“你笑什么!?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怕我們收拾不了你!?”
張睿明此時捂住自己的胸口,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譚宏飛這一腳可真重,不知道有沒有踢裂肋骨,他此時胸肋痛的難受,但心情反而輕松許多,剛剛這兩人的一系列盲目的舉動,暴躁的行為,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對方的身份,絕對不是省監(jiān)察委的工作人員,他已經(jīng)毫無畏懼了。
“你前面問我知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么,現(xiàn)在,我原話奉還,兩位“領導”,你們又知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么?”
“你說什么!?”
張睿明笑著自問自答道:“你們的下場,我已經(jīng)看到了:非法拘禁,偽造國家機關公文證件印章罪,這幾項加起來,估計也有好幾年吧”
“你他媽再說一句”那譚宏飛此時擼起袖子,沖過來一把抓住張睿明的衣領,神色囂張的吼道。
張睿明卻毫不畏懼譚宏飛兇狠的眼神,他怒目圓睜,直直的迎著面前的大漢,懟了回去。
“怎么,還要再加一條故意傷害么。”
接著,他一把甩開譚宏飛抓住自己脖子的手,退后兩步,掃視四周道:“我開始還一直覺得奇怪,為什么監(jiān)委帶人,居然是帶我到這莫名其妙的普通酒店來。我還在想會不會是改造后的內部酒店,結果現(xiàn)還真是沒有任何改造的普通酒店,沒有任何一處地方布置是合乎規(guī)范的,于是我就開始懷疑,但還只是一點懷疑,但接著看到你們兩的態(tài)度,以及你們的問話水平,我就知道,你們是假冒的”
拆穿這兩人的把戲后,張睿明氣勢大盛,毫不擔心此刻自己獨身一人面對兩暴徒的危局。
“還有,我一直在想,為什么你們會有我妻子的轉賬流水?為什么會知道這五十萬的來歷?還有,為什么你們一直想逼著我寫下關于這五十萬的陳述?我現(xiàn)在是明白了,你們?yōu)槭裁从钟羞@所謂的“證據(jù)”,因為這本來就是你們轉給我妻子,就等著現(xiàn)在來陷害她的!然后你們現(xiàn)只有轉賬記錄,還扯不到我身上來,就故意偽裝成監(jiān)委紀委的工作人員,想逼我寫下陳訴材料,然后承認自己與這五十萬的關聯(lián),到時,你們就能憑著這個來冤枉我,對我施壓是嗎!你們其實就是王英雄派來的騙子!”
此時見身份被拆穿,譚宏飛和皇甫國都不作聲了,皇甫國臉上轉過幾個神色,過了半響,此時月光被烏云淹沒,清亮的月光消逝,臺燈投影在那尖瘦的臉上,看不出神色,只聽到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道:“張檢,你到底在說什么?你考慮過你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如果我們真是違法分子,此時,你獨自一人,難道不應該更加害怕嗎?”
張睿明此時卻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慢慢坐回去,他斜靠在椅背上,一臉不屑的說道:“我當然考慮過我自己的處境,你們不要想來威脅我,既然我看穿了你們的身份后,此時孤身就敢揭穿你們,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噢?那我們真還想知道,張檢哪來的這么大膽子,就不怕我們殺人滅口?”
張睿明嗤笑了一下,“我既然猜到你們是王英雄的人,我當然就完全能猜到你們的訴求與計劃,你們的計劃不過是兩個步奏:第一步,因為你們不知道我對這五十萬知不知情,所以你們想先假冒紀委監(jiān)委來威脅逼誘我,讓我承認這五十萬的來源,坐實你們陷害我妻子貪污受賄的證據(jù),之后你們再以舉報我們夫妻二人貪污受賄來向我施壓,以達到解救王英雄的目的”
當張睿明說這些話時,譚宏飛和皇甫國兩人都沒有反駁,兩人知道被這檢察官拆穿后,就已經(jīng)沒有掩飾的必要了,此時默認了張睿明的猜想。
“第二步,如果我一直沒有中你們計,咬死不肯認了這些栽贓,你們逼不得已,只能和我透口風,故意說是上面授意你們來整我的,想假裝成監(jiān)委的同志,試圖和我達成暗箱交易。可惜啊,你們功課做的太少,太不了解我了,我連什么都放棄了,現(xiàn)在只想辦下這個案子,你覺得我還會怕你們的誣告么!而現(xiàn)在,你們既然已經(jīng)被我拆穿,剩下的不過是繼續(xù)威逼我,不管你們是把我關在這里,還是把我綁走,從我不肯認供、拒絕與你們合作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再也救不了王英雄了,也改變不了這次庭審的方向,就算你們殺了我,也無法改變大局。”
說到這時,張睿明大義凜然的站起,拿出法庭上的霸氣,直斥面前的兩個騙子。
“而且,我堂堂人民檢察官,你們真敢對我動手么!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涉嫌非法拘禁和偽造國家機關公文證件印章罪,但這倆個罪說實話,你們還有回頭機會,你們既然只是為了騙我的供詞而來,我相信也不會是什么不擇手段,窮兇極惡的人,王英雄已經(jīng)沒有機會出來了,你們不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皇甫國這時被張睿明說的有些慌亂了,他手足無措道:“我們根本沒有想”
這時張睿明一把拉過旁邊的落地臺燈,他調到最亮,把燈光對準正站在一旁愣的譚宏飛和皇甫國,強烈的燈光一照,兩人不由抬手遮擋。
“還有,我家里安保監(jiān)控是全時段36度無死角拍攝的,視頻同步上傳云端。你們今天凌晨在我家的一舉一動,以及這位皇甫國“同志”的相貌,早就上傳到服務器上面了,而且我走的時候,留了紙條給我家保姆,按道理”
說到這,張睿明瞄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腕處,然后用食指輕輕點著手腕上這塊價格不菲的帝舵碧灣,笑著對著兩人說道:“現(xiàn)在是晚上11點21分,我家保姆早上7點就到家了,7點3分,她應該就現(xiàn)我留的紙條,然后就會馬上通知我父親和警方。按正常程序估算,我父親會動用他所有能量,來催促警方,估計一個上午就會通過監(jiān)控和聯(lián)系省監(jiān)察委搞清你們身份,等鎖定你們的蹤跡,追查到這里來,估計就是24小時之內的事,而現(xiàn)在,離你們帶走我,已經(jīng)有16個小時多,留給你們逃跑的時間不多了。”
等張睿明說完,面前的譚宏飛和皇甫國還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了。
“你真的不怕我們對你動手?信不信我們把你綁了!?你真不怕死么?”那長相蠻橫的譚宏飛還不死心,強撐起胸膛,狠狠逼視著張睿明道。
“呵,我說了,你們早就暴露了,監(jiān)控視頻早就把你們的樣貌拍下來了,王英雄估計也就許了你們十萬多來騙我的口供吧?說真的,你們有必要為了這么點錢害了自己一生么?趕緊跑吧,趁警察還沒上門,他們現(xiàn)在很可能拿著你們的照片順著視頻找過來呢,如果你們現(xiàn)在走了,對于你們非法拘禁我到這里的事,我會一筆帶過的,我也不會追究你們,甚至警方到時問起來,我也會對你們的來歷閉口不談,但如果你們想動手那我也不會客氣了。”
張睿明一邊說上述這段話時,一邊解開襯衣的領口,取下脖子上的領帶,他用領帶一圈一圈纏在自己的右手手掌上,再把一塊長如匕玻璃碎片握在手里,這塊碎片就是之前譚宏飛扔碎的那個煙灰缸的一部分,他剛剛被譚宏飛一腳踹倒在地時,就悄悄從地上抄起一小塊尖銳的碎片藏在手里。
他此刻用包裹著領帶的右手反握住那塊尖若匕的碎片,左手屈伸做格擋狀,整個人沉身貓腰,擺出持匕格斗的架勢,神情犀利,蓄勢待。
他做這一切時,神情頗為沉靜,令人頭皮麻,在知道對方兩人并不是紀委監(jiān)委的同志,而不過只是江湖上的幾個混混后,張睿明氣勢一變,遠不是之前那個被輕易帶走,神情惶恐,一心只想護妻的老實男人了,
張睿明死死的盯著眼前兩人。
“當年,我宣誓入職的那一刻,早就不怕死了,你們呢?敢來試試么?”
這時。那兩個之前還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小混混,此時見面前的檢察官如此強硬,互相望了一眼,趕緊奪門而出,作鳥獸散了。
見強敵逃走,張睿明繃緊的架勢也松懈下來,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喘了口氣。
張擎蒼帶著特警準備突擊這酒店時,張睿明正靠在酒店前臺的沙上休息。
“睿明!”
張睿明被父親的喊聲叫醒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近48小時沒合過眼的他強睜開眼,只見滿頭花白頭的張擎蒼正關切的望著自己,鐵爪般的兩支手正緊緊扼進自己肩膀里。
“你沒事吧!”
“沒事”
張睿明看了看父親身旁的幾名特警,全副武裝,荷槍實彈,扛著破門器的,完全是應對恐襲的架勢,估計父親為了救自己,一路沒少聯(lián)系人,這陣仗,怕是省城的巡特、重案此刻都驚動了。
“爸,我不是前面就給你打過電話了嗎,說沒什么事了,我就在前臺等你,你怎么這么大陣仗啊。”
“別說了,早上小梅告訴我時,我當時嚇的要命,你是不知道啊!我馬上報警,找人,我真的是怕你被綁了,那我就”
張擎蒼說到這里,雙手微微顫,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大劫過后的茫然感,看的張睿明于心不忍,自己這些年,雖然小事不鬧騰,但像轉行、調動這些大事上,還真沒聽過父親的話。像這次荊沙河的案子,還為了原則,和父親鬧的不可開交,兩人已經(jīng)冷戰(zhàn)一個多月了,可現(xiàn)在自己一遇到事,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這世上朋友、夫妻、同事都可能會出賣你,但只有父子之間極少會拋棄對方。
畢竟,兒子是每個男人生命的延續(xù),
看到父親滿臉的愁苦,估計剛剛這幾個小時,他沒一刻能放下心,老人所受的煎熬,張睿明完全想象的到。此時,只能趕緊安慰道:“哎,我一個檢察院的小啰啰,哪個有興趣綁架我啊,就是幾個江湖上的小騙子,裝成省監(jiān)察委的,把我?guī)н^來,想逼我”
說到這,張睿明差點把妻子那五十萬的事情說出來了,他看了一眼旁邊正忙著勘察登記的警察,趕緊收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們對你動手沒有?”
張父卻沒注意兒子的變化,他最關切的還是兒子的安全,在這事面前,之前父子之間那些爭執(zhí)、分歧早就不算事了。
張睿明解開自己襯衣,摸了一下肋骨,“沒事,就踢了一腳,有點淤青,他們后來被我拆穿,徹底撕破臉開始對峙前,我偷偷找了個防身的東西,一亮出來,他們就不敢上前了,我再說了一下非法拘禁的嚴重性,他們就被我嚇走了,對了那防身的東西哦,在這。”
張睿明從兜里掏出那用領帶包住的匕狀玻璃碎片,他這時才現(xiàn),雖然包著領帶,自己的右手上還是割出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當自己落入不知來歷的犯罪分子手里,面對致命的威脅時,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狂跳的心臟,不住升高的腎上腺素,還是給了張睿明不一樣的體驗,他就像到地獄門口轉了一圈,還好,還好,那兩個騙子,還真被自己不要命的架勢所嚇到了,也可能是他們只是想騙一份口供,沒有接到要動用強硬手段,攻擊,綁架自己的指令。
但不管怎么樣,張睿明此刻還在不停的問自己,如果當時那兩人真撲了上來,自己有信心持匕相向,殊死一搏嗎。
想到這,張睿明手又開始微微抖起來。
他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張擎蒼從前臺找服務員要了紗布,層層包裹起張睿明右手的傷口。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真沒事,爸。”
張睿明想起一件關鍵事情來,他抬頭打量四周,見周圍只有福市公安局的民警,沒有看到任何別的家人身影。他趕緊問道:“爸,你沒通知唐詩和我媽吧?”
張擎蒼皺了皺眉,“沒有啊,怕她們擔心,女人們,估計她們也幫不上忙,聽到你有事,肯定哭哭啼啼的,到時我還哪有時間管她們。本來準備,如果晚點還沒找到你的話,估計我就要告訴她們了。”
聽到妻子和母親沒事,張睿明放下心來,苦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她們女人家,知道了肯定嚇的要死,萬一她們再呼天搶地的,害她們擔心一場,那我真闖大禍了。”
說完,臉上面前擠出一個笑來。
雖然張睿明嘴上這樣說,但自己出這么大一個事,妻子甚至都不知情,心里還是有一點難以言說的蒼涼。
他低頭嘆息一番,正猶豫要不要給妻子報個平安時,這時一名身穿藏青色檢察官制服的男子走了過來。
“睿明,好久不見了!”
張睿明眼睛一亮,這人笑容溫煦,眉眼看起來也很熟悉,是哪位領導?張睿明雖然與他見過幾面,但一下沒想起來了。
“您是”
張睿明一邊想這人是誰,一邊看旁邊父親,張擎蒼也一臉茫然,今天得知兒子被帶走后,他就急瘋了頭,一路能找的部門都找遍了,兒子的單位也找了,省檢也找了人,現(xiàn)在各部門知道張睿明平安無事后,都往這里趕來呢,現(xiàn)在這位檢察官,估計不是市檢就是省檢的。
這人主動自我介紹道:“我是省檢行政檢察處的紀華啊,去年我們還當過一段時間同事,雖然你當時很快就下到東江去了,還是見過幾面的”
張睿明一拍腦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紀處,我剛剛才經(jīng)歷這番波折,腦子一下還不清楚。得罪,得罪。”
紀華卻不以為意,笑著擺手道:“沒事,你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狀態(tài)還好嗎?我們省檢今天下午接到你父親的電話,說你被綁架了,省檢黨委高度重視,歐檢察長指示一定要不惜代價營救你,幸虧,你自己應變機智,反應敏捷,沒吃虧,現(xiàn)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們省檢同事也就放心了。”
張睿明不好意思笑道:“讓領導擔心了,歐檢也知道了?”
“是的,你畢竟也是我們省檢出去的嘛。上次歐檢開會還在表揚你呢,不只是我們省檢,你們津港市檢好像也有同志要過來吧,估計在后面一點。像你這樣的優(yōu)秀同志,工作積極,不畏艱險,我們定要好好保護,把“從優(yōu)待檢”落實到實處。不過,說真的,你看你,才半年時間,就兩次身處險地了,萬一出了什么危險,我們也非常擔心啊,對了,這次抓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