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明聽到這,隱隱猜到了一些,他先前就聽這兩人提過,他們這種以“務工”名義騙過來的年輕人,在榨干身上不多的資源后,泉建就會把他們丟給當地的黑社會,讓他們去替這些個黑產業做“地下碼農”。
他知道,東南亞是亞洲電信詐騙、地下賭場、海外傳銷、上色情業最為集中的地區,中國人每接到一個“你好,我們是地檢察院的,你現在的行為涉及到違法犯罪,請你馬上聯系我們,補繳元”這樣的詐騙電話,個是來自緬甸、越南、印尼的某個這樣的木板房里打過來的,而在國內,每登上一個絡賭博平臺,每打開一個“色情版字節跳動”,其服務器都可能就深藏在緬甸或者雅加達的密林之中。
但同時,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些個上萬億規模的黑產業渠道中,其利益鏈條上的每一個層級,都能分到一杯羹,從這些黑惡勢力的角度來講
東南亞,是灰色冒險者的天堂。
這里離中國太近了,交通方便,機場縱橫,水運發達,市場相通,物流便利。
這里氣候潮濕,全年盛夏,也大都是佛教文化,共屬于儒家文化圈,華人遍地,文化習慣和國內沒什么區別,只在華人區的話,讓人以為還是在云南,所以中國人可以簡單的融入當地環境。
甚至在這里博彩和色情產業都是合法的,當地的**政府,一心只管稅收和賄賂,這些個“產業”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后的現金奶牛,保護都來不及,更不會有工商、公安等等這些部門來掃蕩。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里是無法無天的所在,字面意義上的無法無天只要上交一定程度的保護費,當地黑幫看到警察比看到親人還親,與別的幫派火并吃了虧,還會躲到警局去茍延殘喘。
所以,當這樣一個無法無天,作惡成本無限趨零,種種條件帶來的后果,就是一個最為完美的罪惡之地。
更何況,這里還緊貼著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東半球最為活躍的市場有著13億人口的中國!
13億人口啊!在這些人眼里,勤勞、忍讓的中國人是這世界上最適合的狩獵目標,黃賭毒,每一樣都能源源不斷的從這里向大陸輸出,而最為美妙的一點在于雖然這里離大陸的地理位置非常近,但從法律意義上來講,卻又是那么的遙遠,加上當地政局動蕩頻繁,國內的司法機關想要跨國抓人,簡直是難如登天,先不說困難重重的法律手續,光是這追究成本一核算起來,所有的輕微違法幾乎都不算是個事了。
于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在菲律賓,印尼,柬埔寨,老撾,馬來西亞,緬甸,這些東南亞美麗的面紗下,是無數罪惡的衍生之地,博彩、傳銷、絡色情、等等等等,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那些在國內如小綿羊一般生活的中國人。
“你怎么不說話?我問你啊,你是哪個體系叫你過來的?”
面對那歸頭善意的詢問,張睿明想了一下,誠實答道:“我本來是東江“地下戰線”的,后來被他們的昱盛體系看中,認為我有發展潛力,就被帶過來聽他們的“鉆石課堂”了。”
“昱盛體系?乖乖!那不得了啊,我聽說這個體系下面最低的入會金額都是一百多萬!那你不是很有錢?”
張睿明苦笑一下,“哪有都是吹的的,我其實沒幾個錢。”
聽到這,那火雞此時興奮的笑道:“沒錢你還敢充大佬!?你不知道他們可都是專吃大老板的嗎!?這些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現在看管只是第一步,如果你無法再限期內償還那些“賠償費”,下一步就要把你關進班房!”
班房?
張睿明對這個詞感到一絲陌生,疑惑的望著兩人聲音傳來的方向。
“對,對!先前我們這個囚室里,還光著一個泉建的“學員”,那是一個奇葩,還是一個985的大學生,人長得高高大大,帥帥氣氣的,聽說原本也是東江“秘密戰線”的,可是這個卵人,在東江的時候,不老實聽課,也不努力搞業績,產品沒賣出幾份來,妹子倒是睡了不少。把他們一個窩點的幾個姑娘都給睡了,還鬧出了大事讓兩個女的壞了孕,給那個“地下指揮部”帶來了滅頂之災,只能把兩個懷孕的姑娘遣回老家,后來泉建這些人為了收拾這個大學生,也是打著鉆石課堂的名義把他騙到了雅加達國內治安嚴格嘛,不好動他,我們剛到這里時,那長得挺帥的大學生已經在這關了幾天了,當時那個慘啊嘖嘖嘖,簡直不好怎么形容。”
“嘿嘿,我來講”聽到別人的這些痛苦經歷,那火雞接過話頭來,“班房就是刑房,如果欠的“培訓費”太大,又沒技能賺不到錢的,就要被帶到里面去,一根大繩子從屋頂大梁上穿過,把人吊在那里,挨打、拳打腳踢是輕的,最殘忍的是拿鋼絲線編成的棒子往身上掄,那東西掄到哪兒,哪兒就破皮流血。還有些什么拿鞭子狠抽啊、拔指甲、放血什么的,那套路多了去了,沒幾個人能挨過去,最后都得老老實實叫家里打錢過來。那個大學生啊,當時就這樣被毒打了幾天,腳都打瘸了,最后讓家里湊了幾十萬,終于才讓這些人滿意,放他回去了。”
聽到這,張睿明感到一陣惻然,現在自己這處境比起他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心里悲苦,一下都說不出話來。
見這人又沒動靜了,那火雞問道:“喂,說真的,你這個昱盛體系的“精英”我早上出去時,聽你說自己是檢察院的?!你個卵人,是虛張聲勢,嚇唬他們的吧?我跟你講,你說這些沒用的,別說檢察院的,就是當領導的也都沒用,到了這里,欠了賭債、欠了“培訓費”,那就得出錢,人家可不管你什么身份,而且你越說這些,他們打的越重”
“好的,謝謝提醒。”張睿明不想和這兩人爭論,他稍微了解了一些情況,就安靜下來,他靜靜等著時間的流逝,但干涸的嘴唇幾乎連合上都萬分痛苦,張睿明只能用不斷的言語,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喂,你們兩這次過來,這些人渣找你們要多少錢?平時在外面做事是做些什么事?”
“我們欠的比較少,他們本來就為了搞絡才把我們兩騙過來的,說是說我們兩欠了他們30多萬的“培訓費”吧但是我們現在工資挺高的,他們給我們一個月4萬多的工資呢!你算算,我們應該過年之前就能結完帳,說不定還能帶點錢回去。”
聽到兩人如此幼稚的回答,張睿明咧嘴一笑,先是覺得這兩人真是傻,被人騙了一次了,居然還相信這“空頭支票”?而且這泉建人說的欠多少就要還多少,那要是他們硬說欠了幾百萬,難道這兩個傻小子就一輩子呆在這“黑磚窯”里?
張睿明剛想乘機嘲笑一下那說話不饒人的火雞,但突然聽到一旁的歸頭自言自語道:“是啊,這里工資還是挺高的,只要還完了培訓費,到年底我應該還能存一個月工資回家過年,有那幾萬塊錢,我媽就能去醫院做靶向治療了”
靶向治療?那不是腫瘤癌癥晚期才
聽到這,張睿明的心沉了下去,他猛然意識到身邊的這兩個小伙子,也只是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已,他們從沒做錯什么,沒有害過人,沒有過壞心,他們就是生活中最常見的小鎮青年,在家鄉因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憂愁著,懷抱著一點養家致富的夢想,老老實實的做人,甚至連暴富都沒有想過,來這東南亞,也只是想找一份工資高一點的工作而已
可為何現實對這些年輕人如此殘酷?
張睿明鼻子有點酸,他問道:“那你們平時替他們做什么?就是編程?”
聽到這個話題,火雞笑了起來:“不要小看我們兩,他們這些人都還要靠我們兩呢,現在他們要搭建的體系非常復雜,從架構運行到數據庫爆倉到前端可配置再到防御攻擊,再到反追蹤,難度比國內一些小公司還要高,畢竟這可是賺錢的暴利生意!每天的攻擊那可是數以萬記的!如果不是我們兩有真功夫的話,那這些人哼哼,還想賺錢?”
火雞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自豪和驕傲,張睿明聽出了一個人對自己作品的那種喜愛和自豪,雖然這并不是什么正事,也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把控的,但張睿明還是不由的對其豎起了大拇指。
“不錯,厲害啊。”
“那當然!你看過電影鋼鐵俠1沒,小羅伯特唐尼不也是一樣被恐怖分子抓進了山洞里面,逼著他搗鼓出了鋼鐵俠戰甲了嗎?我覺得我們兩現在也就是這個階段,等我們熬過去了,以后我們兩一定也能有大本事的!”
少年人的樂觀情緒感染了張睿明,是啊,只要熬過去
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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