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還在這發(fā)脾氣?我只是說你抽煙對女兒身體不好,你怎么這么激動干什么?你要是一個人抽,我現(xiàn)在都懶得管你,你這是太不把家里人當回事了吧?”
見張睿明一時語噎,唐詩準備抓住機會,窮追猛打一番,好好讓這一天到晚只想工作不管家里的男人長點教訓。想到這,她神情都有些激動,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和張睿明吵過幾次了,在這個時候,如果沒能好好的治一下這個男人,想必以后他更是會跳起來,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唐詩這樣想著,馬上就是連珠炮一樣的斥道:“張睿明,你現(xiàn)在到底是想怎么樣?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是吧?你這個喂,你干什么。俊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說完,張睿明就梗著脖子,一臉陰沉的站起身,一把抓過衣架上的衣服就往外走,腳步飛快,唐詩在后面跟都有點跟不上。
“你干什么?這么晚你要去哪里!?”
張睿明怒氣沖沖,頭也不回道:“別管我!我出去走走,抽包煙!我不想再在這受你悶氣!”
唐詩這下有些傻眼了,她沒想到自己這平時算好說話,被訓也總是一聲不吭的老公今天怎么突然脾氣如此暴躁,可她也不是好惹的性子,站在門口對著張睿明就吼道:“你干脆今天不用回來了!你去外面抽抽抽!想怎么抽都隨你!”
張睿明腳步飛快,三兩步就走出了自家小花園,絲毫沒有因為身后妻子的責罵而猶豫,這瞬間倒一下甩脫了“妻管嚴”的長久形象,走的頗為灑脫。唐詩咬著牙,又罵了兩句,也轉(zhuǎn)身一把將大門重重關上,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天覺得不會打電話給這家伙,倒要看看他膽子多大,敢多晚回來。
張家這邊別墅區(qū)到了晚上,四周寂靜無聲,星光暗淡,過于茂密的綠化與植被讓這花園小徑顯得有些過于寂靜恐怖,只有幾盞防蚊燈發(fā)出幽暗藍光與蚊蟲撞在滅蚊電上的啪啪聲還帶來了點人氣,張睿明倒不害怕這樣幽靜的氛圍,不知不覺,搬到這間獨棟別墅已經(jīng)有幾年年頭了,他也早已習慣了這樣靜謐安詳,遠離喧囂的高端住宅區(qū),唯一的不便就是這里離市區(qū)過于太遠,交通不便,他往外快步走著,自己平時開的那輛奧迪6在上次的襲擊事件中被撞毀了,現(xiàn)在都還沒開始修,關于到底是報廢還是維修的事,和保險公司那邊一直沒扯清,甚至因為是對方酒駕襲擊,現(xiàn)在連事故認定都下不來,估計扯完不知道什么時候去了,而唐詩的車他一般都不會動,特別是今天晚上。于是他只能加快腳步,擔心太晚了打不到出去的出租車,而這邊太遠,約車也一般不送這邊,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出來的機會,要是卻碰上沒車出去這檔子事,怎么都有些尷尬。
到了路口,此時夜已深,路上行人稀少,張睿明等了半天,都沒從寬闊的馬路上搖到半輛車,他想了一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響起一個讓他心生溫柔的聲音。
“嗯?怎么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有事嗎?”
那邊葉文的語氣輕緩,卻又透著一絲熱情,讓他稍微有些安心。
“你在哪?方便見一面嗎?”
張睿明刻意壓低了聲音,讓語氣變得直板平淡一些,不想讓這對一名女性的夜晚邀約顯得曖昧,
葉文卻是一怔,她開始聽的那句見面邀約,心里還是涌上一層甜美夢幻的情緒,雖然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關系復雜,但她心里對張睿明的那層好感卻從未消散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日思夜想的男人居然會在這樣一個曖昧的時分向自己發(fā)出邀約。他想干什么?這個時候了?見面?他一個人嗎?
葉文腦海里瞬間泛起對接下來綺麗場景的幻想,這種甜蜜就像夏日的第一口冰啤,啤酒花的香氣混合著泡沫直沖腦門,讓人一下心神清爽,充滿愉悅。
“我”
可葉文還沒來得及回答,張睿明那邊卻仿佛為了強調(diào)自己是有正事相求一般,馬上補充說道:“那個我這個是關于上次那個密碼的事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這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而且又是擔心和你通話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對你不好,所以今天才聯(lián)系你那個沒有影響你和陳俊彥的感情吧?”
自從上次葉文為了他而深入虎穴套出陳俊彥的內(nèi)郵箱賬戶后,張睿明還一直沒有和這位為了自己以身涉險的女子通過電話,甚至連感謝都是現(xiàn)在才說,這幾天他一直也在追問自己為何不敢和葉文聯(lián)系,雖然他一直以擔心兩人之間的電話聯(lián)系會暴露整個事件為由來對此作出解釋,但想來想去,歸根結(jié)底,他還是在內(nèi)心深處懷著一種對葉文的強烈愧疚,覺得每次自己對葉文的接觸都帶著強烈的目的性質(zhì),每次都將這個女孩利用完畢,然后推向火坑,一想到自己先前拜托其的取證行為,已經(jīng)差點毀掉了這個女孩的一生,而接下來的自己,卻又要拜托她做這些于其無利的事,張睿明自己有時都覺得自己卑鄙,明明已經(jīng)答應人家母親再不相見了,也明明知道葉文對自己的好感,也知道兩人之間這種錯綜復雜的關系并不是長久之際,可每次在打不開局面的時候,他又只能求助于這個女孩的專業(yè)知識與她的人脈資源,想來想去,都只能是責怪自己,這才遲遲不敢面對這個對自己如同水晶般珍貴的女孩。
即使他的這種種行徑都是為了公益之名。
這次,他甚至都不好意思開口,只能先顧左右而言它,而話筒里,傳來的也只是陣陣寂靜。
張睿明沒想到,在開始拜托之前,他的話語已經(jīng)傷到了這個女孩,葉文正對著話筒沉默著,先前的那份愉悅瞬即如津港海灘上被浪花捎上來的雪白泡沫一般,在現(xiàn)實的真相下,瞬即消逝。
“喂我這邊信號不好?還是?”
張睿明的聲音將這個女孩拉回現(xiàn)實,葉文低沉的臉抬起來,她眨巴了下眼睛,苦澀的抿了抿嘴,用刻意壓低的聲音答道:“沒關系,不用謝,這也是我自己的決定,畢竟要去認清我的未婚夫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了,那邊怎么樣?對你有幫助嗎?查出什么沒有?”
張睿明只能郁悶的一搖頭,“沒有查出什么,當然,你的密碼賬戶都是對的,可是那邊設置了安防程序,只要機器上的不同p登錄,就會報警,所以我當時還沒將資料取證,就被那邊通過后臺程序給強行關閉了,所以也沒能取到證但是也沒關系了,反正這個案子我們檢院這邊還不能起訴,剩下也只是看周家人自己努力了。但總而言之,還是感謝你,真的,麻煩了”
張睿明說到后面,擔心這葉文擔著重壓下努力的結(jié)果會讓她不高興,趕緊多說了兩句來安慰她,那邊這姑娘的聲音還是一樣變得有些冰冷,但張睿明還不知道并不是這個案子的原因。
“沒關系,那就算了,就這樣吧,晚安!
“等,等一下!
張睿明沒想到葉文居然一下如此冷漠,這讓他一下有些沮喪,趕緊攔住她即將掛斷的通話:“那個,能不能方便出來見一面?”
“這么晚了,如果只是感謝的話不必了吧,早點睡吧!比~文對張睿明的幻想隨著他前面的“拙劣”表現(xiàn)而逐步幻滅,此時只想早點掛斷電話,退回一個人的安全區(qū)去。而張睿明卻只能在這關鍵的當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其實我還有事要拜托你,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一盆冷水從葉文的頭頂澆下,涼透了她的心,沒想到這男的居然又是因為這種請求而打電話過來,完全不是她所幻想的那些情節(jié),這讓她這樣對著張睿明充滿愛意的女人,都瞬間情緒有些失控。
“太晚了,有事電話里說吧!
張睿明一手捂住電話,語氣急切的道:“這是關于泉建案子的事,也是事關小周陽他們?nèi)椅磥淼氖拢m然大的方面我力有未逮,但起碼我想挽救這個可憐的家庭,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怎么幫?”電話那邊葉文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
“電話里講不清,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吃西施舌的地方嗎?要不我們就在那里見面吧,到時我再和你細說!
葉文本想直接拒絕的,可話到嘴邊,她發(fā)現(xiàn)女人就是這樣,永遠沒辦法去拒絕一個真心愛著的男人,即使明明知道對方對自己只有利用與求助。
“好吧,那我現(xiàn)在過去了!
“好好的!
張睿明本想叫葉文順便繞路過來接自己一下,可現(xiàn)在這情形下,他沒有開這個口,就這樣吶吶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他一個人站在小區(qū)外寬闊的馬路旁,一轉(zhuǎn)身,小區(qū)門口一聯(lián)排的店鋪還有幾家亮著霓虹燈,他望著一副靚麗的照片有些發(fā)愣,那是一家花店,以前他還在里面為妻子選過花束,此時心境低落,他竟鬼使神差的邁步走了進去。
叮咚,迎客鈴適時的想起,此時已經(jīng)是臨近打烊的時間了,只有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店員在收剪雜枝,一見張睿明走進了,馬上用甜美的笑臉迎了上去。
“歡迎,歡迎,請問你是需要哪束?”
張睿明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走進這家店,被人這樣熱情的接待之下,當時就有些窘迫,只是略一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隨便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往里面走了幾步,清香混合著高亮氛圍燈,將架臺上的花束映照著每一束都奪目動人、沁人心脾,他不知間竟然看的有些呆了。
恍惚間,旁邊又傳來那女店員甜美的嗓音,“不知道先生是要用作什么?是買給愛人的嗎?”
愛人?
張睿明心里突然有一絲異樣的情緒浮起,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葉文對他來說,到底是什么?是愛人?可他早已有了妻女,對于葉文這些年的感情,他一直苦苦堅守自己的原則,從未有辦法越線之舉,愛人那是算不上的,也不可能準許自己去這樣看待那個女孩。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葉文都遠比自己的妻子要貼心,也遠比唐詩要更加聽話,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給予自己無比的幫助,而且不求任何回報,一想到這,他心里就泛起一陣柔軟,他有時醉酒后也甚至會偷偷想到,如果自己真越過了那條線,相信只要自己開口,葉文也會乖巧聽話的當自己的地下情人,滿足自己的一切要求,一名這樣美麗、高潔、又充滿價值的女性,對一個男人的那種盲目的狂熱與熱愛,那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幻想的嗎?而這種幻想居然就一直在自己舉手可得的地方,只要自己真心有那個想法,那不就是手到擒來嗎,而且只要自己稍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葉文那異常的冷淡口吻刺激了張睿明的自尊心,他此時竟然有一絲懊悔的罪惡幻想,他忍不住想到,自己要是稍微放松一點立場,稍微讓自己過的輕松一點,放下這檢察官嚴苛的自我要求與道德自責,那自己不就
但他的恍惚也只是一瞬,張睿明突然用力的搖了下頭,仿佛為了讓這些腌齷蹉的想法趕緊滾出自己的腦海。
“這樣做的話,那你真不是人!”
他在心里重重的罵了自己兩句,這次緩過神來,向一臉錯愕的女店員道別,快步走出了這間花店。
南州省最出名的這道“西施舌”給外省那些沒吃過的人聽到這個名字,總是給人帶著一股香艷的氣息,仿佛真能從菜里吃出美人味來。
但實際上,這“西施舌”雖然名字曖昧,其本尊其實就是種名叫沙蛤的貝,而當?shù)氐淖龇ㄓ行┯惺帧氨┰辍,大火寬油,蔥香蒜醋,一頓爆炒下來,看起來就和平常的炒海貝差不多,樣子一點都和美女扯不上關系。
而且,吃“西施舌”最地道的這家店,張睿明經(jīng)常來,就是津港高新區(qū)海邊的一家夜宵攤子,夜幕下,支起一塑料大棚,擺上幾個塑料凳,周邊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津港爺們,袒胸露腹,在海風吹拂下,撬開一件冰啤,來一盤“西施舌”,再加上各類水產(chǎn)、燒烤,香味四溢,劃拳扯淡,男人的汗味混著各種菜肴的香氣,便是這津港夜生活的煙火氣。
一般來說,在張睿明熟稔的這家店里,晚上三五成群出來吃夜宵都是大老爺們?yōu)橹,今天可不一樣,搭的塑料篷布下面,其余幾桌都是熱鬧喧囂,三三兩兩的大聲喝酒,可一群男人的目光卻時不時的瞟向另外一桌,只見這桌的配置頗為奇怪,不少酒醉酣熟的單身漢子見了這桌的景色,都忍不住多瞟兩眼,啐一口唾沫。
“嘿,這家伙艷福不淺啊,晚上還能帶兩個這么漂亮的妹妹出來!
“呵,你還別說,剛剛這男的都不是自己開車出來的,坐著旁邊那姑娘的車!
“哈?這水平高啊,應該不是正室吧?小三小四?”
這些細碎言語傳到一旁的桌上,那男的卻聽起來毫無反應,漠不關心的像想著什么事,而他面前的一位黃衫女孩也一臉冷漠,兩人相對而坐,卻都無言以對,只有那男的旁邊一名看起來大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在不斷招呼上菜,在中間插科打諢。
這一桌當然就是張睿明、葉文以及被他從家里扯出來的張靚了,張睿明從花店出來后,思前想來,還是不方便單獨和葉文見面,他挑挑選選,發(fā)現(xiàn)也只有叫張靚這小丫頭比較方便了,這姑娘機靈,雖然時不時短路,說話不著頭腦,但此時張睿明與葉文之間,就迫切需要這樣的一個鬧騰家伙,好讓兩人顯得不那么奇怪。也讓他能夠冷靜的講正事,講案子。
可葉文到了地方,一下車就看到張睿明旁邊帶著的這漂亮丫頭,一下子臉上就拉了下來,她雖然知道張靚是張睿明的同事,也知道這姑娘和張睿明清清白白,可她一下就明白了,今天晚上這頓夜宵,還真是完全的談正事。
張睿明真的只是有事拜托自己而已。
她心里的綺麗幻想徹底瓦解,此時在冷漠了半響后,對著張睿明抬頭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直接點,我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在這里離,有什么我們就開門見山,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說吧!
張睿明抬起虛浮無神的雙眼,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終于見到了葉文,此時心里卻沒什么心情去談周家人的那些煩心事,他也不想去想舒熠輝、泉建、傳銷、假藥等等這些破事,今天晚上,他在見到葉文之后,突然只想和這姑娘好好盤算盤算,看自己到底欠了她多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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