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這輩子也沒讓人家爆過頭,這是他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腦袋就像兩半了一樣,在磚頭砸過的地方似乎鮮血直流。
這五萬塊錢掙得也太心酸了,鬼知道自己要承受多少。媽的,老子以后再也不接這種活了。他在心里想道。
砰砰!
一下之后又是快速的兩下磚頭砸在了她的頭上,這下張南徹底懵了,意識已經和李菲一樣模糊,可是還是能感覺到那股撕裂肺的疼痛,卻已無力反抗。
在朦朧之間,張南看到男子扔下了磚頭,抱著李菲痛哭起來。
男子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有些出乎張南的意料,為何在下那么大的殺手后,還會抱著她痛哭。
但是轉念一想,張南也就明白了,有愛就有恨,愛到深處便是恨。
他是愛著她的,但是兩人因為一些無法調和的事情積攢了巨大的矛盾,所以才會讓他瘋狂的爆發,在冷靜下來后,又撕心裂肺的悔恨。
張南此時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兇手是和李菲有著情感瓜葛的人。
很快,男子便停止了哭泣,似乎他也明白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他左右看了看,擦了擦眼淚,迅速從地上拎起李菲的包離開了。
這樣看來,男人拎走李菲的包,只是為了偽造現場。
男人走了,張南卻還在那里,倒在地上,意識里看到的只是胡同上空那一片狹小的天。
李菲的腦袋還在不停的流血,張南感覺自己也快死了,越來越困。他想起了女兒的笑容,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快要死了的話,唯一能讓他留戀的,也只有她了。
他在想自己這輩子,是不是要把一百種死法全部都嘗遍了。
他的能力不夠,還不能主動的從一度空間中回到現實。要么等待死者死亡,要么等待著那柱香燃盡,他才能脫離這痛苦的煉獄。
雖然他知道提升自己能力的辦法,但是他卻不愿那樣去做,寧愿沉淪在煉獄里掙扎。
現在人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尤其是他這種靠靈異吃飯的。
慶幸的是,張南并沒有等太久,頭部受到重創失血過多的李菲很快就死在了胡同中。張南在一度空間中失去意識后,便從自己的床上醒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緩慢的坐起身,腦袋里還有那種炸裂的感覺,就像睡了一個不安穩的覺,做了一場恐怖的夢一樣。
“是熟悉的人,你去查一查和死者有情感瓜葛的人,相信你很快就會有答案的。”從一度空間回來之后,張南立馬向趙志偉匯報了信息。
他從脖子上摘下死者那帶血的項鏈,放回到袋子中。他知道自己這行有很多人不相信,他也慶幸自己還是有一批相信自己的顧客,這也讓他有口飯吃。
太過高深的道理講給普通人聽肯定是要受到質疑的,就像這個項鏈,它就承載著死者的很多記憶,在某個空間里,它會以電影一樣的形式存在著。
張南很幸運,擁有著窺測這一切的能力,當然他的道行在家族中還排不上號,他清楚的記得小時候太爺進入到了二度空間,可以脫離死者的視角去觀察一切。
他曾經以為一度空間和二度空間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是視角的改變罷了。
可是聽了太爺為他的講述后,他的世界又開了一扇大門。
在一度空間中,窺測者只能通過死者的身體感知這一切,而看到的也不過是死者經歷的東西。
可是在二度空間,你的視角就從死者的身體中解放了出來。
就像這個項鏈,它承載的不只是一份記憶,而是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和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一樣。
只不過在另一個空間里,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就像在一度空間中,看到的是死者在死亡時經歷的東西,可是在同一時間,那個世界的一切都在運轉著。
當在二度空間時,脫離了死者的視角,換句話說,能窺測的,便是整個世界。
那一刻,張南才恍然大悟,他真正明白了一度空間和二度空間的差別,那真的是天差地別。
張南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夠,無法突破到二度空間。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既擔心又渴望,就像剛剛,他希望自己會突破到二度空間,因為那里有著自己想要明白,卻又害怕知道的事情,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無法面對那一切,無法面對自己。
想的太多了,剛剛又經歷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張南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拿起桌上的那張全家福,一個小孩坐在中間,那便是他,旁邊有著兩個衣著樸素卻笑容親切的男女,他們是張南的父母,三個人微笑看著前方。
照片固然美好,可是這一切早以走遠。
張南也跟著笑了笑,他放下了手上的照片,笑一笑就好,再看下去不好的記憶便會涌現出來。
他想出去走走,這間小屋子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一個人如果在屋里呆太久了,他會死的。
只有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藍天,他才會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基本上是成了,五萬塊錢夠他頂一段時間了,當然是在不賭博的情況下。
在海港這座全國唯一一座以博彩業為支柱的城市,像他這么頹廢的人,怎么可能不賭博呢?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他不知道自己賭的是什么,或者只是喜歡那種感覺,又或者賭的是自己的人生。
剛剛走出屋子,趙志偉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兇手已經抓到了,是李菲老家的男朋友,兩人為她工作的事情吵了很多回了,這一次徹底爆發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自殺在出租屋里了。”
聽了趙志偉的話,張南嘆了口氣,的確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是他卻沒有太多心思去悲傷了,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悲哀的人。更何況這個世界有太多處在水深火熱中的人,他不能一一為他們同情。
“我的錢到了么。”張南說道。
趙志偉愣了一下,說道:“馬上打給你。”
掛斷電話后,張南的短信鈴聲響了一下,銀行卡到賬五萬元。
他微微一笑,手又開始癢癢了,說好的不賭博了,可是有錢了,又忍不住了。
盛世酒店賭廳。
在百家樂賭桌上連輸十六把的他臉都黑了,他抽了口悶煙,瞪了眼眉開眼笑的荷官,雙手狠狠的拍了下賭桌,說道:“不玩了,等老子回去洗個澡,再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說罷,他轉過身,卻發現兩個戴著黑墨鏡的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后,盯著他的眼睛。
“不是吧大佬,我都輸成這嘛樣了,你們還想著來搞我?”張南認為他們是賭場的人,以為自己贏了錢,想搞些特殊手段把贏的錢拿回去。
兩個黑衣人也不廢話,直接上前夾住了張南的胳膊,隨后就帶著他向出走,只是在他耳旁輕聲的說了句:“別動,跟我們走一趟就什么事都沒有。”
張南也不敢反抗,因為他感覺到了腰間有一股涼意,那黑洞洞的槍口正頂著他的腰。
TMD!真倒霉!
張南在心里大罵一句,自己好不容易有機會到賭場耍一耍,不僅輸了個精光,還被兩個莫名奇妙的人架著走。
他心想這兩個大哥一定是搞錯人了,自己沒什么仇人,一般情況不會有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現在他也不敢解釋什么,人要點背的情況下喝涼水都塞牙,他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這兩位大哥給自己一槍。
盛世酒店的地下室中,張南被他們帶到了這里。
推開門,兩人在他身后用力的推了一把,張南向前踉蹌了兩步,跌跌撞撞的進入了房間。
屋子里面,只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屋子里踱來踱去,當他看到張南進入屋子后,猛地向他沖過來,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頂住他的腦袋,目露兇光,狠狠的說道:“你沒有別的選擇,要么幫我救出我妹妹,要么就是死!”
張南被這人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他根本搞不清狀況。他抬眼偷偷的看了這人一眼,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盛世酒店的安保經理楊帆。
能在海港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當酒店安保經理的,那都是背后有實力支撐的。張南雖然沒有和楊帆打過交道,但是他經常在盛世賭博,楊帆他見過很多次。
“帆哥,咱有話好好說,你需要什么幫忙的盡管開口。”張南的額頭流出了滴滴冷汗,他看著楊帆的眼睛緩緩的說道。
楊帆年紀不大,頂多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而張南已經三十歲了,身上滿是歲月的滄桑。
但是在海港,有錢你就是大哥,更何況人家一把槍頂在你的頭上。張南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撫楊帆的情緒,如果現在還跟人家硬碰硬,那么下一秒他的腦殼就會迸裂開來。
楊帆聽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把槍揣在腰間,似乎是冷靜了下來,他晃了晃腦袋,拍了拍張南的肩膀,示意兩邊的人松開他,說道:“對不起張先生,是我激動了。”
說罷他靠在桌子上,拿出一根煙點上,然后對著旁邊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說道:“管家,你先把事情對張先生講一下。”
張南此時心里也有了點數了,對方應該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遇到了什么麻煩想找自己幫忙的。
聽了管家的講述后,張南也將楊帆的麻煩搞清楚了。
楊帆的妹妹楊穎,也就是楊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今年二十一歲,剛剛進入大學,在海港大學讀書。
今天下午楊家的人去接楊穎的時候,根本沒有接到她,她失蹤了。
到晚上的時候,楊家接到一個電話,要楊家準備好一千萬,這時才知道楊穎被綁架了。
“楊哥,恕小弟直言,您的妹妹被綁架了,您不應該找我啊,您應該找警方啊,警方一定可以幫您找到您妹妹的。”張南說道。
楊帆掐滅了手中的煙頭,說道:“不用你廢話,我們楊家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清楚,敢綁我們楊家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這些人心狠手辣,只要發現我們有報警的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立馬撕票。”
張南低下頭,想了想,抬起頭,看著楊帆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楊哥,綁匪綁架您的妹妹,無非是想要錢,我認為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一千萬給他們送過去,這樣也能換來楊小姐的平安,我想楊家為了楊小姐,也根本不會在乎這區區的一千萬吧。”
說實話,張南心中其實還是不想和楊帆這種人做生意的,如果有可能,他還是愿意從這個圈子中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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