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可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天下豪強世家,以大將軍府的,何進兄妹為首,支持皇長子。
漢帝就故意,疏遠何皇后,倚重董太后,偏愛皇次子劉協。
為了給,皇次子劉協造勢,漢帝決定,中平二年八月初一,西園演武,大閱兵,正式推出,皇次子劉協。
西園八校,擁兵三萬。
蹇碩八千,劉正和袁紹各五千。
曹操和孫策各三千。
其余劉表和袁術,以及傅燮,每校兩千。
漢帝這樣的布置,意思是說,上軍校尉部,和平賊校尉部聯手,足以掌控大局。
八校尉中,劉表已赴荊州平亂。
傅燮遠走玉門關外。
袁術到酈縣,在前將軍麾下效力。
孫策出任,長沙太守,已經帶兵上任去了。
洛陽城中,只有四家。
蹇碩的上軍校尉部,沿襲圣武皇帝,羽林郎的風格。
袁紹的中軍校尉部,推崇盾槍克敵。
曹操的典軍校尉部,獨愛騎兵。
劉正的平賊校尉部,上馬縱橫天下,下馬技擊無雙,劍兵團,鐵壁雄風。
辰時二刻,四部兩萬一千人,西園校場列陣。
漢帝詔命:
四大校尉,觀禮臺覲見。
蹇碩為首,袁紹和劉正并肩,曹操居末。
依次向漢帝見禮。
漢帝命人引出皇次子劉協。
皇次子劉協,年方四歲,卻是彬彬有禮。
先接受了蹇碩的參拜。
再勉勵了袁紹兩句。
輪到劉正的時候。
說來也奇怪,不待劉正,開口說話,他居然,嚎啕大哭。
一邊哭,還一邊瞄曹操。
曹操無奈,只得好言相勸。
皇次子劉協,這才破涕為笑。
漢帝命曹操,抱著皇次子劉協,侍奉左右。
至于劉正和袁紹。
漢帝怕兩位,嚇壞了兒子。
就讓他們,離皇次子劉協,盡量的遠一些。
劉正和袁紹,相視苦笑,只得離到十米開外。
觀禮臺上,漢帝手扶欄桿,對張讓說:“張常侍,開始吧!”
張讓領命,讓內侍發出信號。
第一個通過,觀禮臺前的,是八千容光煥發的,羽林郎精銳。
他們紅衣紅甲,頭上白羽,精神抖擻。
步行通過的時候,三呼萬勝。
聲音洪亮,氣勢如虹。
接下來的,是中軍校尉部。
左手持精鋼方盾,右手執銳利長槍。
槍上盾,人并行。
走得很慢,卻有一種,堅不可摧的氣勢,彌漫著西園校場。
緊隨其后的,是平賊校尉部。
他們在陳到,和郭嘉的帶領下,一律身著火紅戰甲,身后火紅披風,胯下火紅戰馬。
腰懸墨家長劍,左手按住劍柄,右手牽引韁繩。
通過觀禮臺的時候,在徐晃的引領之下,三呼萬勝。
漢帝大喜,命劉正上前受賞。
漢帝說:“酒侯英武,朕心甚慰!張常侍,宣詔吧!”
張讓點了點頭,開始宣詔。
詔稱:
酒侯劉正,整軍經武,改授興漢侯,食邑涿縣兩千戶。欽此!
劉正領詔,謝恩!
至此,劉正完成了,由亭侯向鄉侯的轉變。
演武仍在繼續。
典軍校尉部。
一律黑馬黑甲,黑披風。
連手中的武器,都是黑色的。
在曹仁的帶領之下,急馳而過,塵土飛揚。
本來帶隊的人,應該是夏侯惇的。
然而夏侯惇的眼睛,瞎掉了一只,有礙觀瞻,只能換曹仁上了。
漢帝大喜,封曹操為,魏武鄉侯,食邑下曲陽城西,一千五百戶。
至于蹇碩,授黃門侍郎,封列侯。
第一位中官列侯,在豪強世家的壓力之下,終于誕生了。
中軍校尉袁紹,已經是任縣侯,暫時不宜晉爵,于是就厚賞其部下,加封顏良文丑,為平陽亭侯和倉亭侯。
袁紹的威望,一時之間,成了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漢帝西園演武,又厚賞盧門中人。
更是鬧出了,中官列侯的笑話。
天下豪強世家的代表,云集大將軍府,謀求對策。
陳家代表陳群,率先發言說:“大將軍,漢帝西園演武,擺明了是要,與天下豪強世家作對呀!”
陳群繼續分析,漢帝在西園演武,其心昭然若揭。
關鍵是推出,皇次子劉協,籠絡西園人心。
蹇碩封列侯,曹操懷抱,皇次子劉協,侍奉左右。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托孤呀。
難道漢帝,還不死心嗎?
何進說:“長文,稍安勿躁!”
漢帝倚仗的,是西園八校尉。
中軍校尉袁紹,出身豪強世家,不會成為漢帝的鷹犬。
典軍校尉曹操,左右逢源,就算是漢帝想托孤,也得曹家同意才行,不足為慮。
上軍校尉蹇碩,中官列侯,麾下又是羽林郎。
鐵定了的漢帝死忠,沒有拉攏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平賊校尉部了。
本來漢帝,最理想的,托孤對象,是興漢侯劉正。
然而皇次子劉協,居然一照面就哭。
他這一哭,就把漢帝的,托孤之心,給哭沒了。
然而事情沒完。
皇次子劉協,居然在曹操手中,破涕為笑。
漢帝只好,遂了劉協的意愿,托孤給了曹操。
興漢侯劉正,就可以成為,大將軍府,爭取的對象了。
再說衛門慘案,興漢侯受命協助。
一人不殺,只拿錢辦事,不害人性命。
這恰好符合,豪強世家,刑不上大夫的,行事準則。
弄倒河東衛家,興漢侯府,也做到了,利益均沾。
相信各家,都已經收到了,衛門變故之后的,好處了吧?
對于這樣一個會做事,又會做人,更不失狠辣的人,豪強世家應該怎么辦呢?
陳群問:“大將軍,滅掉平賊校尉部,殺雞儆猴,這個辦法怎么樣呀?”
陳群本能的,覺得劉正危險,想要趁現在,把平賊校尉部打掉。
何進說:“長文,興漢侯這只雞,可不好殺呀!”
何進說,西園八校尉,袁紹和曹操,還有袁術,以及興漢侯劉正,都是盧門中人。
大師兄陶謙,更是徐州牧。
興漢侯劉正,更是驃騎將軍,廣宗侯盧植的,衣缽傳人。
以盧植的號召力,再加上盧門弟子的實力,誰能動得了,他的心肝寶貝。
據說盧夫人,待興漢侯,比親生兒子,還要好上三分。
西園八校尉另外幾人,傅燮部還欠著,興漢侯的人情呢?
北軍校尉部,與平賊校尉部,又有并肩作戰,討伐黃巾軍的情誼在。
南軍校尉部,與興漢侯府,倒也沒有什么交情。
然而“衛門慘案”之后,劉表也收了錢,不說知恩圖報,怎么著,總不至于恩將仇報吧?
劉正似乎是,盧門的核心人物,咱們動不了。
否則盧門,與漢室聯手,咱們豪強世家,多年的謀劃,就要功虧一簣了。
陳群問:“大將軍,漢帝已經出招了,皇次子劉協的存在,就是威脅皇太子的籌碼,咱們還要繼續退讓嗎?”
何進說:“當然不能退讓!”
何進反問陳群,想要砍倒一棵大樹,又不想被樹砸死,應該怎么做呢?
陳群年輕氣盛,認為應該,斬斷枝丫,最后才砍倒主干。
何進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陳群問:“大將軍,我說得不對嗎?”
何進說:“當然不對。”
何進認為,砍一棵會吃人的樹,只能先斷根,讓樹自己枯死。
然后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
如今漢帝的根,已經斷了,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這個時候,作為砍樹的主力,應該退避三舍,在暗中觀察,確定最危險的敵人,究竟是誰,才是當務之急呀。
這興漢侯劉正,也是靠討伐黃巾軍,才進入了眾人的,視野范圍之內。
在處置,河東衛家的,事情上,也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強行定性為敵人,只怕是難以服眾。
面對衛仲道的挑釁,反擊起來,也是有理有節,更是分寸拿捏,恰到好處。
陳群不服,以為殺人,不過頭點地。
興漢侯傷人誅心,手段更狠,不應該成為,天下豪強世家的,公敵嗎?
何進冷笑著說,至少衛仲道,還活著,天下豪強世家,就沒有理由,置喙興漢侯府的手段。
韓家代表韓猛說:“大將軍,漢帝在位多年,積威已久。如今重開西園,更有演武之舉。他對抗天下豪強世家的決心,已經不可動搖了。”
韓猛為人粗獷,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
這樣一來,就直接擺明了,大部分豪強世家的立場了。
然而很多選擇騎墻的,豪強世家,被韓猛的這一番話,給逼上了梁山,再也沒有退路了。
何進說:“大家想要和平過渡,也不是沒有辦法。”
何進認為,西園八校尉中的,兩個不穩定因素。
上軍校尉蹇碩,不可能為豪強世家所用,必須要盡快的消滅。
就算是消滅不了,也得想辦法摻沙子,削弱漢帝的嫡系力量。
上軍校尉部,是天下豪強世家的敵人,這個認知,一定不能含糊不清。
最后就是,平賊校尉部了。
以劍兵團,在“衛門慘案”中的表現,豪強世家的私兵,不是對手,強行為敵,各家準備死多少人呀?
陳群說:“大將軍,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尚早。”
陳群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簡單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與興漢侯府為敵,而是要盡快的確定——平賊校尉部的立場。
只有準確定位之后,才考慮應對的辦法,計較得失。
必要的時候,該妥協,還得妥協。
盧門中人,雖然不會,幫助興漢侯府,主動與天下豪強世家為敵;但是要是有人,明目張膽的算計,興漢侯劉正,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何進看了一眼,神態各異的代表們,不由自主的,嘆息了一聲。
豪強世家,一盤散沙,爛泥扶不上墻呀!
如今上了賊船,也不知道何家,最后的命運,會是什么呢?
何進想到這里,于是就說:“派人去興漢侯府,就說本大將軍,要宴請興漢侯劉正!”
陳群等人,默認了何進的做法。
郭嘉正在,指揮劍兵團的戰士,把酒侯府的牌匾取下,換上新制的“興漢侯府”的牌匾。
徐晃上前稟報說:“報告郭司馬,大將軍府管家,正在興漢侯府外,持貼求見!”
郭嘉心想,在洛陽城中,呆了大半年,大將軍府,一直都是,不聞不問。
如今西園演武才過,就迫不及待的,差人來請。
看來——天下豪強世家,與漢帝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了。
步步驚心,一步一陷阱哪?
郭嘉不再多想,于是就說:“公明,事關重大,快帶我去!”
兩人到了,侯府外的迎客亭。
這是劉正,專門設計建造的,一座八角小亭。
為的就是,給來訪者,一個休息的地方。
避免人家以為,侯府待客不周。
迎客亭中,一位中年男子,氣定神閑的品茶。
男子說:“白衣秀士,氣度不凡,想來你就是,護軍司馬郭嘉了吧?”
郭嘉說:“貴客臨門,侯府上下,蓬蓽生輝。”
中年男子,寒暄幾句之后,就奉上了,大將軍府,邀請赴宴的請貼。
他并沒有,進入興漢侯府,而是轉身離開。
郭嘉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拿著請貼,在風中發呆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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