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海人還未到中殿,那尖銳的聲音卻已先入了諸位來客耳中。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左右兩邊,見那龍袍著身,神采奕奕的男人,他身旁還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女子冰肌嫩白,臉如小姑娘般稚嫩,與楚皇帝站在一起竟沒覺著違和,反倒讓人覺得兩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人異口同聲喊著,楚皇帝臉上高興萬分,皇后臉上也帶著笑顏。
媚眼一抬,落在了蕭長歌身上,旋即又挪開了視線。
“諸位都起身,起身。”
皇后扶著楚皇帝,兩人徑直地往中殿那兩張空位置走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上面。
“嚴愛卿,嚴夫人,你們位置可在這,今兒可是太子跟琳兒的大喜日子,岳父岳母的怎能坐在那地方呢?”
楚皇帝才剛坐下便在人群中找尋嚴立的身影,見嚴立坐的那般遠連忙招呼著他往身旁坐。
“臣,臣……”
嚴立推脫,楚皇帝卻心急了起來。
“嚴愛卿,這兒可不是朝廷,脫去了官袍跟龍袍,你與朕可都是父親,今日沒有君臣之道。”
楚皇帝有些不快道,苦無在一旁連忙打著圓場。
“嚴大人,皇上都這樣說了難道您還介意這君臣之道嗎?您這般客氣可就是不給皇上面子啊。”
苦無插話,引起了蕭長歌的注意。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御醫(yī),不僅聽了朝政左右了楚皇帝,如今連太子大喜的日子都帶著他,可見苦無有多受楚皇帝看重。
這種情況下他一個外人開口楚皇帝竟沒半點發(fā)怒的跡象,足以證明他在楚皇帝心目中的位置。
眾人被苦無這話弄得哈哈笑了起來,嚴立也沒再推脫。
要再推脫下去這良辰吉日可就要過了,成親時最忌諱的便是錯過良辰吉日了。
“那臣與夫人…恭敬不如從命。”
嚴立與劉雨姚兩人半彎著腰,穿過人群坐在了楚皇帝身邊,卻不敢跟楚皇帝平起平坐,楚皇帝也不會允許他跟他平起平坐的。
“新娘跨過火盆。”
喜娘那歡快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鞭炮轟隆隆作響,喇叭嗩吶吹響,熱鬧不已。
一眨眼,喜娘與翠玉一同攙扶著嚴若琳進來,嚴若琳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頭,在兩人的引路下緩緩?fù)械罘较蜃邅恚陨硐导t花,穿著一身大紅喜服,手中牽紅。
“吉時已到,新娘新郎拜天地。”
喜娘高聲喊著,蕭長歌看著楚言的側(cè)臉,讓她有些恍惚。
“長歌你怎么了?莫是羨慕了?”
陳儀高興得笑著,周圍的人都道著恭喜卻見蕭長歌連眼都不眨的模樣,不由得推了推她的手臂,湊近她耳邊問。
“不羨慕,反倒…有些高興。”
蕭長歌莞爾,可惜周圍聲音太吵雜導(dǎo)致陳儀聽不到蕭長歌后邊那句說的是什么?
“你說什么?不羨慕?不羨慕為何發(fā)呆地看著太子呢?”
陳儀捂嘴偷笑,雖她還不知蕭長歌拒絕太子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想當(dāng)時選擇太子的話比選四王爺要好的多,而若選了太子,今日鳳冠霞帔的人就不會是嚴若琳而是她了。
不過蕭長歌跟四王爺是兩情相悅也是不錯,至少能選擇跟自己愛的人長相廝守,可她的小騙子到底哪去了呢?
不管是不是在躲她,遲早有一天她要將他揪出來!
只要他還在楚國,那就逃不出她陳儀的手掌心!
旁邊的蕭長歌只覺著背后有些發(fā)涼,她抖了抖身子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這可是中殿,風(fēng)怎會吹到這里頭來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兩人似心有靈犀般互相對拜了下,蓋頭下,嚴若琳眼眶有些紅潤。
她努力了這么多年,終是嫁給了她想嫁的男人了。
不管之前發(fā)生過什么,現(xiàn)在她是太子妃,她是站在楚言身邊的女人那就夠了。
“新娘新郎敬茶。”
說著,按照通俗的拜堂方式給楚皇帝他們遞茶。
看著這一幕蕭長樂甚是嫉妒,從小到大跟她爭的不是蕭長歌而是嚴若琳,她母親最喜歡的就是拿她跟嚴若琳作比較了,從小她的意識里頭就有一種絕對不能輸給嚴若琳的念頭,本來跟嚴若琳是不相上下,而如今她是輸給嚴若琳了。
輸在了太子妃的位置上……
她哪一點比不上嚴若琳呢?就算她是庶女,可卻是蕭家的掌上明珠,背后也有嚴家當(dāng)靠山,哪里比不上嚴若琳呢?
越想她是越氣,看著桌上倒?jié)M酒的杯,她拿起來便直接喝了下去,一口悶。
“好好,以后琳兒你可要好好輔佐太子,好好照顧他,本宮可是將太子交給你了。”
皇后握著嚴若琳那嫩白的小手,拍著叮囑道。
“是母后,琳兒一定會相夫教子,照顧好太子的。”
蓋頭下傳來了嚴若琳輕緩的聲音,皇后這才放心下來。
“太子,琳兒是我的掌上明珠,這轉(zhuǎn)眼一瞬就要嫁人了,我是舍不得可沒辦法,琳兒對太子的感情太深了,太子可莫要辜負琳兒了。”
劉雨姚叮囑,一臉的不舍。
心里卻是高興壞了,她的女兒能嫁給太子是她夢寐以求的,如今愿望成真了怎會不高興呢?
這幾日嚴立對她的態(tài)度也比之前熱情了許多,這幾天都留在她這邊過夜,她以后可要靠著嚴若琳了。
“娘。”
嚴若琳不滿地喊了一句,卻帶著撒嬌的味道,惹得眾人哈哈笑了起來。
“娘,娘只是一想到你要嫁人了就高興。”
劉雨姚擦了擦眼淚,嚴若琳心里冷哼了一聲,她娘是什么心思她怎會不知道呢?
“這做娘心里想的,也只有我們女人知了,親家就放心吧,太子若是敢對琳兒有一丁點不好,本宮定不會饒了他。”
皇后這話讓劉雨姚放心下來,一個男人怎可能只愛一個女人呢?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她也不奢望自家女兒能虜獲太子的心,只希望太子能善待嚴若琳。
只要嚴若琳還是太子妃,那她這做母親的在嚴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只希望嚴若琳能給太子生個男丁,莫要跟她一樣生了個女兒,讓后面那群賤人有機可乘了。
“岳母放心,我會好好待琳兒的。”
楚言牽起嚴若琳的小手,幸得蓋頭還蓋著,若不然定能瞧見嚴若琳那紅如嬌嫩花兒的臉了。
被楚言觸碰的那一刻,連心臟都快停止了一樣。
“送入洞房。”
喜娘話音一落,翠玉扶著嚴若琳起身帶著她往房間的方向去了。
嚴若琳雖看不清路,卻聽得周圍熱鬧一片。
這婚禮讓她永生難忘,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如何跟楚言喜結(jié)連理的。
“朕與皇后還有事就先回宮了,太子可要好好招待他們。”
皇后扶著楚皇帝起身,眾人連忙跪下。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中間緩緩?fù)T的方向走去,待楚皇帝他們離開后眾人才松了口氣。
“諸位該吃吃,該喝喝,今日是本太子大喜日子各位切莫客氣。”
楚言起身,朝著眾人大聲道。
語氣中充滿愉悅,若是不知的人還以為楚言是真想娶嚴若琳的呢,可只有當(dāng)時在場的大臣們才知那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回面子,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罷了。
楚鈺手握著酒杯,抬頭看了楚墨一眼。
從方才到場后楚墨便一直喝著悶酒,一杯接著一杯沒停過。
楚墨雖愛喝酒可從不會喝這么多,他知道蕭長歌的事讓他耿耿于懷,可不管如何唯獨蕭長歌他絕對不會拱手相讓。
這樣的女人只有留在自己身邊才是安全的,因為她太過聰明了,讓他很在意。
他堅信,蕭長歌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比如她跟他楚言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從第一次見她時她對楚言懷著恨意,直到今天都未曾減少過,他想知道,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楚詠用手肘子推了推旁邊的二皇子,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在楚墨跟楚鈺兩人之間徘徊著。
楚勻也不是傻子,也不是楚天那小屁孩兒,情況如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地。
“來三弟,你怎一直喝著悶酒呢?哥哥敬你一杯。”
楚勻一只手摟著楚墨,另一只手端起了杯子,不管楚墨愿不愿意便跟他輕碰了下杯子。
兩玉瓷相碰,聲音清脆。
楚墨抬頭掃了楚鈺一眼,千言萬語也只化作一聲冷哼。
形同陌路殊途,宛如互不認識。
這滋味說不好受吧,其實也就那么回事,說好受吧心里卻又恨。
“今日本太子為了讓諸位盡興,還替諸位安排了歌舞,希望諸位能盡興。”
楚言這話,讓大伙兒都拍手叫好,氣氛又一次被炒熱了起來。
雙手一拍,琵琶聲響。
一群著粉衣的姑娘們紛紛從外頭走了進來,衣薄見膚色,蕭長歌還真佩服這些人能在大冬天下穿成這模樣,若是她早遭不住了。
那些姑娘面容姣好,帶有幾分清秀,臉上還強撐著笑容,也是為難她們了。
不過這琵琶聲倒是真好聽,跟的上這舞的節(jié)奏不說反而還帶著這群人,琵琶聲聲響,動聽萬分,若非練過好些年應(yīng)彈不出這樣好聽的調(diào)子,這聲調(diào)連她都要拍手叫好了。
當(dāng)這琵琶聲起時,楚鈺的臉色變了變,頭往殿外的方向挪去。
見那一襲艷衣映入眼中,楚鈺握著酒杯的手加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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