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兒放下算盤,活動活動手指,從早上起來算到現(xiàn)在才算完,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多金銀珠寶、銀兩之類的。
可她不知她家小姐喊她算這些是為何,還連嫁妝也一同算了數(shù)。
蕭長歌挑眉,跟她預(yù)計(jì)的差不多,只是她沒想楚鈺這么大方。
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竟舍得花這么多銀子。
蕭長歌拿起躺在箱內(nèi)的珠寶,光鮮亮麗,色澤明亮,一看就是藏了多年的。
不將這些好東西送給白靈兒倒送給她,也不知楚鈺心里在想什么。
“朱兒,找個時間將這些東西悄悄賣了換成銀票。”
蕭長歌放下珠寶,抬頭看著朱兒輕聲道。
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聽得朱兒目瞪口呆。
“什…什么?小姐,這些都是聘禮呀,還有這這這些都都是嫁妝呀。”
朱兒慌了,連說話都帶著結(jié)巴。
感情兒她家小姐讓她算這些是為了將這些珠寶花瓶全賣了?
聘禮賣了也就賣了,可嫁妝是娘家那邊怕日后自家人在夫家那邊過得憋倔,怕受欺負(fù)給的,這人還沒過門她家小姐就盤算將嫁妝都賣掉?
自古以來,史無前例。
要是被府內(nèi)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她家小姐可要麻煩了。
蕭長歌張開雙眸,清冽的眸中含著笑意。
“珠寶放著也是貶值,不如換成錢存錢莊才是自己的,里頭我早挑了幾件好的放起來了,剩下的都賣了,一件不剩。”
蕭長歌微瞇眼,朱兒本還想勸一勸蕭長歌,可見蕭長歌態(tài)度堅(jiān)決她閉嘴了,只輕道了一聲是。
“一下子賣了會遭人懷疑,朱兒按一點(diǎn)點(diǎn)地拿去換錢吧。”
蕭長歌咧嘴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她不想落得她娘一樣的下場,這些年她都思考一個問題,她娘為朝商,就算是為了蕭永德放棄當(dāng)朝商,身上也應(yīng)有不少錢才對,可這十幾年來她過的家徒四壁,甚至得親手種菜,靠著吃菜渣子、過夜菜等,連一塊肉都買不起,這緣由是什么?一想便知。
她娘的嫁妝去哪了呢?從她懂事時就沒見過,就算打點(diǎn)下人,打點(diǎn)來打點(diǎn)去也花不了那么多才是。
蕭長歌從墨發(fā)上拿下發(fā)簪,冷聲一笑。
只有一個可能,有些人私吞了她娘的嫁妝。
每次一看這發(fā)簪,她都覺著新奇,這只鳳怎被折了腳呢?
她們家徒四壁,可有些人卻拿著她娘的珠寶首飾,就算說是她娘送的,可一個死人如何送給個還沒入府的妾氏呢?
元氏入府是三年前,她娘是九年前死的,當(dāng)年的她七歲……
她救元氏的孩子并不是可憐、同情。
而是為了氣嚴(yán)氏,為了不讓嚴(yán)氏一手遮天,那就需要有人去當(dāng)這個跟嚴(yán)氏斗的棋子。
這么多年,只有嚴(yán)氏一個人生了兒子,如今元氏生了兒子,嚴(yán)氏定會覺得有威脅。
她救活了元氏的孩子,對她沒好處也沒壞處,反正她是姑娘家,嫁出去了就等于潑出去的水,蕭家的家業(yè)跟她也沒關(guān)系。
“這發(fā)簪好生別致。”
朱兒夸獎道,這發(fā)簪跟外面那些發(fā)簪不同,外面的都追求美而這卻是故意有瑕疵,故意折斷雙腳,一眼看去,尤為顯眼,反倒讓人覺得新奇,與眾不同。
蕭長歌回了神,插回了頭。
“是別致,整個楚國應(yīng)僅此一支了。”
“其實(shí)賣東西這種事應(yīng)讓紅袖做才是,她在外面人脈廣,認(rèn)識的人也多些。”
之前都是紅袖替她將這些珠寶首飾之類的拿去外面賣掉,一回生二回熟,那些人對紅袖肯定熟一點(diǎn),可紅袖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
提到紅袖,朱兒拉下臉,一臉難過。
“這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這次能不能醒看天意,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蕭長歌撫摸朱兒的頭,冰冷的手觸碰著朱兒溫暖的皮膚,讓朱兒精神了些。
要是紅袖在,肯定會以為是蕭長歌凍著了,會替她找披風(fēng)來為她披上。
“小姐,要是紅袖姐姐醒了,您可是要將她趕出府了?”
朱兒抬頭,一臉要哭的模樣問。
心,緊揪著。
蕭長歌嘆了口氣,朱兒的心揪的更緊了些。
紅袖這次受罰她家小姐都這么擔(dān)心,天天自己照顧,為她換洗衣裳,若趕紅袖離開,最傷心的還是她家小姐。
“小姐,紅袖姐姐假冒您是有罪,可她也是為了朋友,況且也受過處罰了,小姐能不能看在紅袖姐姐伺候小姐這么多年的份兒上饒她這回,紅袖姐姐以后肯定不敢再犯了。”、
朱兒跪在地上哭著道,梨花帶淚,讓人心疼。
蕭長歌搖了搖頭,一向面不改色的臉上終有了表情。
面對蕭長樂她們陷害她都無動于衷,面不改色,那是因?yàn)槭掗L樂她們對她來說是個外人,可紅袖不同,紅袖對她來說是自己人,所以看到紅袖秀受罰時她會發(fā)怒,會難過更多是恨鐵不成鋼。
紅袖是什么秉性她清楚,可如今卻成了這模樣。
若是為了真朋友而冒充她,她無所謂,可那所謂的朋友不過是在算計(jì)、利用紅袖,她無法原諒,更無法原諒那個利用紅袖的人。
五皇子府內(nèi)的五妾氏?
蕭長歌雙眸微微瞇起,眼中泛著光芒,臉上帶著笑意。
她見過那個女子,是楚詠新納的妾氏,自從那位叫姜素素的進(jìn)府后楚詠很少去煙花之地,在府內(nèi)更獨(dú)寵她一人,要是沒些手段,怎虜獲楚詠的寵愛呢?
那個叫姜素素的肯定有些本事,只是她接近紅袖,唆使紅袖是為了什么?
“朱兒,我給紅袖太多機(jī)會了,是她自己沒把握住,我早說過若是壞了我的事,就算是我身邊親近的人我也不會原諒,可我原諒她太多次了。”
蕭長歌輕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
她現(xiàn)在腦子也一團(tuán)亂,紅袖該走該留,還得紅袖醒來再定奪。
“小姐。”
朱兒淚聲俱下,卻說不出其他。
沒錯,蕭長歌原諒紅袖太多次了,她怎能這么貪心,又想紅袖醒來又想她留在蕭長歌身邊呢?
“對了,這些銀子你托人送給紅袖鄉(xiāng)下的父母,不要讓紅袖知道。”
蕭長歌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撤下腰間的錢袋遞給朱兒。
朱兒抬頭,驚訝。
“小姐,這會不會太多了?”
朱兒掂了掂,心里能猜出這里頭大概多少。
蕭長歌省吃儉用,平日里連胭脂水粉都舍不得多買,可如今卻將剩下的錢都給紅袖的父母了。
“不多,我欠她們的。”
蕭長歌起身,伸了伸懶腰。
是的,她上輩子欠紅袖父母的。
上一世紅袖為了讓她維持生活,為了讓她活下去,連自己僅剩的月錢都花在她身上而忽略了她在鄉(xiāng)下的父母,她父母也時常托人帶東西給她吃,這份恩情,她得報(bào)。
若非紅袖跟她父母,上一世她可能早餓死在府內(nèi),更別提什么嫁人了。
“是,朱兒立刻差人去辦。”
朱兒將錢袋塞入懷中,起身。
“不急,先幫我將這些東西賣掉吧。”
蕭長歌指著堆積成山的聘禮道,朱兒差點(diǎn)站不穩(wěn)。
還未入門就先將聘禮賣了,她還以為她家小姐要做做表面功夫,至少先入了王爺府再考慮這些,沒想到……
“是。”
朱兒沒反駁,點(diǎn)了點(diǎn)頭。
“時候還早,我先出去一趟,你留在這里照顧紅袖。”
蕭長歌似知朱兒肯定會說跟去,連忙補(bǔ)上最后一句。
“是。”
朱兒委屈地看著蕭長歌卻不得不聽她的話。
另一邊
四王爺府內(nèi),楚鈺看著堆積成山的東西失笑搖了搖頭,徐福卻不亦樂乎地指揮著下人們繼續(xù)搬著。
楚皇帝賜婚,最高興的莫過于徐福了。
他都這把年紀(jì)了,不奢望別的,就希望能親眼看著楚鈺娶妻生子,也算了卻姻妃生前一樁心愿。
“你們都輕點(diǎn),磕著你們無所謂,可不能磕著鏡子,這可是給我們未來四王妃準(zhǔn)備的。”
徐福摸了摸胡子,彎腰扶著鏡子生怕磕到了。
現(xiàn)還未到成親之時,徐福已在忙著布置新房了。
不僅讓他將府內(nèi)最大、陽光最好的房子挪出來,還將平日里伺候他的丫鬟們都借用去。
“你們也小心點(diǎn),那些可是咱們四王妃的聘禮,等會還送去蕭府的。”
徐福剛將鏡子搬入臥房內(nèi)出來便見那些人抬著箱子,生怕他們摔著箱內(nèi)的東西連忙道。
自己一個人忙里忙外,竟不亦樂乎。
“徐管家,你這是恨不得將王府內(nèi)值錢的東西都送去蕭府啊,瞧瞧這些都是什么。”
楚鈺打開箱子,里面躺著的是一件件的珠寶。
而這些珠寶,都是他母妃留下由徐福幫忙看管。
晃眼,他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jì),而他母妃離世也有十一年了,這十一年來他是如何度過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今,總算有所作為了。
徐福望著楚鈺,濕紅了眼。
“王爺您也長大了,老奴這輩子就兩個心愿,一個是想看著王爺娶妻,一個便是希望有朝一日王爺能為姻妃洗刷冤屈,如今第一個心愿要實(shí)現(xiàn)了,就差第二個了。”
徐福高興道,楚鈺卻有些憂心忡忡。
為他母妃平冤昭雪那是必須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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