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襲來,站在山洞外的人等了許久,連蚊子都冒出來咬了幾口。
里面越是沒動靜,外面的人越著急。
最著急的莫過于苦無了,倒是龐海一副從容的模樣。
坐也坐了許久,坐的連腰板都酸了,還不見楚皇帝出來。
月冉冉升起,如龐海說的那樣眾星捧月,而今夜的星星似比往日還亮了些。
方才聽龐海說那番話,倒是讓他對星星好奇萬分,只是怎么看都沒看出個端倪來。
只覺得今夜的星星比平時亮了幾分。
“神醫,這些玄乎玩意咱們這些凡人可看不出來什么。”
龐海特意將凡人二字說重了幾分,似在暗示清道人不過一介凡人,與他無差異一樣。
苦無輕笑,瞥了眼龐海的褲襠。
被這么一看,龐海老臉一紅。
“我與海公公可有些不同,海公公可別與我相提并論了。”
苦無這一笑,饒是龐海這當了二十多年太監都臉發紅。
他與苦無最大的差別不就是多根東西少根東西的差距么。
“小元子,你也拱著許久,快些起來吧,這腰要是壞了誰伺候我呢?”
苦無瞥向一動不動的小元子,他已堅持這姿勢好幾個時辰了,額頭的汗流著,汗流浹背,連衣服都濕了。
“是,神醫說的是。”
說罷,小元子緩緩起身,只是姿勢定住太久他起來都覺得疼,腰挺不直。
整個人宛如垮了般,卻還笑著。
雖笑得勉強,可苦無對他很滿意。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若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將來還怎么做大事呢?
石洞的門打開,楚皇帝臉色緊繃,陰沉得宛如前些日子里的天,陰霾昏暗,如暴風雨快來臨一樣。
“皇上。”
“陛下。”
兩人見楚皇帝出來,停止斗嘴,趕忙迎了上去。
龐海跟在楚皇帝身邊,苦無湊近。
見楚皇帝憂心忡忡的模樣就知談話的內容讓楚皇帝擔憂,若是大喜之事,楚皇帝絕不會是這表情。
“回宮。”
連他平日里最喜的苦無都不理會,大手一揮。
龐海提起嗓子,高聲喊了一句:“擺駕回宮!”
夜色昏暗,唯有天上的星星還亮著,照著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手上拿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從山上走下。
生怕顛簸到轎內的皇帝,苦無跟在后面轎上。
夜路難走,特別是下山的路,不小心磕著碰著都有可能。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會兒他們算是體會到了。
山洞內,清道人緩緩走出,抬頭看了那顆伴著帝星的星星。
數月前那顆星星還黯淡無光,而如今卻耀眼得蓋住另一顆鳳星的光芒。
世事變化,真讓人捉摸不透。
才短短幾月,也不知鳳星經歷了什么?
數年來,楚國第一次出現雙鳳雙星的情況,也難怪楚皇帝神情會陰沉。
“劫數,這都是楚國的劫數啊。”
清道人一只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摸著胡子感嘆道。
一旁的小廝只聽得懂劫數二字,卻不知這二字是什么意思。
未等他開口詢問,清道人已轉身往石洞內走去。
機關一扭,石洞緩緩關上。
只是在里頭,依舊明亮,因這月照得到這里面。
石盤上的血已成深色,清道人嘆氣。
燈籠照著地,楊府院內靜悄悄一片,可這屋內卻熱鬧不已。
劉紫旬望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蕭長歌,莞爾輕笑。
“聽聞蕭家嫡女半目子贏了太子,今日不如與本少爺下一盤?若你贏了,本少爺便命人送你回京,與家人重逢。”
劉紫旬手上早端著棋盤,躍躍欲試。
蕭長歌看著眼前之人,讓她想起了唐莫書來。
這人與唐莫書有幾分相似,又有不相似的地方。
她暫時還捉摸不透此人的性情如何。
下午還一臉想殺她的模樣,可到晚上卻跟個小孩一樣蹦跶著,纏著她。
“這棋下不下少爺都必須將我送回去,這賭局對我來說沒意義。”
蕭長歌直勾勾看著劉紫旬,直言道。
確實,不管蕭長歌下不下這盤棋,他都必須保證蕭長歌的安全。
蕭長歌答應過他會幫他成為駙馬,看她模樣知如何能入永碩眼,所以他動不得她。
相反,只要她有一丁點損失,他保證駙馬之位他丁點機會都沒。
這場宴會說白了就是為了燕、趙、齊三國準備的,只要有這三國的人在,那他便沒半點機會。
他今日才知問水坡上發生的事,也才知楚鈺為了找蕭長歌差點將整個問水坡給掀翻了,若她安全將蕭長歌送回去,楚鈺便欠他個人情。
雙利,他為何不要?
“若沒利益的局就算贏了也無趣。”
“那你的意思是?”
劉紫旬挑眉,聽蕭長歌這話便證明有機會,只是不知賭什么。
“若我贏了,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長歌神色一冷,連表情都變得認真幾分。
“什么條件?”
“這點長歌還未先到,等什么時候想到了再與你說。”
蕭長歌眼眸轉了轉,眼中的精光宛如一直狐貍。
劉紫旬可不信她暫時沒想到,她這般說,定是想到些什么。
“要本太子答應你一個條件?若他日你要我劉國的土地要我劉國的皇位,本太子可給不了。”
劉紫旬瞇眼,半開玩笑道。
“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要這些有何用?劉國的土比不得楚國的大,皇位嘛,雖我有些興趣可我是個姑娘家,姑娘當皇帝,自古以來不僅沒先例就算想當,群中大臣誰愿服一個女子?”
蕭長歌冷聲道,這話中有些暗指楊昭華。
身為女子卻志向報效朝廷,想入朝為官奈何女兒之身。
她一人血書求先帝開創女子為官卻被人當成笑話,受萬人嘲笑唾棄。
她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智勇雙全,最后卻放下刀劍遠嫁劉國。
不過是個突然被分為郡主的女子,在楚國時受人嘲笑唾棄,去了劉國身份自比不得劉國本土的達官貴人之女。
可楊昭華卻能得劉國皇帝寵愛,能成了皇后替劉國皇帝分擔而后生了劉紫旬這個太子,可見楊昭華的厲害。
只是這份厲害因那些輿論,被那些有色眼睛而埋沒。
若當年先帝能開創女子為官的先例,那楊昭華定不比那些男子差。
劉紫旬握緊棋盤,神色驟然而變。
“你上次也是與楚國太子這般打賭的。”
“是,楚言輸是輸在他沒將我放眼里當回事上,若不然他該能看到我設下的陷阱。”
她個楚言設下的陷阱并不巧妙也不是多厲害,只是當時楚言忽略了這點,所以她才贏了半子。
她下棋的技術可是楚言教的,若真下起來她不可能贏楚言。
當時的招數若讓她再重復用一次,定騙不了楚言了。
“你可知你這打賭比輸珍珠翡翠還重要?”
“莫是殿下怕輸?還未開始殿下便想著輸,那這盤棋也不必下了。”
蕭長歌輕轉著頭,雙目映著劉紫旬挑眉的模樣。
白衣翩翩,卻少了穩重,他還需磨煉才是。
“說要下棋的可是殿下,既要下棋怎能少得了利益?若長歌輸了,長歌也可答應太子一個條件,只要不是違背道德之事,力所能及之事,長歌可答應。”
見蕭長歌這般輕描淡寫說著,就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樣。
原本劉紫旬還有些信心,可聽蕭長歌這么一說他竟連半點贏的自信都沒。
光憑這寫話,便讓他動搖了。
讓一位將成帝王之人答應他一個條件,這就像是將玉璽拱手讓給別人一樣。
他是太子,劉國未來的天子,不能這般輕易答應別人條件。
楚言是傻,他不是。
見劉紫旬猶豫,蕭長歌好似知道結果如何一樣。
劉紫旬不知想了多久,左右衡量之下心起了退縮之意。
“我…”
待劉紫旬想找借口不賭時,只見蕭長歌已睡死過去了。
似早知劉紫旬不會賭一樣。
呼吸平穩,熟睡。
劉紫旬心里松了口氣,一個大老爺們自是要面子,若當場退縮只會讓蕭長歌看不起他。
蕭長歌睡著,也算是給他臺階下了。
他不過是想起丞相吹噓說蕭長歌與楚國太子下的那盤棋有多神,心里好奇。
他對舞刀弄槍有興趣,對這些琴棋書畫,向來是只聽別人彈奏跳可許少自己親自上陣。
不過蕭長歌也太會睡了,下午睡了一覺,這才幾個時辰又睡了過去。
“少爺,馬車都準備好了。”
朝管家敲了敲門,見無人理他便推門而入,人不敢入內倒是頭先探進。
見劉紫旬背影,他輕聲道。
“你鬼鬼祟祟在那探頭作何?”
劉紫旬心里堵得慌,沒人可撒氣,這會兒有人撞上門來他自要好好出氣。
“老奴是怕打擾公子與紅袖姑娘的好事。”
朝管家說到這時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劉紫旬神色一冷,神情大變。
“老朝,可別忘了本公子此次來楚國的目的,何況這人本公子可要不起,她是蕭長歌。”
蕭家嫡女的大名可不止楚國人知,其他國的人都知這人存在。
雖蕭家二小姐長得漂亮是楚國四美之一,可蕭長歌的名聲也不小。
那句從許久之前留下來的傳言,更讓人提防。
東有夏,南有陳,卻不得蕭家之女。
這話以前他覺得玄乎,如今再聽,他卻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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