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云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惹到楚墨，更不敢在他面前提及蕭長歌三個字。
蕭長歌這三字在她這里是忌諱，她這輩子都不想聽到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夫君，嘗嘗這葡萄酒吧。”
夏若云端起一杯酒，楚墨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雙眸一直盯著楚鈺跟白靈兒。
夏若云手僵硬，最后放下。
一片真心，奈何眼前之人不領情。
明明是她先與楚墨認識的，可楚墨怎偏偏愛上蕭長歌？
每次一看楚墨這神情，她羨慕又嫉妒蕭長歌。
“殿下，啊。”
艷紅的唇微張，姜素素手上的筷子夾著東西送入楚詠嘴里。
這聲啊讓楚詠轉頭看向懷中的姜素素，手摟得更緊幾分。
姜素素放下筷子，低頭看了眼衣上的污跡，一塊淡黃的痕跡印在裙角上，很是顯眼。
“哎呀這是什么時候弄上的，殿下，素素去洗洗就來。”
姜素素皺眉，哎呀一聲道。
楚詠不舍地松開了手，姜素素起身往殿外走去。
在座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永碩身上，誰還在意五皇子家中的妾氏離開呢？
不過有一人，從方才便一直看著姜素素。
姜素素沒看到她，可她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
“王爺，紅袖肚子有點疼想去一下茅房。”
紅袖捂著肚子，神情難看，咬著唇角微微皺眉。
楚鈺揮手，紅袖點頭便離開。
白靈兒聽得紅袖離開心里不知多高興，走了個蕭長歌來了個紅袖礙眼，她跟楚鈺呆一起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她，讓她覺著很不舒服。
現在離開，她巴不得。
紅袖隨在姜素素身后離開，兩人剛走，楚永碩便換好衣服回來了。
一襲粉衣，逶迤拖地，淡妝著臉更顯俏皮。
“碩兒見過太后、父皇、母后。”
楚永碩跪下，皇后見楚永碩這身裝扮時才滿意點頭，瞧她方才穿的那身是什么裝扮，還當著眾人的面夸獎起其他國的衣飾來，這不明擺著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么？
“快些歸位吧，大伙兒可都等急了。”
楚永碩吐了吐舌頭，起身往自己位置坐。
在坐下時，一群著粉衣的舞女們紛紛入殿，手上拿著粉色扇子，旋轉跳躍跳著舞。
楚皇帝拍手叫好，似今日心情不錯一樣。
楚永碩坐在楚鈺身邊，轉頭朝著楚鈺揮了揮手：“四哥，我們可好些年沒見了，可有想碩兒沒？”
瞇眼，笑著。
“這位是四嫂嫂？”
楚永碩將目光落在白靈兒身上，朝她眨了眨眼。
她來時就聽說蕭長歌被虜在問水坡失蹤了，現在下落不明，既如此那身旁這人是？
“公主誤會了，我是王爺的妾，靈兒見過公主。”
白靈兒莞爾，朝楚永碩微微低頭。
說到妾時白靈兒心里頗有不甘，這正妃的位置她遲早會坐上的！
楚永碩點點頭回應，而后又看向楚鈺。
見那雙鳳眸中帶著利光，她笑得更開懷，摟著楚鈺的手臂故作親昵。
在眾人看來楚永碩跟哥哥們的關系都不錯一樣。
“四哥，今日是我回來的日子也是你的生辰，碩兒可為你準備一個生辰禮物呢，保管四哥你會高興的。”
楚永碩咧嘴而笑，天真浪漫。
楚鈺鳳眸微瞇，也朝楚永碩笑著。
白靈兒僵在一邊，這兄妹二人看起來關系親昵可她怎從兩人談話中感覺不到呢？
不像是親人，更像是…仇人？
而且看楚鈺雖是笑著，可好像在生氣？
眨眼，睜開。
又見楚鈺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白靈兒還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禮物碩兒已命人送到府內去了，四哥可要記得親手拆開哦，不然我這一片心意可就浪費了。”
楚永碩天真道。
“碩兒送的禮物，四哥很期待。”
楚鈺溫和一笑，楚永碩這才咧嘴而笑。
“碩兒你可不厚道啊，這一回來就去了太子府，如今又粘著你四哥，那我們呢？”
楚勻舉著酒杯，不知什么時候坐在楚鈺身邊，一手摟著楚鈺的肩膀。
“二哥，碩兒也想你呢！要不是這次回來的著急，碩兒一定給幾位哥哥帶些禮物過來！”
楚永碩見楚勻，趕忙松開楚鈺的手臂轉而摟著楚勻，撒嬌道。
白靈兒可算看出來了，這楚永碩不止太后她們寵，連這幾位哥哥都對她百般寵愛。
也是，還未回來就萬眾矚目，眾人期盼著回來，這樣的人怎不受人寵愛呢？
只是方才她怎覺得楚永碩有些奇怪呢？特別是對楚鈺說話時。
“哈哈，碩兒有這份心就好了，你三哥跟五哥六哥也都念叨你呢，還不趕快去問候問候他們？”
楚勻摸了摸楚永碩的腦袋寵溺道，楚永碩輕敲了下腦袋：“哎呀，只顧著跟四哥說話都把三哥跟五哥六哥給忘了，碩兒這就去！”
說罷，松手便往楚墨在的位置跑去。
宴會上，那些人都看著楚永碩歡樂地跑來跑去。
齊照望著楚永碩對她很有好感。
不說別的，光憑方才那支舞便讓他折服了，而且膽敢在眾人面前說出那番話也讓心有好感。
既楚永碩喜歡齊國的服飾，那嫁到齊國是最好的選擇。
“四弟何時與碩兒關系這么好了呢？可記得小時候四弟一直不肯讓碩兒靠近呢。”
楚勻瞥了眼楚鈺，提醒道。
“小時候是小時候，人總會變，二哥不也變得穩重了？”
楚鈺瞇眼道，從他眼中看不出什么來。
“四弟說的不錯，人總是會變，也不能小看他人，誰知那個人會不會突然鋒芒畢露呢？”
說這話時楚勻盯著楚鈺，而后哈哈大笑。
“是啊，往后的事誰知道呢？”
楚鈺點頭，楚勻拍了拍楚鈺的肩膀。
“二哥先回席了。”
楚勻看了眼席子的位置，見有人正跟他打招呼，他也朝著那人揮了揮手。
楚鈺看著楚勻的背影又掃了眼在他席位上的大臣。
那不是禮部剛入職的？
這陣子若說誰最沒動靜，當屬楚勻了。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楚言身上，倒是忘了還有個野心勃勃的楚勻了，這背地里在盤算什么他還真拿捏不準。
禮部的人與他有何掛鉤？
楚鈺掃向楚詠，見他身邊的美人不見時才想起紅袖來。
紅袖已出去這么久怎還沒回來？
月色撩人，姜素素提著水桶，用手帕沾濕而后往裙角邊擦拭，希望能將污跡給擦拭掉。
身后，一道影子籠罩她背影，將她影子吞噬。
姜素素見身后的影子緩緩抬起雙手時猛地回過頭，啊地一聲，整個身子不穩。
黑影極為迅速，一手拉著她的胳膊一手掐著她脖子，她腰抵在井邊，只要跟前的人用力一推她肯定要跌落井內。
月被跟前之人擋住，借著微微月色，姜素素才看清眼前之人是誰。
“紅袖！”
那張陰暗的臉映入她眼中，雙眸睜大似不敢相信。
“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活著呢？”
紅袖莞爾，那雙漆黑的眸中劃過一道利光。
宛如一柄匕首，鋒利無比。
她冷笑，笑的半點感情都沒。
掐著脖子的手更用力了幾分，卻讓姜素素心提到嗓子邊。
眼掃了掃周圍發現一人都沒。
“別看了，這里除了你跟我之外沒有其他人，那些人可都去殿內幫忙了，就算你死在這里都沒人會知是我做的”
紅袖似看出姜素素心里想什么一樣開口道。
姜素素臉色撒白，手握著紅袖的手腕卻挪不開。
紅袖何時力氣這么大了？
她明明吩咐過那三人毀了她名譽后把她殺了！
那幾個廢物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你想做什么。”
“咳咳。”
姜素素咳嗽了幾聲，有些膽怯。
現在的紅袖可跟她第一次見的紅袖判若兩人。
那雙眼冷冽得可怕。
“可惜這里沒男人，不然我也想讓你嘗嘗我所經歷過的痛苦，姜素素，你是不是沒想我還活著呢？”
紅袖冷笑，眸挪向背后的水井。
“我要是一用力，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我…我可是…五皇子的女人，我若死了，你覺得，覺得五皇子會罷休？”
姜素素威脅，紅袖毫不畏懼。
“我若怕現在便不會出現在這了，我一條賤命能換的你姜素素一命，很值。”
紅袖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正是這樣才讓姜素素害怕，害怕紅袖真要了她命。
該死，早知道她該將折雨帶過來！
誰知紅袖竟還活著！
她方才疏忽大意了，只顧著楚永碩，伺候楚詠卻忘了看周圍的人，若不然紅袖也不可能會有這機會！
“不過讓你這樣死太便宜你了。”
“我要讓你受我所受的苦，遭我遭的罪，所有的委屈我一定會加倍奉還，讓你后悔讓你永不瞑目。”
厲聲厲色的聲音傳入姜素素眼中，姜素素不可置信地看著紅袖。
她的臉扭曲，在月的籠罩下陰森可怕，宛如地獄的鬼神。
她從來不信會有老天爺顯靈，也不信有地獄，可如今她信了。
紅袖當真如她說的那般，比她還可怕幾分。
一眨眼的功夫，紅袖松開了手，姜素素軟坐在水井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姜素素，咱們來日方長。”
紅袖拍了拍雙手，嘴角揚起笑容。
姜素素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紅袖離開的背影，腦海響起紅袖方才說的話。
厲聲厲色，怨恨至極，宛如厲鬼索命。
她心里竟真有些害怕。
她因為紅袖死了的，沒想……
自楚詠說將那幾人的事交給他去辦后她便沒再理這事，誰能想紅袖還活著？
誰能想她還入了宮，方才還出現在她面前警告威脅她。
院外，樹枝搖晃，一雙眼望著紅袖離開，微微一瞇。
他不過是覺得殿內太悶所以出來散散步，見有人鬼鬼祟祟地跟過來看看，沒相會看到這么一幕。
蕭長歌身邊的丫鬟果然也非同凡響。
有趣，著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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