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將皇后引到曇花旁,曇花正含苞似想綻放般。
“有趣,這顏色跟天山雪蓮一般白。”
皇后望著曇花,贊嘆道。
她也只是在書上見過還有圖,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她也曾命人去找過,希望能弄一株到放到她的鳳歡殿內觀賞,可找了余月都找不到,沒想燕國那邊竟有這么多,安無一口氣還能弄來十八株這么多。
“聽聞曇花一現美麗萬分,夜晚綻放的時間短暫,一眨眼消香玉損。”
薄唇輕張,說的話卻讓皇后覺得刺耳。
這話似在暗說她容顏已逝不比如今新人一樣。
“皇后你說怎有這般奇怪的植物呢,只在夜里綻放時間還短,而且壽命還短,這開過幾次便焉了。”
皇后眼中閃過一道冷關,掃向安無。
安無似沒看到一樣,清脆的笑聲響徹宮殿。
“曇花的美名可一直在外傳著,雖綻放時間短壽命短,可這一綻放便能讓所有人都記住,深深刻在腦海里。”
“本宮也只見過書上這么描寫,也不知是真是假,慧妃見過,該知。”
皇后瞇眼,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安無被皇后這么一問倒是有些懵,她回過神莞爾一笑。
“是啊,因為曇花一現時太美了,所以讓人忘不了。”
安無輕笑一聲緩緩道。
“這倒有意思,讓人想起姻妃來,說到姻妃,慧妃該有所耳聞才對。”
皇后輕瞥一眼安無,聽得這名字安無嘴上僵硬。
她沒想能從皇后嘴里聽到這名字。
“是,之前聽人說起過,說是與靜妃一同入宮的,聽聞舞技厲害容貌傾國傾城,獨寵皇上一人寵愛。”
安無緩緩道,這些外面都傳遍了,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個詞兒,還一直與傾國傾城分不開,仿佛那個姻妃代表一切一樣,明明是個短命鬼罷了卻被世人說的跟仙子一樣。
不過姻妃的樣貌如何,一看楚鈺便知了。
對樣貌她確實沒話說,若林竹姻還活著的話她肯定要被比下去。
“姻妃就如同這曇花一樣,誰也比不過誰也比不上她。”
皇后夸獎,卻讓安無有些驚訝。
她還是第一次從皇后嘴里聽到夸獎她人的話,而且她看得出皇后不是敷衍。
“她宛如白蓮,濯清漣而不妖。”
皇后伸手托著花苞,緩緩道來。
“這宮內任何人都與她媲比不了,所以到現在十幾年了,那些人還在說著林竹姻的美與好,哪怕她犯了大錯,別人也只記得她的好她的美。”
皇后輕嘆口氣,燕安無卻來了興趣。
她沒想皇后今日會跟她說這些。
若是林竹姻現在還活著,那她肯定搶不過她。
林竹姻犯大錯她也聽過,聽聞與人私通被楚皇帝抓了個正著,楚皇帝大怒將林竹姻囚禁在冷宮,沒想林竹姻受不了這種委屈竟上吊自殺了。
自古遇見這種事該要直接處死誅滅九族,可楚皇帝卻只下令囚禁冷宮,可見林竹姻在楚皇帝心中有多重要。
不過林竹姻是不是上吊自殺這點可有待考證。
若是她,在林竹姻被關進冷宮后她肯定會動手,畢竟這是個機會。
若等楚皇帝考慮清楚將她放出來的話,那可沒機會了。
“皇后這話的意思是?”
皇后轉頭,眼中布滿精光。
“慧妃可有當年姻妃的風范。”
一句話,讓安無挑眉,眼微瞇。
安無僵了僵,扯開嘴角輕笑。
皇后這話里頭的意思不是在說她是第二個姻妃么?獨攬盛寵,同被楚皇帝捧在手心里,可跟林竹姻相比卻比不過。
一邊夸她一邊又拿著她跟林竹姻做比較。
“臣妾怎能跟姻姐姐相比呢,比起姻姐姐,臣妾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
安無微微欠身,謙虛道。
“靜妃娘娘到。”
外面聲響,尖銳刺耳。
太監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安無眼中閃過精光。
皇后挑眉,靜妃這小賤人怎這時候來了?
而后又看向安無,眼瞳微收。
安無跟靜妃是井水不犯河水地,靜妃這陣子也在忙楚墨的事,怎今日會來她這小小的飄香院?
這一想就知是燕安無請來的。
“靜姐姐之前也說喜歡曇花,臣妾便說等結花苞時給她送去一盆,這會來了倒好,等會直接讓她拿回去。”
燕安無也一臉不解,故意道。
“慧妃跟靜妃的感情倒是挺好,這曇花本宮也喜歡呢。”
“臣妾與靜姐姐只是恰好有共同愛好罷了,皇后若喜歡臣妾等會便讓她們送一盆到鳳歡殿內去。”
“那可勞煩慧妃了。”
皇后莞爾,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安無轉身,眼閃過一抹精光,腳下微扭,啊地一聲。
皇后見狀,后退一步。
誰知靜妃剛巧踏入,只見安無摔倒在地上。
蘇兒隨在靜妃身邊,見安無摔倒,她率先到了安無跟前。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娘娘。”
蘇兒大喊,一臉緊張。
靜妃也趕忙跑到安無身邊,只見安無捂著肚子,神色難看。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安無捂著肚子,咬牙忍著道。
臉色煞白,汗珠從額頭上滲出。
“快,快去請產婆跟御醫來瞧瞧!”
靜妃轉頭看向身后的宮女大聲喊道,皇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手握緊,心里總算是知安無打的什么主意了。
飄香院內,產婆跟御醫忙里忙外地,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殿內的宮女跟太監都著急著,額頭冒著冷汗。
楚皇帝聞言,也趕了過來。
只是等他來時,一切都晚了。
紗幔將安無與眾人隔開,產婆跟御醫手上衣服都沾著血。
“這這是怎么回事,朕…朕朕的皇子呢!”
“你們是飯桶嗎,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楚皇帝怒目望著跪在跟前兩人,聲音響徹如雷,宛如老天爺發怒。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老臣盡力了啊。”
御醫一聽楚皇帝發怒,趕忙磕頭求饒。
他當御醫這么多年,早知道楚皇帝的性子。
楚皇帝一發怒,勢必要見血。
“皇上饒命饒命。”
產婆見御醫求饒,也跟著求饒。
“來人,將這些人都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你們…你們這群廢物,廢物!”
楚皇帝指著跟前的人,氣的手都顫著,喘著大氣。
靜妃趕忙起身到楚皇帝身邊,撫著他胸前緩緩道:“皇上您別氣。”
“皇后,靜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皇帝掃向兩人,靜妃頓了頓,看向皇后。
皇后神色變了變。
“靜妃你說!”
楚皇帝看皇后神色怪異,又轉頭看向靜妃。
靜妃砰地一聲跪在地上,抿嘴,猶豫萬分。
“臣妾也不知,臣妾是來看慧妃妹妹養的曇花,沒想這一過來就見…見慧妃妹妹倒在地上捂著肚子了。”
“這這這怎會摔倒呢!”
楚皇帝一臉懵逼。
“皇上,當時殿內還有一人呢。”
蘇兒碰地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
皇后掃向蘇兒,神色一變。
“蘇兒你可不要亂說。”
九兒一聽,皇后還未開口她便先開口,眾人齊刷刷掃向皇后。
“皇上,慧妃出事時臣妾確實在殿內與慧妃說話,不過慧妃摔倒可與臣妾無關,還望皇上明鑒。”
皇后起身,跪在楚皇帝跟前。
臉上兩行清淚落下,委屈至極。
“可有人證證明不是你推倒慧妃的?”
楚皇帝臉色發黑,緊繃著臉。
“皇上,奴婢可以給皇后娘娘擔保,皇后娘娘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九兒砰砰砰地磕頭,只可惜她一個宮女說的連半點分量都沒。
“皇上,皇后娘娘沒有人證我們可有,我們進來時就見皇后娘娘后退神色慌張,而我家主子摔倒在地上,這可不止奴婢一人瞧見,連靜妃娘娘都見著了。”
蘇兒搶先道,皇后神色微變,抬頭看著楚皇帝,只見他雙目中布滿血絲,通紅萬分。
臉黑如碳,陰霾萬分。
天子怒,誰人都擋不住。
“靜妃,她說的可是事實?”
靜妃低頭,猶豫。
“說!”
“這…皇上,這里頭或許有什么誤會呢,我們不如等慧妃醒來再問問?”
靜妃替皇后求情,皇后心里冷哼一聲。,
靜妃怎可能替她求情,她可巴不得她出事。
安無是故意的,是想算計她。
“人證都在能有什么誤會,皇后,你怎能如此歹毒。”
楚皇帝看著皇后,氣得臉色漲紅。
皇子還未出世便沒了!
“皇上,臣妾可是六宮之主、一國之母斷不敢做出這種事來,望皇上明鑒。”
皇后低頭,一臉委屈。
靜妃觀察楚皇帝的神色,見他動容,心里暗道了聲:不好。
“來人,將皇后請回去鳳歡殿,閉門思過三月,罰抄道德經一百遍,宮中大小事都交由靜妃與麗妃暫且處理。”
楚皇帝甩袖冷聲道,皇后叩頭:“臣妾謝皇上。”
當時屋內只要她們兩人,她吃虧就吃虧在沒有人證,而安無有靜妃這賤人當人證。
他人說的楚皇帝可能不會聽,但靜妃說的皇上必定會著重考慮一下。
“皇上,慧妃不是臣妾推的,唯有這點臣妾絕不會認。”
皇后起身,雙目掃向楚皇帝認真道。
說罷,繞過楚皇帝身邊往外走去。
靜妃不解,這次皇后怎會這么容易就妥協?
不對勁,著實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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