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還有吩咐?”
聽得蕭長歌喊,紅袖轉(zhuǎn)身低頭怯怯問。
“昨日之事,你聽到多少?”
蕭長歌單刀直入問,不與紅袖多說廢話。
紅袖跟在她身邊多年,若她昨日真聽到什么的話該知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昨日之事?昨日可發(fā)生過什么事?”
紅袖抬頭,一臉茫然問。
手撓了撓頭,似真不知蕭長歌在說什么一樣。
看著紅袖一臉不解的模樣,蕭長歌神色微變。
“沒什么。”
薄唇輕張,蕭長歌輕嘆一聲。
“紅袖,你要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蕭長歌念叨,紅袖頓了頓而后眼瞇成條線,嘴角揚(yáng)起一笑。
“當(dāng)然了,王妃做什么都是為我們好,這點紅袖一直都知道的。”
紅袖嘿嘿笑著,明眸皓齒。
“去請徐管家過來吧。”
蕭長歌揮揮手,紅袖低頭輕應(yīng)一聲:“是。”
轉(zhuǎn)身,離開。
蕭長歌望著那嬌弱的背影,直到從她眼中消失她才收回視線。
疑惑,不解。
轉(zhuǎn)身那一刻紅袖神情微變,嘴角揚(yáng)起一笑。
森冷。
蕭長歌輕嘆一聲,只希望紅袖能知她這樣做的用意。
她看得出紅袖喜歡楚鈺,她也喜歡過人,懂那種眼神意味著什么。
每次一見楚鈺,那雙小眼只會在他身上停留,久久不去。
太明顯了,所以一看就知。
可讓紅袖卷入這場紛爭里,只會害了她。
楚鈺跟楚言勢必有一爭,到時誰贏誰輸她毫無把握,如今的楚言已不是上一世的他,上一世她能了解楚言的性格知楚言下一步會作何,可現(xiàn)在楚言正逐漸脫離她掌控中。
所以她不能讓紅袖冒險
蕭長歌低頭,撫摸著平平的肚子。
她向來不在意別人說什么,縱在意也因那些人說的多她麻木了。
“王妃,葉婆子說她忙,來不了。”
正當(dāng)蕭長歌想著時,秋冬喪著臉折了回來。
手緊揪著手帕,聲音弱了幾分,還有幾分委屈。
“我方才明明瞧見她跟二夫人有說有笑的閑得很,這是擺明不給王妃面子。”
秋冬抱怨,這些人是越來越不將她們放眼中了。
蕭長歌挑眉,輕哦了聲:“哦?看來本王妃在府內(nèi)是連丁點威嚴(yán)都沒了。”
眼,如布滿薄冰,宛如在寒窯中般。
“秋冬,替本王妃更衣,既葉婆子忙,那本王妃便親自去見她。”
“王妃,這葉婆子在王爺府內(nèi)好些年了,聽聞她有一段時間當(dāng)過王爺?shù)哪棠铮羰窍雱樱蝗菀住!?br />
見蕭長歌動怒,秋冬提醒。
這幾日楚鈺一直往南院去,那些人都以為蕭長歌失寵才這般大膽。
其他人還好些,可葉婆子跟徐管家都是府內(nèi)的老人,要出什么事往王爺跟前告狀,到時也不知王爺會幫誰。
若是幫蕭長歌還好,可若幫葉婆子跟徐管家,蕭長歌以后在府內(nèi)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放心,葉婆子已半只腳踏入棺材中,本王妃動她作何?”
蕭長歌冷笑,眼宛如狐貍般帶著笑意。
是她忽略了,以為跟楚鈺是合作關(guān)系的話便可在王爺府內(nèi)安樂過,沒想會讓那些人再次欺負(fù)到她頭上來。
是她錯了。
忽而,蕭長歌哈哈大笑,笑得凄涼。
她想起上一世的事,雖處皇宮位后宮之主,可連身邊的宮女都能欺負(fù)到她頭上來。
她的嫁妝,楚言以前賞賜的金銀珠寶全都被那些人搶走、偷走,而她為了保全自己只能忍著當(dāng)不知。
是現(xiàn)在的日子太安逸,安逸到她將這事忘了。
她已走到這一步,怎能讓那些人再騎到她頭上來。
聽蕭長歌這般笑著,秋冬心里緊揪著。
院內(nèi)只有她們兩個丫鬟跟四個護(hù)衛(wèi),與南院對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南院里頭本是六個丫鬟六個護(hù)衛(wèi),如今因白靈兒肚子的孩子增添到十二個丫鬟跟護(hù)衛(wèi)。
這般龐大,快趕上皇宮里頭的貴妃娘娘們了。
明明她家主子是正的卻要受著偏房的氣,她這做丫鬟的心有不甘可又做不了其他。
要她家主子肚子里能個小王爺?shù)脑挘畠?nèi)誰還敢對她這么放肆呢。
“王妃您沒事吧?”
秋冬見蕭長歌笑得凄涼,她膽怯問。
昨天被紅袖那樣嚇了一跳,再看蕭長歌這般,她是真怕。
怕是怕她家主子會想不開。
“更衣。”
短短兩字,看不出情緒。
蕭長歌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秋冬也隨著去。
不一會,蕭長歌從屋內(nèi)走出,臉上的傷疤已被胭脂水粉遮蓋,清秀的臉映入人眼。
淡綠的衣裳著身,細(xì)腰束起,朱釵搖曳,頭發(fā)盤起,不似之前那般隨意。
秋冬也看愣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長歌這樣的妝容。
若非臉上那道傷疤,她家主子該是個清秀的美人。
越看越覺得好看那種。
只是可惜為了護(hù)住楚皇帝賜給寺廟的畫像而燒傷,這本該是光榮之事,沒想成那些人笑話的把柄。
她是個丫鬟,可比那些人看的透徹。
南院,蕭長歌還未進(jìn)去便聽得里面?zhèn)鱽砣~婆子響亮的聲音。
本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婆子,沒想聲音還這般響亮,顯然身體挺不錯,平時吃的好用的好。
既跟徐福一樣是從小伺候楚鈺到現(xiàn)在,那該跟徐福享有同樣地位跟權(quán)利才是。
徐福房內(nèi)有丫鬟伺候,葉婆子那邊也有一個,足以證明兩人在府內(nèi)的地位僅次于楚鈺。
丫鬟見蕭長歌時,本想擋在她跟前,可見她的眼神后丫鬟們不敢開口,只得讓出條道讓蕭長歌過。
“大老遠(yuǎn)就聽見妹妹跟葉婆子的笑聲,不知你們在說什么好笑的事呢?可否讓我也聽聽?”
蕭長歌挺直身子,嘴角揚(yáng)起一笑,艷紅的唇緩緩蠕動。
聽得蕭長歌聲音,白靈兒跟葉婆子止住笑聲,抬頭看著蕭長歌。
白靈兒率先起身,往蕭長歌身邊走去。
“姐姐怎么來了,來,坐。”
“雙兒,看茶。”
白靈兒打量蕭長歌,倒覺得有幾分詫異。
以前蕭長歌樸素,可今日看起來卻很不同。
而最大不同的便是臉上的傷用胭脂遮蓋住了。
這樣看起來蕭長歌樣貌還算不錯,清秀。
她還是頭一次見蕭長歌這樣的裝扮,難免震驚,同時心里也有些不安。
明明她容貌勝過蕭長歌,可在見她這模樣后心里竟有些不安,比起昨日,蕭長歌好像變了不少。
心里,隱約有些不安。
“不用麻煩了,我來是想找葉婆子的,妹妹只管坐著便是。”
冷眼掃向葉婆子,從她進(jìn)門到現(xiàn)在連個禮都沒行,看來楚永是真放縱下人。
“老身身子不靈活,不便給王妃行禮,還望王妃見諒。”
葉婆子緩緩道,方才聲音響亮得在外面都聽得到,這會兒卻變得虛弱。
“咦,葉婆子可是做了什么事了才讓姐姐親自過來。”
白靈兒輕撇一眼緩緩起身的葉婆子,她拿著拐杖,另一只手捧著賬本。
“老身能做錯什么事呢,老身一直安守本份,二夫人可莫要取笑老身了。”
葉婆子咳咳兩聲,像個虛弱老人般。
“來人,將葉婆子拿下。”
清冽的眼落在葉婆子身上,一聲冷喝,讓所有人雖不及防。
葉婆子臉上也震驚,只見身后的家丁迅速擒住葉婆子雙臂,將她手上的拐杖拿走。
“姐姐。”
“王妃,你這是做什么?”
白靈兒喊了聲,葉婆子聲音更洪亮幾分。
“葉婆子你眼還沒瞎,本王妃做什么你還看不出來么?”
蕭長歌緩緩走到葉婆子面前,銳利的眼緊盯著她。
在她身邊來回走動,聲音越發(fā)冰冷。
“恕老身愚鈍,不知王妃此舉是何意。”
葉婆子冷哼一聲,膽子依舊大。
“今日本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鬟紅袖去你那領(lǐng)生活用品,可肥皂與香料那些直接縮減了一半,可有此事?”
一字一字,蕭長歌緩緩念著。
葉婆子臉色微變卻故作從容。
“是有這回事,可老身也說過那是因為王妃院內(nèi)的下人少了幾個,若說拿多了也是浪費,王妃今日來莫是因這事?若是的話,王妃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些?”
葉婆子冷眼,語氣也變了幾分。
話里意思都是在說蕭長歌小肚雞腸、小題大做。
“非也,這只是其一。”
“本王妃雖院內(nèi)人少了兩,可只少了兩人你便克扣了一半的生活用品,若再少一人你可是打算不給東院的人發(fā)放東西呢?”
“今日之內(nèi),本王妃定要見到與上個月相同數(shù)量的生活用品,若少一樣還是少一點,本王妃還要拿你問罪。”
一步一步,蕭長歌緩緩在葉婆子身邊繞著。
直接在南院內(nèi)處置起葉婆子來,絲毫不顧地兒。
葉婆子被這樣威脅也一點都不怕,她手一掙扎,家丁松開手。
葉婆子是府內(nèi)老人,他們也只敢做做樣子。
“您雖貴為王妃可這些東西由不得王妃您,王妃院內(nèi)只有那么點人,老身也只能發(fā)幾個人的量,若多了,對其他人可有公平可言?還望王妃不要為難老身了,若不然這事鬧到王爺面前,只怕王妃面子不好過。”
“王府向來提倡節(jié)約,王妃今日之舉可與王府提倡的背道而馳。”
葉婆子理了理衣服,挺直腰間道。
“噗嗤。”
蕭長歌一笑,眾人看向她。
只見她一臉戲謔地看著葉婆子,舉起手為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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