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殿內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紅袖情緒激動，地上的玻璃瓶碎成片也難以消她心頭之恨。
靜妃只罰了個面壁思過，她要面壁思過有什么用。
她現在還動不了靜妃。
“妹妹別太生氣，這次沒不成下次還有機會。”
皇后勸著，紅袖惡狠狠盯著從容坐著喝茶的皇后，她砸了多久東西皇后就坐了多久。
反正皇后早知道她是什么模樣，她也不在她面前裝什么。
“靜妃背后娘家的勢力比本宮與你想的還深，皇上想動靜妃不是一時兩時了，可礙于她家的勢力不敢動罷了，若想讓靜妃徹底倒臺，除非你…”
皇后看著紅袖微隆起的肚子。
才幾天沒看，這肚子一開始隆起了。
紅袖順著皇后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以后唯一能在后宮立足的籌碼，怎可能會為了扳倒一個靜妃就將孩子弄沒，她又不是傻子。
何況孩子沒了最高興的應該是皇后，這樣就沒人跟楚言爭奪皇位。
要是等明年孩子出生，楚皇帝能活到那時的話，指不定皇位是她孩子的。
“肚子里是條小生命我不會做這種事。”
紅袖手撫著肚子，皇后嫣然一笑：“妹妹不要擔心，本宮只是開玩笑罷了，可別跟燕安無一樣傻。”
“多謝皇后娘娘提醒。”
紅袖莞爾。
皇后是什么心思她怎會不知道呢，巴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現在面帶微笑，心里指不定咒罵著呢。
“本宮有一件事想問你，你可是站在本宮這邊的？”
皇后想起昨天靜妃說的話，心里有點警惕。
如果紅袖不站她這邊，那是不是意味著以后她也有可能跟昨天的靜妃一樣被背叛。
“哈哈，臣妾當然是站皇后這邊的，臣妾只是個普通的民間女子能得皇上寵愛已很高興又怎會奢求當什么皇后，皇后這位置應該由皇后娘娘來坐，臣妾想要的只是能當三首之頭而不是尾，僅次于皇后之下又比靜妃高那么一點就心滿意足了。”
“剛好皇上也想削弱靜妃娘家的勢力，想動靜妃還是非常容易的，這次動不了下次還有機會。”
紅袖冷笑，皇后看著紅袖這張笑臉有點驚訝，方才紅袖還氣得摔花瓶什么的現在竟能說出這種話。
看得出她一點都不著急。
“那本宮與你有共同目標。”
皇后輕笑，紅袖點頭。
“臣妾與皇后娘娘都是姓李，若是皇后娘娘能當臣妾的靠山，臣妾定心甘情愿幫皇后。”
紅袖信誓旦旦道，皇后聽得這話也放心許多。
有了紅袖這話保證她能安心睡個好覺。
紅袖可不比靜妃省事，如果紅袖目標是她，就算擠靜妃下臺那她還要費盡心機去對付紅袖。
不過紅袖沒說錯，她不過一介民女，能當貴妃已是上輩子積德，她就是想成皇后，朝廷內那些大臣們也不肯，加上她還沒下臺呢。
“有你這話本宮就安心了，有本宮一天就有你的一天，李家是本宮娘家也是你的。”
皇后拉扯過紅袖的手，似在警告什么，紅袖點頭。
寂淑殿內
靜妃倒是聽楚皇帝的從昨天到今天抄了不少佛經，一字一字，耐心萬分。
若是常人肯定早瘋。
天天面對這些而且連門都不能出，還要持續兩個月，不瘋才怪。
“娘娘，午膳送來了，還有今日內務府那邊又給娘娘派了個宮女過來，現在人在外面候著。”
一宮女端著膳食進來，見靜妃還抄著佛經小心翼翼道，生怕打擾靜妃。
靜妃從昨兒回來后就一直在坐在椅上，除了休息外就沒起來過。
她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以前淑兒還在時她入不得殿內，淑兒走后她才能從殿外到里頭伺候。
“讓她進來。”
靜妃放下手上的筆平淡道，似根本不受楚皇帝影響也不受昨兒的事影響一樣。
“知否見過娘娘。”
一聽這道熟悉的聲音，靜妃雙眼一亮，連忙從椅上起來。
看著眼前這著淡藍色衣的女子不由得高興。
“知否，你怎在這！”
靜妃激動問，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娘娘，是夫人說娘娘在宮內需要有人照顧，特意讓奴婢進宮的。”
知否握著靜妃的手，她能感覺出靜妃很高興。
靜妃手一揮，那名還站著的宮女緩緩退下。
她還以為淑兒沒了她以后能在殿內伺候，但現在看來還不能。
她跟淑兒同時來寂淑殿，淑兒被提拔為貼身丫鬟而她只能在殿外伺候，還想著是殿內的老人怎么也該輪到她伺候了。
宮女不滿下去，知否嘴上笑容消失，瞥了一眼方才退下的宮女：“這人猴尖嘴腮地不像是個好人。”
知否評價，她見過的人多，是不是好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有些看面向就能看出來。
“你以為本宮看不出來嗎？這下有你在身邊本宮也放心了。”
靜妃挑眉，她看人也準，所以當時她選了淑兒沒選她。
這樣的人容易背叛她，她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我娘還說了什么？”
靜妃高興問，說起來她也好幾年沒回去，許久沒見到親人了。
“夫人讓娘娘在宮內萬事小心，娘娘做的任何事都與府里有關，讓娘娘時刻小心那些小人，這樣的事不得再發生第二次。”
知否睜大圓溜溜的眼看著靜妃，叮囑著。
“本宮知道了。”
“這樣的事有過第一次，第二次，怎能讓她有第三次呢？現在本宮在殿內緊閉兩月也好，什么事都不用理，讓皇后跟紅袖去斗，本宮坐享其成。”
靜妃冷笑，早打好如意算盤。
一山不容二虎，紅袖跟皇后也只能好一時好不了一世，她不在，那他們兩人必定會斗起來。
“以后奴婢會頂替淑兒的位置在宮內照顧娘娘，若有什么事奴婢也好跟夫人稟告，娘娘有什么用得到奴婢的浮地方盡管說。”
知否忠心道，她從小就在府內長大，跟靜妃是同齡但一直在夫人身邊伺候著，在府內地位也頗高，這次夫人將她送入宮，就是不想靜妃再受人誣陷。
“有你在身邊本宮就能放手干了，不過還是等這兩月完了先。”
靜妃拍著知否的肩膀，對其他人她不放心但對知否她放一百二十個心。
“是。”
知否行禮，目光如炬，完全不像個小女孩反像個成熟的大人。
……
酒樓內，人已不像以前那般滿堂反有點冷清。
以前這兒一大早來還得拿著凳子在外面排隊，現在他在這喝了三盞茶都不見幾個客人來。
茶水的費用也比以前高許多，至少翻了三倍左右。
一泡茶水原本才幾個錢，現在要一兩銀子多，一兩銀子對一個百姓來說等同于半月到一月的銀子。
這一漲價，來的人自然少。
“掌柜的，掌柜的。”
唐莫書雙腳放在桌子，手上拿著一把瓜子磕著，從早上磕到現在連嘴都快起泡了。
被唐莫書一喊，在做賬的掌柜連忙趕過來：“少爺，有什么吩咐。”
掌柜畢恭畢敬問，畢竟在他跟前的是酒樓的真掌柜，他不過是個替代的。
“這菜的量怎少了那么多，瓜子也是。”
唐莫書不解問，他可從沒讓他們做過這種偷工減料的事。
“少爺您不知，這東西樣樣都貴，那比之前還貴呢，這要不減少量漲價哪還過的下去。”
掌柜為難道，不是他想這樣而是現實如此他不得不這樣做。
“貴？稅收不是減下來了？咱們這不是百分之八？”
唐莫書不解道，掌柜的哎呀一聲拍著大腿：“少爺您是這幾日沒觀察過外面嗎，最近東西可比之前還貴，咱們這些東西都是從外面運進來的，您說這菜量少，您可知這一碟子的菜要多少銀子？”
掌柜怕唐莫書不懂便給他舉例。
唐莫書眼轉著等著掌柜繼續說下去：“這一碟子就要一兩銀子，我們的利潤也就十文錢。”
掌柜兩只手指合在一起比了個十。
唐莫書差點把嘴里的瓜子給噴出來，還以為自己耳朵失靈聽錯了：“什么？你說什么？”
“放屁，一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了，這這么點東西利潤才十文錢，那還開什么客棧酒樓！”
唐莫書大失驚色，沒想利潤這么低。
他這幾天在忙著關掉幾個鋪子還有之前收租也沒收完，今兒個才忙完。
那日圣旨一下他高興不已，稅收一降老百姓跟他的苦日子就到頭，但現在看來不是那么回事。
這么點東西利潤才十文，給小二們發的月錢要客人們點多少東西才回得了本？
“少爺有所不知，咱們這兒是減了稅但是…但是外面那些稅收都這個數了。”
掌柜壓低聲音，兩只手比了個數，嚇得唐莫書背后一涼。
“十五？十五？這怎么可能，京城不都才十！”
唐莫書站起身來，雙腿發軟一點都不信掌柜說的。
十五，這還怎么做生意，直接讓人餓死好了。
“這，這是真的？”
唐莫書抓著掌柜的衣領質問，他不相信！
“真的，咱們這些菜都是從外面進的，剛開始我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又漲價了，詢問后才知只有京城這邊是十的稅收外面比之前還恐怖。”
掌柜抹著額頭上的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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