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貢r間凌晨兩點,從下午開始就關(guān)閉大門,熄滅燈光的雅味齋酒樓,大堂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伴隨著大門的吱呀聲,三個形體各異的人影悄悄從大門里溜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身影試著朝周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之后,這才朝后面的兩個人影揮了揮手,低聲說道:“老查,丫丫姐,目測情況安全。”
聽到李墨的招呼聲,后面的兩個人原本緊繃著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不少。
長出了一口氣,兩人緊緊的跟在李墨身后,朝著唐人街探案劇組所住的酒店方向走去。
原本李墨之所以選擇雅味齋這個地方,只是因為前幾天他剛剛和周閏發(fā)來過這里,童麗婭的助理所報出的那幾個餐館名稱里面,他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這里了。
雖說李墨作為唐人街探案劇組的導(dǎo)演,墨龍傳媒的負責人,這會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是在酒店坐鎮(zhèn),等待來自于官方的消息,但童麗婭的下落不明仿佛最后一根稻草,讓李墨還是選擇了自己親自上街去找人。
在骨子里,李墨終究還是更習慣于從一個導(dǎo)演而非老板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當然,也不排除這貨純粹是因為極為不擅長和來自官方正式編制的人員打交道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說,李墨的這個選擇還是收到了效果。
當他在查傳惆的面前調(diào)出手機上的童麗婭照片時,這位老兄倒是沒辜負他身上來自于金庸先生的看人功力,一眼便認出這個年輕人所找的,正是今天自己留在店里的那位女顧客。
原本查傳惆還在考慮如何不露痕跡的向李墨開口,請他帶上自己一起走,誰知李墨在確認童麗婭安然無恙之后,直接便提出希望查傳惆和他一起前往酒店。
這個要求不僅讓年紀幾乎可以當李墨父親的查傳惆保住了顏面,而且也讓他對李墨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各色人等,查傳惆又怎么會不知道李墨是在用這種方法報答他收留,保護童麗婭的行為呢?
“手機上隨時存著照片,又能冒著這種危險出來滿大街找人。”查傳惆摸著肥厚的雙下巴,不靠譜的猜想到:“看樣子,他們倆之間關(guān)系匪淺啊”
呵呵,這貨也不想想,李墨這趟是出來找人的,難道他還能見了誰都把童麗婭的長相拿出來描述一番?
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說一千道一萬,沒有拿張照片給人對著看有用。
難怪查傳惆曾經(jīng)自嘲不成,還真不是毫無道理
凌晨兩點的唐人街上,由于白天所發(fā)生的變故,已經(jīng)幾乎沒有商家在這個時候選擇開門營業(yè)了。
倒不是因為怕了誰,而是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座舉世聞名的旅游城市,即將發(fā)生一件幾乎可以稱為天翻地覆的變故。
作為游客,旅行者之類的人,自然是可以抽身離去,以待來日的,但包括唐人街這些早已扎根于此,經(jīng)營兩代甚至三代的商戶來說,他們能做的也僅僅只有減少消耗,積蓄力量,以便應(yīng)對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的寒冬
就在這種近乎于悲涼的氣氛下,卻有接連不斷的聲音傳來
“小李,聽說你是導(dǎo)演?”
“小李,聽說你們現(xiàn)在正在拍的這部電影叫唐人街探案,能跟我說說到底說的是什么樣的一個故事嗎?”
“小李,你們劇組一共有多少人啊?我還沒去看過拍電影呢”
“小李”
“”
“閉嘴!”
一行三人里,李墨走在最前面,不僅要負責帶路,而且還要注意周圍有沒有什么不安全因素,被查傳惆這么巴拉巴拉的一通說,李墨覺得自己腦仁都疼了。
忍無可忍之下,李墨終于開口呵斥道。
不光是他,看童麗婭那一臉無法直視的樣子,她應(yīng)該也是處于忍耐承受力的邊緣了
她之所以沒有發(fā)作,估計更多的還是因為看在查傳惆收留的恩情上。
完全沒想到啊,查傳惆這么個五六十歲的胖子,居然還是個話嘮?
“老查,我說你能不能安靜點,”李墨捂著額頭,一臉的無語,“我本來就緊張,你這嘮嘮叨叨說個沒完,萬一要有點什么事”
“咳咳,不好意思啊,”查傳惆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訕笑著解釋道:“我這人就這個臭毛病,一遇到點事情就容易緊張,一緊張就想說話”
跟查傳惆說了幾句話以后,李墨原本躁動的情緒也安穩(wěn)了不少,這也讓他能夠平復(fù)心情,開始耐心的向兩位同伴解釋。
“老查,丫丫姐,像今天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現(xiàn)在警察指望不上,大使館在這里也沒有執(zhí)法權(quán),雖然咱們國家肯定不至于把咱們放著不管,但是咱們現(xiàn)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雖說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走理論上應(yīng)該更安全,但這次的事情我總覺得不是一天兩天就會結(jié)束的,萬一時間越拖越久,人越聚越多,咱們?nèi)f一想走都走不了的話,麻煩就更大了。”
李墨開口說起了正事,查傳惆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出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他,曾經(jīng)聽父輩聊起過當年發(fā)生在香江市的雙十事件,深知一旦局勢失控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點了點頭,查傳惆開口贊同道:“小李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遇事冷靜,所選擇的處理方式也是目前最正確的辦法,咱們加快速度,到了酒店就安全了。”
“查先生,你聽得懂泰文,知不知道今天有沒有發(fā)布類似于不許在凌晨時分出門的禁令?”正當李墨和查傳惆兩人準備繼續(xù)出發(fā)的時候,一直沒有說的童麗婭,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沒有的,”雖然不明所以,但查傳惆還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目前情況還不算太惡劣,沒有人希望搞壞了當?shù)氐穆糜螛I(yè),那可是市政府稅收的大頭。”
“那我覺得咱們有麻煩了。”
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走過來的幾個人影,童麗婭下意識的把身體縮到了李墨背后。
感受到對方的不友善,李墨低聲朝查傳惆說了句什么,然后一個人朝那幾個身影走去。
等他走出去四五米,查傳惆才在童麗婭的拍打下回過神來。
“查老板,李導(dǎo)剛才跟你說什么了?”
查傳惆艱難的扭動著脖子,胖胖的圓臉上扯出來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澀著嗓子說出了答案。
“他說,他要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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