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岱龍行虎步拆毀太子府邸的事,當(dāng)天就傳遍了江都城,與之一同傳出的,還有許多離奇古怪的傳說。
有人說南天仙師與霍道師在太子府邸中起了爭執(zhí),霍道師看穿南天仙師乃是一頭千年老王成精,以力將其擊退,不少人都看見那南天仙師變成一只又丑又臟的大王,在太子府外嚎哭求饒,說得煞有其事。
一些結(jié)識太玄宮修士的人則說,之前曾參與江都一役的魔頭攝提格又一次出現(xiàn),顯然是想要報先前敗退之仇,霍道師難以抗衡,還是南天仙師施展妙法,讓那大魔頭知難而退。
不論江都市井如何傳說,郭岱依舊泰然自若,即便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可是有膽量來求證者連一個都沒有,倒是顯得北城宅邸中更為清寂了。
第一個拜訪郭岱的人是洞景真人,他的來訪完全在郭岱預(yù)料之中,無論是代表虛靈還是代表朝廷、太玄宮,洞景真人都有相當(dāng)?shù)匚。而且在?dāng)今江都朝堂局勢中,洞景真人獨善其身,并不參與任何黨爭糾葛,前來拜訪郭岱最說得過去。
“你已經(jīng)決定要輔佐玉鴻公主上位了嗎?”洞景真人一來便問。
郭岱在太子府邸一番無禮作為,足夠彰顯出他的態(tài)度了,既然與太子夏頃交惡,郭岱會輔佐玉鴻公主也不稀奇。
“不錯,但我看公主殿下還沒有察覺到局勢變化。這幾天我呆在宅子中沽名,卻等不到想要的買家!惫氛f道。
洞景真人說道:“公主殿下會派人來的,但眼下還有一件事!
“哦?陛下準(zhǔn)我進(jìn)金闕云宮了?”郭岱說道:“差點忘了,上回說好的方真靈材和霍天成的密扎呢?”
“都在此處!倍淳罢嫒酥苯舆f出一個寒玉匣,郭岱拿到手上,感應(yīng)到這是一件類似乾坤袋的法器,外面加持了一道簡單的封印,將其解開后便可取出寒玉匣中所有事物,一如郭岱先前要求那樣完備。
“不愧是洞景真人,果真手段通天。”郭岱將寒玉匣放好,問道:“你剛才要說什么事?”
“跟金闕云宮有關(guān)。”洞景真人說道:“你雖然治好了太子世子的失魂瘟,卻又搞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我不好向陛下請求對你開放金闕云宮。”
“這反倒是我要問你!惫氛f道:“霍天成會出現(xiàn)在太子府,逼得我與他提前交手,要不是攝提格從中攪局,我恐怕還討不了好。發(fā)生這種變化,你跟虛靈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洞景真人說道:“霍天成確實不在主公的掌控之下,事況突然,我也不便出面。至于攝提格你不用理會!
“我不用理會?”郭岱笑了出聲,轉(zhuǎn)瞬露出怒容,身下影子居然像一團(tuán)漆黑火焰騰空而起,火焰中還帶著猙獰兇相,聽郭岱說道:“你知不知道當(dāng)時的狀況?要是霍天成篤定心思,要聯(lián)合攝提格一起對付我,你那位主公想要的混元金身可就要灰飛煙滅了!
洞景真人被漆黑火焰包圍在其中,面無懼色,說道:“攝提格想要求證自己的修行,不會直接對你動手的。而且主公相信,即便面對兩人圍攻,你還是有辦法逃脫!
“別給我弄事后推諉這套!惫放瓪獠粶p地駁斥道:“當(dāng)初說好了,我治好太子世子的失魂瘟,你就讓我進(jìn)金闕云宮。我進(jìn)不了金闕云宮,就無法重塑肉身我不能重塑肉身、移換爐鼎,那虛靈就得不到混元金身,這里面的因果應(yīng)該很清楚簡單吧?”
洞景真人說道:“我明白,所以現(xiàn)在我有另一個辦法!
郭岱站起身來,緩緩走近洞景真人,周圍一圈漆黑火焰凝聚成無數(shù)刀劍模樣,都朝向洞景真人蓄勢待發(fā)。
“我希望你接下來的話,足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惫氛f道。
洞景真人直視郭岱說道:“楚皇后在江都一役中受了重傷,以至于神魂有損、藥石罔效。太玄宮眾多高人對此皆無能為力,要不是楚皇后修為高深,恐怕都支撐不到現(xiàn)在。如果你可以治愈楚皇后的神魂之傷,金闕云宮門戶自然為你洞開!
郭岱伸手一把掐住洞景真人的脖子,將他從輪椅上提了起來,這位半身不遂的高人身子輕飄飄的,肉身爐鼎病弱得不像話,可郭岱還是沒有半分悲憫之意。
“又來,又來了!”郭岱七竅中隱有火光噴出,話聲中都帶著幾分震耳雷鳴:“你和虛靈是不是真的將我當(dāng)成苦力使喚了?治好了一個世子,現(xiàn)在又讓我去治楚皇后。接下來呢?皇帝龍體有恙?還是虛靈口吐白沫、屎尿失禁?”
洞景真人被掐住脖子,依舊頑強掙扎解釋道:“這不是主公的意思,是楚皇后要見你,否則不準(zhǔn)皇帝陛下打開金闕云宮!
郭岱一松手,洞景真人掉落回椅中,撫摸著脖子上的指印,方才郭岱只要再多加點力氣,就能輕而易舉將洞景真人腦袋給擰下來。
“搞什么鬼?我都快見完他們一家人了。”郭岱說道。
“楚皇后出身羅霄宗,是崇明君弟子之一!倍淳罢嫒司徚艘豢跉獠耪f道:“當(dāng)年楚皇后修為極高,但似乎近十余年遭逢什么劫數(shù)關(guān)障,修為法力不僅停滯不前,甚至有退失之虞。經(jīng)歷江都變亂,這個狀況更為嚴(yán)重!
郭岱聽出一絲端倪,說道:“你難道是想說,楚皇后命不久矣?”
“也許是,也許不是!倍淳罢嫒苏f道:“楚皇后將羅霄宗赤照神目修煉到了極處,能窺破一切隱淪潛藏與魂魄變化,也是因為這一點,主公無法將人手安插到帝后身邊,無法判斷楚皇后的真實情況。”
“所以虛靈是希望我借此機會,打探一番楚皇后還有多久好活?”郭岱問道。
洞景真人點點頭,隨即又說道:“至于治愈楚皇后一事,主公認(rèn)為你大可盡力去做!
“她可不是失魂瘟,我哪里能夠保證可以治愈?”郭岱說道。
“所以主公只是讓你盡力去做,無所謂成功與否!倍淳罢嫒搜缘溃骸拔抑熬桶菀娺^楚皇后了,她的意思也差不多!
“那如果我治不了,金闕云宮還能進(jìn)嗎?”郭岱問道。
洞景真人點了點頭,答道:“應(yīng)該是可以的,總之我會盡力爭取。”
郭岱轉(zhuǎn)而說道:“那要是我真將楚皇后的神魂之損治好了,豈不是給朝廷多添了一名方真高人?虛靈就放心我這么做了?”
洞景真人看著郭岱說道:“滅世劫波到來,多一個高人、少一個高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郭岱知曉洞景真人心思,說道:“好,可萬一這是一個誘我入宮,試圖將我圍殺的局,你又打算這么辦?”
洞景真人說道:“你跟玉鴻公主一同入宮,若真遭遇圍殺,以玉鴻公主為質(zhì),只要脫出江都城,你依舊自由。”
郭岱沒有說話,洞景真人或者說虛靈這一計可真夠絕的,如果真是圍殺之局,郭岱本人絕不會拿玉鴻公主要挾保命,而這個試探足可以證明郭岱心思,無論是為自保還是奪路求生,郭岱恐怕都將不容于任何一方。
所以如今郭岱所能期盼的,就是楚皇后真的就是為了治愈神魂之損而召見自己。
“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惫穼Χ淳罢嫒苏f道:“如果出了什么變數(shù),哪怕要與天下為敵,我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我很清楚!倍淳罢嫒搜缘。
“還有一件事!惫氛f道:“這段日子我要專心準(zhǔn)備應(yīng)對霍天成,沒有功夫配合天外妖邪演戲。你去跟虛靈說,讓妖邪別在這種時候進(jìn)攻,有多遠(yuǎn)撤多遠(yuǎn)。我?guī)退鲞@么多,他也該有點表示才對!”
“我會向主公轉(zhuǎn)達(dá)!
果然如洞景真人所說,玉鴻公主很快便送來一份請柬,邀請南天仙師參與一場“n鑒寶會”。
n鑒寶會來歷悠久,最初東境方真門派與各路散修相聚一堂,鑒賞法寶、結(jié)交緣法,后來漸漸形成規(guī)制,每隔十年一會。此前n鑒寶會因為妖禍緣故,已經(jīng)停辦了好幾次,今年在玉鴻公主的安排下重新召開,而且廣邀天下方真修士參與。
或許是見識到青衡道杏壇會能夠邀集天下群英,玉鴻公主也想重開n鑒寶會,一來為江都一役后太玄宮折損人手,邀集有意加盟的方真宗派,二來也是重新打通東西兩境貨貿(mào)往來。
自從漁樵子作亂伏誅以來,朝廷與太玄宮便無法獲得來自十萬列島的方真靈材,而太玄宮雖有貯藏,卻也經(jīng)不起這樣長久的消耗,終有入不敷出的一天。
而在青衡道散若流云之后,西境情勢經(jīng)由朝廷大軍鎮(zhèn)壓,稍稍平定了不少,也有部分原本歸屬青衡道的方真宗派重立山門、招聚門人,但西境形勢總的來說還是一片混亂。
玉鴻公主正是看中這點,如果西境方真宗門能夠在這個時候加盟太玄宮,那么對朝廷必然是大為有利。并且由于鎮(zhèn)南六關(guān)被朝廷重新接管,東西兩境便可以通過浩江與鎮(zhèn)南六關(guān)轄下官道,從此暢通無阻。
沒了青衡道這個臃腫的龐然大物,西境的余裕物產(chǎn)與方真靈材便可源源不絕向東境輸送過來,再度鞏固江都朝廷。
而作為南境叛軍領(lǐng)袖的南天仙師,如果能夠受朝廷招安,那么南境商道豈不是再無后顧之憂?而且在很多人看來,南天仙師此番孤身前來江都,本來就是為尋求朝廷招安,此前種種佯裝姿態(tài),不過是為了賣出一個好身價罷了。
郭岱不知道玉鴻公主到底是這么想的,但至少她是希望南境能夠安然太平,這樣朝廷便可重新掌握南境與西境,再過一點時日,三境安靖,未嘗不能有nn妖邪、收復(fù)中境的機會。
所以玉鴻公主邀請南天仙師參加n鑒寶會,就說明招安之事已成,而且南天仙師是受玉鴻公主所招安,等同是找了一位南境土皇帝,作為自己朝堂上的朋黨。
“n鑒寶會啊”郭岱拿著請柬,一旁桂青子端來一份盅湯,說道:
“郭公子,你嘗嘗我今天做的怎么樣?”
桂青子這段日子除了修煉之外,也在試著做各種新菜式,畢竟安定下來,桂青子就變得跟一名小管家婆似的,宅邸中各處都有她打點的痕跡。而郭岱每天飲食也是由桂青子負(fù)責(zé),即便郭岱早有辟谷絕粒的修為。
“你這燉的是什么?”郭岱聞到一股子藥味。
“野山參燉烏雞。”桂青子乖巧伶俐地答道。
郭岱問道:“這會不會太補了?你不怕我晚上打坐時候流鼻血?”
桂青子笑嘻嘻地說道:“郭公子修為高超,哪里會怕這點虛火?”
郭岱放下請柬喝湯,桂青子端起請柬看了一陣,問道:“郭公子,你是要參加這個n鑒寶會嗎?”
“不錯,算是給玉鴻公主撐場面吧。”郭岱明白自己前去的作用。
桂青子說道:“可我看這里面寫著,與會之人都要帶至少一件法器或者方真靈材!
“我應(yīng)該是不受約束吧。”郭岱想了想,說道:“但既然是給玉鴻公主撐場面,也不能兩手空空地去。”
“郭公子是打算親自煉制法器嗎?”桂青子興奮問道。
郭岱說道:“我自己有法器,我煉制法器也不難,倒是你,這段日子修行得怎樣了?”
桂青子摸著自己的小腦袋,傻笑著說道:“這個嘛我覺得還可以吧”
“你是不是也想去這個鑒寶會?”郭岱問道。
桂青子露出期盼的目光連連點頭,郭岱說道:“那行啊,你自己煉制一件法器給我看看!
桂青子問道:“我、我不是有祭陽令了嗎?可以參加鑒寶會的呀?”
“你是要去跟那些仰仗著師門尊長賜贈法器的家伙比較嗎?”郭岱說道:“鑒寶會名曰鑒寶,實際上是修士之間較量煉器之道孰優(yōu)孰劣。但凡靠著前人遺澤參加鑒寶會的,基本可以當(dāng)做是眼力悟性粗劣之輩。只有帶著自己親手煉制的法器,以此相互鑒賞、感悟修法機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鑒寶。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如果沒有浪費日子,以你的修行足可以煉制法器了。要是你真心想要參加鑒寶會,就自己煉制出一件法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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