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清漪和大少夫人出了正廳后,之前在正廳的那一幕幕,還回蕩在她的腦海里,她心里明白,這種場面沒什么大不了的,每個大戶人家的主子們,都是見慣不怪。
可是她不同,活生生的貴賤之別就在眼前,她很難心寬地不去在意,大家族的冷血,真是讓人心寒無比。
想著想著,她覺得心口莫名悶得很,連敷衍地與大少夫人同行的耐性都沒有,對著大少夫人,她歉然地一笑道,“大嫂,我突然想起來,今早敬茶前,娘有讓我審完梅兒就去她那里一趟,瞧我這記性,差點給忘了,你看”
大少夫人掃除了心里的不快,如今是人逢喜事,格外“寬容”,“那你快去吧,大娘沒準有什么要事。我本想著拉你一起去新開的那家絲綢店,挑幾件新布料做裙子,既然你沒空,那改天吧。”
清漪點頭,“真是掃了大嫂的興了,要不,讓菊兒陪著你吧。”說著,她看了看大少夫人身邊的連體嬰。
自從上次捉二少夫人被打未遂之后,大少夫人因得了菊兒和二公子有鬼的秘密,就有些疏遠了菊兒,可菊兒不知這一茬,還在納悶自己哪里得罪了這個主,如今清漪給她提供了重修友好聯(lián)盟的機會,她怎會不好好抓住?趕緊接了話道,“是啊,大少夫人,奴婢陪你一起,正好,奴婢也想給四公子挑快布料做件新袍子。”
大少夫人愛理不理地,“那也行,一起吧。”
目送走了這些八卦女瘟神,清漪這才轉(zhuǎn)了方向,不是回房,更不是去大夫人那里,而是轉(zhuǎn)向了府里的荷塘,就是那個她最初穿越來的地方。她自然不是為了緬懷什么,只是終日偽裝演戲,讓她心里莫名地煩,卻又不知道還有哪里更安靜的去處。
清漪低著頭,信步如抹幽魂地往荷塘方向走,待到面前不知不覺已可見圍堰的時候,才驚覺已經(jīng)到了,嗅著帶有水汽的清新,心里似乎舒暢了些,她伸出雙臂,剛想舒展開來伸個大懶腰,陡然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前方不過五六米的距離,有一人,坐于輪椅上,正同樣地面對荷塘發(fā)呆。
清漪驚出一身冷汗,幸好那個懶腰沒有伸展出來,不然她辛辛苦苦塑造的賢惠端莊,便前功盡棄了。
悄悄呼了口氣,她往那人走近兩步,規(guī)矩得體地叫了聲,“大公子,怎么一個人在此,沒有讓青兒伺候著?”之前在正廳的時候,她沒有看見大少夫人貼身侍婢青兒的身影,也是,梅兒被審訊,大公子身邊不能沒人,青兒自然是陪在大公子身側(cè)的,可是,她如今卻沒有瞧著四處還有她和他之外的第三人。
大公子齊連宣端端收回看向荷塘的視線,轉(zhuǎn)而落在清漪的身上,淡淡一笑道,“我將她打發(fā)了,想要一個人靜靜。”
“這樣啊。”
清漪沒話說了,她心里隱約明白,大公子要靜一靜,估摸和梅兒一事有關(guān),想來也是讓人痛心,服侍了自己七八年并且已內(nèi)定為自己妾室的女人,突然去勾引了別的男人,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男人,更加無法容忍背叛。
清漪決定選擇沉默,然后再找個借口離開。誰知,她還沒想到合適的借口時,大公子突然又回頭,看向她道,“三弟妹,能不能把我推到?jīng)鐾つ抢铩!?br />
“”清漪下意識地往涼亭方向看去,心里很想拒絕:這可是不短的一段距離。
“坐在這里,風吹著我有些冷。”
清漪沒轍了,想一想,這弟妹推大伯,也不算什么有違倫常之事,便走近他,雙手握上輪椅的把手,“大哥覺得冷,要不要我去喚青兒來伺候?”
“不用。”齊連宣很干脆地拒絕,“她來了,就只會和俞婉一樣,讓我更加地煩。”
清漪不做聲了,默默地推著輪椅,心里繼續(xù)琢磨著如何脫身。
可是,這大公子齊連宣卻像是很想找人攀談一般,又開了口,“三弟妹。”
“嗯?”
齊連宣頓了頓,才似很艱難地說道,“梅兒梅兒她”
清漪明白他要問什么,“她被趕出齊府了,估計,現(xiàn)在人已被打發(fā)到大門了吧。”
“這樣”大公子再次沉默了。
清漪順著他的身體看去,就見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輪椅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畢露,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莫非,他心里是不舍梅兒走的么?也是,畢竟服侍了自己那么多年
就這樣,二人一路沉默,就在清漪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之際,他又冷不防地說了句,“俞婉她太狠。”
“”清漪抽了下嘴角,她不可能因為順著他的話,就說大少夫人的壞話,迎合也要看對象看話題。
“你不覺得她很絕情么?怎么說也是共處了七八年,養(yǎng)條狗都會有感情。”齊連宣說得越發(fā)激動,也不管這些話說得是不是合宜,更不理會清漪什么反應,像是把壓抑了多年的憤懣全都傾吐而出一般,止也止不住,“她愛說是非,我忍,她喜歡爭風吃醋,我也忍,可是,這個事牽扯到二弟,她怎么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家人,她不知道這樣鬧會傷和氣?她就想不到府里的下人們會因此風言風語地亂傳?我受夠了!”
說到最后,齊連宣雖然聲音仍是壓抑的,可情緒卻近乎想要無聲咆哮。
此時,清漪已將輪椅推到了涼亭里,繼續(xù)呆呆只是傾聽,難免尷尬,她想了半天,才接了句,“其實她只是因為在乎你。”
“哼,在乎我?”齊連宣怪笑兩聲,“她在乎的只是大少夫人這個頭銜!我有什么?我一個殘廢,誰都知道,我甚至甚至不能”
齊連宣終究沒有說下去,清漪猜想,他下面想說的,估計是相當于男性能力之類的內(nèi)容吧。古代女人都含蓄,男女是很忌諱的話題,算了,她還是裝作聽不懂好了。“大公子放心,你很快就可以重新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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