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知道,三公子對誰動情都可以,就是不能對清漪動情。
清漪是名正言順的三少夫人,如果三公子再對她一心相待,那么別的女人便再沒有插足之地了,不管是身,還是心。
更何況,今晨齊連琛有告誡竹兒不得將任何他房里的事告知大夫人,那竹兒以往都是和大夫人商量事的,如今所見所聞沒個商量的人,正在心急,可巧二少夫人主動找上了她,理所當(dāng)然的,這兩個有共同心思共同目的,又喜歡著同一個人的兩個女人,一拍即合了。
清漪哪里知道,如今身邊,包括大夫人在內(nèi),已有三個女人在如狼似虎、各懷鬼胎的盯著她。
她本欲等著大少夫人一并去找四小姐,可是橋上早沒有了大少夫人的人影,想著可能已經(jīng)去了別處,別自己隨同柳兒一邊往之前四小姐放風(fēng)箏的草坪那里走,一邊回想著之前橋上發(fā)生的事。
想到齊連琛之前的偷親、擁抱,和在自己心口的暖昧的觸碰,作為一個女人,被一個并不算是男朋去或是親密真丈夫的男人那樣碰著,總會心里產(chǎn)生幾分別扭的感覺,心里的排斥,可身體卻似自發(fā)地有了觸電般的悸動。
她以手輕撫額頭,心里警覺這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
雖然短期內(nèi)她沒打算離開祈府,可不代表她是甘心情愿地跟齊連琛做夫妻,過一輩子。
那樣的男人,不是她心中的良人,不管他有多神秘,單單他心里有著別的女人一藏十幾年,就足以給他判了死刑。
更何況,將來的他,還會納妾
三妻四妾、以夫為天,嘴上說說尚可,真的是掏心窩地按在她的身上一輩子,她不愿意!
可如今,她也沒有別的方法離開齊府的庇護(hù)范圍,除非有朝一日攢夠了錢,排除一切后顧之憂,找到了北冥墨,并有固定地收購她設(shè)計圖的買家,而自己也到了大齡必嫁之年,她才會考慮找一處無人認(rèn)識的地方,拖著柳兒這個貼心朋友,一起過著村婦的平淡生活。
正想著,突覺柳兒扯了扯她的衣袖。
清漪看向柳兒,怎么了?
柳兒指了指前方的草坪,“小姐,那里好像是四小姐等人跟什么人在爭執(zhí)。”
清漪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一瞧之下,可不,那被一堆不知道是哪個府里的小廝們圍著的,不正是祁家四小姐祁映霞么?
“走,我們?nèi)タ纯础!?br />
穿過已越來越多聚攏的人,清漪終于擠到事件中心,就見四小姐身子藏于五夫人和一個丫鬟身后,二夫人和祈四公子擋在五夫人和那丫鬟的前面,正與七八個小廝對峙著,而那七八個小廝之后,是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身形矮胖,手里拿著一事物,卻是四小姐帶來的紙鳶!
而清漪大概地聽了聽,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像這個矮胖家伙是個什么官,仗著有權(quán),就要霸占這塊地方賞景,而四小姐卻又在此處附近放紙鳶,大概是水平不濟(jì),那紙鳶跌落下來,無巧不成書地砸到了那個肥官身上。
肥官大怒,正要發(fā)作,卻見放紙鳶的祈映霞長得年輕貌美,于是動了色心,非要祈映霞親自來到他的面前賠罪。
齊映霞一個未出閨的姑娘,哪里見過這陣勢,自然是不過去,二夫人欲替女謝罪,可肥官不同意了,非要齊映霞過來他的身邊,如若不然,他就要去告祈映霞一個故意傷人,到時候直接將她拉入自己的府邸,給他做同房丫鬟!
二夫人是個懦弱的主,一下子就慌了神,臉色嚇得慘白,而同一處游玩的,還有齊四公子和五夫人,四公子雖然人癡癡傻傻的,可卻知道護(hù)著自家人,他很是英勇地?fù)踉邶R映霞的前面,五夫人不想惹事,欲抓住自己的兒子,可卻反被他給扯入混亂現(xiàn)場,無奈之下,只有幫著將四小姐護(hù)在身后。
可惜,畢竟齊連堂的心理年齡是個孩子,那些大官身邊的小廝污言穢語地一說四公子便一句都反駁不了,漲得滿臉通紅,竟脫口而出,“你你們再欺負(fù)我四妹,我我去找我爹!”
一語之后,眾人哄堂大笑,還以為是哪個愣頭青出來抱不平,原來,竟是個傻子!哈哈哈
五夫人心疼兒子,急哭了眼淚,四公子一見,更加義憤填膺,“我爹可害了,回來把你們都給打趴下,還有我二哥,我三哥!”
眾人笑得更歡,此起彼伏的笑聲中,忽而夾進(jìn)來一句很清冷的聲音,“是誰說我家四弟是傻子?”
聲音不大,卻又幾分懾人的魄力,眾人竟?jié)u漸止了笑聲。
那肥官一見,又出來一對更出色的主仆來,尤其是那個為首的少婦,不過是十七八的年紀(jì),長得柔柔弱弱的,我見猶憐,眉宇間的風(fēng)情更是嫵媚婀娜,肥官頓時心癢難耐,瞇起色眼道,“小娘子,這位傻小哥,原來是你的四弟啊。”
齊連堂一看救星來了,“哇”地一聲又哭又笑地?fù)溥^去,竟直接公眾之下地抱住了清漪的脖子,像小孩一般撒嬌,將自己的臉在清漪的脖子間蹭著,“三嫂,你來了!你可來了!”
場面變得滑稽,周圍又有人在笑了。
清漪抽著嘴角,如果不是看在齊連堂是個孩子,早已防身術(shù)施展,一個抬膝就頂上他的命門了
好容易在柳兒的幫忙下,把祁連堂的兩只手臂扒開,清漪笑笑:“這么大了,還哭,男子漢不輕易流眼淚,你再這么沒骨氣,三嫂再不理你了。”
一聽這話,齊連堂的哭聲戛然而止。
柳兒也很有眼神地給這位齊四公子擦凈臉上的眼淚和汗水。
此時,肥官已揮開眾小廝,信步向清漪走來,同時一邊走,一邊拋弄著手中的紙鳶“小娘子,要給自家人出頭么?你府里的那個丫頭,用這玩意砸了本官的頭,這傷害朝廷命官,可是罪責(zé)不本官也是心胸寬廣之人,本來只讓她過來本官面前,給本官作揖道歉,此事也就作罷的,誰想他們不僅不道歉,反而跟本官吵鬧,要知道,只需本官一句話,你們都會被打入大牢!”
幾位沒見過大世面的夫人和丫鬟,早嚇得面如死灰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都以為這次是死定了。
清漪瞧著這肥官便服出游,也看不出官職高低,于是便試探道,“民婦乃東武祁家之人,民婦三公子是齊家老爺?shù)恼龅谌樱恢颐脹_撞大人,還望大人海量,繞過我們這次。”
“齊家?那個首富?”
鬧了半天,肥官終于知道這戶人家的來頭了,之前都是幾個畏畏縮縮的女人和一個癡癡呆呆的傻子出面,沒一個人報上來頭,他也就估摸著是那種拿不出手的小門小戶,所以才如此倡狂,如今一聽對方是首富齊家,礙于齊家和皇室的微妙關(guān)系,他也不得不心里琢磨,這事如何了結(jié)才能不失顏面。
偏身旁有個沒眼神的小廝,聽了清漪的話,見她語氣謙卑,想要拍馬屁地迎合自家主子,竟脫口而出,“我家老爺乃當(dāng)朝正三品的監(jiān)察御史,你一介下等商婦,還不快快磕頭認(rèn)罪”
齊家?guī)讉夫人一聽這肥官是正三品,不由都慌了神,清漪一聽明對方來頭,也知道事情如果齊家不低頭,應(yīng)該不會那么容易結(jié)了,更何況,這肥官本就有心找茬,以她來看這肥官十有是看上齊映霞了。
在古代,按士農(nóng)工商劃分階層,商家地位上,處于最劣,哪怕齊家是首富,又有皇室做靠山,百官也不過是沖著皇室這幾分可有可無的面子,再加上偶爾需要從商家里撈些油水,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真是較真去算起來,齊老爺在三品監(jiān)察御史面前,還真是提鞋都不夠。
比不得階層,那只好比官品了!
清漪笑笑,也不過是提了個膽,碰碰運氣地說道,“這位小哥所說不錯,論理,民婦是該給大人磕頭的,可是民婦出嫁前,除了上跪皇上、皇后,下跪民婦的父王、母后,就沒跪過別人,哪怕如今剝了皇室特權(quán)下嫁祁家,可卻也從未給公婆跪過一次,正一品的穆親王府?dāng)?shù)月前將最疼愛的嫡親小女兒嫁給齊家三公子之事,想必大人也應(yīng)有所耳聞吧,不巧地很,那正是區(qū)區(qū)民婦。大人,如今,你還要民婦對你下跪嗎?”
皇上欽點下嫁齊家的公主、郡主,其實并沒有如清漪所說這般風(fēng)光,因為這是當(dāng)年皇室欠了祁家的,所以嫁過去的女子,無任何皇室持權(quán),更不以皇族之禮相待。
可外人不知,所以,姑且拿這點來唬唬人。其實,也只是能唬得了一時,那肥官畢竟是正三品官,回頭稍一打聽,便知道如今的清漪,只不過就是從商的一根蔥,其他什么都不是,如若齊家真的和官家鬧翻,穆王府也十有不會看在清漪的面上出手。
但不管怎樣,這肥官是真的被唬住了,他撈頭就是對身邊那小廝一巴掌,”混賬東西,還不給郡主磕頭!“
清漪也無暇玩這虛的,她纖手輕抬,“免了,如今民婦嫁入商家,這是事實。只不過,不知道這紙鳶一案,大人的意思”
肥官呵呵一笑,瞇起了雙眼,“哪有什么案不案,怎么說,本官也該給郡主幾分薄面,這紙鳶說,本官還是留作紀(jì)念吧。我們走!”
清漪見那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眉頭卻沒有松開,她有注意到那肥官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瞇眸看了看祈映霞,而且留了那紙鳶做“紀(jì)念”,這個事,恐怕沒這么容易就完!
肥官走了,清漪這才松了口氣。
四小姐早已哭倒在自己娘親的懷里,嚇得。
齊連堂是最開心的,他對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肥官和他的下人們做鬼臉,而后笑著跳著回頭,再次撲到清漪的身上,“三嫂,你好厲害!”
與之前一般無二,他圈住她的脖子,撅著屁股放低身體,讓自己的臉窩在清漪的頸項處。
清漪抽著嘴角,一邊用力地想把他掰開,“好,厲害,四弟啊,你這樣勒著三嫂喘不過氣來,快松開。”
她連堂不依,雖然手臂放松了點,可整個人還是如無尾熊一般掛在她的身上。
之前眾人處于極度恐慌中,沒人意識到之前四少爺此舉是多么地不合倫理,如今,威脅走了,眾人回了神,再一看齊連堂如此,各人臉上,表情名異。
五夫人驚嚇的表情,不亞于剛剛被那個肥官威脅的時候,她趕忙地跑過去,意圖扯開自己的兒子,“堂兒,快快松開你的三嫂,這樣于理不合!”
齊連堂哪管什么理不理的,他只知道,這個三嫂的身體軟軟的,頸間香香的,抱著很舒服,也很安心,總之,他喜歡。
撅起嘴,齊連堂耍賴般地將整個臉都緊貼在她的頸頂處,“不要!”
他的話音剛落,衣領(lǐng)就被一個大力揪住,而后又有一只大手扣住他的肩頭,將他從那個溫香暖玉身上扒開,并用力往后一拽。
齊連堂撅著嘴要抗議,“誰這么討厭!誰三哥?”
看清了是誰扯開了他,齊連堂沒了底氣,聲音也小了,沒辦法,此時他自家三哥的臉陰沉的有點可怕,府里雖說平時沒有他特別怕的人,可如果爹和幾位哥哥發(fā)火,他還是有所頓顧忌的。
而此時,他的這個三哥就是在發(fā)火!
瞧著齊連堂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樣寺,齊連琛有些失笑,雖然知道剛剛那舉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不妥,甚至亦可能回府之后,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怎樣難聽的話都可能被傳出來。
可瞧著齊連堂那樣子,分明應(yīng)該是意識不到自己是做了什么,只是像個孩子一樣,去親近自己想親近的人。
所以,齊連琛沒有責(zé)怪什么,只是拍拍齊連堂的肩頭,柔聲道,“四弟,跟四妹他們一起玩去,三哥找你三嫂有事。”
“哦。”齊連堂心不甘情不愿地應(yīng)了聲,而后依依不舍地瞅了瞰清漪,這才回了身,慢吞吞地往二夫人和四小姐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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