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升,一片嫣紅,蕭童一夜未眠,在見到帝王離開長生殿之時,隨即踏進了殿內,紅著雙眼望著殿內混雜破碎的一切,心頭更是內疚不安,她緊揪絲帕,掩唇克制哭泣,輕聲走向床榻前探視清漪,在發現她并未受到傷害,依舊睡得安好之時,再克制不住掉落的淚水,跪在床榻上嚶嚶的哭起來。,
似乎每一次皇上與小姐慪氣皆因她惹禍引起,若是她早知曉皇上昨夜竟會發那么大的火,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帶如月來,小姐已經犧牲了那么多,而今她竟還陷她于此,她的確該死,罪該萬死
床榻上,一夜未眠的清漪擰著秀眉,恍然間聽到有人哭泣,輕顫著睜開疲累的雙眸,素手一動,卻被刺痛了一下,神志頓時清醒了許多,她轉首望著自己手,竟吃驚的看到那把她昨夜丟棄在未央殿前的鳳雕象牙梳,猛然想起昨夜御昊軒問她為何不沖進未央殿時的神情,心頭一緊,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卻又見蕭童淺綠色的身影跪在她的床前哭泣。
微微嘆息,不禁伸手輕揉額頭,清漪心中又怎會不知曉蕭童如此哭泣的原因,雙眸望了一眼她的衣著,可見她必然是一夜未眠,心下有些不忍,伸手握住蕭童的手,道:“別哭了”
蕭童愣住,抬首望著清漪已經坐起的身子,淚卻掉得更兇,她顫聲道:“小姐,奴婢真的是掃把星,又給您惹了這么大的禍,奴婢昨夜聽到長生殿的響動之時,就知道奴婢這一次當真是罪該萬死,小姐,蕭童對不起你”
清漪垂下眼簾,嘴角卻抿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嘆息道:“萬般皆注定,半點不由人,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怪不得你”而后眸中閃過一絲濃烈的哀傷,閉眸道:“你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何罪之有?”
在昨夜看到御昊軒左胸口的標記之后,清漪當真知曉了何為六道輪回,萬般皆是命,她曾想過龍佩所藏之處最為艱難的不過是在四大皇陵中的暗器所在地,墓穴之中,對于會輕功的盜墓者來說,最致命的只有兩個,一是毒氣,二是伏火流沙,其余的均不堪一擊,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竟忘卻了命運這一說。
蕭童望著清漪蒼白的面容,吸了吸鼻子,忽然起身,道:“小姐,倘若您還相信蕭童的話,蕭童現在就去幫您去找回玉佩”,千般萬般皆是她而起,她已無臉再待在小姐身邊。
清漪搖首,提及玉佩一事不禁又是一陣苦笑,伸手拉著蕭童的手讓其坐下,這才緩緩的道:“蕭童何時變得如此急躁?現在雖然敵在明,我在暗,但是依舊輕心不得,任憑歐陽氏與上官氏敏銳的嗅覺,我們一旦露出蛛絲馬跡,他們便會尋覓到這來”
蕭童低首,不甘的擦了擦眼淚,嘟囔道:“那小姐說該如何?蕭童將小姐的計劃全都打亂了,如今”蕭童想到了昨夜帝王與如月相擁,而小姐黯然離開的畫面,不禁再次紅了眼,哽咽道:“小姐,皇上他他今晨已經吩咐了秦公公,要留如月姐姐在未央殿修養,因而”,蕭童禁聲,無顏再說。,
秀眉輕動,昨夜御昊軒暴怒的言語尤在耳際,莫名的全身冰寒,清漪輕聲笑出,但那笑卻苦澀難掩,沒想到自己籌劃一切想要幫助的女子,竟只是帝王想要解除自己詛咒所設圈套中的一顆棋子,并且還是大內紫禁城這華麗棋盤上最醒目的一顆。
“小姐”蕭童擔心的看著清漪溢滿苦澀的嘴角,貝齒輕咬下唇,微微的低下首,淚滴掉落,低聲道:“蕭童知道小姐是喜歡皇上的,而且現在還懷了孩子,可是皇上對如月姐姐小姐,蕭童幫你去找龍佩吧,找到之后我們就走,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清漪倚靠在床沿上,望著蕭童內疚的哭泣,心頭卻是一陣空落,拿到龍佩,是她穿越時空,費盡心思的唯一目的,可是昨夜御昊軒竟然告訴她,惟獨她愛上他才可使得龍形印記化消失,那么按照推斷,印記消失之時,龍佩必然顯現。
只是,愛他清漪的素手不禁伸向了衣襟,她已經愛上他了,不是嗎?否則為何在看到他與其他嬪妃在一起時,心那樣的鉆痛,可是清漪,愛上朕,否則朕就殺了你,御昊軒兇怒暴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不禁有些心底犯寒,但卻也依稀察覺有什么不對。
清漪握著蕭童的手突然一緊,深吸一口氣,抬睫望向她,道:“蕭童,你可知曉如月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記?”,如若御昊軒所言不假,如月而今又住在未央殿,求證之事輕而易舉。
蕭童微愣,哭紅的雙眼眨了眨,而后才略略失神的點了點首,雖不明白小姐為何有此一問,但依舊回答道:“如月姐姐一生下來的時候,身上就帶了一塊深色胎記,好像是在左前胸,我小時候就聽大娘說如月姐姐生來就是做皇后的命,因為身上長了只鳳凰,只是奴婢從來都沒有親眼看過,大娘也不讓別人看到”,其實這也是木家為什么那樣疼寵如月的原因。
“原來當真有”清漪輕呢,但心頭卻是更為雜亂,如月不是自己的前世么?為什么她身上會有鳳形印記?而御昊軒昨夜說她是逆天輪回招來的解鈴之人清漪眸光一凜,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對蕭童道:“幫我梳洗,我要去見如月,還有,小心注意皇上的動靜,我們再去書閣一趟”
未央殿內,如月坐在床上,一名御前侍女守候一旁,她低垂著長睫,嬌美的容顏帶著幾許不安,青蔥玉手緊捏著絲帕,嬌嫩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青澀的望著身前的清漪,抿了抿唇,輕喚道:“德妃娘娘”
清漪坐下窗沿上,并不介意她如此生疏,如同要與她推托關系一般的稱呼,典雅端莊的微笑回應:“姐姐這么稱呼蕭童,讓蕭童倒是有些為難了”
如月的眸光一動,低下首緊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蕭童望著兩人,心頭一陣難過,于是拉過一旁的御前侍女,輕道:“如月小姐的身子不好,你現在去御藥房,就說德妃娘娘想開些健壯身子的補藥”,而后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侍女手中,笑道:“快去快回”,
御前侍女望著手中的銀子,五十兩銀子可是她一年的俸祿,不由得感激的望著蕭童,將銀子收進袖中,忙道:“奴婢謝蕭童姑姑賞賜,奴婢馬上就去”而后便將秦公公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忘之于腦后。
那名御前侍女一走,如月的神色就更為緊張,她不安的望著清漪斂下笑意的面容,而后望向蕭童求助,道:“仙兒,我”
蕭童笑著上前安撫如月,柔聲道:“如月姐姐放心,小姐只是前來求證一件事”說著,望了清漪一眼,點了點頭,而手伸手將如月胸前的衣裳解開。
如月錯愕,嚇得揮開了蕭童的手,整個人向床角鉆去,嬌美的面容滿是恐懼,那雙美麗的大眼升起了霧氣,神色楚楚可憐,令人不忍。
蕭童的手僵在半空,而后有些尷尬的道:“如月姐姐,你誤會了,小姐只想看一下你胸前的鳳形印記,那個印記對小姐來說很重要,也是也是你和皇上是否真能在一起的關鍵”,蕭童信口胡說,想騙如月褪下衣裳讓清漪一檢真偽。
提到皇上,如月蜷縮的身子僵住,一雙水靈透徹的眸子疑惑的望著清漪凝視著自己的清澈眸光,眼中的不安一點點隱去,但卻依舊不敢靠前,只是自己緩緩的解下了扣子,露出半邊胸口
清漪的眸光在接觸到那如同刺青一般的鳳印之時猛的一愣,而后驀地站起身,嚇得如月趕緊拉起棉被躲藏,而蕭童則是擔憂又驚訝的道:“小姐,那不是您身上的那塊玉佩么?”,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如月姐姐身上的胎記竟與小姐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樣。
清漪不語,臉色卻異常的蒼白,似不能接受一般,只見她閉上眼喘息,許久,才緩緩的睜開雙眼,悠悠的問道:“如月,你身上的標記可有凸出紋路?”,她記得,昨夜電閃雷鳴之時,自己清楚的看到御昊軒身上的龍形標記是向外凸出的,且紋路都清晰可見。
如月先是一怔,而后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胎記而已,怎么會有那樣東西?”說著,身子又向床角縮了縮,素手緊揪著領口。
清漪望著如月羞澀的樣子,秀眉不禁起,雖說古時女子羞澀,但尚不至于如此,心頭疑惑,卻輕笑道:“如月在我面前竟也如此羞澀,當初是如此侍奉帝王?”,許是因為她的動作刺痛的她,清漪不禁出口相傷。
如月一怔,似乎相關乎帝王二字永遠都是她心頭的傷一般,頓時,淚珠便滾落下來,她朦朧的望著清漪,素手揪起了床單,卻悲哀的笑出聲,道:“侍奉帝王?蕭童覺得我有資格帝王么?”,而后哽咽道:“我嫁與皇上的大婚那夜,皇上親手褪去了我的衣裳,但是卻只看了一眼我的左胸前的印記,而后抱我上床人,讓我安寢,但他自己卻站在窗前一夜”
她嫁與帝王之時才滿十五歲,尚不懂何為人事,依稀記得當時帝王溫柔的笑顏,將她抱上床榻,在她耳邊輕哄道:“三更天了,如月該安寢了”,那時的她,雖不明了如何做才算合房,但是尚知先要飲下交杯酒,可是帝王卻是一句怕她酒不勝力而推脫。
一年疼寵,千恩萬愛,侍寢側上記載她的姓名,可是,直到昨天她看到皇上抱著蕭童,衣衫凌亂,交頸而眠之時,才突然真正懂得什么什么叫侍寢,才知道原來她在入冷宮之前喝下的那碗藏紅花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
“很驚訝嗎?”如月望著清漪震驚的表情,眼中的哀戚卻更為幽深,她嚴詞漸漸犀利道:“當時的我也一直疑惑,為何皇上也曾偶爾到未央殿寬衣而眠,而我卻一直未曾有孕,為何皇上一直禁止宮女跟我說一些關于侍寢的事情,為何皇上不準我踏出吣心宮,可現在我都明白了,更知道為何大婚第二日之時,喜婆前來收床榻上的絲帕時,皇上為什么要割破手指”
當時,見他割破自己的手指,以為只是一種儀式,雖然娘也曾告訴她,大婚后的初夜會落紅,但卻沒有告訴她如何來會落紅,是誰落紅,所以,她當時好心疼他,疼得都快碎掉了,還抓著他的大手哭了好一陣子
可是原來真相卻是這樣的,原來巧兒說得沒錯,原來真正的侍寢是像皇上和蕭童那樣的,原來
如月的淚漸漸的停住,她抬首望著清漪半掩面紗的容顏,以及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突然道:“你想要什么,我現在就可以去偷給你,我不要你幫什么了,你走,你走,你馬上走”,
蕭童驚愕,忙道:“如月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跟小姐說話,你知道小姐為了你”
“原來你也幫她了”蕭童的話未說完,如月突然大聲打斷,她從未這么大聲說過話,但是此刻,她卻像一個心愛之物被人奪走的刺猬一般,咄咄逼人,她望著清漪,一字一句的道:“告訴我,你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偷給你”
蕭童搖著頭,剛想說什么。卻聽清漪道:“太祖的所有的手記”
蕭童與如月皆是一愣,而清漪則清冷的重復了一句:“把所有太祖的手記與關于清漪貴妃的書籍全部找給我”,而后堅定的望向如月,眸光泛冷,道:“我依舊可以履行當初的承諾,將這后宮礙事的女人全部清除,讓你做一個安穩的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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