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童離開后宮之后,宮內便開始悄悄蔓延著花美人試圖讓自己的妹妹勾引皇上,以晉級御女之事,一時間瓊香閣內,數不上什么等級的嬪妃紛紛來訪,大多卻只是旁敲側擊,言語數落,畢竟這些嬪妃都未曾得到圣寵,因而彼此之間可謂是相互可憐,卻又相互暗自較勁,因為花美人曾被皇上欽賜小字為清穎,惹得眾人嫉妒。
但他們不曾想,數十人在瓊香閣內,你爭我吵時,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竟突然駕到,使得眾妃紛紛以有事告退,更嚇得剛才還在據理力爭不甘示弱的花美人嚇得花容失色,跪在賢妃身前動也不敢動。
今日賢妃一身鵑紅長裙,發束瑪瑙金釵,面施脂粉,華貴嬌媚美得令人不忍側目,但這份嬌美看到花美人眼中卻如致命的毒藥,使得她整日練舞而襯托的嫵媚體態不住的顫抖,別具一番楚楚可憐的嬌柔。,
只可惜賢妃并非憐香惜玉之人,在眾嬪妃全都離開之后,便甩了花美人一巴掌,在她的左臉上留下了一道五指紅痕,砰的一聲掃下了桌案上的茶水,嬌容隱怒的道:“好你個花如霜,本宮提拔你們姐們二人,為其掩護不被皇后等人所害,而你倒好,竟然示意花如蕭那個賤人勾引皇上”,說著,又執起案臺上的一個花瓶砸向花美人。
青容站在一旁,眼看不妙,趕忙上前阻止上官婉兒,緊拽住她手中的花瓶,勸慰道:“娘娘息怒,與這等奴才生氣不值”,而后奪下賢妃手中的花瓶,又道:“小姐,此事既然已經發生,生氣也于事無補,不如先將花如蕭調回,說不定皇上一時也就將此事給忘了。”
宮人被皇上欽點的嬪妃也不在少數,但大多都無緣侍寢,當初冬月之事也曾鬧的沸沸揚揚,且說要被皇上留在長生殿宿夜,但最終還是一場空,在這后宮內,除了歐陽紅玉以外,二品以外的嬪妃根本就沒有機會侍奉皇上。
賢妃心火起伏,她惱怒的望著顫抖著身子,捂著左臉的花美人,似有些解恨的又上前踢了兩腳,怒罵道:“狗奴才,早知今日你如此不安分,當日在宴會之后,本宮就該殺了你”,
肩頭疼痛,但卻不敢哼一下,但賢妃的話卻讓跪在地上的花美人更是惶恐萬分,那容貌雖不及賢妃一般美貌,但卻也是如花似玉,一雙原本勾魂的杏眼,如今卻只掉眼淚,連連磕頭,哭道:“娘娘饒命,賤妾冤枉啊,賤妾當真沒有讓如蕭去勾引皇上,賤妾”
“你還敢嘴硬”上官婉兒更為氣憤,恨不得將花美人那張臉撕破才痛快,她坐在椅榻上,怒目圓瞪的望著簌簌發抖的花美人,平息少許,才又道:“本宮這幾日沒有心思跟你耗在這事上,不過你給本宮記住,本宮在這后宮之中少說也能占上一片天,要斗,你還沒這個資格”
花美人嚇得幾乎說不出話,她頻頻叩首,道:“娘娘說的是,娘娘說的是,賤妾自行慚愧,但是賤妾當真沒有如娘娘所說的那般,賤妾冤枉”,說著,眼淚不住滾落,哽咽道:“娘娘當初派如蕭監視德妃娘娘的行蹤,并且并且伺機下毒,賤妾也是如此督導她,我們姐妹二人當真沒有對不起賢妃娘娘您,畢竟事情若是敗露,我姐們二人也會被牽連”
“賤人”上官婉兒突然站起身,又甩了花美人一巴掌,使得花美人的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眸光滿是殺意的道:“你竟敢威脅本宮”
“賤妾不敢,賤妾不敢”花如霜哭花了脂粉,卻不敢出去尋救,她深知賢妃是何等角色,于是只能不住的磕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青容看著花美人的脂粉被哭得一榻糊涂,一時間有些心生厭煩,于是附在賢妃耳邊小聲道:“娘娘,此時不比往日,莫要事鬧大,否則若上被昭儀娘娘知道,難免會惹出事非”,
賢妃聽后不僅沒有息怒,卻更是生氣的道:“本宮乃是四妃之一,還怕她一個二品昭儀不成?”,說著,一腳踢在了花美人的身上,使得花美人疼得在地上打滾,不住的哭喊,而瓊香宮崴也的確引來了不少聽聞慘叫的宮女,但在看到大殿內的情況之后都嚇得紛紛離開
青容擰著秀眉望著殿外那些逃竄的宮女,心之大事不好,于是忙拉住上官婉兒的手,焦急道:“娘娘息怒,歐陽紅玉的確不算什么東西,但是她畢竟手中執掌著皇上的賜予的權利,如今皇后尚在禁足,執后宮章法之人又是德妃娘娘的姐姐淑妃,若是此事傳出,娘娘的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殘害宮妃龍嗣本是死罪,若是傳出去,以小姐現在這樣的情況,難免歐陽紅玉不會落井下石,雖然現在后宮之中尚未有什么動靜,但暗藏伏兵之事,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夠發覺。
上官婉兒的大腦漸漸清醒了下來,她心頭也有些慌亂,素手緊捏著絲帕,瞥了一眼捂著小腹,臉上有兩只紅手印的花美人,冷哼了一聲,低沉道:“你給本宮記住,倘若你有任何不軌行為,本宮不僅會殺了你們姐妹二人,還會將你尚且茍活人間的老父拔了皮喂狗”,而后狠狠的跺了一腳,對站在一旁的青容道:“你馬上去將花如蕭調回瓊香宮,再攆出宮去隨便找個叫花子嫁了,給她一點銀子,從此不許踏進皇宮一步”
花美人大驚失色,忙求道:“娘娘開恩,娘娘開恩,賤妾一定會讓如蕭離開宮廷的,請娘娘不要這么做”
“夠了”青容怒斥道,而后扶起賢妃就殿外走,再不理會哭得幾乎昏厥的花美人
賢妃一走,躲在暗角,全身發抖的小宮女才爬出來,哭著扶起花美人,不住的問道:“娘娘,這可怎么辦才好啊?這后宮內的人,若是開罪了賢妃娘娘下場恐怕就會跟前些日子在井里找到的尸體一樣”,后宮溺尸案,大多人都已聽聞是賢妃所為,雖無證據,但是后宮的定律便是無風不起浪。,
花美人已經哭得幾乎呆滯,她睜大了一雙美目,空洞的望著殿門前,不斷的重復著小宮女的那句話:“該怎么辦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昨夜小寐,忽疑君到,卻是琉璃火,未央天
長生殿,蕭童一襲碧衣,守在清漪榻旁,素手執書,懶散的翻下了幾頁,但卻都甚覺無聊的扔下。
今日從御花園內回殿之后,李公公前來傳過兩次話,大概就是賢妃因連日事端心神不寧,在聽聞花如蕭之事后竟對花美人大打出手,并要將花如蕭攆出宮外,隨意找了叫花子許配,此生不得回宮。
剛聽到此言,蕭童確實驚訝萬分,不想賢妃竟已做到如此地步,于是便吩咐李公公暗中保護花美人,帶她稟明娘娘之后再做定奪,卻不想一進宮便遇見如月姐姐,只見她行色匆匆的將三本書冊塞進她懷中,只道是小姐所要之物,并囑咐一定收好,切莫讓皇上發現,否則后果不堪。只因這些書乃是她所盜。
蕭童低聲嘆息,望著手中的書冊,實在不知此書上究竟寫些什么,何為符咒?又何雙玉合璧?無奈又抓起另一本書冊,竟是一章七星連珠的天文圖案,且圖案下面記載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話,如觀測星象,時空之門云云,讓蕭童一時之間覺得眼前恍惚,這些詞對于她來說簡直聞所未聞。,
她曾問如月姐姐這些書從何而盜,但是如月卻只字不提,只道她終有辦法,因曾見帝王反復觀閱此書,平日里也只收藏在一個地方,故而知曉,且讓小姐速速閱完,還之于她。
蕭童望著手中的三本書冊,又拿起了第三本觀閱,但卻又是一聲嘆息,這書一本比一本古怪,第三本竟都是詩詞,她對女紅、書畫皆是不通,于是只能憤憤然的丟下,沉悶的托著腦袋凝望著窗外,在瞥見那些忙碌的工匠之時,又是一陣煩躁的擰緊秀眉。還有七日了
清漪在床榻上小寐,聽見蕭童兩聲嘆息,嘴角不禁淺笑,微微睜開雙眼,轉首望了一眼蹲坐地毯上的蕭童,嘆息著起身,柔聲道:“蕭童今日有煩心之事?”
蕭童愣怔,忙轉首望向清漪,而后趕忙起身拿起軟墊放在床沿,又將清漪身前的棉被掖好,這才道:“小姐何時醒的?”,怎么她都沒聽到聲響?
“有些時候了,一直聽著你嘆氣”清漪倚靠在床沿上,眸光瞥向白色狐裘地毯上的三本封面奇特的書籍,沉思道:“那是什么?”
蕭童笑著將書冊撿起,但卻擰著秀眉道:“奴婢也不知曉這是什么,是如月姐姐要奴婢帶給小姐的,據說這些應當是小姐所要的東西,她曾時常見到帝王閱讀此書,且總是藏在一個地方,所以今日帶來給小姐,也囑咐小姐速速看完,不能讓皇上發現。”
清漪的眉宇一動,心頭頓時升起一股難掩的混亂,她伸手接過其中一本,隨手翻開,竟是天文觀測與二十八星宿奇相,并且記載了大量關于鬼神、六道、因果之說,更有甚者,甚至記載了少許關于時空之門的種種。
心頭隱隱不安,古時何來這樣的書冊?她忙拿起第二本,卻見上面畫了眾多符咒,眸光流轉,終在其中一章上找到了一幅寫著逆天輪回字樣的咒符,心一跳,雙眸看向下面的文字,卻是記載的簡單至極:“天測星象,七星連珠之日,午時焚之,口念請令,即可招回后世英靈”,
秀目擰緊,素手翻閱下一頁,卻愕然發覺已被人撕去,雖然還遺留只字片語,卻拼湊不出其中的含義,書頁內殘存的字跡只剩下解鈴之人四字。
心頭莫名發慌,再向下翻閱,卻都是記載其他符咒的筆記,章章完整,但卻唯獨缺少了逆天輪回這一章。
“小姐,怎么了?”蕭童望著清漪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擔心的問道,然,清漪卻若聞所未聞一般,拿起第三本書,胡亂翻了幾張,卻章章都是詩詞歌賦,剛想扔下,卻無意中瞥到了一句:
銀床淅瀝青梧老,瀄粉秋蛩歸。采香行處蹙連線,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這字跡清漪的秀眉擰得更緊,雙眸凝視著那蒼勁有力的字跡,恍然間只覺熟悉,卻又并非太祖的字跡,少許,她睜大雙眸,忽而想起那日在凝雪宮被自己燒毀的一聯詞句:“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以為繁華是盡頭,醉拍欄桿,而今終得愁滋味,往事具往矣”,
“他”清漪疑惑的呢喃,而后又翻閱了前幾章,卻又見字跡不同,完全是太祖皇帝的筆法,清漪清掃了一眼,大概都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之類的詞句。
于是輕合上,卻又在第一章看到了一副對聯:
風裹寒叢,霧壓蒼松。隆冬時、雪舞長空。千秋夢醉,萬里魂通。嘆幽情深,詩情重,盛情濃。
茫茫水色,淡淡山容。極天處、杳杳飛鴻。一番心事,幾許萍蹤。愛臘梅黃,萼梅綠,刺梅紅。
清漪的瞳孔猛地一收,耳邊突然傳來那似乎來自遙遠天際的低沉聲音:“風裹寒叢,霧壓蒼松。隆冬時、雪舞長空”頓時心神一凜,胸口一片郁積,不覺將那本書如同灼手的火焰一般丟下,
怎么會同那日的夢境中的詞句一模一樣?御旭御旭清漪的腦中不禁有些混亂,不明為何每一次想到這個名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一樣,掙扎不了又不愿妥協,似乎永遠都只能在捆綁中進退兩難?
深吸氣,清漪的心不覺有些泛涼,她失神的望著手邊的那三本書冊,許久,才如夢入醒一般的道:“蕭童,讓如月告訴我,這些書究竟是從何而來”
蕭童從被清漪那失神的面容中回神,忙站起身,卻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道:“小姐,奴婢問了,可是如月姐姐不肯說,也要奴婢轉告小姐不要問!,
清漪的秀眉漸漸松開,道是也沒有半點為難之意,只是將書冊遞到蕭童面前,道:“那你現在就還給她,告訴她這些書對我沒有絲毫作用,讓她還回去吧!保笤谑捦苫蠼舆^之時,卻淺笑道:“注意她的動向,我要知道她要還到哪里去”
蕭童一怔,而后隨即了然,點了點首,道:“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而后便將書冊藏于內袖,匆匆走出寢殿,向未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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