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險些就要沉淪在肖言月清淺的笑容之中，他微微拱手，一派風度翩翩的樣子。
“今日母后一時失態，公主回去之后，母后一直心有愧疚，特命我送來一對深海蛟玉打磨而成的凈瓶，幾匹剛得的貢錦。聽聞公主喜琴，此處還有一把名琴碎玉。”
五皇子將琴捧到肖言月面前，溫聲道：“希望公主殿下笑納。”
“碎玉”名字風雅，外觀精致，同樣也是天下皆知的名琴之一。
但肖言月并沒有伸手去拿，她微微皺眉，據她所知，名琴“碎玉”并非是皇后的，而是五皇子的珍藏。
更不用說，送“琴”諧音送“情”。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
肖言月垂著那一雙攝人心魄的剪水秋瞳，纖細的一雙玉手按在琴弦上：“五皇子殿下，凈瓶和貢錦靈悅就收下了，請你代我向皇后娘娘道謝。至于這名琴碎玉，此乃五皇子珍藏，靈悅萬萬不敢奪人所愛。”
不該妄生的情愫，還是盡快斬去的好。
五皇子抓著古琴的手一緊，語氣有些緊迫地說道：“無妨，公主殿下乃琴技高手，古來便有名琴配佳人，碎玉在公主殿下這里，才能被稱之為名琴。”
肖言月微微瞇眼，這個五皇子是聽不懂她的暗示嗎？
她可是慕容霄的未婚妻，婚禮馬上就要舉行，若是在這個時候她收下了五皇子的“琴”，傳了出去，外面的人會如何看她？
肖言月深吸了一口，眸中滿是疏遠拒絕，聲音有些冰涼：“五皇子殿下謬贊，只是靈悅雖然愛琴，卻無需廣泛收集名琴，順手的琴有上一兩把也就夠了。況且，三皇子今日”
肖言月微微勾了勾唇，溫情款款地說道：“阿霄說今日會將新得來的清寧送來給靈悅解悶。至于這碎玉，五皇子還是贈給其他懂琴之人吧。”
阿霄……
五皇子面色一白，他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他們已經這么熟悉了嗎？
正當五皇子還打算再掙扎一下的時候，一個面容冷峻，身材修拔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手里拿著一把用絲綢包裹著的古琴。
當肖言月的視線觸及到那人的時候，疏離有禮的眼神幾乎要化作柔軟的秋水。
她迎了過去，聲音清朗：“阿霄。”
慕容霄清冷的面容也變得溫柔：“月兒，我把清寧給你帶來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肖言月雙眸仿若秋水一般，面上滿是喜悅之色，她撫摸著琴弦，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道：“當然喜歡。”
五皇子粗粗地看了一眼，慕容霄對這些東西向來沒什么興趣，手里自然沒有如同“雷音”“碎玉”一般的絕世名琴。就算那把“清寧”古琴的確是難得的精品，可與自己巧奪天工的“碎玉”相比，卻又有些差強人意了。
五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欣喜接受是因為送琴給她的人是慕容霄嗎？
那……他呢？
“李月。”肖言月喚了一聲，李月便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肖言月接了過來，親手交給了慕容霄，面上帶著些許的羞怯之意：“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糕點，不過都是赤燕的一些糕點樣式。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于是就都做了一些。”
她輕輕抿唇，說道：“你先嘗嘗，要是覺得吃不慣，我便再學大靈的糕點做給你吃。”
“不用學了，”慕容霄順手摘下落在肖言月發絲之間的一枚花瓣，說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眼前的一對璧人相處和諧，兩人眼神交匯，好像什么也插不進去一樣。
五皇子心口處隱隱發疼，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讓他幾乎要待不下去了。
五皇子腳下的步伐已經有些混亂，聲音也是有些發顫：“三哥，你和公主聊著，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五皇子逃似的離開，肖言月瞪了慕容霄一眼，把琴塞到他懷里，故作不悅地說道：“怎么？你就這么不信我？”
“不是，”慕容霄知道肖言月并沒有真的生氣，他長臂一攬就將美人攬入懷中，貼著她的發鬢，輕聲道：“我只對我自己沒有信心，你這么好，萬一我留不住你了，那我該怎么辦？”
肖言月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性情高冷的三皇子殿下說起情話來，也是如此甜蜜動人。”
慕容霄寵溺地看著她，任由她調侃自己。
“我聽說，你今日去見皇后了？”慕容霄坐在肖言月身邊，輕聲問她。
“嗯，”肖言月輕輕點頭，說道：“瞧她的模樣，似乎是想……拉攏我。”
慕容霄隨口應了一聲，面色很是平靜，但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曲起，很明顯他內心的情緒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靜。
“阿霄，”肖言月在心里輕嘆一聲，握住他的手，語氣真摯：“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所以……你永遠都不需要有任何擔心……
“我知道。”慕容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動作輕柔地撫摸著肖言月柔順的長發，聲音低沉：“我知道的。”
“只是你要小心，”肖言月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輕聲道：“我看這位皇后，不像是什么仁慈之人。我畢竟是赤燕公主，即使拒絕了她，也不會有什么，我只擔心她會遷怒于你。”
“那又如何？”慕容霄的語氣風輕云淡：“我擋了她兒子的路，她想殺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么些年來，何時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機會？可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
慕容霄看著她光潔無暇的側臉，語氣溫柔：“只要你沒事，我就什么都不怕。”
肖言月心頭暖意濃濃，斂眸道：“總之，你自己定要多多注意。”
“放心，我可不是任由她揉圓搓扁的軟柿子，我會好好活著的，誰也不能傷到我。”
慕容霄在她發頂落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笑道：“我還要娶你，和你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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