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顧瑜看傻眼了。
這一下,不止是她,就連顧漫也看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一朵朵粉色的,鮮艷欲滴的荷花,是從哪里來的?
這倆最了解林軒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用說了,一個二個滿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明明雙方都是用的黑色墨水,周主任的十荷圖,也是一朵朵的水墨荷花。
憑什么你能在沒有彩色墨水的情況下,畫出十朵粉色的,栩栩如生的荷花?
“他作弊,他肯定作弊了!”
周主任不肯相信這一切,指著林軒,大聲嚷嚷道。
用蜂蜜引來蜜蜂,憑空飛來十朵荷花也就罷了,現在蜜蜂飛去,竟又開了十朵絕妙的荷花,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辛辛苦苦,耗費了所有心血,左右開弓,才堪堪在一炷香燃燒殆盡的時候,將十朵荷花勉強畫完。
這小子白等了半天,最后十分鐘畫完不說,還搞出了如此大的排場。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周主任不愿意相信自己敗在這么一個年輕人手上,他寧愿相信林軒是通過某種手段作弊而來。
否則,怎么解釋大家都是黑色墨水,他卻畫出了彩色的荷花?
這不科學!
“這家伙,果然讓人難以捉摸啊……”
看到林軒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展令人難以理解的技藝,就連對他沒什么好感的高俊、黃超、趙思甜幾人,也不免心中猛跳。
還好沒有再和這家伙作對,否則,自己就是被他玩死了,恐怕都不知道。
不然你看,方飛舟被林軒幾句話下套,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這還是方家,如果換成自己,恐怕早就輸得一塌糊涂了!
“父親,這……”
曾婷也瞪圓了眼睛,今天晚上她所見識到的古怪,比她前半輩子見過的還多。
這么多令人瞠目結舌的表演,讓林軒這個,原本在她心里只是一個小小影子的人,頓時變得高大神秘起來。
這家伙,怎么老是能做出這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高俊的天豪娛樂城中,當時的林軒,霸道不堪,就連黑旗幫大飛的面子也不給,那狂野的形象,便在她的心里烙下了印記。
后來,又在拍賣會上,這是林軒第一次和方飛舟正面沖突。但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林軒居然是楚雅楠的朋友,方飛舟第一次吃癟。
這一次,在方家的地盤上,林軒居然也絲毫不畏懼。
就算面對方飛舟的咄咄逼人、面對眾人的嘲笑,甚至面對方任這個老狐貍的笑里藏刀,他依然從容面對。
這樣的男人,世間少有!
她身邊的中年人,嘆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也看不出來……這個年輕人,給人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反倒容易影響眾人的感官。”
這道也是,這十朵荷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方任也沒有想到,林軒居然會以這樣簡單的方法,反敗為勝!
“是花粉!”
只有身為明勁高手的楊塵有這個定力,而且他又是持畫之人,離畫最近,自然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他敏銳的發現,林軒的畫紙之上,那些蜂子離開后,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顆粒物。
而這些顆粒物,正是構成這幅十荷圖的關鍵。
這些顆粒物,正是荷花的花粉!
荷花盛開,這些野蜂子本來就是來采食花蜜的,被林軒用蜂蜜所畫的荷花吸引而來,身上自然就帶著許多的花粉。
而蜂蜜又有著極強的粘性,就算大部分被這些蜂子吃掉,沾在紙面上的蜂蜜,也足夠將這些花粉留下來了。
林軒最后噴出一口茶水,看似是要將野蜂子全部趕走,實則是用溫熱的茶水稀釋蜂蜜,讓其迅速風干。
最后,留在畫紙上的,就只剩下粉紅色的花粉。
以及一朵朵,由花粉構成的,神乎其技的荷花!
這才是真正的十荷圖!
不但有花的形,花的神,更加令人驚懼的是,它還有花粉!
能吸引來蜜蜂,能產生花粉的荷花。
那這在畫紙上的荷花,與真正的荷花,又有什么差別!
“還請方老品鑒。”林軒也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雙手背負在身后,傲視一切。
而一旁的金白衣,卻臉色難看。
本來他花重金,請周主任來,就是要讓方老爺子的開心,大出風頭。
沒想到,林軒橫插一腳,讓他的計劃泡了湯,更讓他顏面掃地。
以后別人提起他金白衣,必然就會想到他被林軒狠狠踩臉的事情,這對他們這種富家公子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更不用說,之前他就因為打賭,輸給了顧漫一千萬。
這筆賬,不用多說,他也是算在林軒頭上的。
金白衣臉色難看,王保羅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來今天是他大出風頭的日子,卻前有金白衣逞威風,后有林軒神乎其技,奪人目光。
這讓原本意氣風發的他,一下子變成了角落里的小角色,沒有人再關注了。
他如何會不恨?
方飛舟的臉色便更不用說了,他的臉上,陰沉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其他人只不過是被林軒間接打臉,他則是被林軒**裸的踩在腳下。
你要荷花是吧?我便天外飛仙飛來十朵荷花。
你要傳神是吧?我連花粉都算計在內栩栩如生!
就問你方飛舟,今天是服還是不服?
“妙啊,妙啊,妙啊……”
方任仔仔細細的品鑒了林軒的十荷圖一番,嘴唇一開,立刻就是重復三遍的“妙啊”,足以見他對此畫的贊美。
他是愛畫之人。
事關自己孫兒的臉面,他都忍不住連道三聲妙哉,如果沒有這一茬,恐怕這老狐貍早就笑開了花了。
林軒見方任這般表情,便知道,自己勝出已再無懸念。
他轉身,對著方飛舟冷哂道:
“方飛舟,我早說過,要讓你心服口服,現在問你,到底服不服?”
“你……”
方飛舟呼吸一滯,一雙虎目里迸射出激昂殺意,捏緊拳頭,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猛虎,眼見就要出手。
林軒知道他動了殺心,心下一動,一雙星眸如電射。
只要方飛舟敢動手,今天就一定要廢了他!
免得這小子再來找事情。
可一可二不可三,林軒答應過楚雅楠放過方飛舟一次。可這小子不知好歹,三番兩次的要和他作對。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林軒?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種神乎其技,當得上一聲大師的稱呼,林大師,還未請教,師從何人?”場面一觸即發,方任卻只用了一句話,便不動聲色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
林軒聞言,心道不愧是老狐貍,一瞬間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從他和方飛舟的沖突,轉成了對林軒身份的好奇和懷疑。
對啊,這么年輕的國畫大師,到底是哪位國手調教出來的?
如此驚才絕艷之人,不可能默默無名!
“家師曾說過,我技不到家,不準我用他的名字,以免敗壞他老人家的聲譽。”林軒胡話張嘴就來,卻總能把在場人給唬住。
他心中腹誹,總不能說是山里那群老家伙調教出來的吧?
這么一個玄之又玄的理由,遮遮掩掩,反倒會比他說實話要讓人更加深信不疑。
“原來如此,林大師,請上座。”
方任點了點頭,也不在意,反而將林軒請坐座上賓,頓時令眾人驚訝不已。
方任是什么身份,向來都是別人對他恭恭敬敬的。
除了楚石老爺子,什么時候見他對其他人這般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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