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兒子與兒媳的左右攙扶之下,岱母走到了元老府管家面前。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誰都想第一時間看到這一塊金匾上,到底寫了什么。
這可是元老府破天荒第一次給歸墟的青年才俊送來牌匾與賀禮,沒有人會不在意。
只見岱母顫顫巍巍的走到元老府管家面前,她伸手深情的撫摸著金匾上的紅色絹布,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早已是老淚縱橫。
一個母親,含辛茹苦的將兒子拉扯大,看著他成長,如今看著他娶了妻子,有了幸福,有被族中的元老承認她這一生,還有什么遺憾的呢?
或許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有抱上大孫子,享受真正的天倫。
但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天并不會遠,所以大家臉上都帶著和善的笑意,催促著岱母快些揭開紅絹。
“娘,來吧。”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岱母心中早已被幸福與溫暖包裹,她一個勁的點頭,緊緊地抓住了金匾上的紅絹,徐徐扯下。
嘩啦一聲,紅絹落下,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映入每一個人的眼簾,正是大族老親手所書的四個燙金大字寒門傲子!看到這四個燙金大字,那幾個與岱斐有舊怨的家伙,已是心如死灰,面如豬肝了。
如果地上有一道縫可以讓他們離開的話,他們恐怕立刻就會毫不猶豫的鉆進去!因為他們都明白,這塊金匾,就相當于免死金牌,這是歸墟氏族的族老們對于這位寒門士子的肯定!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這位寒門傲子!岱母豆大的眼淚落在金匾上,這四個字,便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意義,她便是死了,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早亡的丈夫了。
“岱斐公子,元老府以此金匾贈你,希望你日后再接再厲,切莫辜負了元老府和大族老的殷切期望啊。”
元老府管家笑了笑說道。
岱斐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晚生定當謹記,絕不辜負元老府與族老們的期望!”
見元老府管家就要離開,一旁的楚櫻巧言說道:“還請這位老先生入上席,喝了喜酒再走也不遲。”
楚櫻自小在煙花之地長大,早就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這兩位乃是東方城主的愛子,未明與未晞,老先生想必已經見過,妾身就不打擾幾位敘舊了。”
她言笑晏晏,說話極為得體到位,很難令人拒絕,便是這老管家在她的盛情邀請之下,也不好推脫,半推半就的入了座。
而東方兄弟顯然也是極為上道的,根本不用楚櫻使什么顏色,東方未明便已站了起來,端起酒杯敬了這老管家一杯:“老先生請上座。”
“原來是東方公子,既然主家如此盛情邀請,老仆也不好推辭,便小酌一會兒,也是無妨。”
他看了東方未明一眼,但更多的眼力,卻是看向了東方未晞。
因為他并非不認識這兩兄弟,相反,正是因為認識這二人,所以才有如此的驚訝。
“老先生,晚輩昔日多有頑皮懶散,得罪了不少人,但現在已悔悟,決定跟隨兄長一同在大壑書院學習,還請老先生不要再以舊日眼光看我。”
東方未晞臉色一紅,也端起酒杯敬道。
“哈哈哈,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三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愣是勾起了這位老管家的興頭,他自然也不會輕言離開了。
這倒是讓原本準備留下老管家的林軒省了不少功夫,因為他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櫻,點頭對著身邊的千靈道:“咱們這位岱夫人,手段果真不錯,居然知道留下這位老先生。”
千靈看了他一眼,也笑著道:“原來你之前說不怕岱宗那家伙前來搗亂,是想借這位元老府管家的威風,狐假虎威呀。”
林軒搖頭笑道:“不借白不借,有這位老先生在這里,給岱宗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今天在這里撒野。”
千靈笑道:“楚櫻姐姐想必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挽留。
不過岱兄嘴笨,他自小寒門出身,極少會遇到這樣的場面,如今雖是滿面紅光,但心里也早就沒了主意,反倒不如楚櫻姐姐心思靈敏縝密。”
“而楚櫻姐姐見慣了這種場面,自然知道什么人在何種情況下會有什么作用,就如你第一次見到他們倆的時候,楚櫻姐姐就完全只是將岱兄當做工具的態度。”
林軒曾與千靈說過,自己一開始并不喜歡楚櫻這歌姬的為人,正是因為她將岱斐玩弄于鼓掌之間,將他滿腔心血視若無物。
不過后來經歷了種種,令這二人各自敞開了心扉,走進了各自的生命中,卻也是另一番佳話。
“但現在不同,一個女人,如果全心全意的對一個男人好,那么她很多時候,會比這個男人更加的冷靜與聰明。”
林軒聳了聳肩,輕笑道,“而現在,咱們的這位岱夫人,就遠比岱兄來的冷靜。”
楚櫻的冷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無論是從一開始提議讓岱母來揭金匾,還是后來挽留元老府管家,都是極其巧妙的手段。
如此一來,無論是誰都能看出,這位岱夫人不僅是一個美艷無雙的女子,更有驚人的智慧,以及對于岱母的孝順,可謂是一舉三得。
“這也不能怪岱兄,大婚之日,本就是一個男人一生之中,最為興奮激動的日子。
更不用說,在你這位好兄弟的幫襯之下,讓這一場婚禮變成了萬眾矚目的存在。”
千靈幽幽的道了一句,她不動聲色的瞧了林軒一眼,趁他還沒看向自己的時候,又立刻收回,再道:“無論哪一個女人,能有這樣一場完美盛大的婚禮,恐怕都會幸福到死的。”
林軒沉默片刻,他已不知該如何回應,然而就是在他愣神的當口,便說曹操曹操到。
他與千靈方才說過的岱宗,已然來到。
“岱宗兄,今日乃是岱斐兄的大婚日子,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見到岱宗大步流星的走來,一直按捺在旁的東方未明,終于從酒席上站了起來。
他皺眉看著岱宗,義正言辭的說道。
東方未明自忖與這位岱宗公子還有那么一分交情,只是他也沒想到,此人竟會如此蠻橫,若他今日真要在婚禮上搗亂,恐怕他也少不得要領教領教這位少爺的高招了!人群之中,見岱宗來到,大多數人都是帶著擔憂與憤怒的神色。
畢竟這二人的恩怨再大,可今日到底是岱斐的大婚之日,這岱宗公子若還要搗亂,未免也太不饒人了。
唯有那一桌不懷好意的家伙,見到岱宗來到,眼中露出幾分希望的光芒。
“想不到岱宗公子竟真的來了,難道他真要在這里領岱斐難堪?”
“可是,就連元老府都送來了金匾,這岱宗公子又怎敢”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拿不定主意,誰也不知道,這岱宗公子此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站住,這里不歡迎你。”
東方未明已經夠不客氣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比他更不客氣。
此人正是林軒。
岱宗一只腳還未踏入院門時,林軒的身影就已經動了,他渾身法力一震,震得岱宗根本無法真正踏下這一步。
要知道,他的腳尖距離地面甚至已不足一寸!可偏偏就是這短短一寸的距離,仿佛成了他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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