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常看著鶴嵐軟軟倒在他懷里，呼吸均勻，總算嘆口氣。
“好了，麻煩你們了，崳山派后人。”
無疑，易如常指的正是在他背后的王家后人。
在場所有人，包括王世緒的爺爺，都站起來，從爺爺到孫女，都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拱手行禮。
異口同聲。
“崳山派后人，見過山海壇，見過器靈。”
“易如常驚訝的扭頭：厲害啊，你們怎么說到異口同聲的。
莫禮扯扯他：那個，現在不是問吐槽這個問題的時候吧！雖然我自己也很想問啦”
易如常這才收斂了一些，讓莫禮把鶴嵐扶著，放在了沙上安頓好。他才再收斂神色，問王家人道：“今日之事，你們會說出去多少？”
“此生，我王家永遠不會泄露出去一個字。以我祖宗名義起”
“得了得了，我管你拿啥不靠譜老跑偏的祖先起誓。”
誓的好好的，易如常突如其來的打斷，顯然讓王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歹這么多年在燕京，他都被人尊敬著，只有他的父親能偶爾有一兩句重話，都不似他這一般無禮，難免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但是看旁邊王世緒好像苦笑了一下，朝自己偷偷揮手，王璞言也就不再說什么。再想起這個“易先生”他一來，就直接開啟了對話祖先靈魂的本事，迅收斂了不悅。
只是再一拱手。
“王家從此供您驅使。”
“得了，您大孫砸供我驅使驅使就行了，我驅使你一個老得只剩一張皮的老頭做什么啊，看著多糟心啊。”易如常搔搔劉海，笑得十分無辜。
比直接打斷還要傷人的話，易如常也能說的隨隨便便，嘛，起碼他一向如此。
此話一出，王璞言雖然還是笑的，但是莫禮總覺得老爺子的耳朵下面的筋抽了一下。
他趕緊咳嗽了一下提醒易如常，咬著牙低聲提醒：“易先生真的求你別鬧了，別再亂來了。人家老爺子血壓都給你氣飚紅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外面多少人端著槍呢！”
“知道啦知道啦！怎么現在的人氣性怎么還這么大呢，都吃打氣筒啦。”
易如常隨意敷衍過去，絲毫沒有任何要改進的意思。
莫禮只有趕緊換了一個話題，笑臉盈盈道：“對了，易先生，我們是不是要參加老爺子的后事。”
“不參加，多麻煩。”易如常一句話堵回來。
不過想了想，他又微笑起來，并非常給面子的提出了一個建議，道：“除非他愿意露天辦一個，搞一個草地葬禮什么的，再開個自助餐派對，那我能參加參加，當個派對少年，曬曬太陽什么。
讓王老爺子跟著我一起曬太陽也行啊。
你可知道，這些祖先啊，一天到晚的不曬太陽，心里也不會舒服的，到時候坑你們這些可憐的后人兒怎么辦？”
雖然劉海擋住眼睛，但是他嘴角的笑意是真的掩藏不住。
“我這張臭嘴，問你也是閑的！”你還笑！莫禮的心都糾在一起了，此刻簡直后悔莫及，連拍了自己嘴三次。
分明知道易如常跑馬是誰都擋不住的，還瞎問些個啥，就應該拿一套針把他嘴巴一圈圈兒縫起來。何況，莫禮眼角還不小心地瞟到了王家人的握拳。
莫禮敏感地一顫，忙回頭抱歉：“不是的不是的，易先生他不是這個意思。”
更讓莫禮想不到的是，吃飯想法得不到回應的寧寧，此刻已經安然坐下來，順手開始吃老爺子的果盤。
一邊，她還點頭同意易如常的說法：“什么不是這個意思，我看很不錯嘛！自助餐什么的就很。但是我聽說燕京的吃的還不如越南呢。喂，爺爺，可不可以去蓉城辦啊？”
說著，左剝一個橘子，又啃一口香蕉。吃得是不亦樂乎。
一邊吃，她還轉過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王璞言笑。
莫禮能捂住了易如常的嘴不讓他亂說，又堵不住這邊！
他一拍腦袋，趕緊悶頭湊上去阻止她：“不行啦，人家的東西你不要隨便吃，待會兒我給你買”
“哎喲反正他也不能吃了啊，這算祭品，我覺得已經祭祀結束了。”
“你們倒是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吃人家的祭品像話嗎？”莫禮把她都快要塞不進去還在堅定塞的葡萄摳出來，一邊勸她。。
面對店里三個人不著邊際的話，王世緒雖然以為自己了解他們，也能無數次刷新下限。
生怕家里人對他們不滿，想來，他只有輕輕咳嗽了一下，權做提醒道：“各位，我家太爺爺才剛去世。”
喲，人家話了。
莫禮一抖，才現自己食言，忙把葡萄都丟了，趕緊道歉：“對，對不起”
真的，忙的不行。
大約是真的太著急了，莫禮去拿紙的時候沒注意到腳下一滑，平地摔倒。
“哐當。”
“嘶”
這也太疼了吧。莫禮一邊揉著撞到床腳的頭，一邊奇怪地看向濕漉漉的手：奇怪了，地上怎么幾乎都是水蒸氣啊，什么東西漏水了，人走路都不好走？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房間被水汽蒸騰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王家人似乎才感覺到，也覺得奇怪。
至于那兩個人有沒有意識到，啊，算了，不奢求了。
“到底是什么啊？”莫禮抹了一把地面上的水放在鼻子旁邊，嘶，好濃重的水草的氣息，甚至有些咸腥。
醫院里的機器漸漸不靈了，最后，電都停了。
唯有雨，好似瀑布一般落下。
屋里的王世緒一干家人想開門出去問問情況，卻現門已經被鎖死了，外面兩位保鏢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倒下了，這才終于面面相覷，看向易如常。
“您看”王璞言瞇眼。
終于，易如常藏在劉海之中的眼，死死盯著窗外。
“看來，對方是不想再等了。”
說完，他咳咳兩聲，望著窗外的雨，忽然出了令人驚訝的巨大聲音，朝虛空之中，問道：“你讓燕京這么個好地方都淹了，對你自己的修為沒有任何的好處吧。”
“可我能吃下山海壇和器靈，不都補回來了嗎？”
窗外，回答他的是莫名傳來一道悠長的男聲。
這道聲音一出來，莫禮就覺得十分的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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