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的空靈柔美之音飛揚(yáng)在風(fēng)中,幾乎當(dāng)時就被風(fēng)吹散了。
如同花,綻放之后終將枯萎。
哪怕是這份脆弱的笑容也有自己的溫度,是的,想必就和它手指的溫度一般,冰涼慘淡。
一大一小二人的對峙,看的莫禮鼻子一紅,他只有偏過頭去不敢再去聽去看。
稍加停頓之后,易如常將眉宇間的無奈收回,抽手,將自己也有些涼的右手?jǐn)n回了袖子里。
抿著嘴,他只是站在它的上風(fēng)向,替它把江風(fēng)阻攔。
鶴嵐望著自己伸在虛空中的手指,傻愣了一會兒,半晌才笑起來。
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風(fēng),莫禮總算撐不住,打著哈欠說你們早睡,便進(jìn)去了。連一向玩兒手機(jī)到很晚的寧寧,此時,她的小腦袋都開始一垂一垂的。
是啊,孩子們都該睡了。
王世緒按照易老板吩咐,輕輕把寧寧抱回房間,只剩下了易如常,將自己的外套借給鶴嵐,替它掖了一下外套,陪它坐在船頭。至于易如常自己,則輕松催動體內(nèi)法力的流動,將體表溫度固定在一個舒適的溫度。
其實鶴嵐也不覺得冷,但它并沒有拒絕易如常的外套,它似乎在想什么,嘴角翹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還以為這個漫漫長夜,就在沉默中、陪孩子看風(fēng)景中度過,意外的是,先開口的是鶴嵐,確切的說,是一個問題。
“如常。你說,我傻嗎?”
船只是順著平穩(wěn)的水流在緩慢移動,時間似乎都被放下了慢放鍵,然而,沒有什么時間真的能被慢放。起碼,鶴嵐的時間就在飛消失。
問出問題后,鶴嵐才扭過頭看向易如常,似乎放下了什么。
易如常不太喜歡這個笑容,這讓他一向四平八穩(wěn)的心好像被人戳了一下。自然是抬手,也戳向鶴嵐的額頭權(quán)做出氣,毫不留情批判道:“當(dāng)然傻呀!”
一向沒什么表情的鶴嵐,卻難得露出了一絲活泛的俏皮表情,搖搖頭,笑道:“我其實不傻。師父就說過,鶴嵐不傻。”
“哦。”易如常答的絲毫沒有任何靈魂。
“我沒騙你。其實我都想起來了:師父已經(jīng)羽化了。”
“法壇起了作用的緣故嗎?”
“法壇?”鶴嵐怔了一下,卻搖頭。
想了一下,鶴嵐才繼續(xù)解釋道:“應(yīng)該說不完全是吧。
但是師父說了,這其中,只是有些小曲折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師父說了,不尋仇。他只是盼著有朝一日,億萬萬華夏后人能帶著希望看每一天的日出罷了。僅此而已。”
喂,話里有話啊。
易如常有些不滿地搔搔頭,聽鶴嵐話里的意思,難道王成知先生不是因為催動法壇,才導(dǎo)致靈力枯竭,衰微而死?不是和他門派里,那些奉獻(xiàn)了所有的靈力,走入了天地堂,走入了山海壇中的老修行們一樣?
這事兒居然還有別的曲折?!
不會吧!
對了,此時細(xì)細(xì)想來,似乎夢里的李三爺曾經(jīng)提到過“他們”,難道是從前學(xué)院的其他十老人物出手阻撓?亦或是有人背叛了他,亦或是其他的人馬?
可現(xiàn)在華夏不是都好好的了嗎?法壇不可能沒有效果,起碼,當(dāng)時肯定生了等同于法壇生效果的事情。不然,就憑那種國際級別的劫難,會造成的后果,絕不僅僅是十幾年的戰(zhàn)爭,十幾年的貧窮
最可恨的是這種事情真相,應(yīng)該也只有當(dāng)時跟著的李三爺,還有山海壇里只櫟兒之木知道細(xì)節(jié)。
事到如今,那位三爺是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羽化了,易如常卻一點兒都不想去撬那個櫟兒的嘴。那東西實在太倔了,何況他還有一口怨氣沒泄。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易如常自己真心不喜歡這些爾虞我詐。不得不仰頭問問蒼天,有沒有簡單點兒的,能為它解決煩惱,卻不用知道這些腌臜事情原委的方法啊!
見易如常半天沒有反應(yīng),鶴嵐像是一定要得到一個肯定答案,而抬頭再次確認(rèn)道:“你們也不要太在意師父是怎么死的。好嗎?”
鶴嵐不清楚的是,此時在易如常的心中只覺得,它的聲音是如此的輕柔綿軟,但卻更加確定它的骨頭,是硬的。比世間許許多多的人、修士的骨頭都硬得多。
而易如常所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鶴嵐望著他,此刻也是同樣的心情。
這個男人,就像剛進(jìn)壇子沒多久的成知師父。他藏著情緒,藏著心中不可言說的秘密。他像個又丑又硬的核桃,可他一旦付出,便是全心全意。所謂的驚天危難,最終也只會淪為他面前的跳梁小丑。
他是不會被打敗的,哪怕下一刻他的心臟會停止跳動,他也不會被打敗。
不僅僅是他,還有那個小姑娘寧寧,帶著石頭的小禮子,還有,你們崳山派的那些并非修士的后人,都是如此。
還好,華夏還有這樣的未來!
師父啊,鶴嵐真的不傻,鶴嵐都替你留心著呢,你看見了嗎?
一番思索后,它見易如常并沒回應(yīng),反而就這么直直望著自己,鶴嵐始終是不安的。
在易如常有些強(qiáng)勢的眼神下,鶴嵐無奈地笑了笑:“我乃是亡靈,無法管你們后世之人的心,若是師父在,那位李三爺在,或許,會更好也說不一定”
說到這里,它搖搖頭,自說自笑:“哦,我又貪心了。”
越是聽它如此說,易如常越是心有怨念,但是不想撒氣,憋在心里只會更是難受。
不能問,絕對不能再查下去!就讓事情就停留在一九三七吧,就像鶴嵐和成知先生想的那樣,都停留在那里吧。
就當(dāng)是任性一次了。
只是可惜,連他自己都明白,他不過是暫時逃避。冥冥之中,那件事情的相關(guān)人事物,早就如同纏藤一般,于迷霧中,悄然伸向了他。
早到,他無法想象。
在如此寂靜的夜風(fēng)中,在遙遠(yuǎn)的城市夜景中,鶴嵐也似乎終于感覺到累了,它的呼吸漸漸平靜,像一個真的孩子一般,小臉不自覺地往大衣里收縮回去。
待它呼吸終于平順下來,易如常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然后將它抱輕輕起來捂得密不透風(fēng)的,才慢慢往船艙內(nèi)走回去。
“易先生,咱們下一站去哪里,剛才寧寧說要回家看看,我看咱們?nèi)ヒ惶嗽侥习岩紫壬俊蓖跏谰w說到一半,有些抱歉地閉嘴。
他才看清是兩個人。原本他迎上去的時候,因為沒開燈,所以也沒看見易如常抱著鶴嵐。王世緒略帶抱歉地看向鶴嵐的小臉,才現(xiàn)后者睡得安穩(wěn),這才長舒一口氣。呼,幸好沒有把鶴嵐吵醒。
等易如常小心地把鶴嵐抱回寧寧身邊的那張床,然后出了門去,王世緒才重新跟上來。
旁邊的房間門口,莫禮也揉著眼睛走出來,輕輕關(guān)上門后才問道:“怎么。”
然而易如常表情十分平靜,望著走廊上昏黃的燈,似乎有些疲憊。
一時間,莫禮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卻不好說。只等著易如常定論。
“接下來,去最后一站吧。”易如常輕聲道,一邊揉了揉鼻梁上端,似乎有些疲憊。
一門之隔的那一邊,寧寧睡著了很久,嘴角還有微笑,大約做了好夢吧。
隔著一張床,鶴嵐微微睜開眼。不過一瞬間罷了,便再次合上雙眼。
王世緒抬手靠在門上,迎上易如常的虛無眼神,心中,是不好的預(yù)感。
可他心知,船行至此,終有一問。
“易先生,最后一站我們?nèi)ツ膬骸!?br />
“烈士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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