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石的通知是無差別的。只要手握學院石就能收到通知。
最大的問題就在這個無差別上。
問題是,你不能用一顆產量巨大的寶石就來斷定一個人的心是好的還是壞的,就像你永遠無法阻止邪惡的人心披著一張“正常”或者“普通”的皮,混入了親密無間的團隊中,最后,在關鍵時候反咬一口,造成巨大的損失,導致全局失敗。
在這個世界上修煉的修士,只要有修士以眾志成城的愿望為力量源泉,就會有修士以恐懼為源泉有人拯救生靈,就有人以殺戮為源泉
有修士奉獻生命求一個天下太平,就會有修士希望生靈涂炭。
能耐再大,你都無法阻止他們去這樣想,這樣做。況且就算阻止得了一個,難道你還能阻止得了所有?
只要通過了學院的最基礎的水平測試,完成了任務,就能得到學院認證的精英實力,而你同意為學院效力的結果,就是一顆信息共享的學院石。
這原本就是需要兩方遵守契約的證明石。關
鍵時刻,也是被利用得最徹底的東西。
月光時隱時現,是烏云的功勞。
風過花田的時候,帶來類似腥臭鐵銹的味道。
暗夜中的角落,一雙雙綠油油的小眼睛前后睜開了。
帶著兇光,與嗜血的殘忍。
同時,有窸窸窣窣的讓人不舒服的動靜,似乎在竊竊私語,又或者是什么堅硬的小東西在地面刮擦的聲音,伴隨著惡臭,與濃重的煙塵。
“完成了?”
眼睛主人的聲音凄冷無比,好比寂寥的風聲,刮過紅的耳畔。
這聲音一出,角落里所有的小眼睛忽然全部閉上,接著,換作僅有的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那是一條狹窄到幾乎是直線的瞳孔,天生冷血而殘忍,于純紅色的眼中,時不時眨一下,代表它活著。
來人推開木門,吱呀一聲。月光從他背后流瀉到底,借著光,能看見他穿著黑色的長袍帽衫。可當他的雙手輕輕取下了帽子,卻依舊看不見他的臉。似乎只是一團黑暗。
只能看見那手上的指甲長得可怕。
再近一些,才能聽見他們類似低語的聲音。
“當然,我們就犧牲了三個人就完成了這個計劃,小小的催眠,讓人暫時現不了那滴血的存在。我如此天才的想法,難道不應該被列入失策,眾人敬仰。”
說話人的語氣有附在表面的諂媚,和骨子里的自高自大。
“你在乎入史冊?”聲音問他。
“當然,我還希望能被冊封個史上最可怕的惡人,或許我還能成個神什么的,后世拜祭,我也有口香火嘛。”那人答得輕松。
“想多了。”或許真的覺得好笑,那道清冷的聲音出像是笑的呵呵。
空洞無比。
“不多!你睜開眼看看,我們已經放出蜚了!如果你能”有些著急,那人忙道。
“蜚還在千面搜殺陣里。”聲音的主人駁得不緊不慢。
被反駁,那人卻還是及時咽下了一口氣。
哼,他扯著臉“笑”了一下:“它馬上就會出來的,消息放出去了,死氣和廢墟的狂歡將供應不絕。”
那雙眼睛終究沒有給他回應,悄然合上了。
得不到回應,那人也只有走出小屋。
花田還在散著幽香,他卻十分不解風情地啐了一口,語氣立刻變得厭惡無比:“呸,狗畜生給臉不要臉。白瞎了老子這么有文采的話,外面多的是人要奉承老子!”
他重新把帽衫套上,遮住了他好似黑色云霧一般的“頭”。
朝半空中招手,一只鷹,不知從林子里哪個角落忽然竄出,撲棱了兩下翅膀,安穩地落到他小臂上。
“傳消息,蜚已經往文川去了。”
此人話音剛落,他手臂上的鷹就口出人言:“已經有人放出類似的消息了。”
鷹的聲音比剛才那個“眼睛”的聲音還要低啞,鋼絲球磨耳朵似的難受。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樂園的門一開,就不用我們自己動手,蛇蟲鼠蟻就都來了。那咱們還得添把火。
剩下的,不是還有七位十老嗎?給他們也找點兒事兒做做吧!整天坐在那兒光長臉上的道道和心眼,除了打壓我們就沒別的愛好了”
桌面上砰一聲落下厚厚一本文件。
干凈的皮鞋煩躁地交疊在一起,抖個不停。
“黛西寶貝,暫時先扣住咱們這幾個省學院石上所有消息。”
“先生,留言宜疏不宜堵,您做十老這么多年了,怎么又任性說出這樣的話來。”
身穿套裙的女子推了推鏡框,略顯無奈。
“我早就說了,當初就應該把地震的消息散出去,把那片都清空,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皮鞋放下,那人站起來,依舊讓皮鞋在地上輕輕敲擊。
“您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女子依舊平靜回答。
皮鞋放棄了敲擊,走回了位置上,頹廢地坐下:“好好好,我知道說出來的后果是什么。我就隨便說說嘛,兇什么,那怎么辦呀”
女子毫不猶豫地答道:“壓制消息的傳播,再壓縮人手,盡量多派人手前去。就像那幾位十老做的那樣。”
“好好好還是你消息靈通,那就這么做。你親自去辦,我頭疼。”
皮鞋揮揮手讓女子盡快離開,自己則繼續開始翹腳抖動。
“是。”
大門合上。
同時,
青山環繞的百年四合院之內。
“師父”滿良都是雀斑的孩子驚訝地抬頭。
“說了不準去!山門下鑰,開啟結界。”
長須的黑老人斬釘截鐵了拒絕了孩子所有的撒嬌和震驚。
孩子有些不可思議地攤手:“為什么,我們不是決定了要與世人同在嗎?您從小都是這么教我們的。”
老人沒轉身,背對著孩子,皺眉道:“十老還活著呢。咱們就是山里的小門小派,平時叫你們出去接任務都是練著手別把老祖宗的本事忘光了,你倒好,外面才是家了?就算沒有我們,他們也會贏。”
“可代價”
老人轉身。
“閉嘴!回去翻翻歷史,特別是八年前的眉山莫家。”
孩子這才看清了老人真實的嚴肅面容,比任何時候眉頭皺得更深。
而眉山莫家這個詞,更像是一株反應迅的靜音丸藥,一丟出來,這孩子立刻不再吵鬧。
作為修士傳人家族,孩子們學習的歷史、傳頌的故事中,眉山莫家的英雄事跡和他們的敗落,從來都沒有一個落下過對于莫家全滅之事的銘記。
此時再次提及莫家。師父什么意思,他清清楚楚。
“是”
面對師父的沉默,孩子明白師父不愿意多計較了,唯有拱手作揖,隨即嘟著嘴離去。
出過門去,他繞過墻壁找到了三個孩子。
四個小鬼迅湊頭,同時伸出了手里紅的學院石。
“哥,這次真的不能下山?”高馬尾的孩子一臉苦相。
“我爹氣的不行,都把他朋友莫家的事兒搬出來了,肯定沒回轉余地了啊。”滿臉都是雀斑的孩子苦著臉。
他往地上一蹲,隨手撤了把草就往嘴里塞:“我還以為爹忽然叫我回來是算到了我那天弄丟的寶物在哪兒了,一高興,屁顛兒屁顛兒把你們都帶回來了,沒想到哎,早知道不帶你們了。”
“咳咳。
此時一個細眼睛的孩子推了推眼鏡,輕聲道:“咱們自然都是師父的乖孩子,畢竟山門結界你都沒本事開,還逞什么能,說去幫十老捉拿蜚這種級別的怪物呢?是吧”
這句是吧,可意味深長啊。
“你的意思咱們先試著開山門。”孩子試探著問道。
“我我可沒說哈!”月光下眼鏡反著光,讓人完全看不見他鏡片后的眼神。
“?”
孩子搔搔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遠處山門口,那十二位位守門的師兄師弟。
被不知名的眼神攻擊,師兄師弟們忽然一個哆嗦。
至于蜚,誰又能知道它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
小樹林里,究竟是何種悲愴景象!
學院石上唯有紛擾的各路消息,眾說紛紜。然而,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有無在附近的小隊,有功夫把消息傳出來呢?!這些都是急需答案的問題。
一時間,
天下修士的心,紛紛寄在了西南的一個小鎮,
一片不起眼的小樹林之上。
唯一確定的是,人心惶惶,配合流言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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