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并不愿意拒絕恩人的要求。
可是
他偏頭對上魏丞相憂心忡忡的目光,表情終于無奈。
“照恩人這說法,若是恩人得了天山,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姜國人不可再開采山中之物?”
靳宛絲毫不猶豫,頷首道:“這是自然的,否則又如何能稱得上是給野豬前輩創(chuàng)造一個平靜的生活環(huán)境?”姜潯不禁望了望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不發(fā)聲,氣場也強大得不容忽視的敖千,苦笑一聲:“恩人不愧是來自帝都,財大氣粗的程度教人瞠目結(jié)舌。雖說我姜國只擁有半壁天山
,可光是這半壁天山,價值就難以衡量。而恩人一開口便是要買下它,卻不知這半壁天山在恩人心里,價值幾何?”
“如果姜王答應(yīng),靳宛一定感激不盡。并且,我也不會白占姜王便宜,自是盡量拿出與之相對等的交易物。”眼看姜潯語氣有了松動,靳宛當(dāng)即趁勝追擊,趕緊表態(tài)。
這時站在對面的魏丞相動了一動!敖媚。”他說,靳宛立即將視線投去,“按道理來講,你是主上和老夫的救命恩人,對于你的請求,我們應(yīng)當(dāng)是毫無條件地滿足。事實上,若姑娘是針對老夫個人提出任
何要求,老夫絕不會說半個不字可如今姑娘所提的這點,確實令我們有些為難了!苯鹬老肽孟绿焐讲皇且患唵蔚氖。但,姜國與燕國不同,姜國不像燕國那樣依賴天山的資源。所以靳宛也沒想過,在替姜潯解決了那么大一個麻煩之后,對方還會
在此事上立場堅定地反對。
微微蹙眉思索著什么,半晌后,靳宛在姜潯緊張的注視下抬頭看向他。
出乎姜潯的意料,靳宛似乎沒有生氣,而是善解人意地說:“既然姜王認(rèn)為我是強人所難,那便先不提這件事!苯獫〖泵忉專骸安⒎鞘钦f恩人強人所難,只是恩人你也知道眼下姜國是何種情況。實不相瞞,以前姜國依靠山上出產(chǎn)的獨特橙子,每一次朝會上貢的都是甘甜的橙子,還
有優(yōu)質(zhì)的大米。雖說姜國的貢品不算特別,但因橙子和大米品質(zhì)過硬,數(shù)量又多,倒也能在帝君心中占有一席之位。“可今年,由于本王鬼迷心竅下令拔除橙樹,以致現(xiàn)在竟湊不出足夠的貢品。本王昨日才與魏相商量了,要不就學(xué)燕國去天山尋一尋。雖然天山地勢怪異,屬于燕國的那半
邊有許多珍惜草藥,而隸屬姜國這邊的就是野物較多,十分普通?烧l也說不準(zhǔn)會不會有意外,萬一真能從天山尋到一株好藥材,起碼這次的朝會就有交代了!
說到這里,想必靳宛也明白他的苦衷了。
說白了姜潯這是自作自受,盡管如此,為了姜國的未來,姜潯也得硬著頭皮懇請恩人的“諒解”。
一時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的靳宛,就沒有立即接話,氣氛沉寂下來。
敖千若有所思地輕敲著桌面,發(fā)出細(xì)微的“嗒嗒”聲,在這安靜的大殿中尤為清晰,引得姜潯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過了片刻,他抬起頭,那雙幽深的眼眸直直鎖住姜潯。“如今各個從屬國都在削尖了腦袋往上擠,或許在這一次的朝會上,各國拿出的貢品就不再像從前那樣尋常。姜王可以試想一下,二十年一度的朝會何等盛大,哪一國不是
在這期間,拼了命地收集奇珍異寶?屆時不進則退,若姜國的貢品還像二十年前一樣,恐怕會被其他王國遠遠甩在后面。”末了敖千又淡淡補充:“即便姜王想要效仿燕國,也不過是東施效顰。跟底蘊深厚的燕國比藥材的珍貴,豈不是徒增笑話么?更別說姜國占有天山幾十年,要能靠藥材發(fā)家
,又何必等到今天!
這話可以說是非常殘酷不近人情了。
姜潯被太子爺說得無地自容,內(nèi)心欲哭無淚。
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現(xiàn)在姜國的形勢并不樂觀,而朝會又迫在眉睫,他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敖千的這番分析深入透徹,而語言能反映一個人的內(nèi)涵與深度,因此魏丞相聽完后即刻有所感悟。
他面上的神色趨于恭敬,站出來一撩衣擺就朝著敖千跪下,拱手行禮:“老夫有眼不識泰山,竟不識是皇子親臨。敢問尊駕,是我隆凰帝國哪一位皇子?”
敖千一挑眉。
靳宛吃驚地看著他,不明白是怎么暴露了敖千的身份。
而姜潯和胥凌俱是面露茫然,姜潯訥訥道:“魏相,你這是干什么?皇子的地位何等尊貴,怎會”
話沒說完,姜潯也愣愣地轉(zhuǎn)向敖千,瞧見敖千臉上的淡定之后,他整個人開始變得不淡定了。
不、不可能吧!難道,他真的見到了一位帝國皇子?要真是如此,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簡直是天大的榮耀!
敖千慵懶地一抬手,“一大把年紀(jì)了,不必動不動就跪,爺是微服出巡,不差你這一拜!
這句話等同于默認(rèn)魏丞相的說法了,姜潯和胥凌聽得膝蓋一軟,瞬間都想學(xué)著魏丞相的樣子伏地跪拜。
靳宛終究是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也不避諱地就問魏丞相:“你如何猜到他是皇子?我們應(yīng)該沒有露餡才對啊。”魏丞相在敖千發(fā)話后已經(jīng)起身,聽見靳宛的問題,先是抱拳沖敖千一揚以示敬意,然后才笑了笑,回道:“帝君與帝后育有六子,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六位皇子鮮少在
人前露面,但對于他們的風(fēng)姿,民間也早有傳聞。方才尊駕的一席話,充分展示了尊駕對帝國局勢的了解,以及言語間的隨意實在不是一般人所有!叭魮Q做帝都其他貴族子弟,老臣確信,是絕對沒有尊駕這般風(fēng)度的。再加上前段時間湯國新任君主即位,帝國的龍大將軍竟然屈尊降臨大將軍身份之尊貴,我等常人難以想象,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除非有何大事,否則大將軍絕不輕易外出。再看到尊駕如此氣度不凡,老臣便大膽猜測,應(yīng)該是哪位皇子微服出宮,所以帝君才派出大將軍來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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