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馬畫會每星期一、三、五都會聚在煙雨樓里畫畫,每當這些日子,諾瀾都會出去逛逛。今天又是一個聚會日,諾瀾一早就打算外出,可是卻被子璇給攔下了。
“心萍,自從你來了杭州就是整天整天往外的跑,看起來比我們誰都忙,都很少參加我們的聚會,這我也就不追究你了,可是今天,說什么你也要一起去。”
諾瀾問道:“去哪兒?為什么今天非要去?”
子璇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最近芊芊和她家里鬧了些不愉快正不開心,我們大家商量好了今天要駕了馬車出游去,讓芊芊散散心!”說著她拉著諾瀾就往外走。
“哎,等等。”諾瀾回身拿了她的照相機一起走,這相機雖然是老式的,既笨重又只能拍些黑白相片,可也非常有時代特色,所以諾瀾也收藏了好幾部。
諾瀾就這樣被子璇拉著出了煙雨樓,匆匆的推上了敞篷馬車。等馬車跑動起來了,她看了一下人數,獨獨缺了汪子墨了冷清秋,于是問道:“表哥和表嫂還沒有來呢!”
子璇笑道:“不用等他們了,我哥哥嫂子出去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去了!”
鐘舒祺一直都是注意著子璇的,這一聽,也笑道:“就是,這個子墨,還怕我們打攪他們,早早就跑了!”
“哈哈哈…..”一群人都大笑起來。
這一笑,諾瀾突然被左邊的大笑嚇了一跳,側身一看,這才注意到她左邊坐的竟然是梅若鴻。梅若鴻今天照樣是亂頭發皺襯衣灰馬甲,看起來好像很多天沒有換洗過,諾瀾朝右邊的子璇挪了挪。
她這一動,梅若鴻朝這邊看了兩眼,突然指著諾瀾的相機叫道:“你還要帶上它干嘛呀?我們這里這么多畫家,你想要什么,我們這里隨便誰都可以畫出來!”
諾瀾一看他那嗤之以鼻又臭屁的表情,不滿道:“怎么?畫家就看不上照相機呀,畫出來和拍出來的能一樣嗎?”
“是不一樣,拍出來的相片和看到的沒什么不一樣,要看的話只要帶上我們的一雙眼睛就完全足夠了,可畫出來的就不同了,它里面還帶著我們自己的理解,是經過我們加工的,這就是藝術,懂嗎?”
“不要以為只有繪畫才是藝術,攝影也是一門藝術!”諾瀾自己也是繪畫高手,不論是東方的水墨畫還是西方的油畫,她的水平都不低,自然明白這門藝術的魅力,可是她卻沒有因此看不起照相機,看不起攝影,它們各有各的魅力所在。
“藝術?呵呵……”梅若鴻好像聽了什么笑話似的大笑起來,徑直說道:“拍照誰不會?就這樣手指輕輕一按,這也叫藝術,這真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他站起來用手比劃著按相機的動作,倒在對面陸秀山的身上哈哈大笑,連子璇和其他人給他使眼色也不理睬,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來補充道:“對了,我說錯了,除了用手指按,還要用眼睛看,我說的對吧。”
諾瀾目視前方,看也不看梅若鴻一看,也不跟他解釋攝影的魅力,他個人理解的狹隘,對于這樣盲目自大不懂裝懂的人諾瀾不屑于去解釋。
于是梅若鴻就像個小丑一樣指手畫腳的演獨角戲。沒一會兒就發現大家都盯著他不說話,他終于停下來詫異的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陸秀山把他從身上推開,沒好氣的說道:“看你是個天才!”
沈致文接口道:“豈止是天才?簡直是優秀!”
葉鳴也接道:“豈止是優秀?簡直可以不朽了!”
這三人并稱三怪,喜歡同時行動,這時候連心里想的都一樣,就是同時在心里鄙視梅若鴻,也不是說他們的覺悟高,贊成諾瀾的話,懂得了攝影的藝術性,他們不過是鄙視梅若鴻也不知道給諾瀾這樣的大美女面子。
馬車再拐一個彎很快就要到杜家了,這時候杜芊芊突然從前面沖了出來,駕馬車的陸秀山趕緊把車停下來,大家終于有理由擺脫剛剛的事情造成的沉悶氣氛,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叫著:“芊芊!”
可是杜芊芊好像沒看到他們的熱情似的,只見她一見他們就驚慌的背過身去,大家叫她也不理,梅若鴻率先跳下車,說道:“芊芊,我們是來接你的,你正好就出來了,你怎么不說話,發生什么事了?”
大家又叫了幾聲,杜芊芊才轉過身來,叫道:“請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里好嗎?”
大家這才看到她臉色很難看,半邊臉微腫著,加上通紅的雙眼,掛著眼淚,想來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都沒多問,就把她接上了馬車,離開這里。
伴著杜芊芊的抽泣聲馬車噔噔的前進,停在了一處林間小道邊。路上大家都聽說了杜芊芊的遭遇,她因為和家中的姨娘發生了沖突,他爹不止罵了她,還打了她一巴掌,她太氣太傷心了,于是就跑了出來。
諾瀾對杜芊芊雖然沒有強烈的喜歡,但是也沒有惡感,也和大家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她,還有梅若鴻甚至憤慨的說要去找她爹理論,不過被杜芊芊攔下了,不過他這樣一鬧,杜芊芊也沒那么傷心了。
這氣氛好了,大家又有心情看風景了,他們駕著馬車在一片竹林中的石板路上穿行,說說笑笑,只有諾瀾靜靜地聽著歌。
這個歌聲離他們還很遠,可是以諾瀾靈敏的聽力她老早就聽到了,歌聲隨著馬車的前進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時候大家都聽到了,那歌兒反反復復就是那么幾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是消魂梅花三弄……”
大家正聽得入神,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一個白褂白褲、白發白須的老先生,一時著急的叫道:“小心啊!老人家,快讓開,讓開……”
馬車從老先生身邊擦過,又前行了幾米才停住,這時那老先生已經摔倒在地上了,大家連忙著急的跑過去查看,只有諾瀾,并不擔心他會被撞到,也不擔心他會被傷到,因為她早就發現這位老先生的不簡單了。
這處竹林很大,老先生唱歌并沒有使勁兒吼,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淺淺呢喃,但是他的聲音卻傳得很遠,甚至還有一些惑人心智的效果,要不然好好地,馬車怎么會差點撞到他,他們這群人又怎么會停下來,并且接下來還會聽到一個梅花烙的故事呢。
諾瀾慢慢走過去的時候,正聽到杜芊芊說道:“我看過蓮花簪、鳳仙簪、孔雀簪……就沒看過梅花簪!”
“你喜歡梅花簪嗎?我這兒有很多,你要不要?”諾瀾說著從包里掏出一把梅花簪,有金的、玉的、銀的、木的,有鏤空的、累絲的、沙金的、點翠的、銜珠的…..各種各樣,看得大家眼花繚亂的。
子璇和芊芊作為愛美的女性,擁到諾瀾面前驚嘆道:“天哪,心萍,你居然有這么多梅花簪!”“太美了,太精致了!”
本來子璇和杜芊芊都圍著梅若鴻看他手上的那支梅花簪,誰知道諾瀾一下就吸引了兩位美女的注意力,他心里不舒服的嘟囔道:“誰知道她帶出門這么多簪子做什么?還這么湊巧,統統都是梅花簪!”
他這句小聲的嘟囔,在場的估計也就諾瀾和那位神秘的老先生聽到了。老先生深深的看了看梅若鴻,又朝諾瀾那邊看了一眼,嘆道:“變了,變了呀!”
大家問他:“什么變了啊?老伯!”
這老先生也不答,一直嚷嚷著什么不一樣了,接著收拾了他掉在地上的古董,裝好背上,故事也不講了,朝著梅若鴻道:“梅花簪還我。”
梅若鴻握緊了梅花簪,并不遞出去,而是說道:“哈,老伯,我姓梅,這梅花簪是我撿到的,可不可以賣給我?”
“不賣!”老先生斬釘切鐵的說道:“變了,變了,你拿去也沒用了……”
梅若鴻還在勸說:“哎,哎,老伯,麻煩你把它賣給我好不好,雖然我是男人用不上,可我就是喜歡它,我感覺我和它很有緣,你出個價,我,我馬上湊錢給你。”
老先生搖頭嘆了口氣,輕飄飄的就從梅若鴻那緊握的手中拿過了梅花簪,搖著駝鈴,繼續唱著他來時唱的那首歌走了。梅若鴻激動的還想追他,他動作看起來慢悠悠的實際上卻走得飛快,轉眼間,視線里就只剩了一個小白點了。
大家忙著安慰失落的梅若鴻,連諾瀾消失了一小會兒都沒發現。
今天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日子,先是杜芊芊被打,再是遇見了一個奇怪的老頭,現在他們本來是按照就近原則,先送梅若鴻回去,結果就這樣的,又在水云間見到了梅若鴻的前生。
翠屏,梅若鴻十六歲時在老家娶了妻子,梅若鴻口中的前生,就這樣帶著他們的女兒畫兒從梅若鴻的前生跑到他的今生,出現在水云間,出現在大家所有人面前。
諾瀾很意外,不只是意外本來應該還在路上掙扎的翠屏母女提早了這么多久找到了水云間來,還因為她看到了另外兩個認識的人,她高興的問道:“樂梅姐,還有柯大哥,你們怎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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