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難求訴說著此時的九州局面,“連年戰亂,使我軒轅帝國統治之下的一些州府竟然自立為王,開始不尊皇朝圣旨,于是,其余州府皆效仿,更加讓軒轅帝國元氣大傷,皇室已經岌岌可危,你的大弟子,西涼皇帝何宣霖因為兵出軒轅,又是自己拿了明月心的緣故,十分內疚,屢勸不止,最后與林思飛決裂,生死不知下落,有的人說見到他已經在歸心觀束發修身,有的說他已經昆侖自刎,而隨著他的失蹤,鹿鼎锏也消失不見,南詔帝國開始是洛凡塵帶領大軍圍攻蜀州,后來聽說千年香毒發而亡,也有的說被南詔秘法藏了起來,而東海帝國則是你的四弟子李志才帥同三萬藤甲大軍,攻我軒轅城池,勢不可擋,北漠帝國也是你的小弟子蕭颯與九皇子一起,摔數萬鐵騎南下,橫沖直撞,因為沒有了邊防調令,他們長驅直入,而西涼帝國則是王上王林雨露親自攻打燕州,洛州,最后因為千年香毒發死在了回蘭城……”
現場沒有人插言,“一年前,亢龍山莊突然出兵,橫掃青龍江一線,占據整個南域,正想要北進的時候,你那結拜大哥商亂橫空出現,劍掃九路亢龍大軍主帥,殺死主帥九人,傷者數千,逼得他們退回青龍江南岸,而我們軒轅帝國此時已經七零八落,風難求對不起開國的父皇,也對不起此時身為皇帝的鈴兒,所以……無可奈何之際……一天,我在蜀州督戰,看到了兵荒蠻亂之間的齊靚,見她無憂無慮,高價采買一些生活用品,我就悄然跟隨……”說道這里,風難求對著齊靚拱手,“希望齊姑娘不要見怪!”
以風難求的身手,就算齊靚全力警戒,也是不能發現的,“我卻見她進入了當年的迷霧山,所以我直接斷定,她一定是在凌霄閣,我自幼也是于凌霄閣習武,而且對松苑,將臺怕是比你還要熟悉,只是當年離去之后,桃花庵大陣改了乾坤,我無法進入,而迷霧山我更加找不到路徑,所以花費了近半年時間,我才發現了另一條路徑,帶著鈴兒,在花海又是走了半月,偶然看到了一條紫色的會飛的真龍采食花蜜,我們遠遠的跟著它,這才找到路徑來到了凌霄閣……”
“你們此來目的為何?”御云霄依然表情木然。
“懇請御少俠出山,幫鈴兒平定軒轅,解救千萬百姓于水火!”風難求站起來,誠懇的對著御云霄拱手鞠躬。
御云霄立即轉過身去,不受禮,“不必了,那江湖也好,天下也好,都與御云霄無關的,讓您老人家白來一趟了!”
“老夫自知面薄,還請御大俠看在鈴兒的面子上,幫她一把,她現在可是軒轅帝國的皇帝,那千萬受苦與戰亂的百姓都是她的子民!”
“天下受苦的人多了,我妻子死的時候,誰馳以援手了?
“御大俠,那鈴兒的父親,可也是你的岳父啊,你就忍心讓鈴兒的天下就此滅亡嗎?”
“誰做了天下也是如此,歷史更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潮流規律,順應天意而已,何必執著?”
“那你就打算讓小汀語一輩子不離開這凌霄閣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你是不是還記得梵馨當初為何要離開這世外桃源,卻深陷那繁雜迷亂的江湖呢?”
“我……”御云霄一時語塞,他自然知道,梵馨想要幫他正名,幫他恢復名譽,御云霄不能埋沒在這山林之中,他乃是有用之才,必須傲立于人世間,建立不朽功勛,名傳千古的……御云霄這幾年十分頹廢,蓬頭垢面,只有在陪著小汀語的時候,才是他最快樂的時間,此時聽到了風難求的問話,心里隱隱作痛。
“我不是想要平定什么天下,做什么皇帝,只是不想再看到這么多無辜百姓受苦,整個九州都是在混戰,就算是我讓出皇位!”風鈴走到了御云霄對面,正色道“就算我讓出皇位,你說他們四大帝國肯罷兵嗎?他們依然會殺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我不喜歡什么天下大義,也不喜歡江湖恩仇,我沒有那么偉大,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出山的!”御云霄態度決然。
“好!”風鈴收起長袖,立即轉身,“御云霄,御大傻,你根本就不記得霸王別姬,你的許諾就是隨口的敷衍,你根本就沒有記得你的承諾……你就是個負心薄幸的人!”然后淚流滿面,奪路而出。
“鈴阿姨!”何以堪急忙追了上前,“鈴阿姨……”他最是受到風鈴恩惠的,就是連名字都是風鈴所賜,對風鈴感情頗深,此時看到風鈴如此,也是十分難過。
“父親!”洛汀語走到了御云霄跟前,俏生生的問道:“什么叫負心薄幸?”
“這……”御云霄一下子被女兒的問話擊碎了心靈,“這……”一連幾個“這……”他都沒有解釋出來。
“如此,老夫打擾了!”風難求起身,走向了來時的路。
小汀語追了幾步,“父親,讓鈴阿姨留下來陪我過生日好不好?”
看著風鈴蕭瑟的背影,那一抹虞姬的影像,再次沖擊御云霄的腦海……
第二日,洛汀語在齊靚與吳瑩的幫助下,在桃林花海采集了很多好看的花朵,然后用絲線穿好,又在松苑大殿內折了些金鐵碎片,做了一吊風鈴,長長的,從屋頂幾乎垂到風鈴的頭頂,清風一過,“叮鈴,叮鈴”作響。
夜深人靜,鈴聲更響,御云霄聽到了聲音,獨自一人,右手提著酒壺,坐在松苑青石階上,閉眼,聽著“叮鈴,叮鈴”的聲音,看著那一絲一線……
隨手彈出一顆小石子,在一平滑的潔白玉石上,一揮而就:單弦輕舞曳秋風,一絲一串一生情,當年何曾妄許諾,難遣相思寄風鈴!
三日后,吳落前來請御云霄吃午飯,卻發現師傅已經不在房間,找遍整個凌霄閣也不見,齊靚看著松苑青石上的留詩道:“不用找了,你們兩個也收拾一下,準備出山,雖然你們師傅武技絕倫,但是身邊也要人照顧……唉……”齊靚握著吳瑩的手,看著洛汀語房間的那長長的風鈴,“也沒有枉費我們一番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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