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小七，幫我關閉所有的電子設備。”
“好！”
實驗樓里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向晚游到水面上，開始唱歌。
有一種聲音，傳說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只要聽過一次，便再不能忘卻。在這種聲音的環繞下，就像置身仙境，如夢如幻，如癡如醉，但愿長浸其中不愿醒來。
人魚之歌，便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向晚的猜測沒有錯。除了高頻率的尖叫，她還能發出最動聽的歌聲，透過縫隙，向上傳遞。
負二十層的所有人，都聽得呆住了，忘了手上的動作。負十九層的人，愣神了一會，便清醒了。負十八層的人，只隱隱聽到了有人在唱歌。
關爭鳴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他聽得清楚明白，這種聲音，不是人發出來的。這下子，再說下面沒有什么，鬼都不信！
方徵一直在側耳細聽，神情專注，直到燈亮了，也沒有改變姿勢。
“方教授，這實驗樓的供電設備出了點故障，咱們趕緊上去吧。萬一再停電，咱們都得被困在這里。”
“你剛才聽到了嗎？”
“聽到、什么？”
“歌聲。”
“沒有，我什么都沒聽到。”
關爭鳴早已恢復如常，唯一的念頭便是趕緊帶方徵上去。
“帶我去，找到發出聲音的源頭。”
“方教授，真沒有什么聲……”
方徵定定地看著關爭鳴，眼神里的篤定，讓后者不敢直視。
“你們老板叫我來，有什么目的，你我心知肚明。
上面十八層，所有的實驗室，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其實里面另有乾坤吧？
我知道，將最底層的秘密暴露，我可能就再也離不開這里。與其強硬地將我留下，還不如讓我主動留著這里，你說呢？”
方徵半戲謔半威脅，反而讓關爭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找到聲音的源頭，說不定，還能給你們實驗室多一份驚喜。剛才，你的反應，可不像是以前聽到過的樣子。”
關爭鳴腦門直冒汗，他知道，方徵是韓世仁親自邀請過來的，一定很看重。他若是現在就對付他，老板說不定還會怪罪。萬一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不想留下來，到時候處決了也不遲。
打定了主意，關爭鳴抬頭沖方徵說道：“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方教授是明白人，到時候，還請配合我們，別讓我們難做。”
方徵環視一眼，看到有人朝這邊走來，緩緩點頭。
這個實驗室，果然不干凈！
“嘖嘖，不愧是你看上的男人，聽了你的聲音，甘愿冒生命危險，就為了看你一眼。本系統就納悶了，你到底哪里好，怎么個個都為了你不要命了。”
系統的調侃，向晚沒有理會。
有時候，她也會這樣問自己，到底哪里好，總有人會為她奮不顧身。但是，方徵這個人，連面都沒有見過，她倒是寧愿相信他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好奇心。
魚兒已經上鉤了，向晚只需要等著他來，向他展示自己最神奇的一面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個平常供白大褂進進出出的門，始終沒有動靜。
“小七，他怎么不進來？”
“哦，他就站在門口，你要不要再嚎一嗓子？”
嗯，是個好主意！
向晚一聲尖叫，水面沸騰，所有的電氣設備接二連三地粉碎掉落，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別叫了，人已經走了。”
系統在向晚的腦海里吼，她才停止動作。
“啥？他，不進來看看？”
“你這一嗓子，所有的電氣設備全部癱瘓，連門都打不開，怎么進來？”
向晚瞬間想拿頭撞墻，怎么就忘了尖叫聲會破壞電氣設備，電力控制的門肯定也壞了。
她的拳頭握得咯吱響，剛才是誰出的餿主意，讓她嚎一嗓子的！
“本，本系統也是為了你好，只是沒想到，威力那么大，怪我咯？”
“不怪你難道怪我？以后別再瞎出主意，方徵走了，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哎！”
“哎！”
系統也學著向晚的口吻嘆氣，一人一系統一聲接著一聲，沒有比他們更悲催的了。
“別嘆氣了，趕緊看看方徵去哪兒了。”
“別急，我馬上去。”
方徵站在門口，本能地感覺，里面一定有令他感興趣的。他深呼吸，正準備抬手開門，一道尖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邊的設備一個接一個全都震碎了。
他愣神的功夫，關爭鳴已經叫來了保安，將他團團圍住，準備強行帶他上電梯。
找到了聲音的源頭，不管里面是什么，一定是他最想要的。方徵制止了他們的動作，自己走進了電梯。
韓世仁早已等在了辦公室，手里拿著一份合約書，旁邊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人。
“方老弟，你我有同校之誼，本不想這么快就到這一步。既然你都看到了，簽字吧。”
方徵拉開椅子，坐到了他對面，拿起合約書仔細看了看，道：“這份合同，我不能簽。”
一桿槍對著他的腦門，方徵連眼神都沒閃一下。
“我是你花費重金挖過來的，為什么盡是一堆不平等條約？工資待遇、研究項目一個不提，保密的條例倒是不少，對我來說，是不是有點太苛刻？”
韓世仁盯著方徵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身體后仰，倚靠著沙發背，痛快道：“方老弟是個聰明人，韓某向來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小關，再拿一份合同來，我們重新簽訂。”
“慢著，”方徵擺手，讓關爭鳴別忙，“我想再加一條，那條人魚，以后由我獨自一人研究。”
韓世仁有些詫異，抬頭看向關爭鳴，見他搖頭，臉色便沉了下來。
“關老弟，此話何意？”
“負二十層，歌聲、尖叫、設備破碎，難道這些，不是傳說中的，人魚？”
“哈哈哈，方老弟，沒想到，你還相信這些童話故事。”
“是不是童話，你最清楚。要么，交給我研究，要么，現在就殺了我！”
方徵不像是在說笑，韓世仁的表情漸漸凝固，森寒地看了關爭鳴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關爭鳴額頭直冒冷汗，他太了解韓世仁了，如果這次不能善了，恐怕他的小命不保。
“老板，那些研究員到現在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倒不如交給方教授，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不得不硬著頭皮為方徵求情，關爭鳴只盼望，方徵這個教授，不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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