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一艘全帆裝三桅橫帆商船在大海行進,海鷗圍繞商船盤旋鳴叫,海風吹起層層波浪。
商船在海已經漂蕩半月有余,它沿海岸線行駛,途徑大大小小碼頭都要停船卸貨,耽誤不少時間。
如果全速行駛,一艘全帆裝船從吉克朗西到布里特斯只需要七天。
現在這艘來自吉克朗西的商船終于抵達終點站,整個諾曼最宏大繁榮的港口鹿特貝妮港。
鹿特貝妮港能同時接納帆裝船和輪船,站在甲板,比爾遠遠看到碼頭停靠數十艘船,規模宏大,整齊劃一。
陽光充沛,偶爾有蒸汽貨輪冒著白色煙霧,發出嗚嗚聲響快速駛過,在平靜海面留下道道波痕。
向更遠處眺望,港口后方是一片宏偉建筑群,薄霧籠罩下,那里坐落著歷史悠久的諾曼首都,布里特斯。
不知何時開始,布里特斯常年被淡淡霧氣籠罩,因此它還有一個別稱。
“終于到了。”
“霧都,布里特斯。”
商船停泊,靠近后才能深切感受到鹿特貝妮港很大,放眼望去,四周堆滿貨箱,碼頭卸貨工人忙忙碌碌,吵鬧聲不斷。
旅人帶著疲勞,眼中也充滿興奮,緩緩走下客船。
“這就是諾曼的驕傲,鹿特貝妮港,果然名不虛傳。”
“先租輛馬車,布里特斯離這兒好像還有段距離。”
雙腳踏土地,厚實感從腳底傳來,熟悉而又陌生。
布特里斯雖然在港口后方,距離鹿特貝妮港還有很遠,這是諾曼首都,不像吉克朗西,城市緊挨碼頭,街道也彌漫腥臭。
跟隨人流方向前行,很快看到有馬車在港口后方等待。
“我要到布里特斯西區,加頓路14號。”
“來吧客人,休息一會兒,您很快就到家了!”
隨意租下干凈馬車,車夫非常熱情,馬車離開港口,馬蹄飛馳,穿過矮坡與樹林,直奔布里特斯。
布里特斯城內又是另一片景象。
灰石板路面剛被暴雨沖刷,街道兩旁商店種類繁多,蒸汽機車限速駛過,有專人舉牌提醒行人讓路。
過路行人同樣神色嚴謹,手持報紙坐在路邊瀏覽,很多警察牽著警犬,匆匆跑過,不知在尋找什么。
進入布里特斯后馬車開始減速,空氣中也帶著薄霧,穿過主干街道,比爾看到很多工人在街游行示威。
他們高舉牌子,穿破舊水藍色工人服,手持剪刀鐵錘,有男有女,高喊口號。
“平等待遇,公平競爭!”
“政府改革,刻不容緩!”
工人們堵住主干街道,車夫非常無奈,嘆了口氣,將馬車掉頭,進入小巷。
比爾轉頭看去,警察匆匆前來驅趕,不是牽警犬那批。
“這是什么?”
“工人運動這么早就開始了嗎?”
比爾皺緊眉頭,這里布滿工業色彩,政治氣氛濃厚,民眾暴躁不安,社會遠沒有報紙寫的安穩。
“客人,您是很久沒回首都了吧!”
“他們是工廠派來的,那些有錢人認為議會成員大部分由貴族擔任,是身份歧視,所以強烈要求政府改革!”
馬車夫笑笑,覺得游行離他很遠,也不認為貴族肯把手中權利放出。
果然不是工人運動,現在是資產階級分權階段。
工人只是被利用罷了。
“看來你也時常關心政治,對這些事都清楚了解。”
“客人,我可不關心那些事情!”
“只是報紙天天報道,還有報童免費給發送報紙,我想不知道都難!”
又轉過幾個巷子,來到平民居住區,馬車在一棟樓前緩緩停下。
布里特斯空烏云聚集,春天是布里特斯的雨季,暴雨說下就下。
“客人,加頓路14號到了,下車時注意腳下。”
“謝謝。”
走下馬車,天色暗沉,在他面前是一棟老舊二層磚樓。
磚樓砌體灰縫很厚,建有陡峭坡屋頂、閣樓以及煙囪,造型凹凸起伏,窗子排列隨意,攀爬植物一直長到二樓。
馬車緩緩離去,來到磚樓門前,扳動把手,門沒鎖。
拉開大門,里面是條昏暗狹長走廊,只有一盞煤油燈掛在墻,冷風從門縫吹來,火苗搖搖晃晃。
半只腳踏入磚樓,進門處第一個房門咔嚓一聲打開,走出一個胖女人,她比約翰還胖。
“你是”
“我的天,比爾,你竟然回來了!?”
胖女人手里抱著一堆衣服,盯著比爾的臉很久才反應過來,非常驚訝。
“你說出去三個月,讓我給你留房,現在都三個半月,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將衣服扔進門口木盆,胖女人拍拍手,對比爾笑笑。
比爾沒有任何對胖女人的記憶,不過看去她就是房主,而威廉姆斯在首都租房子住,并沒有真正意義的家。
“房間我還留著,不過房子已經到期,你必須續交房間,最遲下周末前結算清楚。”
“鑰匙在我抽屜里,既然你回來了,我就不用替你保管。”
胖女人回到房間去取鑰匙,比爾緊隨其后。
接過鑰匙,鑰匙帶著房間號,果然是207號。
“謝謝。”
比爾隨口道謝,胖女人竟有些詫異。
“我的天,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嗎?”
“你竟然會說謝謝,比爾,我認識你三年多,你都沒有說過多余的話!”
身體微僵,比爾加快腳步離開。
以后還是少說話。
仔細觀察磚樓內部,這里有兩排房間,很像單身公寓,但環境簡陋。
到處充滿霉菌味道,走廊盡頭分別有兩扇窗戶,光線暗淡昏沉,木質地板陳舊,踩在面吱吱作響。
在二樓尋找片刻,比爾終于在拐角找到一節樓梯,通往207號房間。
這是最便宜的閣樓,夏暖冬涼。
打開房門,灰塵迎面撲來。
“噗!”
走進閣樓,閣樓房頂很矮。
三角屋頂掛著兩根木質橫梁,周圍貼著幾張明星海報,還有一張日歷掛在墻,沒有其他裝飾。
屋內家具只有木板床,書桌和木椅,被子很臟,隨意扔在地,地板還有很多空酒瓶和幾摞廢舊報紙。
日歷有兩個日期用圓圈標注,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含義。
“七月和八月,這兩個月份已經計劃好做什么了嗎?”
扶日歷,手指沾滿灰塵,閣樓最矮的地方只有兩米,顯得異常壓抑。
“還是先收拾一下,至少讓這兒變得能夠住人。”
“該死,那家伙怎么這么臟,走私船里都沒這么夸張!”
“等那東西郵到后就搬走吧,我還有一些錢,沒必要委屈自己住這兒。”
沒有想象中的熟悉感和歸屬感,比爾決定等報酬郵到以后就搬走,他甚至可以提前找好新住處,等危險品郵到再退掉房間。
現在他要出門買些生活用品,用來打掃衛生。
雖然急著檢查威廉姆斯的事,但在充滿灰塵的狹小空間,讓他不免回憶起某處充滿危險的礦洞。
打開窗戶通風,天色已暗,五月氣候漸暖,夜晚依舊寒冷。
比爾感到絲絲寒意,看地亂七八糟的酒瓶子就知道這具身體常年被酒精侵蝕,幾乎不會按時吃飯。
酒精可以提供熱量,但沒有任何營養,既然接管這具身體,比爾就要好好改造,健康是最低標準。
他相信在不遠的未來,自己就會遇到各種無法預知的麻煩,為了活下去,找出幕后黑手,他必須更加強大!
關房門,比爾轉身走下樓梯,穿過昏暗走廊。
胖女人聽到腳步聲后打開房門,向比爾方向大喊,聲音在走廊久久回蕩。
“比爾,是你嗎!”
“我這兒還有很多寄給你的信,快點過來取走!”
胖女人聲音渾厚,并且極具穿透力,比爾眉頭挑,有些好奇。
有人給威廉姆斯寄信?
沉默寡言,不愛干凈,私底下還是個男巫,威廉姆斯也有朋友嗎?
雖然對這一切充滿好奇,但此刻什么事都無法阻止他外出采買,把房間打掃干凈,除非生命攸關。
“出門,回來再取。”
路過胖女人房間時,比爾淡淡回應。
“那你千萬別忘了,我這里堆滿信封,都是寄給你的!”
“嗯。”
推開大門離開,加頓路是平民住宅區,商業街距離這里很遠,比爾只能四處找找,熟悉周圍環境。
“我記得在馬車見過,西邊應該有一家賣”
“奇怪,不是西邊嗎?”
經過街口,這里有張告示牌,面貼滿小廣告。
停下腳步,快速掃過廣告,試著尋找販賣賣日用品的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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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了!”
根據廣告指示,終于找到日用品商店,這里琳瑯滿目,商品價格不菲。
“很難想象普通家庭應該如何負擔生活開銷,一塊香皂的價錢足夠一家三口一周伙食的開銷。”
挑挑撿撿,牛皮紙袋里很快裝滿日用品。
走出商店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天空被無邊墨色涂抹,星光也被濃霧遮蓋。
煤氣路燈下,比爾提著紙袋快步穿越街巷,他不想在夜晚獨自行走,這又會喚起他某些糟糕回憶。
轉過巷子口,路人越來越少,忽然有個濃眉中年男人迎面走來,張開雙臂,神情異常激動。
“威廉姆斯,你回來,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我還以為你已經躲到鄉下,不敢再回到布里特斯。”
“不過你愿意出現真是太好了,親愛的克利夫先生,我對你可是朝思暮想!”
比爾瞬間呆在原地,不敢亂動。
他是誰,好朋友嗎?
對我這么熱情,我該用什么態度回應?
躲到鄉下是什么意思?
“你”
“見到我很驚訝?”
“我也很驚訝,看來你真的賺到大錢,看到我都不會像以前那樣轉身就跑。”
“威廉姆斯克利夫,這次你別想再跑,我也絕不會讓你逃掉。”
中年男人抱住比爾,匕首抵在腰間,聲音驟然變冷。
“殺人償命!”
“欠債還錢!”
注解:威廉姆斯s的昵稱很多,變化較大,僅憑字面形態可能不會認識它們是同一個名字,ill,illie,illy,iam,ill,illie,illy等都是威廉姆斯的昵稱,ill和ill讀起來其實很像,你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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