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生時,黑云在夜空盤旋,街道冷瑟蕭條,行人早就回到家中,猜測這場暴雨何時降臨。
比爾冒風來到報社樓下的照相館,照相館內閃爍紅光,老板經常深夜加班,此刻還在工作。
“老板,幫我洗張照片,明早就要。”
“沒問題!”
老板放下手中書信,接過膠卷放好,回答痛快。
“比爾,怎么今天還加班,要下雨了,快回家吧。”
“嗯。”
微微點頭,他不著急回去。
那個出租房不是家,只是臨時住所,安靜的新房子已經選好,還剩實地看房和交付房款。
歸還照相機拿回保險箱后,比爾打算找個理由辭職,威廉姆斯在新編社沒有詭異行為,工作也沒必要繼續。
回到新編社歸還相機,昏黃煤氣燈還亮著,窗外狂風吹打玻璃,報社內幾名員工正在加班整理材料。
將相機放在漢森辦公桌上,明天取到相片,他就可以直奔巴克萊信托銀行,開始戲耍報復那女人。
想到這里,比爾便心情舒暢。
剛要離開,報社突然響起一陣急促敲門聲。
“誰呀?”
“管道維修,公司派我檢查煤氣管道!”
“哦”
報社員工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放下手中工作,緩緩向房門走去。
比爾右眼皮猛地跳動。
咯噠
房門開啟,沒等員工反應,一群警察瞬間擠進報社,手中拿著警棍,驚得報社員工尖叫連連。
“你們干嘛!”
“這是怎么回事?”
“警察來我們這兒做什么?”
員工們從未見過這種架勢,他們本就對政府有諸多不滿,警察突然闖入報社,員工驚恐中流露一起憤怒。
警察中走出一名隊長,昂頭用目光掃視人群,不只有報社員工討厭警察,警察同樣對這群記者編輯不滿。
“威廉姆斯克利夫在嗎?”
身為微僵,吞咽口水。
站在辦公桌前,比爾希望這群警察不是因為殺手或者礦區的事找上門,如果是因為威廉姆斯還欠錢沒還,債主報警抓人,那就再好不過。
他并不想在公眾面前暴露身份,這對自己又有什么好處?
當一輩子通緝犯嗎?
報社員工有些愣住,此刻托馬斯主編不在,漢森也不在,員工們沒有主心骨,事情突然生,他們不知該如何應對。
雖沒有伸手指認,眼神還是不由自主探去,很快被警察隊長現。
“你就是威廉姆斯克利夫?”
“那么抱歉了,克利夫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些事要問你。”
警察隊長來到比爾面前,目光輕蔑,向身后警察招手,警察將比爾團團圍住,甚至拿出精鋼手銬,打算將他拷住。
“”
“等等,比爾犯了什么事,你們憑什么抓他?”
一個質疑聲響起,馬上就有另外的質疑跟上。
“對,警察也不能胡亂抓人,你們有逮捕令嗎?”
“比爾做了什么,你們要把他帶走?”
“把話說明白,比爾不愛說話,別以為這樣你們就可以隨便欺負他,把罪名安在他身上!”
報社員工見警察不是來抓自己,恐懼被憤怒替代,大聲質疑,甚至拿出相機拍照,堵住出口。
閃光燈開啟,比爾連忙擋住臉。
“警察辦案,閑雜人等不得阻攔!”
“該死的記者,不許拍照,你們是想找死嗎!”
警察和報社員工推推搡搡,場面愈加混亂,比爾呆在原地,沒想到自己會被這群幾乎沒有交集的同僚保護。
當所有人注意力被混亂現場吸引,一名員工偷偷溜出房門,快逃離現場。
警察隊長皺緊眉頭,突然拔槍,向天花板射擊。
砰!
一堆木屑從房梁掉落,報社內瞬間恢復安靜。
“你們這幫愚蠢的記者還問什么事?”
“是古德子爵失蹤了!”
“這小子天天跟蹤古德子爵,是重要犯罪嫌疑人,必須帶回警局接受調查!”
“誰還敢阻攔,就是妨礙公務,我有權開槍射殺!”
“把人帶走!!”
警察隊長激動地大喊,把槍對準一名阻攔者,雖然現場不再混亂,但兩方情緒已經積累,雙眼赤紅。
撓撓下巴,比爾緩緩走到兩方中間。
“我跟你們走。”
“我身體很弱,你們那么多人,我也不會逃跑,就不用手銬了吧?”
又聳聳肩,對警察隊長說道。
“比爾,你不用跟他們走,他們”
“沒事。”
搖搖頭,比爾表現得依舊冷淡,既然是因為古德子爵,警察才找上門,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隊長冷哼,示意警察收起手銬。
無盡黑云下,暴雨還未降臨。
中央街區被瑟瑟寒風席卷,路燈下昏黃畫面恍惚扭曲,比爾身邊圍滿警察,保證他不會做出逃跑、行兇、自殺舉動,以及任何危險行為。
“古德子爵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負責跟蹤他,掘新聞。”
“好了,有什么話去跟警長說,我們只負責抓人。”
隊長很不耐煩,深夜加班,又和報社員工生沖突,他的情緒煩躁,只想快點把威廉姆斯押回警局。
警局距離報社不遠,只隔著一條街,甚至沒用警車出動。
警察局內所有警車,都派出去尋找古德子爵下落,即便古德家族即將沒落,古德子爵依舊是諾曼貴族。
不管哪名貴族離奇失蹤,都是兇手對整個諾曼貴族的挑釁,因此警局也不得不萬分重視,動用全部警力。
他們很快來到警局。
布里特斯警局是半羅馬風格建筑,幾根灰白圓柱豎立在前,諾曼王室徽記和司法標記并排掛在中央,顯得嚴肅莊重。
警局門口有許多人進進出出,隊長將比爾帶上二樓,引得很多警察側目,在旁邊議論紛紛。
走進一間審訊室,這里地面泛著金屬光澤,條紋合金地板用粗大六角螺絲固定,拼盡成塊。
三面墻用灰色涂料粉刷,走廊一側墻面掛著鏡子,比爾相信那是單面鏡,用來觀察疑犯神態動作。
審訊室里只有一張鐵皮桌和圓凳,沒有其他裝飾物,隊長打開煤氣燈,將陰暗死角照亮。
“在這兒等著。”
警察隊長很快離開,審訊室大門被他用力關上,外面響起鎖門聲。
比爾環視四周,灰白色房間內,金屬地面和桌椅讓一切透漏冰冷,以前他從未來過這種地方。
竟還有些激動?
警察局沒有證據就抓人,報紙痛斥現有制度不無道理。
一會兒該怎么為自己開脫呢?
趴在鐵皮桌上,將臉隱藏,不讓任何人看到面部表情,他在努力平息心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腦中心跳聲回響,比爾數著時間。
“1、2、3”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門外終于傳來開鎖聲音,審訊室大門打開,進來幾個人。
一名拿記事本的警察、古德家管家和一名叼著雪茄長滿絡腮胡的警長。
長滿絡腮胡的警長瞇眼看向比爾,深吸一口雪茄,比爾打了個哈欠,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管家,你說的就是他吧,最近跟蹤古德子爵的人。”
“沒錯!”
“就是他!”
管家站在對面,用手指著比爾。
垂眉瞪眼,面色慘白,胡子都翹起來,比爾能看出來他非常焦慮,以至于不經思考就胡亂猜測。
“斯塔福德閣下,我不會認錯!”
“雖然他說自己是記者,可從來沒有記者跟蹤我家老爺這么長時間,看長相就能知道,他絕對不是好人!”
比爾挖挖耳屎,沒有理他。
“好了,你過于激動,現在請你平復心情,不然詢問沒辦法繼續。”
“還有我說過,在警局要稱呼我警長,別叫姓氏。”
沙威警長打斷管家。
他不喜歡沒有任何依據就胡亂指認,不過還是讓身邊警察盡量安撫管家,因為那些復雜麻煩的貴族間的關系。
這名記者連續跟蹤古德子爵,說不定他真和失蹤案有關,或者沒準知道些管家不愿意說的線索,這才是他關注重點。
“對不起,斯塔”
“叫我警長。”
“非常抱歉,沙威警長,我現在非常冷靜,請您盡快問出我家老爺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吧!”
“都怪我沒有時刻跟在老爺身邊,才會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是我辜負了老老爺和老夫人,我不配當古德家管家”
管家開始喋喋不休,沙威忽略管家,走到比爾面前,雙手插肩環抱。
比爾揉揉眼睛,看清警長樣貌,某處記憶突然閃過,眼神微微愣住。
記憶晦暗不明,畫面卻掃過眼眸。
離開礦區那個夜晚,大雨傾盆,他曾坐在副駕駛位置,和這個男人目光相交,擦肩而過!
他不會認出我吧!
心跳加快,抿住嘴角,不敢亂動。
“你是叫”
“威廉姆斯克利夫。”
沙威警長身后警察提醒,他拿著記事本和油墨筆,準備記錄。
“哦,克利夫先生,讓我們長話短說,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報案工作順利進行。”
“你為什么要跟蹤古德子爵?”
沙威警長吐出一團白煙,他隨意靠著鐵皮桌,沒有忽略眼前人的神情變化,以及突如其來的緊張。
他有些好奇,剛剛這個男人明明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故意表現出自己并不在意被帶到警局。
那此刻他是對警擦問話緊張,還是面對自己才會感到緊張?
“我,是工作需要。”
快調整呼吸節奏,比爾恢復冷靜,謹慎回答。
“今天下午你在那兒,也在跟蹤古德子爵嗎?”
“沒錯,今天上午下午我都有跟蹤古德子爵,臨近天黑時離開”
“沙威警長!”
“我就說過,老爺失蹤是他做的!”
“你們快把他關起來,嚴刑逼問,讓他說出老爺下落!”
管家又激動萬分,甚至沖上來企圖攻擊比爾,只是被警察攔住。
他不只焦急找回古德子爵,還怕比爾說出古德子爵私生子的事,看來他說出比爾跟蹤時,并沒考慮好后果。
“臨近天黑是幾點,那時你在哪跟蹤古德子爵?”
“大概五點左右,我在一條巷子里,拍到古德子爵和女人勁爆的花邊新聞后,就離開了。”
沙威警長冷笑,眼神掃過管家。
管家明白謊言被戳穿,張張嘴,卻不敢再繼續胡鬧。
“你離開時,有現周圍有什么異常現象或是其他人嗎?”
“沒有。”
“你一共跟蹤他幾天,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做過異常舉動?”
“今天是第五天,古德子爵和很多女人廝混,我只是把這些畫面拍下來,送回報社交給編輯部處理。”
“我們一直這樣做。”
提問很簡單,比爾可以輕松回答。
“那關于古德子爵,你還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嗎?”
“比如他和誰是仇家,最近得罪了誰。”
“我不清楚,這些事你應該去問管家,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沙威警長思索片刻,看向神情激動又滿臉憤怒的管家,決定先不和他交流。
“那么,克利夫先生,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你”
“究竟在隱瞞什么!?”
猛然靠近,沙威死死盯住比爾瞪大的雙眼。
心臟快跳躍,連四周都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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