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產階級革命勝利帶來的影響，遠不止給諾曼帶來新鮮活力，政權顛覆同樣在周邊國家產生轟動，資產階級蠢蠢欲動，一時間全世界貴族都陷入恐慌。
而距離革命起源地布里特斯之地，遙遠的西瓦爾礦區，似乎并未受到革命影響。
礦區爆炸已過去一個月有余，在工程師幫助下，挖礦工人積極清理礦洞，礦區也重新迎來負責人。
一車車黑色黃金通過港口送出，用資源支撐國家發展。
貝多利教授早早離開吉克朗西，他是諾曼皇家自然科學研究院重要項目負責人，不能一直在外巡查。
關于監督煤核開采及變異礦工研究的重要任務，現已交給研究院生化組主要負責人全權處理。
蒸汽貨車壓過運煤道，震撼傳入地底，在遠離礦工宿舍的礦區深處，一排熾熱的煤氣燈微微搖擺，照亮黑暗地下室，
腳步聲清晰從遠處傳來，在空曠陰冷的空間回蕩。
咯噠......
咯噠......
年輕助手穿著白色實驗服，手捧資料緩緩走向辦公桌。
辦公桌上堆滿草稿紙和尺子，帶黑框眼鏡的瘦高男人正奮筆疾書，認真整理實驗記錄，計算數據。
“醫生，這是最新一批抑制劑的試驗結果，如您預測那樣，抑制效果表達差異性顯著，無法滿足普遍需求。”
“布萊格醫生，我們的研究方向是不是有問題，您覺得我還有必要繼續調整配方比例嗎？”
助手語氣低落，對現有研究方向持懷疑態度，這份工作常年不見天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緩緩放下鋼筆，布萊格醫生隨手抬了抬眼鏡，面色暗淡，神情飄忽不定，讓人永遠猜不透心思。
“繼續調整配方比例，現在這個方向還有很大的研究空間，項目經費還剩多少，足夠支撐下一批藥物合成嗎？”
“啊，對了，我都忘記告訴你！”
年輕助手突然想起什么，將手中資料扔在桌面，這種不拘小節的行為引得布萊格醫生眉頭一皺，心生不滿。
“布萊格醫生，我們現在不用擔心經費問題了！”
“最近研究院得到一大筆資金，我們組也分到很多錢，以目前的研究進度來看，這些錢足夠支撐到明年！”
布萊格醫生終于露出茫然，最近他沉浸在科研之中，試圖分析礦工異變機理，已經很久沒有關注時事變化，對社會上發生的大事也毫不知情。
“院里關于新能源及衍生產業扶持計劃的項目申請書審核通過了？”
“政府里都是沒遠見的家伙，他們不是一直以實用性不足為由耽擱項目推進么？”
“當然不是吝嗇貴族批下來的，是那些有錢人贊助！”
“我說布萊格醫生，您也該走出實驗室去城里看看，最近咱們諾曼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連政府都換了！”
年輕助手非常無奈，從資料低部抽出幾張報紙遞給布萊格醫生。
雖然整天呆在底下實驗室里，年輕助手卻有翻看報紙的習慣，他尤其對花邊新聞感興趣。
如果每天都只盯著數據計算，助手怕自己有天也變成布萊格醫生那樣，整個人都不太正常，還格外極端。
“別把沒用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我沒時間關注無聊的新聞。”
“你以后也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多把心思用在實驗上，尤其在關注實驗體變化的時候，絕對不能走神！”
布萊格醫生聲色俱厲，年輕助手偷偷吐舌頭，不以為然，將報紙放在顯眼位置，加快腳步溜走。
不再擔心資金問題后，布萊格醫生重新集中注意力，全身心投入工作。
而被他忽略的某張報紙頭版，一張占滿紙張三分之一篇幅的黑白照片印在上方，年輕微瘦的男人擋住面容，布滿傷痕的手臂格外顯眼。
……
既定結局的審判結束很快結束，警車將沙威和比爾送到金融街，兩人步行前往東方料理店，順便感受新時代氣息。
布里特斯五月氣溫日益回暖，陽光照在身上格外舒適，只有比爾感覺陽光刺眼，渾身沒勁。
他越來越不適應白天出行，尤其是在充滿陽光的時刻，雖然努力壓下想要逃離的沖動，可心里還是慌張不已。
這種狀況在他進入料理店后得到緩解。
東方料理店里人滿為患，裝修布景以深紅明黃為主，服務人員身穿獨特服飾在餐桌間穿行，空氣中彌漫食物香氣。
比爾瞬間感到饑餓，也許是在走私船上餓出病來，他必須按時進食，否則心情直線下降。
很快進入包房，滿桌飯菜已經備好，沙威隨手將門反鎖，看來并不希望在交談時受到外界打擾。
“克利夫先生，請隨意吧，我們邊吃邊聊。”
“哦，好的。”
完全沒有客氣，比爾率先開動，只是沙威還猶猶豫豫，叉子上插著一塊排骨，不知如何開口。
畢竟那些東西過于私密，流落在外的邪惡巫師身份泄露后，通常只有一個下場，沙威沒有自信說服眼前男人相信自己。
“克利夫先生，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天晚上怪物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你能跟我說說嗎？”
“不知所謂，我都沒見過你們口中的怪物，你確定不是一場夢么。”
“......”
“克利夫先生，港口鎮酒莊老板是怎么瘋的，雖然他神志不清，但還能說出伊莉雅.巴克萊的名字，你也說自己是去港口鎮買酒。”
“我買酒時他就不太正常，他沒準是被巴克萊家的女人刺激到，畢竟他也沒喊我的名字。”
“......”
“那你應該知道古德子爵是怎么憑空消失的吧，克利夫先生，見過那只怪物后，我不得不猜測是那群人違規，用超越凡人的力量......”
“......”
“抱歉，我有些不明白，沙威警長，你在說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古德子爵是怎么消失的，你口中的那群人是誰，超越凡人的力量又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古德子爵失蹤，是巫師做的？”
“古德子爵失蹤案已經結案，沙威警長，經過令人遺憾的事件后，我還以為你已經學會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
咬下大塊燉肉，感受著濃郁湯汁刺激味蕾，粗纖維在口中碎裂，比爾非常滿意這頓午餐，同時裝作一無所知，否認全部猜測。
就算此刻對這位警長沒那么厭煩，他也從來沒有將秘密告訴沙威的打算。
“克利夫先生，不要這么快拒絕回答，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如果你對那個神秘世界有任何了解，或是知道任何傳聞，還請......”
“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款待。”
正當沙威十分焦急地詢問，音量不自覺提高，比爾放下刀叉，打了個嗝。
就在警長大人喋喋不休地想從他嘴里問出什么時，他已經將面前數盤美食一掃而空。
“......”
沙威看到眼前這幕，無言以對。
不想再多停留，比爾掏出手帕擦拭嘴角，起身向包房門口走去。
失落地掏出雪茄，沙威在午飯過程中已經很努力克制煙癮，可他還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當雪茄飄出一縷灰煙，坐在椅子上目送比爾離開，心中壓抑糾結，他突然看見那個男人停下動作，沒有直接離開。
手掌搭在門把手上，比爾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開口。
“沙威警長，為了感謝你帶我來到這么美味的餐廳，我決定送你一句忠告。”
“criositykillethe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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