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布里特斯較遠(yuǎn)的女子監(jiān)獄中,某個死刑犯監(jiān)牢,一道銀光在空中閃過,落地聲隨著金屬錢幣的旋轉(zhuǎn),逐漸消失。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咦,掉哪兒去了呢?”
“不在這兒嗎,也不在這兒嗎?”
“你在哪兒呢?”
狹小空間內(nèi)只有從房頂傳來的最微弱的光,監(jiān)牢里擠滿床,臉盆和木桌,女人披頭散發(fā),穿著黑白條紋監(jiān)獄服,慌張地趴在冰冷地面尋找錢幣。
只是錢幣不知所蹤,她四處摸索,都沒找到。
“!”
“真的消失了嗎!?”
“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這樣!”
呼吸驟然急促,仿佛被什么東西刺激,女人突然從地上彈起,瘋狂敲打牢籠窗口,在陰暗監(jiān)獄發(fā)出砰砰巨響。
“來人!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勛爵閣下你快點出來,快點告訴他們,我沒雇兇殺人!”
“勛爵閣下找不到了嗎?”
“他找不到了嗎,你們快點去找啊,他明明就在這兒啊!!”
女人聲音穿過厚實墻壁,尖銳瘋狂,充滿絕望。
咔嚓一聲,女性獄卒將地下監(jiān)獄大門打開后,鑰匙圈掛回腰間,提著煤氣燈和警棍走入。
她的體型豐滿強(qiáng)壯,臉上頂著雀斑和黑眼圈,充滿倦意和不耐煩。
警棍幽幽劃過每個房間窗口,聲音悶沉。
來到還在叫喊的女人面前,獄卒特意敲擊她握住鐵籠的手指,表達(dá)不滿。
“閉嘴,n貨!”
“很快就行刑了,別再找不自在,要后悔就去對著墻壁去懺悔!”
“惹人厭煩的社會垃圾,還以為自己是明星呢。”
警棍砸在褶皺干涸的手上,吃痛收回手指,海蒂害怕地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連頭都不敢抬起。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神經(jīng)病。”
獄卒翻了個白眼,快速離開地下,也帶走大門處明亮耀眼的光。
海蒂還在顫抖,單薄的囚犯服根本無法抵御寒冷。
地下監(jiān)牢沒有時間流淌,她摸著自己粗糙的手和藏在頭發(fā)下面腫脹的臉,容貌變丑的恐懼在心底蔓延。
陰冷潮濕的死囚監(jiān)獄連只老鼠都沒有,不知過去多久,她感覺自己視力越來越差,只能四處摸索,摸到會動會爬到身上的小小生物。
“什、什么東西!”
“滾!滾開!”
麻感瞬間傳入大腦,她跳了起來,腳尖站在監(jiān)獄內(nèi)最高處,拼命拍打全身上下,全然不顧她也在攻擊自己。
瘋狂地將全身衣物脫下,奮力抖動。
她幾乎感覺不到痛了,也感覺不到寒冷,只有對未知生物的恐懼籠罩心頭。
死刑監(jiān)牢里只有海蒂瘋癲痛苦的叫聲,突然又有瓜子掉落在地的聲音出現(xiàn),微小而豐富的觸感依舊在全身散布,緊接著是布滿皮膚的啃噬感!
“啊!”
腫脹的臉開始發(fā)出噗哧噗哧的聲音,好像有東西要沖破皮膚,仿佛它們在海蒂體內(nèi)孕育已久,直到今日終于成熟,脫離母體。
海蒂意識到什么,忽然停止動作,還在劇烈顫動的雙手小心翼翼地?fù)嵘夏橆a。
觸感有些濕潤,液體黏稠,將指尖湊近鼻孔,還有些腐爛味道。
“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臉怎么了?”
“我的臉!”
“鏡子!給我鏡子!”
“放我出去!我沒殺人!我要去見私人醫(yī)生!讓我去見私人醫(yī)生!”
“放我出去!”
瘋狂敲打鐵門,甚至用臉盆四處破壞,用力踢上馬桶,書桌也被她掀翻,晦暗冷漠的地下監(jiān)牢中,只有她一個人在奮力表演,不知疲倦。
咔嚓。
噠、噠、噠、噠
地下監(jiān)牢再次打開,鞋跟踏過水泥地面,留下一串沉穩(wěn)而富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
一束刺眼的光從腦袋大小的送飯窗口打入囚牢,女性獄卒再次用警棍敲擊半米厚鐵門,呼喚終于不在發(fā)瘋,卻目光呆滯神情麻木的死刑囚犯。
“海蒂安德里亞,有人來探監(jiān),好好表現(xiàn)。”
“”
監(jiān)牢內(nèi)一片狼藉,所有物品都不在原位,仿佛經(jīng)過一場地震。
海蒂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雙手環(huán)抱膝蓋,把臉深深埋在頭發(fā)里,后腦敲擊墻壁,發(fā)出砰砰聲響。
“沙威警長,您看到了,她的形為非常奇怪,我懷疑她有精神疾病,您確定還要和她交流?”
“沒關(guān)系,把牢門打開吧,我們想和她單獨聊聊。”
“好吧,你們注意安全,我就在外面等著。”
沙威向女獄卒點頭致謝,他身后還有兩位警員跟著,正是那日和沙威共同抓捕比爾,得幸生還的那兩位。
獄卒將監(jiān)牢打開后快速離開,地下監(jiān)獄只剩四個人。
“沙威警長,這女人身上還有什么秘密我們沒查出來嗎,您還親自帶我們來見她。”
隨行警員有些奇怪,眼前女人一絲不掛,但他對她沒有任何興趣,甚至感到反胃,因為她全身長滿暗斑,披頭散發(fā),皮膚粗糙褶皺得根本不像女星,倒像是五十歲以上的老女人。
“你沒聽獄卒說嗎,她們都說她瘋了嗎,這很有趣啊。”
“之前我們在港口鎮(zhèn)遇見的酒莊老板瘋了,被當(dāng)作替罪羔羊的海蒂安德里亞也瘋了,造成他們瘋狂的原因會不會有聯(lián)系呢?”
“要不是在港口鎮(zhèn)遇到酒莊老板,我們根本不會知道威廉姆斯出現(xiàn)在那兒,我們是被勾引去的。”
從懷里掏出一根雪茄叼住,沙威劃亮火柴,點燃他最好的朋友。
警員這才恍然大悟,回到布里特斯那天,沙威就叮囑他們絕對不要把遇到的恐怖詭異告訴別人,那些死去警員也全部以內(nèi)戰(zhàn)殉職為由厚葬。
雖然兩位警員無法忘記那些事情,不過他們沒有沙威這么強(qiáng)的好奇心和推理能力,也只是在被噩夢驚醒后一陣后怕。
沒有考慮太多,沙威將床單披在海蒂身上,開始問話。
“海蒂女士,先問一個我之前問過的問題,你還記得購買古德子爵行蹤的人長什么樣子嗎?”
“”
海蒂依舊保持癡傻狀態(tài),把臉藏起來,一言不發(fā)。
“海蒂小姐,請問你拿到這筆錢打算做什么呢,我查到你同時被四個男人包養(yǎng),應(yīng)該不缺錢吧?”
“在這兒生活還習(xí)慣嗎,之前還有沒有其他人偷偷見你?”
“隨便說點什么吧,海蒂小姐,我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聊天水平真需要提高,全都一問三不知。”
愜意地吐出煙圈,白色煙霧很快充滿狹小空間,沙威并不著急。
在來到這兒以前,他調(diào)查了很多海蒂安德里亞的背景,還有近期活動軌跡,得知這個女人十年前為了事業(yè),曾偷偷墮胎,導(dǎo)致在外經(jīng)商跑貨的小富豪丈夫被她氣死。
可她對支離破碎的家庭毫不在意,海蒂最寶貴的東西,就是那張年過三十還如妙齡少女一般的身材和臉,為此她每周都要去私人醫(yī)生那里保養(yǎng)。
“我是來幫你的,如果能找到真兇,法院或許能夠重新審理你的案子。”
“你想不想出去,讓私人醫(yī)生給你做個護(hù)理?”
靠著鐵門緩緩開口,海蒂撞擊墻壁的動作漸漸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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