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踩住壯漢的手,無視腳下咿呀亂叫的男人們,比爾居高臨下地看著顫抖著躲在門口,汗如雨下的男性職員。
他在害怕,所以整個身體都縮成一團(tuán),完全不敢抬頭與比爾對視。
吞咽口水緩慢向后移動,希望盡快離開辦公室,最好裝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再重新做出選擇。
他不是首次做出否認(rèn)繼承人身份,并與相關(guān)人員吞掉繼承人遺產(chǎn)的事,從他擔(dān)任接待員開始到今天已經(jīng)超過十五年時間,他和背后的團(tuán)隊成功吞掉四名繼承人。
而他們最好的目標(biāo)就是這種常年離家、本身繼承的財產(chǎn)數(shù)額不是特別大、外表變化又較大的繼承人。
威廉姆斯.克利夫,是首位在計劃第一步就用暴力手段解決了后續(xù)問題的人。
“說我不是威廉姆斯的家伙,是你嗎?”
男職員還在顫抖,他根本不敢回答比爾不斷重復(fù)的問題,只能快速搖頭,不斷否認(rèn)這句話,哪怕他知道剛剛自己狂妄自大的言論早就被這個男人聽見。
此刻重復(fù)不斷的提問,也是為了嘲笑。
“是嗎,我還以為你對我非常了解,知道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哦,不對,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不會做出剛剛那種失禮的舉動。”
比爾一只手抵著下巴,若有所思。
又突然意識到什么,他抬腳向后退了兩步臉上出現(xiàn)歉意,臉色變化之快仿佛剛剛那個施虐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
趴在地上的男人們終于爬起來,一溜煙兒跑出辦公室,響動聲也傳出,部門負(fù)責(zé)維持治安的保安沖沖趕來。
“喂,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一點點小誤會而已。”
“那墻角的人是……”
“這個你要問我們可愛的職員先生了,保安先生,我和他們都不認(rèn)識,只是今天來辦理業(yè)務(wù)的普通人。”
保安對比爾說的話明顯不相信,他們都知道男職員在做什么,但大家都頗有共識地沒有揭穿。
“對不起,這位先生,很冒昧地問……”
“我的財產(chǎn)繼承說明書還在你身上,你不是說要出去是確認(rèn)我的相貌和照片里是否一模一樣嗎,現(xiàn)在有結(jié)論了嗎?”
比爾不動聲色,平靜地望著職員。
他的眼睛深處藏著海,看似一望無際的平靜如水,實則洶涌澎湃災(zāi)難不斷。
“……有、有結(jié)論了。”
“您、您帶來的遺產(chǎn)繼承說明書和身份沒有任何問題,可以、可以隨時辦理遺產(chǎn)交接手續(xù)。”
“你們都散了吧,沒什么大事發(fā)生,我都是按程序辦事……”
比爾這才滿意地點頭,本來他就最討厭麻煩的事,欺負(fù)這種垃圾普通人并不能讓他得到足夠多的快樂。
當(dāng)保安全部離開,消失在轉(zhuǎn)角陰暗無比的樓梯口,比爾和男性職員也終于開始他們的遺產(chǎn)交接手續(xù)。
首先比爾從接待員手中拿到驗證無誤的身份證明,又跑到另一個部門拿到律師委托信件和保險箱鑰匙,再去保險箱里拿到地契和鑰匙……
這些事整整辦了三天才結(jié)束,因為比爾總要等待無能政府職員每天只有四個小時的工作時間,才能起順利辦理業(yè)務(wù)。
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下午兩點到四點。
這個工作時間和遺產(chǎn)繼承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當(dāng)然也只有這種公職部門才敢把工作時間縮短到這種程度。
畢竟納稅人的錢就是很好賺。
不過這中間沒有再出現(xiàn)任何意外,是比爾覺得最慶幸的事,就算再最后將地契和金鎊全部轉(zhuǎn)交到威廉姆斯名下,需要再繳納一筆不菲的繼承稅,他也沒多說什么。
此刻比爾就在另一位老職員的帶領(lǐng)下,辦理財產(chǎn)交接的最后手續(xù),這名老職員看上去比較靠譜,至少沒有故意冷嘲熱諷,而是小心翼翼地辦理著一切。
在有關(guān)部門的承諾書下簽名,比爾正式拿到納爾多莊園的所屬權(quán),以及莊園上一切建筑物和家畜,還有超過五千金鎊財富。
他在老職員陪伴下走出有關(guān)部門,并得到老職員的祝福。
“最后祝您好運,尊敬的威廉姆斯.克利夫先生,歐德教廷會保佑你家……”
“哦,非常抱歉,克利夫先生,我實在不應(yīng)該在你面前提起那些事,您的父親克利夫先生,他是個好人,誰又能想到他竟然就這樣突然離世。”
老職員在工作結(jié)束后真誠地安慰比爾,雖然他還不知道比爾不需要安慰,但他的話還是引起比爾注意。
“你認(rèn)識奧布力、不,我是說,你認(rèn)識我的父親?”
“是啊,你父親在二十年以前還是個很出名的科學(xué)家呢,只是在你家發(fā)生變故后,他就很少在城里露面。”
老職員與比爾站在門口隨意交談,說實話比爾對奧布力的往事沒興趣,但他又聽到一個關(guān)鍵詞……
變故。
這或許是造成威廉姆斯出現(xiàn)心理疾病的重要原因,而目前看起來,這個變故好像還被很多人知道的樣子。
“哦,非常抱歉,威廉姆斯,我不該在你面前又提起那件事的,畢竟……”
“說來我還見過你小時候,但你應(yīng)該早就把我忘了吧,畢竟那時候你只有四五歲,被奧布力抱著去我太太的店里買培根。”
“我還記得你是個貪吃的孩子,從小就喜歡吃各種新奇的食物,哈哈。”
“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再見。”
老職員尬笑兩聲,試圖讓比爾忽略掉剛才他說錯的話,又摘下帽子向比爾點頭,快速回到有關(guān)部門的建筑物里。
他的逃跑速度飛快,讓比爾始料未及。
比爾皺眉離開,單手拎著行李箱,獨自走在布滿鳥語花香的街道,與歡樂的行人們截然不同的畫風(fēng),在可以躲避陽光的巷子里穿梭行走。
在回旅店的路上,天色有些暗淡,昏沉的紅將世界染色,他在思考老職員突然離開的原因,這令比爾非常在意。
“莫名其妙的,以前在威廉姆斯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會讓這個男人提到這個事故感到恐慌而溜走?”
“要先在蒙特城里查一查往事,再回到納爾多莊園嗎,不知道蒙特城的黑街據(jù)點在哪個位置,不然可以向他們買些情報。”
“說來黑街的殺手們,是不是很久都沒找上門了啊,難道他們的雇主撤資……”
“……”
突然停下腳步,因為比爾看到一個女人擋在自己面前,臉上帶著面具,身上披著寬松的暗黃色袍子,將身體四肢全部隱藏在袍子下面……
她猛然抬手丟出匕首!
嗖
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咕嘟咕嘟的震蕩聲在巷子里炸開,冰冷的光在比爾的瞳孔里越來越大……
啪!
刀刃插入墻壁,比爾瞬間消失在帶面具女人的視野里,她有些慌亂,目光快速以七百二十度的方向旋轉(zhuǎn)不停。
雙腿前后彎曲站立,戴面具女人又從腿帶里抽出古怪道具,看起來像是一個用稻草人扎制的娃娃,還有一把足足三只匕首那么長的短刀。
她很有先見之明,沒有選擇槍支彈藥,畢竟這里就蒙特城的市中心位置,槍聲會很快引起警察注意。
但就算做好攻擊準(zhǔn)備,他也要先找到比爾在哪兒……
……
“嘿,美女,晚上好啊!”
“我能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嗎?”
男人聲音突然在戴面具女人右側(cè)響起,女人忽然一驚,從嗓子里蹦出些許緊張,連忙翻身向左逃離比爾。
但她還是選擇了錯誤的躲避方向,整個人被墻壁上的影子捆住,碰地被影子觸手拉扯到墻壁。
“嘿,美女,你是啞巴嗎,問你問題為什么不回答?”
聲音再次響起,戴面具女人依舊沒有看到比爾藏在哪里,她用力掙脫,但力道甚至無法令黑色的影子小手被拉長一點點。
她的眼神中充滿復(fù)雜,依舊沒有說話,手中鋒利的刀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戴面具的女人卻死死握住稻草人。
被陰影覆蓋的地面忽然從類似地底的地方涌現(xiàn)出沼澤般不斷升起氣泡的黑暗,如果擁有強大感知能力的埃德蒙看到,他一定會萬分驚訝。
因為這種場景,就像他腦海中的深淵,隨時準(zhǔn)備將他從唯一的陸地吞噬,將他吞噬在無邊黑暗。
在這片黑暗沼澤形成的地方,忽然又有一道漩渦將沼澤帶動,比爾就這樣從漩渦中出現(xiàn),身上沒有一點被黑色污染。
當(dāng)他完全出現(xiàn)在戴面具女人眼前,沼澤沒有消失,反而突然冒出一條巨大的舌頭,在黑暗沼澤里不停翻滾。
它舔上帶面具女人的雙腿,冰冷潮濕的觸感瞬間讓她打了個寒顫,并從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好了,美女,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那么你是隸屬于黑街的殺手嗎?”
比爾示意大舌頭安靜一點,雖然因為在西山精神病院,為了快速吞噬掉那群力量混亂的瘋子,影圈進(jìn)化成現(xiàn)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樣子,還突然多出來一條舌頭。
但這一切都能被比爾很好地控制著,他并不擔(dān)心能力進(jìn)化,因為陰影之書也說過,力量并不會固定在唯一形態(tài),這就像化學(xué)常識一樣。
眾多不同屬性的力量是元素,屬于原子層面的理解,原子與原子結(jié)合會形成單質(zhì)和化合物,這就是力量的表象。
如果再繼續(xù)往下形容,進(jìn)化出意識的能量團(tuán)生物,就像是我們熟悉的人類雖然擁有生命,人體的組成依舊是各種元素。
這其中一定存在著可以被科學(xué)解釋的復(fù)雜又純粹的科學(xué)道理,但在科學(xué)技術(shù)尚未發(fā)展到可以解釋這一切的時候,人們便會將這一切稱為……
神秘。
戴面具女人依舊沒有說話,比爾沒心情再和她兜圈子,他拿出兩只純黑色手套,依次戴好。
“說來我還真認(rèn)識一個啞巴姑娘,不過她不是天生啞巴,而是特殊情況引起的,我一直說要找到讓她恢復(fù)聲音的辦法,但又總是放她鴿子。”
“不過我想只是因為這種理由的話,她還不至于殺了我吧,而且她知道我的實力,她無法殺死我。”
“那么你會是誰呢,特意蒙著面送到我面前的羔羊……”
比爾緩緩靠近,皮鞋踏在黑暗沼澤時同樣發(fā)出踩踏聲,不過還多了一點踩到水的飛濺聲音。
在這種時候,比爾總是不緊不慢,以他最舒服的節(jié)奏,做到滿意的結(jié)果。
戴著黑色手套的指尖還差一毫米就碰到面具……
戴著黑色手套的指尖停止動作。
“你……”
比爾有些猶豫地從嘴里砰出一個單詞,他并不是故意停下摘面具動作,而是他忽然動不了了!
她做了什么?
里究竟是她原本的能力,還是她手中攥著的巫蠱娃娃?
比爾努力連線影子眼球,希望利用影子看得更清楚一些,并努力控制影子觸手,只是動不了,不代表會束手就擒。
不過突然被什么力量釘住的感覺并不是那么容易習(xí)慣的,在身體完全失去控制時,意識也變得局限起來。
捆綁戴面具女人的黑色小手有些松動,女人鼓起全部力量,努力掙脫束縛,向前踉蹌了兩步。
在比爾適應(yīng)著奇怪的感覺時,她逃離了影子觸手。
戴面具女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嗚咽著喘息著,很快又撿起地上鋒利的短刀,手掌來回松握了幾次,像舉著日本刀那樣雙手將刀握住。
女人還在做準(zhǔn)備工作,看上去以前還沒有殺過人。
大約過去不到十分鐘時間,她似乎終于下定決心,緊緊閉著雙眼在比爾脖子上來了一刀。
剎那間,污血飛濺,影隨身動。
比爾沒有倒下,他只是痛得齜牙咧嘴,因為身體還被不知道什么東西釘住,血漿順著脖子不停向下流淌。
戴面具的女人倒是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得忽然尖叫,扔下手中短刀就跑,也沒檢查一下比爾有沒有斷氣。
此刻在巷子里的場景,是不能移動身體的比爾,脖子被奇怪的角度切開一半,導(dǎo)致整個腦袋向右垂落。
剩下半個沒有被砍到的脖子,血肉交界處掛著腦袋,正在向外不停噴出血柱,展示著他強有力的心臟和供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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