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飛進了林子,走了不到三里就覺得大腿疼痛,根本無法再前行。幸好他跟白老頭混過一段時間,識得一些基本藥草,便采了一種藥草止血,只是如今沒了食物,也沒個住所,甚至連把像樣的刀也沒有,在這荊棘叢林里恐怕難以存活。
然而更麻煩的是,祭祀和蒙磊那對活寶一定會追來,他不敢停,走了足足十里,這才窩在一處樹蔭下睡著了。
不是不想走,而是真沒力氣了。
次日一早。
深秋的叢林,雖有幾分鳥啼,但林中依舊冷寂得讓人害怕,樹葉也掛著點點霜色,顯得更加孤寂。
羅曉飛在一陣寒顫中醒來,自從穿越來這個世界,昨日最是驚心動魄。那灰熊竟能一掌拍碎長矛,簡直比坦克還猛,難怪白老頭一直說靈獸兇猛,原來一點沒有夸大其詞。
當時他胡亂逃命,顧不得連累別人,這才陰差陽錯的害死了蒙磊的娘親。但以那對祖孫的性格,是必定要殺了自己的。
如果沒有在洛山部生活的小半年時間,羅曉飛的意識形態恐怕依舊停留在地球那種“友好相處、有話好說”的狀態。但在生死邊緣掙扎了這么長時間,他終于意識到一件事:人命如草芥,地位如螻蟻,與其幻想別人的仁慈,不如做好最壞的打算。
也幸虧如此,他才茍活了一絲性命。
他站起身,大腿根部又是一陣疼痛,連站立都不做不到,只能強撐一口氣去溪水邊狂飲。如今已到秋末,泉水寒冷,刺得他胃中難受。
但好在山中有些熟透的野果,他隨便摘了一點野果吃了,又挖了個樹坑,填滿枯葉作窩。這才開始翻閱那本練氣秘籍。
練氣,意指凝結體內的精神與力量,糅合出斗氣。這個過程并不復雜,但對修煉者的要求卻很高,不僅要煉神,而且要煉體。
修煉斗氣分為三式,第一調動精神,強化身體感官,達到入微之境第二式錘煉體能,把精神和體力糅合,形成斗氣第三式,乃是講究運氣法門,讓斗氣順著經脈運轉,真正為己所用。
祭祀之前裝模做樣的檢測一番,其實根本就在騙人,因為斗氣必須親身修煉過,才知道能不能練成,像她那樣刺探經脈毫無意義。但祭祀有一點卻是對的,超過八歲后經脈僵硬,無法打通眼、耳、鼻三處,就算你能修出海量斗氣,但因為無法跟眼力和耳力,同樣是一個廢柴。且眼、耳、鼻三處經脈十分細小,只能在幼兒時候打通,若是強行沖擊,只會損毀經脈,把自己弄成聾子、瞎子。
羅曉飛不擔心無法打通眼、耳、鼻三處經脈,只要能練武就行,因為他對這種東西實在太好奇了。
便擺好書冊,照著書本的描述擺出各種動作,第一次接觸斗氣最困難,因為體內的經脈還處于混沌狀態,不能通過冥想來感悟,只能通過肢體動作慢慢體會。他擺弄了幾式,只覺頭暈目眩,竟是昏沉沉睡去。等睜開眼睛,原來已到了深夜。
“第一式就這么難?還是說我真的不適合練武?”
按道理來說,他體力不行,就算遇到瓶頸也應該在提煉力量的第二式,沒理由第一式就卡住的。
他心中不解,又照著練習,結果再次睡著,等醒來已是第二日傍晚。羅曉飛心中古怪,先去找了些野果子吃,又返回坑洞修煉,反正他已無路可走,不練成遲早死在此地。
等第三次修煉,那困倦之感又沖心頭,羅曉飛卻一拳打在自己傷口處,只疼得冷汗琳琳,再無一絲睡意。
就這樣咬著牙,終于醒著練完了第一式的最后一招。
奇妙的事發生了!
之前每次出招都會丟失很多精神變得疲憊,但練完最后一招,丟失的精神似乎在一瞬間全部回到了體內,來回激蕩,觸覺也變得十分敏感:那遠處的山變得清晰,晚霞更紅,叢林鳥啼,泉水輕響,一切都變得不同,更加清晰,更加曼妙。
原來第一式乃是聚神,把全身的精神存儲起來,等練完后一次性爆發,這樣就能借機窺破氣的流動,這也是最難的一關。
想通此種關節,羅曉飛趕忙翻看第二式,趁著精神還未散掉,在那瘋狂練拳。每一拳揮出,似乎能窺看到血液流動,每一下呼吸,似乎能感悟心率跳躍。等第二式練完,他體內產生出一絲古怪的東西,似水溫和,似氣飄渺,連通脛骨,穿五行走陽關,正是斗氣!
羅曉飛大喜,慌忙照著第三式運轉斗氣,這第三式十分簡單,因為人體中有一條主經脈,斗氣稍微催動便灌入主經脈,在體內運轉三個周天終于穩定下來。第一次修煉便算是完成了,羅曉飛試了試拳頭,比之前強了十倍不止,輕輕一跳便能沖出兩丈,雖然比不了蒙磊那樣兇悍,但他現在已經比普通人厲害數倍。
“呵!誰說我練不成的?”
果然!
能不能做一件事,決不能聽信別人所言,一定要親身嘗試才行。此前祭祀說他練不成,白老頭嫌棄他身體弱練不成,可他不一樣練成了?
…………
接下來幾日,羅曉飛就努力修煉,斗氣增長得也快。只可惜眼、耳處的經脈無法打通,有時候跳得猛了,甚至會撞到樹,比那真正的高手差了許多。
但羅曉飛其實已經很滿足了,他穿越來此并沒有登臨武道巔峰、或者統一大陸的智障想法,學兩招混日子足矣。
就這樣過去二十天,眼見秋色更濃,野果子也落到了地,似乎就快入冬了。羅曉飛這些時日窩在一個地方不敢胡亂走動,餓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喝泉水,每日都苦練斗氣,而他的斗氣增長的也十分迅速,第一天還是一縷發絲般粗細,到現在已經增加了幾十倍不止。
“可惜無法打通眼、耳、鼻三處經脈,這卻是個大弊端,與人動手恐怕很容易就被暗算了……”
他這幾日訓練,發現弊端愈發明顯,簡直可以用要命來形容。但他對斗氣的理解也僅限于這一本老舊的秘籍,其余的一概不知,想找到打通經脈的辦法,也只能去鎮子才行。
咔咔咔咔
正思索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草木的斷裂聲,似乎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是祭祀,還是蒙磊?亦或者是更兇猛的靈獸?”
羅曉飛心中警惕,輕輕一跳,就鉆入了頭頂的樹葉里,他屏住呼吸,盡量壓低心跳,警惕地望著前方。
少頃,那灌木叢一陣搖晃,滾出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穿著一身明亮的盔甲,厚實的鐵盔遮住了容貌,腰間掛著鋼刀,連鞋子都是長筒鐵靴。更惹眼的是他盔甲的紋路,是一只吼天惡狼。
“噫?這種紋路,難道是貪狼傭兵會的?”
羅曉飛聽白老頭提過,說鎮子外面有三個強大的傭兵勢力,火龍傭兵會,貪狼傭兵會,還有飛鷹傭兵會。
看這人的裝束,應該就是那傭兵會的人,但為何會來到此地?
樹蔭下,那中年男子走了幾步,竟然昏倒了過去,就躺在羅曉飛所在的正下放,一動不動的。
羅曉飛等了會兒,見沒其他人前來,便跳下樹,掀開那人的頭盔仔細看了,這人長了一張國字臉,拖著半截胡須,只是他閉著雙眼,呼吸紊亂,竟是累暈過去的。
“這種情況……當然是要救的!我如今無法打通眼、耳、鼻三處的經脈,觸覺愚鈍,貿然穿越林子十分危險。如果能救下這人,或許可以讓他帶我離開……”
便把那男子拖到樹蔭下,扒掉盔甲查看傷勢。
“誰!?”
那人卻忽然醒來,一手摁著刀就要砍出來,但他看清是一個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砍出去的刀硬是止住了。
羅曉飛瞧他緊張的摸樣,擺手道:“別緊張,我是這村落的人。”
那人松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盔甲和鋼刀被扒了,皺眉道:“你怎么偷我東西?”
“不是偷你東西,只不過見你昏迷了,所以幫你包扎一下,誰知你忽然醒了。”
那人似乎很疲憊,雙眼惺忪,掙扎著爬起來,又差點跌倒在地。他神色緊張,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和我一起去林中避避,有人在追殺我!”
不等羅曉飛發問,那人就抓著他跳了樹干,但那人體力消耗過多,差點又掉了下去。
羅曉飛連忙扶穩他,但四周分明輕悄悄的,哪里有半個人影。
“到底誰在追殺你?”
那人忽然捂住羅曉飛的嘴,又繼續爬高了一些,躲進了樹蔭的深處,還做出個噤聲的手勢。
羅曉飛心中好奇,反正他是什么聲音都沒聽到。少頃,果真見兩人途徑樹下,一人身材精瘦,穿著鎖子甲,拿著一柄短劍另一個人高大威猛,穿著包裹全身的厚重板甲,扛著一柄參天巨劍。
羅曉飛神色凝重,暗自調動斗氣壓低心跳,
樹下的那兩人逛了一圈,并沒有發現羅曉飛,就朝洛山部去了。
“幸好你會斗氣,懂得屏氣之法,否則剛才就被發現了。對了,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樹那人松了口氣,腳底搖晃,又差點摔下了樹干。
“我叫羅曉飛,是洛山部的人,你又是哪里人?”
“洛山部?……沒聽過,大概十個小部落吧……可以稱呼我禹山,是貪狼傭兵會第四團的,”禹山見羅曉飛一臉茫然,搖頭道:“罷了,你這小地方的人,我說了你也不明白。”
“剛才那兩人為何要殺你?”羅曉飛好奇道。
“那是強盜,我和兄弟執行任務回來,身帶了一些財物,途徑山道的時候被這兩人伏擊了,兄弟死了,只有我一人逃出來。本來我兄弟兩人也不懼對方,只可恨這兩人暗下毒手殺了我兄弟,我獨力難支只能倉惶逃命。剛才多虧小兄弟拉一把,否則我昏死過去,早已被殺了。”
禹山說罷,又朝羅曉飛連連道謝。
“是個正牌的傭兵,實力一定比祭祀強,這下就好辦了。”羅曉飛心中暗喜。
二人爬下樹,尋了一個角落窩著。禹山似乎真的很累,把守門的任務交給羅曉飛,然后就昏睡了過去。
羅曉飛推了他一把,發現他真的睡死了,就拿了他的刀把玩一陣子。這刀大約三十斤,他瘦弱的身子拿著一點都不合適,揮來揮去,差點把身體都帶飛了。
但也能看出外面的人實力強橫,遠比祭祀要厲害。
直至傍晚,禹山終于轉醒過來,他見羅曉飛一直守在旁邊,再次感謝一番。
“不必感激,只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帶我一起離開。”
禹山驚訝道:“你不是洛山部的嗎?為何要我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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