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沒有菜肴,也無酒水,甚至連碗都沒有,眾怪物一心要吃人肉,哪里想喝什么酒。但守舜要舉行婚禮,只能把“假戲”演下去,便下令道:“都喝酒,每個人都必須喝,誰若違抗命令就得死!”
眾怪物只愛血肉,不愛喝酒,聞言都愁眉苦臉的。羅曉飛安撫道:“大家放心,這酒是特制的,保證不難喝。”便叫人去偏房,把有毒的獸血抬進屋,給眾怪物挨個倒酒。
那些怪物端起碗聞了聞,并無辛辣,只有腥味,一個個喜不自勝,原來只是獸血罷了。那一個怪物端起碗酒要喝,羅曉飛連忙阻攔道:“先不要偷喝,這酒每人只有一碗,等下我們舉杯同飲,為今日的宴會慶祝。”
那怪物聞言,這才端正著碗,退到了后方。
毒藥的發(fā)作是有時間的,必須同時喝下才能讓這幫怪物一起倒地,免得被守舜察覺出了異樣。
城主府一百多號人,挨個倒酒花了不少時間。怪物中有一丫鬟裝扮的,端酒給羅曉飛道:“你也來一起喝。”
“我不喝。”羅曉飛擺手道。
守舜皺眉道:“你也要喝,否則夫人肯定不開心。”
羅曉飛走到守舜身邊,小聲說道:“城主大人您忘了?我現(xiàn)在是夫人的奸細,酒中被我下毒了,我當然不能喝,否則夫人肯定要懷疑的。”
“對,對,你不能喝,你到一邊去,等下我?guī)П娦值軅兒纫槐缓缶烷_始舉行婚禮。”守舜這才想起來羅曉飛是“奸細”,果然這小子心思縝密,連這個都想到了嗎。
多琳被怪物堵在角落里,聽聞要喝酒,便叫道:“給我也來一杯!”
羅曉飛搖頭道:“你不能喝。”
多琳皺眉道:“為何?我的朋友出嫁,連一杯酒都討不到?”
守舜留著這幾個人類的命,為的就是婚禮的氣氛,不喝酒確實不行,便點頭道:“就準許你們一起喝……”羅曉飛連忙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大人,這碗里是獸血,他們一喝就要露餡了,不如去弄點真正的酒給他們。”
“就依你所言。”守舜點頭道。
但城主府并無酒水,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羅曉飛心急如焚,生怕拖久了會發(fā)生變故,就隨便弄了點水充數(shù)。他倒了五碗水,遞給多琳道:“別急著喝,等城主大人同飲。”
這下終于圓滿了,守舜叫眾怪物舉杯,把毒酒飲下,一時間全是咕咚的吞咽聲,獸血難聞,弄得屋子里全是血腥味。哈莉特見狀松了口氣,她鳳目亂掃,卻發(fā)現(xiàn)守舜忽然看了過來,還露出一副怪誕的微笑:“這下夫人滿意了?”
哈莉特心中古怪,難道這家伙知道酒中有毒?但她可不是傻瓜,抵死不認道:“喝不喝酒,跟我沒關(guān)系。”
那角落里忽然傳來摔碗的聲音,卻是多琳叫道:“這不是酒!怎么拿清水來糊弄我們?”
守舜面色陰沉,似乎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哈莉特見狀嚇了一跳,趕忙說道:“多琳你閉嘴!”
“你……你叫我閉嘴?”
多琳愣在當場,似乎有點不可置信。
貝千也有些錯愕。
哈莉特語氣冰寒,叫道:“今日是我大婚,你要來觀禮就安靜點,若是再吵嚷就滾出去!”
多琳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說話輕柔的哈莉特嗎?她怎么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貝千小聲道:“有點不對勁,多琳你別說了,安靜的看著。”多琳皺了皺眉,站在角落里不再說話。
婚禮依舊舉行,先是宣誓,再是歌舞表演,羅曉飛這個唯一的“歌姬”硬著頭皮正要唱歌,那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叩響,竟是羅宛等一眾樂團的人來了,她修復了衣服,又變成之前的美麗摸樣。
羅曉飛驚訝道:“羅宛?你怎么來了?城主大人不是讓你不準前來嗎?”
守舜笑道:“我尋思著,你一個男子唱歌難聽,還是把羅宛叫來了。”
但這毒酒早已喝完,羅曉飛又拿什么弄暈樂團的怪物?
羅宛蓮步輕移,走近幾步,拜道:“謝城主大人寬恕,我等必盡心演奏。”
羅曉飛心想“免不了還是要打,樂團一共八個怪物,我們這邊加哈莉特總共七人,應該能應付。”便去關(guān)緊了大門,免得大斗聲音傳出去。羅宛驚訝道:“為何要關(guān)門?”羅曉飛道:“關(guān)了門,我們便能安心享用宴席,免得再被別人打擾。”他這話簡直說到怪物的心坎里去了,肉本就不夠吃。
守舜正坐席,手邊就是哈莉特,他笑道:“開始演奏,我要和夫人跳舞,等完成這最后一步,我們就開宴。”
眾怪物早已饑渴難耐,但也只能繼續(xù)忍著。
羅曉飛問道:“哈莉特,毒藥還要多久才發(fā)作?”他沒有刻意降低嗓音,守舜也聽見了。但守舜卻沒有發(fā)作,只坐在一邊當個聾子。
哈莉特驚得魂飛魄散,把羅曉飛拉過來,小聲道:“大概要一刻鐘……但你別喊那么大聲,小心被聽見了!”
羅曉飛面無表情,轉(zhuǎn)身直接對守舜說道:“守舜大人,有一刻鐘的時間,那我們唱三首曲子如何?”
守舜微微一笑,看來有一刻鐘能體會當人的感覺,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就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來,唱三首曲子,等一刻鐘過去了就開宴。”
哈莉特聞言完全傻了,羅曉飛竟然當著守舜的面談論毒發(fā)時間,關(guān)鍵是守舜還一副很配合的摸樣,這簡直……是世界瘋了嗎?
“羅宛姐姐,麻煩你演奏三首曲子,演奏完了我們就開宴。”羅曉飛站定身子,對樂團的眾怪物說道。
羅宛等眾怪物領(lǐng)命,慌忙拿出樂器演奏,伴歌伴舞,唱了一首算是歡快的樂曲:歌曰:“風雪馬蹄迷蹤路,半遇仙子入冷鎮(zhèn),石橋孤燈映雪色,千獸洞中覓人心。”這曲子是下兩種調(diào)子,卻聽她琴弦一轉(zhuǎn),轉(zhuǎn)而唱曰:“琉璃燭火綾羅飛,雙影交錯心慌亂,魂去只留獸念存,終是難過美人關(guān)。”
一曲作罷,幾個怪物因為毒藥發(fā)作,腳步踉蹌站立不穩(wěn)。羅曉飛見狀叫道:“都認真聽曲子,不準亂動。”眾怪物忙站直了身子,但它們腦中早已迷糊,搖搖晃晃,靠著同伴的身體才能勉強支撐。
羅宛奉命要唱三首曲子,當即又唱了一曲,其歌聲已經(jīng)變得十分怪誕:“挫骨刀光,血中覓食吸骨髓尖牙啃咬,是人是獸難分辨穿紅衣,幾度情緣皆是空曲罷人死,尸欲**為哪般?”
第二曲作罷,眾怪物早已神志不清,推搡著擠成一團,后方還倒了一大片。羅曉飛身邊的一個獸尸雙腳發(fā)軟,撲棱著就要跪倒,他趕忙前扶住對方,如今守舜還在跳舞,至少要等他露出昏迷的跡象。但其實守舜腦袋也暈了,只是他分不清到底是毒藥發(fā)作了,還是因為這婚禮導致的。所謂獸尸,既有獸的一面,但也有人的一面,守舜追求人性,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心中暢快,在那兒蒙頭說道:“繼續(xù)唱,不要停!”
羅宛得令,依舊是繼續(xù)彈唱,但不知她是否太想吃人肉,這次彈得音調(diào)生澀,而且彈得很快。她一曲作罷,守舜的腳都軟了,羅宛唱完歌曲之后,急急忙忙的拜道:“城主大人?是否該開宴了?”她話音剛落,旁邊一群怪物全部暈倒在地,撞得桌翻椅碎。
羅宛面露驚訝:“這……到底怎么回事?”
守舜的腦袋早已迷糊了,一邊拉著哈莉特跳舞,一邊叫道:“別停!繼續(xù)唱,我好像感悟到什么了……”
羅宛皺了皺眉,端起豎琴想要繼續(xù)彈奏。那背后忽然閃來一把鋼刀,刀鋒破空,砍飛了她的腦袋,血濺一丈,灑得遍地都是。樂團的其余怪物愣了一下,又被羅曉飛攔腰斬斷一個,剩余六個終于反應過來,紛紛叫道:“你做甚么?”
羅曉飛并不搭話,抓了刀又砍,那一個女子用笛子彈開鋼刀,卻被一拳打穿了腹部,鐵熊拳震碎骨骼,炸地肢離破碎,只剩半截尸體倒在血泊中。羅曉飛撲另一個,出拳猛打,那女子連忙閃到一邊躲開,卻被羅曉飛抓了頭皮,給她撕出了原型,乃是個血淋林的怪物,鋼牙交錯,渾身都是腥臭的膿水。
多琳等人目瞪口呆,站在角落里動彈不得。
“還愣著做甚?整個冷鎮(zhèn)的人都是怪物,全部殺了!”羅曉飛叫道。
哈莉特甩開昏迷的守舜,撿了一把剔骨刀去幫忙,但她修為弱,被怪物一爪刺破了肩膀,又被踹中腹部,倒在地連連咳血。羅曉飛見狀沖過去,出拳打死那怪物,又對多琳叫道:“還不幫忙!?”
多琳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抓了武器來戰(zhàn),其余怪物見狀,驚叫道:“羅曉飛!你是我們的同族,為何要站到人類那邊!”
羅曉飛并不搭話,沖去一拳轟碎了它,又追著其余幾個怪物亂砍。它們想逃出大廳叫人,但還來不及開門,就被追來的傭兵砍翻在地。貝千等人常年在外,戰(zhàn)斗力一點也不弱。
多琳看著滿屋子昏睡的人,還有那八個怪物的尸體,皺眉道:“怎么回事?為何樂團的人都變成怪物了?”
羅曉飛來不及解釋,跑去把守舜的腦袋一拳打碎,這才松了口氣,又道:“屋里只有我們幾個是人,倒地的都是怪物,先把它們剁碎了再說!”他撿了地的錘子、斧子,盯著地面亂砍,把那些怪物全部肢解了。
多琳等人一開始還有猶疑,直到羅曉飛砍翻七八個怪物,滿地怪物的殘骸,血水尸骨,盡都腥臭難聞,果真全是怪物!
多琳等人終于認清了真相,便一起幫他砍。眾人把四十個怪物砍碎,羅曉飛又道:“你們躲在屋內(nèi)不要出去,我去殺光外面的怪物。”便提著刀,轉(zhuǎn)出門。之前還有六十個沒資格吃肉的怪物被趕出了大廳,就散布在城主府中,羅曉飛跑去挨個擊殺,順便把尸體扔進偏房,足足殺了半個時辰才殺干凈。
羅曉飛折返大廳,進屋后立馬關(guān)了門,對眾人道:“應該都殺光了,但我不確定城主府還有沒有漏網(wǎng)的,所以今后幾天,我們就守在這屋內(nèi)不出門,等卡羅琳帶人過來救援。”
多琳幫哈莉特處理了傷勢,聞言皺眉道:“到底怎么回事?哈莉特說這里都是怪物,連鎮(zhèn)子的人也是?”
“當然是怪物,你沒見整個鎮(zhèn)子都不對勁嗎?”
貝千等人面面相覷,沉吟道:“你得給我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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