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飛人在水中,同樣感覺到耳中轟鳴大作,被那種震蕩之力沖得頭暈眼花,他顧不得許多,只蒙頭一拳打在那鐵甲魚的牙齒。正所謂剛極易折,鐵甲魚渾身堅硬,被震動力量一碰,當即護甲崩裂,牙齒掉落,被他一拳掏進腦內,炸地鮮血噴涌,鱗甲亂飛,把湖水都染紅了。但鐵甲魚身形龐大,即便死了,前沖的架勢也不會變,它那一只牛角頂在了羅曉飛的肩膀,刺穿血肉,把他釘在了獵船的底部,一時動彈不得。
咳咳咳
羅曉飛喉中咳血,又被亂射的鱗片擊中,渾身被砸出無數淤青。他掙扎了一下,竟無法掙脫,在這水中豈不是要淹死?他伸手去拽怪魚的角,拉了半天,只疼得渾身痙攣。
噗通
忽的,那水中掉落了一個重物,還直挺挺的游了過來。羅曉飛還當是另一只怪魚,伸手就打,沒想到竟是雪萊。他面色驚訝,又轉為喜色,慌忙指著自己的后背。雪萊游了過來,見他被釘在船,幫他一起拔,但她力氣本就小,拔了半天也沒動靜。羅曉飛撇開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胸腔。雪萊會意,游去換了一口氣,游下來給羅曉飛度氣。他二人忙得焦頭爛額的也沒能拔掉鐵甲魚那一根堅硬的角,雪萊忽然想起一件事,慌忙游去,從儲物鏡中拿出個小匕首,約莫半尺長,閃著靈光,乃是一柄靈器。
她游下來,這才切斷了鐵甲魚的角,把羅曉飛解脫了出來。
二人了甲板,雪萊面色擔憂,關切地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羅曉飛的肩膀還插著鐵甲魚的角,齜牙咧嘴的說道:“別說了!先把船開回去,這湖面全是鮮血,等下肯定有其他怪魚前來。”
雪萊不敢怠慢,扶著羅曉飛進了船艙,卻發現船舵早已被撞毀了,甲板碎裂,陣法也毀了大半。
“……怎會如此?早知我就不來了,都說這里危險,我偏不信,這下害死了人,還把你弄得重傷!”雪萊憂心忡忡的說道。
羅曉飛道:“別怨天尤人的,去拉船帆,爭取先岸。”
雪萊點了點頭,跑到外面,用力拉著繩索掙開了船帆。好在河道的風勢大,吹著破損的獵船漂到了岸邊。此時河里早已全是怪魚,林林總總不知凡幾,虎牙利嘴的撲去啃食鐵甲魚的尸體。二人瞧得心驚,連忙跳岸,踩在雪沙疾走,很快便遁入了山林中。
走了大約半里,兩人這才停步。羅曉飛渾身淤青,又被刺穿了肩膀流了許多血,疼得再也無法前行。雪萊來攙扶著他,望著四處的草木,憂心的說道:“我們要往那邊走?”
羅曉飛舉目望去,發現旁邊有個樹蔭勉強能遮擋寒風,便道:“去那里躲一會兒,讓我先把傷勢處理了。”她慌忙扶著羅曉飛,鉆進樹蔭下躲避,兩人濕漉漉的,被寒風吹著,都是一陣的哆嗦。
“我這里有些白靈丹,能治刀傷,你應該也有用的。”雪萊早已凍得哆嗦,在儲物鏡里胡亂拿了許多丹藥出來。
羅曉飛不由分說,接過丹藥就直接吞入了腹中。丹藥入喉,果真有股子暖意襲便全身,也不怎么畏寒了。他用斗氣封住經脈,把那怪魚的角拔出來,再用斗氣緩緩連接經脈,花費了一個時辰這才度過了生死危機。
二人偎在樹蔭下,雪萊見他睜開眼睛,歡喜道:“你沒事了?”
羅曉飛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水中的靈獸果真不好惹,比陸地的猛多了,嘆息道:“幸虧你跳下水救我,否則我肯定要淹死。”
雪萊連忙說道:“我還沒感激你呢,你把我扔船,卻自個兒在下面對付那怪魚,我欠你一條命。”
羅曉飛擺了擺手,起身道:“這里離鎮子只有十里,我們順著河道走,趕緊回城。荒郊野外的,若是再遇到靈獸,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嗯,好!”
雪萊自然沒有異議,二人便互相攙扶著,一起往流化城走。
正走著,寒風颯颯,發稍都凍了一層冰,雪萊忽然道:“你叫羅曉飛是吧?等回城了,我定要好好報答你。”
羅曉飛聞言卻沒有多少喜色,問道:“我救你并非為了報答,帶你出來,那就一定會把你安全的帶回去,只是……”他看著這小姑娘凍僵的小臉蛋,皺眉道:“那個老頭死了,船也壞了,我會不會被人通緝?”
“那個老頭……是被我害了,船損毀了也不關你的事,我會和表哥說的。”雪萊有些自責的說道。
“你到底是何身份?”羅曉飛皺眉問道,本來大家萍水相逢,給個傭金也就沒有什么往來了,所以之前羅曉飛對她的來歷不怎么關心,可如今整艘獵船都報廢了,羅曉飛就必須問清楚了。
雪萊跑著累了,喘息著回答道:“流化城的賈府是我的下屬,他們平日都聽我的,損壞一兩只獵船不打緊的,頂多回去挨父親一頓罵。只是這次出來,又是私逃,又是遇險的,他肯定要禁我的足,不讓我再出帝都玩兒了。”
羅曉飛聽著眉毛一挑,堂堂城主府,竟只是她的下屬,這得有多高的級別?他認真看了眼雪萊,好奇道:“你家中幾個兄弟姐妹?”
“有幾個哥哥,常年在外出征,只有我一個女孩。”
羅曉飛沉吟片刻,又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在家中并無約束,為何要偷跑出來?”
雪萊聞言,眼中閃了一下,幽幽的說道:“這里是娘親的故鄉,我特地來此,就是想乘船去湖祭奠一番的。結果侍衛們不允許,說冬季湖中危險,我不聽他們的,就偷跑出來了,就……”她說到后面,聲音也低沉下去。
“……我說小姐,你這根本就是閑的慌,還叫我陪你一起冒險?差點連命都送了!”羅曉飛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這女孩兒根本不是什么在家中被人欺負了,而是閑得慌才跑出來的,虧他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竟然被她教唆著一起跑來冒險,如今駕船的老頭死了,回去還不知怎么交代呢。
雪萊聞言也頗為懊惱,自責道:“都怪我魯莽,還……還害那老頭丟了性命……”
羅曉飛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人都死了,你以后老實的聽話就好。”
“哦!”
雪萊應承一聲,羞愧的面色通紅,只抓著羅曉飛的衣角不說話。
二人行至城門前,那守城的士兵見兩人渾身浴血,驚訝道:“怎么了?附近又冒出野獸了?”
羅曉飛道:“我們是被湖中怪魚襲擊的,還有這位大小姐,是將軍府的雪萊,她也受驚了,你們趕緊去通報城主。”
那士兵聞言大驚,慌忙去叫了幾個高手前來。那些人氣息深厚,比尋常傭兵還要強數倍,幾個人策馬跑到跟前,連忙滾下馬來,對雪萊跪地說道:“小姐你去哪兒了?怎么搞得渾身濕漉漉的?”便解下外套,罩在雪萊身,又道:“快些回城主府,您擅自跑走,可把大伙兒急壞了。”
羅曉飛愈發肯定她是個熊孩子,至于為何要逃走,八成也是青春期叛逆,便催促道:“快些回去,換了衣服,以后別單獨跑出來了。”
那高手看了眼羅曉飛,問道:“怎么回事?”
羅曉飛也不好撒謊,只能一五一十的解釋道:“雪萊小姐想去祭奠母親就發了一個傭兵任務,讓我陪她去湖中。誰知半途遇到靈獸襲擊,船毀了,還死了個老頭,好在我們逃出來了。”
那高手聞言大驚,這小姑奶奶竟然自個兒跑去了,即轉過身,語重心長的對雪萊說道:“小姐,下次千萬別亂跑了……您要是出了事,讓我們怎么向將軍大人交代?”
雪萊撇嘴道:“先回去。”
那高手找來一輛馬車,叫雪萊先車,又對羅曉飛道:“你也一起走,跟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羅曉飛不想和這幫貴族混在一起,他身份低微,被殺了去哪說理去?便道:“不是說清了嗎?乘船去湖,然后遇險了,還有什么想問的?我還要回傭兵會呢。”
那高手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能走。”言罷就伸出右手扣在了羅曉飛的肩膀,羅曉飛皺了皺眉,不知改不改出手反抗,但想起雪萊在水中救了他一回應該不是惡人,也沒有出手還擊。
雪萊叫道:“不得無禮,是他救了我!”
“原來救了小姐?”
那高手聞言,也沒松手,轉頭對雪萊道:“小姐放心,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問一下,不會傷害他的。”
那人說罷,就駕著羅曉飛馬,帶著他一起往城主府走。
羅曉飛傷勢未愈,也沒法反抗,便坐在馬背,搖搖晃晃的,來到一座明晃晃華麗的府邸前,眾人進了大廳,雪萊道:“別抓著羅曉飛,他受了傷,你們去給他治治,再幫他換身干衣裳。”
那一幫丫鬟前,鶯鶯燕燕的,幫羅曉飛換了干凈的衣服。羅曉飛被人坑多了,心中還是有些警惕的,而且他對這個十二歲的黃毛丫頭根本沒興趣,就在那兒急思脫身的計策,卻見雪萊換了衣服,前來問候道:“傷好些了沒?”
羅曉飛連忙道:“經脈連接,淤血化開,都靠你那白靈丹的功效,我應該是好了。但不知諸位有什么想問的?我還有同伴在城中,他們都急著找我呢。”
雪萊年紀小,想著在水中度氣,二人的雙唇早已碰過了,心中不由得古怪。她臉色有些紅潤,俏語嬌聲的道:“急什么?你受了傷,養好了再走嘛。”
羅曉飛見她如此摸樣,沒來由一陣古怪,他摸了摸鼻子,心想這種詭異的氣氛真受不了,連聲告辭道:“既然沒事,那我這就告辭了。”便出了大廳要離開。
那一個高手叫道:“等等,把白天之事說清楚,幾時的獵船,幾時被靈獸攻擊的?我要記錄清楚,也好向峰匯報!”
羅曉飛無奈,便把事情細細說了,雪萊在旁聽著,忽然問道:“你住哪里?”那高手也點頭道:“對,把你的住所說一下,若是還有問題,要去找你核對。”羅曉飛尋思片刻,心想流化城是他們的地盤,撒不得謊,便說道:“我住艦云樓。”
雪萊恍然道:“原來是那里?那個是賈府的客棧呢,取名艦云,是為了慶祝第一艘獵船的建造成功,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高手問了地址,就對羅曉飛沒興趣了,道:“你先回去吧,三日內不要離開艦云樓,有問題還要找你。”
羅曉飛聞言慌忙辭別眾人,徑出府門走了。
“……哎,這就走了嗎?”
雪萊少女心性,慌亂亂的追出去,卻在門口止步不前,她心中迷茫,抓不住,又摸不著,只變得更加煩躁。屋內忽然走出一個少年,對她道:“雪萊表妹,聽說你駕船出游,還被攻擊了?可嚇死我了……”
雪萊看了眼那人,擺手道:“我煩著呢,你走開!”
那人聞言一窒,他是雪萊的表哥,但地位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只低聲道:“那我先去碼頭了,獵船損毀,還要重新造一艘呢。”
雪萊卻不再搭理他,自顧地趴在門口,豎著手,在那兒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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