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在旁看著,那老者自然不敢用刑,只是細細的問了羅曉飛整件事的經過。
又拿來那封邀請函,對羅曉飛問道:“這是你寫的?”
羅曉飛躺在床上幾乎只有喘氣的力氣了,而且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厲害,依舊點頭道:“是我寫的,我”他看了眼雪萊,只能把謊言繼續下去,低沉著說道:“雪萊對我情深義重,我自當回饋一二。本想求駙馬爺幫忙說合的,誰知竟弄得駙馬爺身死我,我罪該萬死!”他說到后面語氣沉重,猛地一陣咳嗽,嘴角都溢出了血絲。
雪萊聽他述說,忍不住心潮澎湃,原來一切竟然為了她?不由得心中柔情萬分,慌忙安撫道:“都是我的錯,你別大聲說話慢些說慢些。”
羅曉飛喘息片刻,又對那老者道:“我本想私下邀請駙馬爺的,但又覺得私自偷取珍長官的印鑒不妥,就想著把宴會給取消了,沒曾想咳咳,我來晚了一步,還被人偷襲弄成了重傷。”
“別急,你慢些說。”雪萊在旁擔憂的看著羅曉飛。
那老者自然不可能如此草率的斷定羅曉飛是無辜的,就打開邀請函,叫羅曉飛解釋信中的每一句話。
羅曉飛對答如流,只言少年青澀,怕被人恥笑才寫得含糊其辭,他身材瘦小就是個青澀少年,一切似乎說得通: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擅作主張罷了。
但那老者心思細膩,皺眉道:“公主府在皇城,為何你要挑西城客棧?那兒偏僻,位置也差,用來宴請駙馬是否太寒酸了?”
“我在西城當警衛,所以挑了靠近警衛司的客棧,當時沒想那么多,那客棧很豪華,是我見過最好的了。”羅曉飛裝模做樣的說道。
一個毛頭小子,沒見過世面,挑那種客棧也說得過去。
那老者又叫羅曉飛說了昨日的行程,何時與珍坦白的,何時趕往公主府,當日又去過哪些地方,還有很多細枝末節,是否有人證之類的。羅曉飛并未撒謊,把每一個細節都交代得很清楚。
不怕你查,就怕你不查!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手表,大部分的人時間概念都很差,想分析羅曉飛當日的行程是很難的,如果叫一個現代的偵探來查,細細推理羅曉飛的行程,很容易就現中間少了二十分鐘,那是羅曉飛窩在門口等駙馬離開。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手表,更沒有精確的時間概念,少了半個時辰,又或者多了半個時辰,似乎也說得通。
那老者叫人去查,得到的結果一定是:羅曉飛在說實話!
這就是羅曉飛的不同,他以前生活在按秒來計算的世界中,有極強的時間觀念。他來到這個世界,早就現旁人的時間概念很差,這是一個巨大的漏洞,可以好好的利用!于是他就偷了一點時間,借此掩蓋事實的真相,沒人能夠察覺的到!
至于駙馬爺的尸體,由于被震動力量打爛了,一點線索也沒找到,就像被野獸撕碎了。
現場還現了一些毒針,但帝都的煉金屋不知凡幾,還有不少隱藏的煉金師,根本查不出是誰配置的毒藥。
那老者記了口供,對雪萊欠身道:“我去向公主匯報。”便轉出門,直奔公主所在的大廳。匡洛靈端坐正廳,正和禁軍統領車星商討追賊的計劃。那老者趨步進屋,拜道:“公主殿下,口供問清了,那小子與刺殺無關。”
匡洛靈皺眉道:“真的問清了?他當日邀請駙馬,駙馬便被殺了,當真沒有關聯?”
“那封邀請函、客棧小二,還有當日一切細節都問清了,那小子所言不差,不僅有警衛司的珍長官為證,而且公主府的侍衛也能證明他當日確實來取消宴會。那時駙馬爺還沒有被刺殺,可見他真的一無所知”
那老者沉吟著說道。
從表面上看,羅曉飛差點就阻止了駙馬爺赴宴,而且這件事生在刺殺之前,足以證明他是無心之失。
這不查還好,一查全是對羅曉飛有利的證據,合情合理,連匡洛靈都動搖了。按照正常的流程,至少要對羅曉飛拷問至死,甚至要用撥皮凌遲之刑。但有雪萊護著,也只能從案情本身下手。可惜這幫人時間概念差,虧不破其中的玄妙,那消失的時間,似乎永遠就消失了。
至于羅曉飛,沒人認為他能殺得了駙馬爺,即便調查結果顯示駙馬爺中了毒,但也肯定不是羅曉飛能打贏的。如今洗清了刺客同伙的嫌疑,又有雪萊保護,匡洛靈也只能退后一步。
“既如此就先放了他,但這小子不能離開帝都,叫他隨時候命。”
那老者聞言,急忙去了后廂。
雪萊迎上去問道:“怎樣了?羅曉飛是無辜的,是不是?”
“他所言字字屬實,公主允許他離開。但此事牽扯甚廣,還需他配合調查,所以這小子暫時不準離開,只能住在內城。”那老者說道。
雪萊聞言松了口氣,連忙命人抬著羅曉飛離開了公主府,在附近的一間客棧“云山樓”住了下來。這間酒樓是親王打理的,后臺硬朗,應該沒人敢鬧事。
羅曉飛服了丹藥,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終于活下來了”
雖然布局的時候考慮了很多,但百密一疏,他也怕漏了點什么。如今真的脫困了,又動起了歪心思,想著:“駙馬爺手下一共有四個人在管理乞丐,我殺了兩人,還有兩人也必須鏟除掉!”
但在這之前,還要確認一件事:匡洛靈公主是否和乞丐的利益鏈有關聯?如果有,那免不了還得再殺公主,必須把上層人物全部鏟除,這樣才能拔掉根系,否則殺了一個牧克,還有千千萬萬個牧克冒出來,永無止盡。
雪萊見他不說話,關切道:“傷勢如何了?”
她眼眶濕潤,愁斷了心緒,羅曉飛見狀頗有感觸,說道:“謝謝你,雪萊我欠你一條命,以后必定報答!”
雪萊是王牌,但她也只是個小姑娘,羅曉飛一口咬定喜歡她,根本就在欺騙感情。然而更麻煩的是,雪萊一出面,將軍府的人遲早要找上門。一個千金小姐,竟為了一個窮小子趟渾水,暴怒的將軍大人會不會砍死他?
但走到這一步,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雪萊慌忙道:“別這樣說!你都是為了我嘛,我當然也要保護你的!上次你在水中救我,那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我只是去求了一下公主,算不得什么的”
羅曉飛自從來到帝都,并沒有遇到什么“伯樂”和“貴人”,他勢單力孤的,也只有雪萊肯來冒險。美人恩情,實難回報萬一,只可惜他注定是廢柴,如今經脈損毀,也不知能不能恢復,希望不要成為廢人才好。
雪萊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對了,昨夜我去了你的小屋,現小艾被人刺成重傷,還差點死了。”
“怎么回事?”羅曉飛大驚道。
雪萊道:“我想去拿音樂盒,就和管家一起出城去尋你。誰知去了你家中,卻現屋門大開,還有股子血腥味。我當你受傷了,就進去尋你,結果現小艾昏倒在二樓門前,她腹部被刺了一刀,傷口很深,差點就流血死了。”
羅曉飛十分激動,瘋狂殺人都是為了小艾,如果她死了還有什么意義?忙問道:“小艾她怎么樣了?”
雪萊見他緊張,安撫道:“小艾沒事,我給她吃了丹藥,早晨離開的時候已經脫離了危險。”
羅曉飛依舊很擔憂,小艾一人獨居又受了傷,這可怎么辦?他如今被困在內城,想去看她也不行。
“別擔心,我叫軍士日夜守護她,絕不會出半點差錯的。”雪萊又說道。
“多謝你救小艾!”羅曉飛感激道。
雪萊擺手道:“謝什么?她是你的仆人,我當然要救的。”
羅曉飛欲言又止,他本想說小艾是妹妹不是仆人,但一想到今后要被將軍大人找麻煩,那還是算了吧,就讓小艾當個仆人得了,免得把她牽連進來。只是小艾一點都不靠譜,她本是外城的“原住民”,羅曉飛也以為她能保護自己,誰知竟鬧成這副德行,看來得考慮搬到內城才行,最好給小艾找個依靠比如去哈莉特那兒當學徒,又或者和琴作伴?
琴不會斗氣,小艾也不能修煉斗氣,兩人年紀相仿,正好能向琴學一點靈草的知識,以后也能自力更生。
羅曉飛打定主意,真想快點養好傷去見小艾,但養傷可急不得,他服下丹藥后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許久。直到傍晚,有兩個軍士尋上門來,都是三階武者。二人是親兄弟,配合無間,若是聯手甚至能打四階高手。
雪萊見到那兩人之后頗為詫異,起身道:“伍德青、伍德海,你們兩個怎么來了?”
“小姐,將軍大人找您,叫您立刻回府不得耽擱。”那一個高手悶聲說道。
“請立即回府,晚了我們要受軍法處置。”另一個高手也嚷道。
雪萊年少無知,竟然跑去摻和駙馬爺被殺一事,她父親雪泰得知消息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帝都和平的太久了,各方貴族都放松了警惕,但經此一事,雪泰終于意識到帝都也不安全,便慌忙派遣伍德兄弟來接她。一方面是保護,另一方面是把這熊孩子抓回去,摻和什么不好,竟跑去為一個毛頭小子求情?
貴族間的情份不是那么好欠的,今日雪萊求情,這情份就算欠下了,明日還得她父親來還!
將軍大人怒不可竭,這就下了死命令:“若那丫頭不回來,就抓回來,絕不手軟!”
雪萊聽了兩兄弟述說,也知道犯了大錯,只吩咐“云山樓”的小廝照顧好羅曉飛,這才隨二人去了。
老管家臨行前,煞有其事的看了眼羅曉飛,終于只是微微一嘆:“小姐的事還是別多嘴了,免得再被記恨上”便甩袖而去,只留下羅曉飛獨自一人躺在客棧中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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