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琳賽收拾行裝離開,咕里站在門口送別,正是霜色生寒,踏馬歸途,咕里不舍淚兩行佳人心亂,蹄聲漸遠,紅葉飛舞影無蹤。
咕里在門口站了許久,管家湊上來,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咕里小姐別站門口,早晨天冷,別凍著了!
咕里抬起自己的小腦袋,看了眼管家,見他慈眉善目的,但依舊有些懼怕,怯生生的問道:“以后我都聽你的?”
“哎呦,這可使不得!”
管家連忙道:“不敢,不敢,您可是琳賽小姐的同伴,這府里您誰都不用聽,有事兒吩咐一聲就行了。”
咕里一臉的茫然,又問道:“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管家道:“先進屋休息,等下給您安排早餐!庇终衼硪粋侍女,吩咐道:“帶咕里小姐去休息,小心伺候著!
那侍女應了聲,領著咕里進了里屋。管家站在門口,忽見內爾前來,迎上去道:“大人可回來了,昨夜琳賽小姐來過一次,還托付我們照顧一個小姑娘!
內爾驚訝道:“小姑娘?什么人?”
管家搖頭道:“我也不知,但從兩人的關系來看,那小姑娘應該有點來歷的,您看要怎么處置?”
“這還用問嗎?”
內爾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好生照料,不得有誤!以后府里除了我,都得對那個小姑娘客客氣氣的!”說罷便進了書房,取了一些文案,又風風火火的走出門來。
管家好奇道:“大人,何事如此著急?”
“哎,還不是為了巨獸之事,此前巨獸襲擊海岸,沖毀了不少屋子,后來又跑出許多傭兵來爭搶,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對了,今日還有一位使者來訪,需要接待一下!
管家驚訝道:“使者?所為何事?”
內爾道:“帝都的陛下要嫁女兒,那些小部族的領來了許多,之前巫鼠國三王子休書一封,告知我今日會抵達月牙灣,你也去準備準備,騰出幾間上房來接待客人。”
使者來訪,應該是由伯爵府來接待的,這都是分內的事兒了。
管家連聲道:“遵命!
月牙灣被巨獸襲擊,落下了大片的腐肉,把海域染成了一片腥臭的味道,但同樣遺落了大量的獸皮和獸骨。那獸皮刀劍難破,獸骨能篆刻陣法,都是難得的寶貝,來往商旅也都在悄悄的派人偷盜。這蛇鼠亂舞的,真是忙得內爾焦頭爛額。
半日過去。
卻說月牙灣南邊來了一支商隊,領頭的是個老者,駕四兩馬車,五輛貨車。一眾人緊趕慢趕的,眼見著就要抵達月牙灣的城鎮內了。隊伍中間有一輛鑲嵌著金玉的馬車,八角飛輪,拉著彩帶車廂,那車內有一個少女,掀開簾帷,問道:“到月牙灣了嗎?聽說有寶貝出現,早點去,或許能買一些!
她語氣輕飄,頗有些黃鸝的音調。
那老者連忙道:“快到了,小姐坐穩了。”說罷猛打鞭子,抽的馬匹嘶鳴,車輪滾滾絕塵而來。
行到近處,依稀能看到月牙灣的海峽了,咸濕海風,鷗鷺輕鳴,那少女道:“再快一些。”
馬車轉過山道,那老者卻猛地停住了。那少女在車內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她扶穩了身子,好奇道:“怎么了?”
那老者道:“路被堵了。”
那少女掀開帷帳,真是水出荷葉,淤泥不染,她捋了捋頭,下來馬車,卻見到漫山的灰塵,道路也被堵死了。
“誰這么缺德放火燒了林子?”
那老者下了馬,一腳踩入灰塵,整個身子都掉了進去,足足陷到了腰腹的位置,他驚訝道:“這恐怕不是燒出來的!
那少女道:“誰管他是不是燒出來的,快想辦法過去,月牙灣出寶貝了,晚了就沒我們的份兒了!”
“這種路,根本沒法走”
那老者為難道:“要不把馬車停下吧,我們徒步進鎮子?”
那少女望向對面,似乎也不遠,便說道:“不必停下,一路挖過去,叫所有人開路!闭f罷又進了馬車,她是主子當然不會親自去挖。
那老者無奈,便招呼十人挖掘,好在眾人都是習武的,一路挖來也不慢。挖了片刻,那灰塵中忽然滾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臟兮兮的,一臉的慘白,看模樣似乎是一個少年。
“小姐,好像挖出了一個人。”、
那少女探出腦袋,好奇道:“還活著嗎?”
那仆人沖上去,探過鼻息,因為對方的鼻息實在太微弱了,他也沒細細的探查,就回報道:“好像已經死了!
“埋了。”
那少女下令道。
那仆人得令,就在不遠處挖了一個深坑,把那少年丟進去,又鏟土埋嚴實了,拿鏟子在墳頭使勁兒拍了幾下,確保把泥土弄瓷實了。
“好了小姐,已經埋掉了!”
那少女點了點頭,靠在馬車上休息,車隊沒一會兒就走遠了。
又過一個時辰,林中孤寂,不聞鳥啼,難聽泉響。那墳墓忽然裂開了一個口子,羅曉飛從里面爬出來,喘息道:“不就是呼吸微弱了一些,有必要活埋嗎?”他手腳酸軟的,好不容易爬出來,已經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用完了,但這里是野外,他也不敢久留,只能站起來,跌跌撞撞的一路行走。
走了片刻,前方出現了一灣溪水,羅曉飛連忙沖上去,洗凈臉龐,大飽了一番,羅曉飛剛要起身,卻在倒影中看到一幅慘白的面孔,形如死人,一絲血色都沒有。
“這副模樣也難怪被人當做了尸體”
羅曉飛摸了下臉頰,好在還有痛感,但斗氣卻沒了,似乎成了廢人。羅曉飛不知身體出了何等狀況,只覺得腹中饑餓,便順著溪水一路往月牙灣走。走了大約一里,手腳酸疼的他實在走不動了,只能坐在溪水邊休息。
那溪水中忽然潛出來兩個人影,一男一女,都是普通的漁人,他二人拽著獸皮,鬼鬼祟祟的,等看到羅曉飛的模樣,那女子叫道:“有死人!”
那男子大驚,連忙把女子擋在身后,仔細看了羅曉飛,搖頭道:“好像還活著!庇殖哆叺牧_曉飛叫道:“喂,你小子到底是死是活?”
“我?”
羅曉飛剛要搭話,腳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磕得渾身無力,躺在那兒沒了動靜,那女子湊上來仔細看了,遲疑道:“這回是真死了?”
“死了就埋了吧,也算一樁好事。”
羅曉飛掙扎著舉起手,喘息道:“別,別埋了,我才剛剛爬出來的,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說罷就暈倒了過去。
那二人面面相覷,男子探過羅曉飛的呼吸,微弱難以察覺,斷定道:“這次是真死了,趕緊挖坑埋了!
那女子心細,上來仔細聽了,搖頭道:“別埋,好像還有一點心跳。”
那男子把坑都挖好了,聞言道:“哪有什么心跳,趕緊埋了吧,等回去了我們還有正事兒呢!”
那女子無語道:“還有救,你扛回去!”
那男子無奈,只得扛了羅曉飛,順著小道潛回了漁村。這兩人是一對夫妻,住在海邊的木屋里,這木屋也簡陋,只有一張竹床擺在南邊,窗弦掛著一些竹篾,屋外曬著漁,屋子的中間是一個木桌,四四方方的,上面只有兩副餐具,想來住在這兒的只有這對夫妻兩人。
羅曉飛睡在竹床上,臉色依舊蒼白,那女子點火,燒了些熱魚湯,對自家的男人說道:“瞧這小子面色蒼白的,你快些灌一點熱湯給他!
那男子接過碗,給羅曉飛喂了點熱湯,一邊小聲說道:“那獸皮藏好了沒,可別叫人現了。”
那女子道:“放心,我用漁包了扔在地窖里,沒人會現的,等晚上就偷偷拿去賣了!
“小心一些,聽說這獸皮萬金一張,若是賣了,咱這輩子也就不愁了!
那男子滿面的歡喜,又給羅曉飛喂了一些魚湯,起身道:“你等在這里,我再去海里瞧瞧,說不準可以撿漏!
“別”
那女子卻有些焦急,阻攔道:“別去,我們的獸皮賣了至少七八萬金,再多錢我們也無福享受,可別招來殺身之禍了。”
“可是”
男子面色不舍,但依舊點頭道:“好,就聽你的!
巨獸死后,獸皮很沉便落到了水底,這些漁民水性極好,就偷偷拿了一些,黑市上也是明碼標價的。
海風徐徐,日落西山,過了許久之后羅曉飛終于醒了過來,那女子一直守在附近,見羅曉飛身子虛弱,連忙上來扶起他,問道:“好些了沒?”
羅曉飛感激道:“多謝救命。”
那女子問道:“生了什么事?我看你身上也沒傷口,怎么這么虛弱?”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覺得手腳酸軟”
羅曉飛有些氣短的說道。
那女子朝屋外看了一眼,快到晚上了,得趕緊去賣掉獸皮,便囑咐道:“我還有些事,你自個兒歇著,若是餓了,桌上有一條魚可以吃,我先出門去了,你好好待著,稍后我就會回來的!
羅曉飛又是一番感謝,那女子出了門,抓了獸皮,叫上男子一起去了集市。
羅曉飛胡亂抓了些東西吃,可依舊覺得身體乏力,斗氣更是一點都無法調動,甚至連鐵熊拳也廢了。檢查了一遍身體,沒有一絲傷痕,但骨子里卻十分的虛弱。
他調動念力檢查自身,現身體被斬斷了,嚴格來說是念力被斬斷了,一道刀疤貫穿胸腹,幾乎把他的念力切成了兩半,只有一絲念力連接在傷口處。他暗自慶幸,若非移了一點咒術攻擊,必定會被那個怪物斬殺,念力被摧毀之后,他肯定也會身死。
但這傷勢又該如何緩解?
他思索片刻,忽然想到內爾府中的鬼姬,這老家伙應該懂一些咒術的,得盡快去找她幫忙。
少頃,那對好心的夫妻折返回來,他二人面露喜色,似乎獸皮賣了個好價錢。那女子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點頭道:“能吃東西就好,只管休息幾天,或者這屋子送你也行,過幾天我們就要搬走了!
羅曉飛好奇道:“搬去哪里?你們不是打漁為生嗎?”
那男子道:“以前是,但以后不是了,我們賺了點小錢,打算去鎮子上居住。至于打漁,還是要繼續的,但不住海邊了!
羅曉飛更加好奇,問道:“為何?海邊打漁不是更方便?”
那女子道:“海邊雖然方便,可一旦漲潮就會淹了屋子,若是遇到季風也不好受,還是鎮子里好!
“何止是漲潮,你沒看見那只巨獸嗎?若是沖來這邊,整個漁村都要完蛋了!
那男子心有余悸的說道。
羅曉飛恍然,其實這個世界的漁民是很不安全的,別說出海打漁很危險,就算偶然從海里冒出什么怪東西出來,最先遭殃的也是他們,能窩在城鎮里那是最好了。
“那恭喜你們了!”
那兩人也連連點頭,女子又問:“食物夠嗎?若是不夠再煮一點,你身子虛弱就該多吃的!
羅曉飛感激道:“多謝二位好心,日后必定報答。”
那男子連忙擺手,說道:“那倒不必,順手救一下,不圖回報的!
羅曉飛摸出儲物鏡,想拿一些金幣回饋,忽然意識到斗氣沒了,鏡子無法打開,正要收進懷中,卻現鏡子表面有一道傷痕,竟然壞了?羅曉飛仔細查看,鏡子的確是壞了,如今一貧如洗,想報答也沒轍了。
夜冷,海風吹響草屋頂,潮水陣陣,小屋安寧,羅曉飛沉沉睡去,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吃了些魚肉,總算恢復了一點力氣,便向那兩人告辭離開。
這傷乃是咒術所致,非藥石可醫,羅曉飛顧不得身體虛弱,向那兩人告辭離開,徑直往鎮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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