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鼠國三王子被路上的劫匪襲擊,前前后后過去半月有余,信件早已飛回了巫鼠國,故此他們這幫人派遣了國內的七王子帶軍隊過來救援,他們剛進林子,正巧被波義爾三人撞見了。
布朗早已分不清敵我,這林子又是蜘蛛,又是強盜的,還有披著人皮的怪物,只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出來,他尋思片刻,說道:“看這裝束似乎是巫鼠國的人,難不成和偷襲我們的人有關?”
之前被那個披著巫鼠國外衣的小姑娘騙了一回,他如今也分不清敵我了。
“躲著,不要與對方接觸!”
波義爾面色難看,見對方人多勢眾,其中也不乏厲害的高手,就更不敢露頭了。
那幫巫鼠國的人差不多三百人,人人穿著厚重的盔甲,領頭的是個老者,虛花白,三階巔峰的實力。那老者身后跟著個青年男子,眉清目秀,披綠柳袍,二階巔峰的修為,是巫鼠國七王子枝青域。
他們進了林子,那老者道:“七王子留步,這林中有靈獸出沒,不如叫老奴帶人進去尋找三王子的下落?”
枝青域騎在馬上,頗有點瀟灑的模樣,搖頭道:“聽聞三哥被人圍攻險些遇難,這么些天過去,也不知如何了,咱們一起去找,不要再耽擱了。”他望向濕漉漉的迷林,轉身朝后面的士兵們叫道:“拿好武器,隨我一起進林子。”
巫鼠國位于青鋒帝國的北疆,不算是嚴寒的地帶,反而是一片充滿了巨大樹木的林子,所以巫鼠國的人對野外十分的熟悉,如今聽聞要進林子尋人,那些士兵就和回家了一樣輕松,一個個拿起刀劍,準備隨七王子一起進去。
忽得,那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似乎有什么東西過來了,隊伍里的老者神色警惕,連忙走到七王子身邊,但等他看清來的是什么,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是一個小女孩,同樣穿著巫鼠國的衣服。
那老者似乎認識她,連忙道:“好像是三王子的侍兒,為何獨自在此?”
“帶她過來問話。”
七王子枝青域道。
那老者并未下馬,只是兜著馬往前走了兩步,對那小女孩問道:“我記得你叫簾翼對吧?你為何在此?三王子又在何處?”
那小女孩癡癡呆呆的望著前面,雙眼無神,也不答話,只是她那一雙眼睛看見老者的時候,忽然舔了舔嘴唇。
老者皺了皺眉,又問道:“喂!我問你話呢,你們的三王子呢?”
那小女孩依舊不答話,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那老者。
“她是不是被敵人嚇傻了?或者瘋了?”
枝青域皺眉問道。
那老者不明所以,只得翻身下馬,走近了幾步,誰知那小女孩忽然撲了上來,張嘴露出一排尖牙,死死地咬住了老者的胸口。那老者疼得慘呼,一掌猛拍,把那女孩轟飛了出去,他這一下含怒出手,足足用上了七成力道,把周遭地樹葉都帶著一陣嘩啦啦的作響。但那小女孩摔在地上卻毫未傷,跳起來又朝他咬了過來,幾十個侍衛慌忙上前,架刀把她摁在地上,那小女孩死命掙扎,嘴里還出奇怪的哼哼聲,眾侍衛面色驚駭,慌忙用上了十成的力道,把她死死的扣在地上。
“她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咬你?”
枝青域面色不解道。
“七王子殿下,我看她肯定是瘋了”
那老者的胸口被咬下一塊肉來,疼得直皺眉頭,但這點外傷并不足以致命,他用斗氣封住傷口,撇過頭看了眼地上的小女孩,她依舊在那兒雙手亂抓,死命的掙扎著,肌膚刮在刀刃被扯爛了,褪掉人皮,竟然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怪物。
“這”
那老者愣在當場,不知生了何事,這人竟然是一個裹著人皮的怪物?
枝青域連忙沖上前,等看清那怪物的模樣,卻忽然響起了什么,驚訝道:“難道三哥他用了那個邪術?這”
“七王子殿下,這到底怎么回事?”
枝青域并不解釋,站在林中良久不語,忽然轉身對眾人道:“我們離開。”
那老者驚訝道:“離開?不去救三王子了?”
枝青域卻搖頭道:“事已至此,恐怕無法挽回了,哎”那老者面色疑惑,枝青域又道:“走吧,就當三哥已死,只是這件事你們千萬記著,千萬不能向外人談及!”
眾侍衛紛紛道:“謹遵七王子命令!”
“不要在這里逗留了,我們離開,若是晚了被波及到,咱們這點人手根本抵擋不住!”
枝青域神色焦急,連忙招呼眾人,急急忙忙的走了,看他們的走的方向是南邊,就是月牙灣的位置。
那老者包扎了傷口,騎在馬上,小聲問道:“七王子,這到底”
枝青域對這老者十分的信任,一向的瑣事都會與他商量,此時見他臉色陰霾,就小聲解釋道:“這是鬼獸術制造的怪物,據傳此術能增加無匹力量,能獲得永生,不死不滅,但我們早已現這其實是一個騙局,早些年父王早已命人試過,修煉此術者心性大變,不僅相貌變成怪物,且他們都變得十分古怪,似乎立場生了變化。”
“立場生了變化?什么意思?”
那老者面色不解道。
枝青域道:“他們不再把自己當做一個人,自認為是另一種生物,變得冷酷殘忍,甚至以人肉為食!”
那老者驚訝道:“怎會如此?這術法哪里來的?”
“聽聞是父王早些年游歷的時候偶然得來的,本想進貢給青鋒帝國換一個公主聯姻,誰知竟生如此變故,此事定要保密,若被人知道我們用邪術害人,會有損巫鼠國的名聲。”
“可是,我們授命來這里增援,日夜兼程的趕過來,如今到了這兒反而不進去了?”
那老者胸口全是獻血,齜牙咧嘴的道:“三王子又該怎么辦?”
“你放心,出了這等詭異的變化,父王是不會責怪我們的,我會寫一封書信回去,怎么處置由父王決斷,咱們先不要進林子,鬼獸術造出的怪物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枝青域說著,不由得深深的皺起眉頭,之前在巫鼠國的時候他也見過鬼獸術造就的怪物,那怪物根本毫無人性,明明有人的記憶,而且還認得自己的親人,但如果把他的親人和他關在一起,第二天往往就成了一副白骨,那怪物竟然活生生把人給吃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巫鼠國的國王才放棄了探究鬼獸術,還把那塊石頭進獻了,只是沒想到半路上又遇到如此變故,如今這林子里面藏了一個嗜血詭異的怪物,枝青域是不敢隨便進去的。
那老者沉默不語,良久后又問道:“三王子此行不僅要奉上貢品,還要和青鋒帝國商討聯姻之事,七王子你應該也明白,咱們這種小國就是靠依附青鋒帝國才能生存,如今三王子人不見了,那聯姻之事又該怎么辦?”
“這”
枝青域沉吟片刻,此次和親十分重要,也容不得有閃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我去參加!”
老者驚訝道:“你去?”
“和親誰去都一樣的。”
“并非如此,這次是比武招親,挑選實力強橫之人,青鋒帝國人才濟濟,七王子你的實力和三王子差距甚遠,想取勝恐怕不簡單的。”
那老者看了眼面前的七王子,這人雖然有一副英俊的外表,但實力并不強,與三王子根本沒法比,到時候在擂臺上恐怕一招都走不下來,那就不是和親,而是去獻丑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
枝青域也心知肚明,但此時也沒其他辦法了。
巫鼠國的人邊走邊說,來得快去得也快,等那些人走干凈了,布朗這才從樹蔭下走出來,道:“那小女孩就是之前騙我們的那一個,原來也是怪物變的?”
波義爾心思混亂,愈覺得此地詭異,連忙招呼眾人離開,準備回去后向傭兵團匯報一聲,最好調大隊人馬過來查清楚。
三人向東行,出了林子,打算避開巫鼠國的人,繞道回去月牙灣。
正當眾人一臉迷惑的時候,羅曉飛卻早已回了月牙灣,他先去內爾那邊通報一聲,但離開屋子的時候,內爾卻叫住了他:“我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羅曉飛好奇道:“什么事?”
內爾道:“我想讓你帶維達、杰拉德二人去帝都練武,你之前在學院待過一段時間,應該對那邊比較熟吧。”
“哦?去帝都?”
羅曉飛聞言大喜,正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找機會離開一段時間,然后把靈晶吸收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道:“一切交給我,保證安排地妥妥當當,不叫維達吃一點苦頭。”
內爾搖頭道:“非也,我就是讓她去吃點苦頭,這丫頭嬌生慣養的,還干出私奔這種事,這次讓她去磨煉一番,錘煉心境,今后也能沉穩些。”
“那我們何時出?”
羅曉飛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急,你這才回來不久,而且棍法還未練成,需先把基本招式練完,然后再去學院進修。”
羅曉飛并無異議,只說全聽師父的,只是比起修煉棍法羅曉飛更有興趣先提升修為,但兩件事都急不得,要一步一步的來。
他告辭離開,直接就去了后院,來到一間破舊屋前,這里是鬼姬的住所。羅曉飛叩門喊道:“鬼姬前輩。”屋內沒人,他又去后院逛了一圈,原來這老家伙又在喝酒,上前道:“鬼姬前輩,我有個東西想請你看看。”
鬼姬喝得醉醺醺的,聞言差點就撞翻了酒壺,她歪著腦袋見是羅曉飛來了,好奇道:“什么東西?”
“這個,是什么東西?”
羅曉飛摸出一顆黑漆漆的石頭,六面還雕刻著人臉。
鬼姬瞇著眼睛,接過那石頭,只一瞬間就覺得身體冰寒,她連忙扔了,道:“這這莫不是地聽晶石?這東西是邪物,趕緊扔了!”
“邪物?為何有此一說?”
羅曉飛好奇道。
鬼姬酒也不喝了,皺眉道:“這東西能迷惑心智,叫人變成怪物,你說是不是邪物?”
羅曉飛思索片刻,把那鬼獸術拿出來,遞給她道:“是這樣嗎?”
鬼姬接過來細細看了,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一巴掌敲在羅曉飛腦殼上,叫道:“你怎么又去學邪術了?不是叫你好好習武嗎?這術法沒前途,你看這鬼獸術,不僅要祭祀活人,而且還要殺自己的親人!你難道想變成一個讓人厭惡的怪物?”
“前輩別擔心,我是孤兒,沒有親人可以祭祀,所以練不成的。”
羅曉飛淡定的說道。
鬼姬聞言愣了下,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她問道:“那你來找我作甚?”
羅曉飛道:“這石頭是我偶然得來的,就想問問有何作用,值不值錢?拿出去賣會不會被人打?”
鬼姬無語道:“不會被人打!趕緊去賣了,免得禍害了自己。”
羅曉飛見她神色凝重,好奇道:“這個到底有何來歷?”
“別問東問西的,你只管好好習武,別研究這些沒用的。”
鬼姬不耐煩的說道,就沒見過這么煩人的小鬼,不好好練武,偏去研究那些邪術。
但羅曉飛的資質都廢了,不研究這些還能干啥?
正在此時,那門口忽然傳來一聲爆響,伴隨著亂石滾落聲,還有一人的叫喊:“內爾你出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羅曉飛面色驚訝,和鬼姬對視一眼,敢來這里鬧事的人可不多,他兩人慌忙起身趕往大廳,卻見到六個三階武者殺上門來,四男兩女,都穿著飛羽盔甲。他們殺氣騰騰的,刀鋒出鞘,斧鉞寒光,一點都不給伯爵府面子。
“這么多高手?”
羅曉飛這回是震驚了,也不知內爾干了什么惹來這些仇敵,搞得跟謀反大罪一樣。
內爾從書房跑過來,見狀也愣住了,問道:“你們是禁軍?為何打來我這里了?”
那人群中有個矮胖老者,握著兩板大斧,氣勢洶洶的道:“好你個內爾,此前羅云、洛火兩位龍騎兵來拜訪你,為何沒了蹤影?是否被你坑殺了?”
“哦!你說那兩個龍騎兵?”
內爾心中恍然,竟是為了那兩個討獸皮的龍騎兵,但那兩人在巨獸襲擊海灣的時候就消失了,此后再也沒出現過,他解釋道:“原來是為了那兩人?我不是解釋過了嗎?那兩人的坐騎被巨獸驚嚇飛去了北方的林子,羅云、洛火去追他們的坐騎了。”
那老者卻滿臉不信,殺氣騰騰的,叫道:“為何遲遲沒有音訊?”
內爾道:“我也不知,此前我布了搜尋任務,好像有人接榜去查探,但遲遲沒有消息。”
“休要狡辯!我們早知道那兩人與你有嫌隙,羅云二人是否被你私自殺了!?”
一個女子拔出劍,湊近幾步,俏臉寒霜的道。
內爾也是無奈,那兩人來討要獸皮,不巧和他起了沖突,又很不湊巧的消失了,真是倒了血霉,但對方人多勢眾,他肯定是打不贏的,只能解釋道:“幾位別沖動,我們都是帝國麾下,平日雖有些小矛盾,但絕不敢傷人性命的。”
那六人顯然不信,一人道:“你跟我們去帝都,把事情說清楚。”
“出了什么事?”
這時候維達從后院跑了過來,一見到父親被人圍堵,頓時急了。
那禁軍道:“我們懷疑你父親殺了禁軍兩位龍騎兵,要跟我們走一趟!”
“懷疑?有何證據?”
維達皺眉問道。
“人是在月牙灣丟的,這就是證據!”
那人說罷就要動手,內爾趕忙拉著維達后退幾步,怒道:“我一再解釋,你們也勿要欺人太甚!”
人是在月牙灣丟的,如今要帶內爾去帝都問話,這明顯不安好心,甚至可能會受刑,內爾身為老傭兵這點伎倆還是懂的。
“把人交出來,或者你跟我們走一趟!”
那人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
“哼!”
內爾冷哼一聲,怒道:“幾位別忘了,我是本地的城主,你們有什么資格擅闖我的府邸,就算要抓我,也需得出示軍令!”
那幾人面色陰沉,內爾寸步不讓。兩邊氣勢攀升,似乎就要爆大戰。
羅曉飛在旁聽著,忽然想起前日在林中見到的龍尸,還有蛛后改造的兩個金男子,說不定就是那兩個龍騎兵。他覺得很有可能,那兩人應該是去追四角龍,結果被兵蛛在半空射殺了。
說起來那兩人也夠倒霉的,被林賽賣了龍,被內爾揍了,又被雷牧揍了,后來羅曉飛搞出巨獸,把那兩人的四角龍嚇得飛進了北方的樹林中,也因此死在蛛后手里。按照時間來算,那兩人應該還沒孵化出來,依舊在那個石頭洞穴中被一層蛛裹著。但那兩人早已死了,變成兵蛛是遲早的事。
羅曉飛搶上前,喊道:“別動手!我知道那兩個龍騎兵去了哪里。”
眾人全愣住了,齊齊朝羅曉飛看來。
那老者皺眉道:“在哪?”
“死了。”
羅曉飛直言不諱地說道。
眾人聞言大驚,那老者頓時殺氣上涌,怒沖冠的道:“好你個內爾,人都死了,你還誆騙我們說走丟了,現在還有什么話說?”
羅曉飛道:“諸位別急,這件事與內爾無關,他們是被靈獸殺死的,就在北邊的林子里。”
一個身背長劍的男子擠出來,問道:“被什么靈獸殺了?”
羅曉飛解釋道:“被一種變異的綠狼蛛所殺,幾位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火龍傭兵會的波義爾隊長,他當時也在場,你們一問便知。”
那六人面面相覷,羅曉飛又道:“字字屬實,絕無虛言。”
那男子沉吟片刻,如果人不是內爾殺的,此時強行開打一點意義也沒有,就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去火龍傭兵會走一趟,若是假的,定要取你性命!”
內爾不耐煩道:“既然得知真相,那就請吧。”
那老者道:“多有得罪,若是查明屬實,我們會登門道歉。”
羅曉飛抱拳道:“好說,如果要道歉,麻煩送點靈晶過來。”
那六人聞言差點摔倒,就沒見過這么直白的人。那老者抱拳,環視眾人道:“那就告辭了。”那六人不再逗留,相繼離開了伯爵府。
等那幾人走遠了,內爾這才對羅曉飛問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羅曉飛驚訝道:“怎么連你也懷疑?”
內爾卻道:“我以為你在騙他們。”
羅曉飛好奇道:“然后呢?把他們騙走又有什么意義?等下問明真相,師父你又該怎么辦?”
內爾道:“當然是趁機收拾錢財走人,難道等著被抓嗎?”
羅曉飛目瞪口呆,這人真的是城主?竟然隨隨便便的就走了?
其實月牙灣十分特別,因為地處京墨的要道,所以不管誰當城主,都不可能有駐軍權,而是由帝國的皇室直接管理。內爾是傭兵出身,本來是不可能當上城主的。但此地沒有駐軍權,其他貴族也不屑過來淌渾水,就把這虛職丟給了內爾,讓他代為管理。
月牙灣的城主府不像一個城主府,而像個驛站,平時也就負責接送來往的使者,出兵什么的和內爾一點關系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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