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飛裝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鬼,混在車隊里面蒙著頭前行,這個樹洞一點也不足足有五丈的深度,就像個黑暗的山洞一樣,他見聞甸不再搭理自己,正是暗自慶幸的時候,心想只要進去靈草花園里躲起來就行了,如今混成一個小小的火龍傭兵,還能偷偷拿一些自己需要的靈草。
只可惜羅曉飛走了沒幾步就忽然愣在了當場,因為他見到一個人瘸著腿迎面走了過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盛中,這個樹洞過道并不寬敞,木車還要擠一擠才能進去,若是和盛中錯身而過,這么近的距離必定會被認出來的,他心中苦,只能轉身就往回走,至少要先避開盛中這個殺神。
樹洞外面的聞甸見羅曉飛又回來了,還以為這小子想通了,誰知羅曉飛蒙頭就往軍營里走,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聞甸努了努嘴,早已在心中把羅曉飛鄙視了遍,此時忽然聽到了一聲高坑的叫喊聲,樹洞內一陣騷亂,聞甸正在高出指揮馬車的秩序,聽見了聲音連忙跳了下來,探頭一看,原來是盛中被幾個人簇擁著回來了,盛中的雙腿上全是鮮血,似乎被腐蝕了肌膚,衣服更是破爛不堪,背后還有大片的鮮血。
聞甸驚訝道:“盛中,你這是怎么了?”
盛中陰沉著臉,沉吟道:“被人騙了!”
盛中泡在水潭里遭遇了十分恐怖的事,先被一堆碎尸掩埋了,弄得一身的血腥,后來那湖水變得十分古怪,竟然在消化那些碎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腳的肌膚已被融化,此時他也不管外面的烏鴉了,連忙跳出湖面,這才現烏鴉不會攻擊地上的人,他得知被騙,但早已身心俱疲,只能拖著殘軀慢慢的走了回來,所幸沒遭遇那怪獸大軍,不然以他凄慘的狀態一定兇多吉少。只是經過此事,他已暗自誓,定要把羅曉飛抓住挫骨揚灰,叫那小子嘗嘗世間最狠毒的刑罰。
聞甸趕忙招呼三人抬來擔架,吩咐道:“先帶盛中前輩去帳篷里取一些回氣丹、白心丸給他服下。”
盛中心高氣傲,當然不肯被人抬著走路,搖頭道:“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之前服用了青靈草,斗氣有點混亂,稍微調息片刻就好,對了,聞金團長在哪?”
聞甸道:“爺爺在中帳吩咐采摘的細節,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叫他來見你。”他跳下高塔,直奔中帳,沒一會兒聞金就走出帳篷,帶著幾個隊長一起迎了出來,盛中在火龍傭兵團中一向名聲很好,聞金對他也十分看中,就親自護送盛中去到了帳篷里面。
名貴的療傷藥隨意取用,幾個女子包扎一番,總算減輕了盛中的痛苦。
聞金問道:“燕金他們呢?還有你要對付的棘手人物又如何了?”
“我們騎乘四角龍,本想在木墻上截殺敵人,誰知遭遇一堆怪異的烏鴉襲擊,龍騎兵損失殆盡,只有我和燕金還活著,燕金去追殺多目還未返回。”
盛中把嗜血烏鴉的事娓娓道來,囑咐聞金不可胡亂跳到空中,這樣就不會受到烏鴉的攻擊了,又道:“至于我追殺的小子,他也跑了,我這雙腿就是拜他所賜!”
聞金驚訝道:“一個小子?貪狼中竟有如此天資之人?”
盛中恨恨的道:“那小子實力不強,只是借助一種奇怪暗器傷敵,我這腿是他用計弄傷的,并非光明正大擊敗我。”
聞金恍然道:“原來如此,你且留在帳篷休息,我會安排人去找燕金,龍騎兵雖然損失殆盡,但如今獲得海量靈草,我們依舊是大賺。”言罷,朝一旁喊道:“你們爬上木墻,去找回燕金隊長。”
盛中心中有鬼,根本不想讓燕金活著回來,不然他害死同伴的事兒就要暴露了,他現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不該說燕金還活著的,他眼中殺氣一閃,連忙起身道:“我親自去找燕金,你們只管采摘,不要誤了大事。”說罷也不管聞金的阻攔,強提一口氣起身就要離開。
聞金招呼道:“不要勉強!”
盛中搖頭道:“我身體無礙,只是一些外傷罷了,那小子我一定要親手斬殺!對了,聞金團長可有軟甲,請借我一件護身。”
聞金拗不過他,只得拿出一件軟甲遞給盛中,盛中胡亂套在身上,又弄了一雙靴子,起身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出!”說罷搶出帳篷往樹洞入口跑去。
聞金看得連連搖頭,嘆息道:“這人還真是沖動。”
盛中名聲一向很好,所以他決不能讓燕金回來,否則一定會被人恥笑說他以前做作,是一個虛偽之人。此番進去,不僅僅是要殺羅曉飛,更要先殺燕金。聞金還不知他齷齪的打算,只當盛中沖動,其實他這人陰狠毒辣,心事從不表露出來,連聞金這經驗老到之人都被瞞過了。
另一邊,羅曉飛出了樹洞,一直快步前行,火龍的營地中全是帳篷,四處擺著武器,眾人分作好幾組,有人駕著木車,有人砍伐樹木,另有一些人在維持秩序,一時好不熱鬧。這里的木車都是臨時打造的,就地取材,遠處還有幾個鐵匠在敲敲打打的直造車轱轆。
羅曉飛也不知出口在哪,自顧地往外走,此地人數眾多,但一個個忙得熱火朝天,根本沒人搭理他。
忽的,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轟鳴的聲響,羅曉飛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隊輕騎兵飛奔過來了,大約有六七百人的樣子,領頭的是個胖子,穿著盔甲活像一顆洋蔥,方正臉,背著一柄戰斧,衣袍染血,似乎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這人羅曉飛不認識,但聽過名字,他就是之前圍困了貪狼隊伍的元化。
元化身材肥胖,武器也沉重,壓得座下的角馬氣喘吁吁的。
元化沖到羅曉飛附近,見樹洞就在不遠處,他連忙下馬,正巧見盛中從帳篷出來了,扯著大嗓門道:“那些殘黨全被我殺了,砍了一百多個腦袋,這回可是大獲全勝!”
“元化?你滿身鮮血,這是去截殺貪狼眾人了?”
盛中聞言停下了腳步問道。
元化愈歡喜,點頭道:“正是!那幫人被擊潰后,滿山亂跑,等好被我堵住了,呵,一陣亂箭射死一批,我又親自砍了他們腦袋,這回可真殺得痛快。”
“這樣就好,對了,貪狼的團長索原呢?也被你殺了嗎?”
元化道:“不是我殺的,是聞金的孫兒聞甸殺的,你別看那小子瘦弱,手底下那可真是狠,戰技也厲害,他堵在東側,聽說只用幾個回個就殺了索原。”
“哦?”
盛中聞言略微驚訝,元化又道:“不必驚訝,此前聞金早已斬斷了索原右臂,他一路奔逃又流了不少血,這才被聞甸那小子給殺了,后來聞甸找我匯合,說要先回來,我便獨自一人追了幾個時辰,這才把那些余黨殺光了。”
“很好,元化隊長可是大功一件。”
盛中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樹洞里走,元化見他行色匆匆,好奇道:“這么著急去哪?”
“我和一個小子結仇,要親自結果了他的性命!”
盛中不愿多做解釋,只催促道:“你既然回來了,就直接去找聞金團長,把戰況說清楚。”說罷已翻身上馬,穿過樹洞沒了影子。
元化覺得有理,連忙去中帳匯報,老遠的就聽到他的叫喊:“已殺貪狼所有人,無一活口!”他聲音很大,羅曉飛聽得一清二楚,原來貪狼的營地被一鍋端了,再看元化那些手下一個個滿身的血污,羅曉飛見狀,不知為何突然心中一酸,也竄起了一股子憤恨。
雖然貪狼的那些人羅曉飛不熟,可畢竟之前還在一起喝酒,才這么一會兒就被全部砍了腦袋任誰心里也不會好受的。
但羅曉飛也做不了什么,他形單影只,不可能在此動手,自己的小命才更要緊,既然盛中去了樹洞,那羅曉飛就往出營地的外側走,順著元化來的反方向走應該能離開營地的,可惜上天似乎在和他作對,羅曉飛走了沒幾步,忽然和一人錯身而過,他愣了一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竟然是林柔,這女人原來還沒死!
剛才沒注意掩飾相貌,就這么錯身而過了,那女人恐怕也看見了自己的相貌羅曉飛心中默默祈禱林柔別反應過來,腳底加快度,趕忙往人群里擠。
林柔被劍氣所傷,如今十分虛弱,胸口纏著厚重繃帶,肩胛骨還綁了石板固定,她與羅曉飛錯身而過,不由得皺起眉頭,轉身看了好一會兒,愈覺得這小子熟悉,不管是身材、修為、還有那行動姿勢,似乎就是多目的同伴,但她也不敢確定,畢竟世上相似之人太多了,她吸了口氣,輕聲道:“喂!聽到沒有?前面的小鬼給我站住,我有話要問!”
那小子充耳不聞,依舊沒頭沒腦的前行。
林柔追上來幾步,但腳底虛浮,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的,她停下腳步,喊道:“叫你停下來,你難道聾了不成?”她這一喊,眾人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齊齊順著她的目光看來,林柔所看的方向人數眾多,人擠人好不熱鬧,也不知她在喊誰。
主要是羅曉飛的走路方式太淡定了,就好像被喊得不是自己,明明很悠哉的樣子,但總是能走到林柔視線死角的地方。
但林柔卻急了,眼見那小子就要擠進人群里面,林柔終于鼓足了力氣,叫罵道:“混賬小鬼,給老娘停下,信不信我砍死你!”
眾人這回都反映過來了,原來是在喊一個小鬼。
一個火龍的傭兵跑到羅曉飛面前,攔住他道:“你聾了嗎?林柔隊長叫你呢!”
羅曉飛看了眼三丈外的馬,本想蒙頭走到那兒,騎上馬,趁大家沒反應過來一口氣沖回樹洞內,誰知竟被一人攔住了,此時若動手打人,必然引起圍攻,連騎馬的時間也沒有了,畢竟這里可是有幾萬人吶,如果被人圍攻簡直無法想象。
羅曉飛思索片刻,忽然現元化折返回來了,忽然轉身朝元化大喊道:“隊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匯報!”說罷從懷里扯出一張紙,晃悠著往那邊跑,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見羅曉飛一個縱身撲向元化,不由分說把紙張塞給他,然后翻身上馬,狂甩馬鞭往樹洞里面跑去了。
“什么哎?”
元化好奇的摸了摸腦袋,他怎么都想不起來自己有這么個手下,打開紙張一看竟然是空白的一片?
此時,林柔跑過來問道:“元化隊長,那小子怎么回事?”
元化摸著腦袋道:“我也不懂,他干嘛給我一張白紙?”
林柔這才醒覺過來,連忙大喊道:“那小子是奸細,快攔住他,不要叫他跑了!”
元化翻過紙張的另一面,同樣是空白一片,好奇的問道:“為何說他是奸細?”
林柔急道:“他根本就是混淆視聽,快些抓他回來,他是貪狼的人!”
眾人聞言大驚,幾人連忙騎馬狂追,一邊大喊道:“抓奸細!”然而羅曉飛早已沖進到樹洞附近,在聞甸目瞪口呆中一拉韁繩,馬匹躍過木車,直直沖了進去,此時聞甸才聽到“抓奸細”,連忙喊道:“攔住他,格殺勿論!”
之前迎戰黑色怪物的重弩還架設在樹洞的兩邊,幾個火龍的傭兵聞言,連忙扣動板手,巨大的見箭矢迎頭射落,羅曉飛猛的一拉韁繩,座下的馬兒人立而起,堪堪避過兩道箭矢。
轟隆
那重弩箭射在地上,撞得巖層碎裂。
羅曉飛再拉韁繩,終于沖出了樹洞,但這里面全是火龍的傭兵,一對對木車四處散落著正準備采摘靈草。眾人見他沖進來了,只愣了一會兒,全都露出了騰騰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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