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玉聞言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頓時萎頓在地,原本積累的氣勢很快消散開來,她神情恍惚,頭也散落在旁,倒是顯出幾分楚楚動人的模樣。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師玉坐在地上,隨意撥動了幾下頭,從剛才的對話中,她至少知道羅曉飛不是火龍傭兵團的人。
“還用看嗎?剛才你砍地上那些尸體都很費勁,現在忽然變得這么強勢,我猜裝的成分更多一點。”
羅曉飛完全是猜的,師玉經過連番大戰早已力竭,加之被正面擊中幾回,恢復的程度甚至比不了他。
師玉淡然一笑,在這亂石尸堆中忽然有種驚艷,沉吟道:“我剛才演得不像?”
“像極了!”
羅曉飛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道:“你剛才一副強勢地要出手的樣子,連我都差點被騙了。不過我細細想來,似乎也只能那么回答了,畢竟林柔是敵人,要是向她示弱可就真的不妙了。”
林柔之前提出和解,當時師玉有心答應,可她不確定林柔是否在出言試探,如果是后者,答應和解就是告訴敵人自己很弱,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主動暴露弱點,對手就算是羊也可能瞬間變成狼,畢竟有十足的把握,殺死敵人永遠比和解要強許多。
許霍對羅曉飛道:“聽你剛才的語氣似乎是貪狼的一員,我怎么從來沒聽過有你這號人物?”
師玉也朝羅曉飛看來,一番戰斗她早已對羅曉飛有所改觀,好奇道:“起初我還以為你是聞甸那個小子,都說聞氏家族出了個小有天才的人,可現在看來你似乎不是他呢。”
“你說的聞甸是他嗎?”
羅曉飛從角落里拖出半截尸體丟在師玉面前,這小子羅曉飛見過,因該就是師玉所說的聞甸。他又翻找一遍,拖出另一具尸體,這回是個老者,左臂被人扯斷,胸口有個巨大的血洞,師玉見狀驚訝道:“聞金竟然也死在這里了?”
戴河的胸口被腐蝕得通紅,此刻放松下來只覺得疼痛難忍,皺眉道:“這回確實麻煩了,聞氏族人花費大代價,說要保住聞甸這小子,如今他死在這里,我們可不好交代了!”
許霍滿臉無所謂,拍了下戴河的腦袋,道:“怕什么,難不成他們還敢為了這小子和我們作對?頂多被上方克扣點戰功,我才無所謂。”
師玉檢查了聞金的傷口,感慨道:“聞金好歹是上代有名的高手,沒想到竟然死在那個瘋魔手里,真是叫人替他不值。”
“你是說那個長著骨刺的瘋魔?”
戴河驚訝道:“看這傷口確實沒錯,但是那個家伙連你一招都擋不了,又怎么會把聞金給殺了?”
師玉面色嚴肅道:“瘋魔出招與普通武者有些不同,它們氣息內斂叫人防不勝防,若非我搶先出手,指不定那家伙會使出什么陰招。”
許霍道:“那也不會一招就被殺吧,都是瘋魔,那家伙和這地上這大怪物比起來也差太多了。”
師玉同樣露出思索之色:“這我就不知道了,從恢復和力量上來看,先前那個瘋魔確實弱上許多,被我砍中后也沒能恢復過來。”
羅曉飛想起林柔說的話,沉吟道:“查敬肯定是那種活的渾渾噩噩之人,就算執行祭祀,也找不到心愛之物來犧牲,他內心不夠悲憤,達不成邪術的“憎恨自己”的這一個制約條件,所以力量強不到哪里去,恢復力也差得一塌糊涂。”
邪術中指明要犧牲摯愛之物,并不是要鮮血和**之類的,也不是把東西獻祭給惡魔,而是讓施術者受到心靈的創傷,從而達到憎恨自己的目的。
憎恨不滅,就能無限復生,不死不滅。
查敬肯定犧牲了什么東西來變成惡魔,但可惜他最愛的東西是他自己,但如果殺死自己的話肯定不行,所以他這種人永遠都成不了瘋魔,因為他沒辦法因為一件事永遠痛恨自己,也就達不成不死不滅的條件了。
羅曉飛想到此處,忽然想起當初的見過的巫鼠國的三王子,那家伙施展的“鬼獸術”應該也是化魔的一種,但那個三王子一樣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殺死了自己的妹妹,但沒有憎恨自己,所以只弄得一個惡魔的外表,卻沒有獲得惡魔最重要的東西:不死不滅。
所以變成瘋魔最重要的不是殺死親人,也不是什么祭祀儀式,而是真正的做到憎恨自己。
“為什么是憎恨自己,而不是憎恨其他人?”
羅曉飛心中不解,難道對別人的恨容易丟失掉?
還真是這樣!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些恨意都會隨著把對方殺死而消散,故而不能長久,即便獲得了一時的力量也會很快消散不見。
師玉對羅曉飛問道:“這說法倒是有趣!難不成你對這邪術還有幾分研究?”
羅曉飛矢口否認道:“那倒沒有,我就是道聽途說罷了。”
許霍對羅曉飛問道:“彎彎繞繞的,這邪術我們也沒興趣,你小子到底是誰?又是哪個團的人?”
“嚴格來說我并不是貪狼傭兵會的人。”
羅曉飛見眾人目光驚訝,道:“我就是過來搭把手,應該算是見習學員吧。本想來草芝國混一點功勛,誰知意草芝國生驚變,我身受重傷,幾番輾轉才來到這里的,之前躲在這兒養傷,沒想到和林柔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你竟然還是個學員?”
師玉這回終于露出驚訝之色,學員大都是貧苦出身,能獨自修煉到如此境地著實不易,甚至比那些所謂的天才還要困難許多。
三人對視一眼,都有拉羅曉飛入伙的想法,這年頭找個合格的隊友著實不易,不是眼力不行就是實力不行,有的甚至還把自己人坑死了,這也是為何師玉只帶兩人在身邊,就是覺得這兩人勉強合格,其他人就算來了也只是給她拖后腿。
羅曉飛并未在意幾人的眼神交流,只將左手摁在石板上,細細調整方位,一陣用力推搡,把脫臼的肩骨掰回原位,他轉動幾下手臂一點痛感都沒有,面露喜色道:“我還以為骨折了,沒想到只是脫臼。”又對師玉等人道:“你們受傷不輕,不妨一起去酒樓養傷,蹲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嗯,先去酒樓!”
幾人點了點頭,各自撿了武器一起往酒樓而去,路上正巧遇到艾任老頭,他正躲在人群里張望,羅曉飛向師玉討了些錢財贈與他,也算是報答了當初的“知遇”之恩。
等來到酒樓,師玉三人作調整了一番,這一休息又浪費了三天,羅曉飛本想獨自返回的,可聽聞師玉說草芝國被重兵包圍,最終還是決定和他們一起回去。
“你竟是尼克爾吸收的新人?”
許霍面色古怪,第四團的尼克爾實力公認最弱,他手下的也不過是些執行瑣碎任務的小隊伍,把羅曉飛這樣剛猛的人留在那里實在浪費。
“回頭寫封調令把這小子弄過來,涼尼克爾那個老家伙也不敢有意見。”師玉在旁打了個哈氣道,就算看好羅曉飛也需要長時間的磨合,所以師玉并沒有著急開口。
羅曉飛聽著這么**裸的擼人命令,蹭到師玉身邊道:“你要是肯教我那招合擊劍術,那我就加入你們。”
那種爆力極強的劍術十分耀眼,拿來對付敵人雖然不好用,但對付那些大型靈獸卻是神技,羅曉飛覺得自己很需要這個。
“你準備找誰幫你搭劍?”
師玉一盆冷水澆來,羅曉飛愣了一下,找誰呢?似乎根本沒有合適的人選,師玉已經和戴河練習多年,根本不需羅曉飛配合,難不成找許霍這粗壯的家伙?何況羅曉飛根本沒個定性,說不準哪天不高興就去旅游世界了,找人辛辛苦苦練成神技,反倒成了人生的拖累。
“你這樣說那我好像沒理由加入你們了!”
“不知好歹!”
戴河猛地一拍桌子,酒杯嘩啦啦掉地滿地都是,他站起身,怒視羅曉飛道:“你可知加入我們有多難?給你小子機會還敢蹬鼻子上臉?”
許霍同樣有些生氣,叱責道:“你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多少人想加入我們都得不到機會,你還敢這么隨意?”
師玉道:“其實那招搭劍是從拔刀斬演化來的,你若感興趣,不妨自個兒去研究研究。”
“兩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你們以為我是小孩子嗎?”
羅曉飛低頭去撿地上的杯子,抱怨道:“就算有什么不滿,但你們拿桌子出氣作甚?害得我杯子都被震飛了。”
許霍撇了撇嘴,戴河同樣無語,羅曉飛挨個把杯子撿起來,見這兩人還瞪著自己,沉吟道:“貪狼中自有規矩,我既是第四團的人,就不能輕易改投他人,你們還是先去問尼克爾團長吧,若他同意”
“若是尼克爾同意你就來我們這邊?”
羅曉飛道:“若尼克爾同意,我就考慮一下。”
師玉氣急,一拍桌子走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師玉再強求就顯得下作了,她找來戴河、許霍商議一下,決定過段時間再找羅曉飛談談,若這小子還不同意,那就揍一頓了事,敢這么駁面子可不能輕饒了。
又過兩日,眾人收拾行裝就此離開,師玉等人的目標算是達成了,至于林柔這條小魚就當沒見過好了。
羅曉飛期間還見過井善一次,她現羅曉飛果然是個練武的,不由得抱怨道:“早知你有點特別,果然有問題。”
羅曉飛塞了一堆金幣給她,抱拳道:“承蒙照顧。”
井善搖了搖頭,幾番推脫才收下,沉吟道:“伯爵府的侍衛死傷大半,我也要離開去其他地方,希望有緣再見吧。”
羅曉飛目送她離去之后,騎馬走向另一條道路,追上了師玉等人。
奔行整整兩日,眾人又重新回到草芝國境內,這里早已一片狼藉,遍地都是熔巖凝固后的石塊,還有不少傭兵在那用鑿子慢慢扣巖石,似乎現了什么奇特的材料。多目隊長正指揮一隊人馬砍伐神木,他們千里迢迢來此,沒有現一棵靈草,只好把這木頭帶走,制作盾牌、加固城防,甚至制造戰艦都很不錯。
羅曉飛想起那靈草海洋,暗嘆一句“買櫝還珠”,可惜當時被盛中一路追殺,儲物鏡也不見了,如今什么都沒留下。羅曉飛借來一把鋼刀,不理會師玉等人驚訝的目光,自顧地在那里挖掘,沒一會兒就挖出一個深坑,但他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朝里狂挖,幾乎都把自己埋進去了。
一眾傭兵見師玉來此,紛紛露出恭敬之色,多目好奇道:“團長,您的劍去哪兒了?”
“被打斷了。”
師玉看了眼羅曉飛,那柄劍堅硬異常,也不知這小子是怎么打斷的。
“終于找到你了!”
羅曉飛從熔巖下方拔出個黑漆漆的刀刃,拿手輕輕一彈,出嗡嗡的聲響,那上面附著的黑泥頓時被震飛,露出了雪亮的刀身。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