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欣盯著祁木兒好一會兒,只見她衣袍冉冉,心與相俱空,眼中一塵不染,空明似鏡,不由得呆在那兒。
“像!她好像我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一樣的表情和迷茫,似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素欣內心驚駭,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祁木兒見素欣癡呆摸樣,悄悄靠近羅曉飛說道:“這個小女孩怎么了?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說不定她是百合!”
羅曉飛拿手在素欣面前晃了晃,這才把她從回憶中叫醒,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素欣眼睛依舊盯著祁木兒,微微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拜托,你才十一歲不到吧,還很久以前的事?”羅曉飛無語,催促道:“我看還是明天一早出發的好,早些把你們送去北方據點,大家都安心,不是嗎?”其實羅曉飛去北方的主要目的是見那個扎月兒,如今孔安四處清洗異黨,可別還沒到地方,那個扎月兒就被人干掉了,那羅曉飛豈不是悲劇?所以他必須爭分奪秒,最好明日一早就出發。
素欣說道:“等我幾天,我要練一套掌法御敵,只需四五天即可。”
“你這是逗我?”羅曉飛說道:“就算你想留下也得找個像樣的理由吧!四五天練個屁的掌法,你連形似都練不成,又憑什么拿來御敵?”
素欣不屑道:“你懂什么?我早已通曉那套掌法的神似部分,只需熟練幾天,對身體細微處略作調整,即可達到nn如一的地步!”
羅曉飛百分百肯定她是在拖延時間,哪有人倒過來練武的,須知招式必須從形似練起,再慢慢體悟其神似部分,這素欣竟然說自己先練了神似部分,這又怎么可能?對著空氣練成的嗎?
“隨你吧!我看你就是拖延時間,你不想告訴我真實理由就算了!”羅曉飛說道:“不過最多等五天,咱們打傷了衡家幾個長老和少主,等久了,恐怕會有麻煩。”
羅曉飛不擔心衡家報復,就怕他們泄露了長生術的消息,如此一來,說不定沉家人都會倒戈相向,到時恐怕會四面楚歌。
“對了,素欣!衡家想要的東西,你能不能做一份假的出來?我知道那種術法對你十分重要,也不可能拿出來示人,但做一份假的應該沒有損失,這里畢竟高手如云,我也難百分百的保住你們,若是咱們被人逼迫地緊了,拿出來說不定能救命。”
素欣說道:“你是指長生術嗎?其實我和鐘美并沒有那種術法,如今讓我憑空做一份假的,未免太為難人了。”每一份秘籍或是術法都是千錘百煉而來,如果憑空作假,尋常習武者很容易發現端倪,除非有原版,照著原版略微改動,由于大部分內容合情合理,所以才能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如今素欣矢口否認,說自己沒有長生術,那自然沒法作假。
羅曉飛面露狐疑之色,說道:“你沒有長生術?難道真是孔安放出的假消息?那就算了,到時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去練武!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有事只管去找鐘美。”素欣說完,又深深看了眼祁木兒,終于轉身離去。
“羅曉飛!我覺得那個小女孩好奇怪,她好像知道我是”祁木兒欲言又止,剛才竟有種被窺破的感覺,害得她連話都不敢說。
羅曉飛搖頭道:“放心!你如今是人類的身體,她不可能看出你的身份,別胡思亂想。”此時,羽根哆嗦著身體從包裹里鉆出來,瞇著眼睛道:“那女孩怪怪的!”
祁木兒附和道:“我也覺得怪怪的,但是她到底怪異在哪兒又說不上來,羽根,你心思敏銳,可有察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羽根想了會兒,說道:“要真形容的話,她很像是拼湊而成的一個人,而不像是個完整的人!”
羅曉飛聞言一驚,問道:“你說什么?她難道用了什么邪術?”
羽根搖頭道:“只是一種感覺而已,總覺得她表里不一,似乎身體里藏了其他人,總之咱們小心為上!”
“她有問題?”羅曉飛心中盡是疑惑,說道:“素欣渾身的念力都是青色,并無半點異狀,羽根,你說的又是指什么?”
羽根說道:“不是說了嗎?那只是模糊的感覺,具體狀況我也說不清楚的!”
“祁木兒,一路上跟緊我,盡量離那個素欣遠一點。”羅曉飛吩咐道,此去的路上充滿了未知,但自己也不能退縮。
祁木兒用力點頭道:“我知道!”
沉家議事廳。
沉門被人緊急邀請而來,等一腳踏入的時候,才發現里面有很多人,且都是長老職位的。
“怎么回事?為何突然來了這么多人”沉門剛進屋,就覺得十分古怪,且眾人全都盯著他,待走到正中間,發現竟然還有一個無關人士。沉門驚訝道:“衡良工?你怎么會來我沉家議事廳?”
衡良工乃是衡家家主,他須發花白身體精瘦,背后一柄厚實的大刀,入眼竟是剛猛之態。
“沉門,這次找你來,是因為衡家主有要事相商。”沉武輕咳一聲說道:“此前衡元正在飛龍客棧捉拿兩個女子,結果被人打成重傷,據說你的親外甥姚齊也參與此事,所以我想讓他出來,給衡家主一個說法!”
沉門恍然,不過這件事羅曉飛早已知會過他,他解釋道:“家主恐怕誤會了,那兩個女子乃是弟弟沉風的好友,姚齊此去不過是邀請她們回來做客,不巧與衡元正起了一點小沖突罷了,至于衡元正,他擅自帶人,在沉家的地盤擒拿我的朋友,現在還敢跳出來討公道?”
此言一出,主客瞬間顛倒,沉武和眾人面色變得十分古怪,都朝衡良工看去。衡家與沉家相去甚遠,根本沒資格叫囂,如今竟敢倒打一耙,簡直是找死。
誰知衡良工并無焦急,起身朝沉門躬身道歉:“這件事都是小兒的錯,我在這里給沉門長老陪個不是!”
沉門冷哼一聲道:“我弟弟沉風也被人打成重傷!這你該做何解釋?”
“這可不關正元的事,他不過是貪圖那兩個女子身上的東西,所以才出此下策。”衡良工摸了把冷汗,沒想到六元教會牽扯面如此之廣。
沉武關切道:“沉風他也受了重傷?這六元教會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門將自己所知大致說了一遍,沉武等人這才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但他們依舊沒有讓沉門離開的意思,反而變得更加激動。
“沉門,既然那兩個女子在你那里,那我不妨說實話!”沉武踟躕一會兒說道:“據傳言,她們身上攜帶了長生術法,一種能令人永生不死的術法!所以我們想”
難怪這議事廳來了這么多人,這些長老大都須發花白,行將入土,如今竟聽到能永生不死,說不激動都是假的。
沉門皺眉道:“那是假的!姚齊早與我說過,長生術的消息,是六元教會孔安刻意放出的,為的就是借他人之手除掉異己,她們兩人身上什么都沒有!”
“嗯?”
眾長老全都面面相覷,剛才還激動地呼吸困難,現在卻是個假消息嗎?但只要有一線希望,眾人就不會放棄,沉武說道:“不論長生術所傳是否為真,都不該放過機會,你不妨去領那兩個女子過來,我們要確認一番。”
沉門皺眉道:“家主,咱們沉家向來禮賢,你這樣做未免讓人寒心!”
一旁的楓家主說道:“沉門,這件事關乎大家的利益,再說我們也不會傷害她們,頂多讓她們交出秘籍罷了,你又何必阻攔,若是真有長生的術法,你以后也能收益,何樂而不為?”
“如果沒有呢?嚴刑逼供嗎?”沉門冷言道。
“這”
楓家主還真沒想過這種情況,再說不嚴刑逼供,又怎么能確定對方在說謊?
沉門先入為主,早已相信羅曉飛所言為真,故而他也相信那兩個女子肯定什么都拿不出來,到時候難免受到逼供,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沉武思索片刻,說道:“這卻簡單!你現在帶我們去找她們,只要她們交出身上所有物品和儲物鏡,此后我們便不再做任何追究,我想咱們突然造訪,她們也來不及隱藏秘籍,咱們把東西搜一遍,若是沒有,相信她們確實是沒有的,也絕不嚴刑逼供,如何?”
若是有秘籍,大部分會藏于身上或是儲物鏡內,如今一幫人突擊檢查,料想那兩個女子也來不及藏東西。如果真沒找到,那沉門所言成就是真的。
此后,眾人又保證三倍賠償對方的損失,以及承諾絕不動手傷人,沉門想著反正沒有長生的術法,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洗清“長生術”的嫌疑,將清白公告于天下,這是雙贏的局面,他思索片刻,這才點頭同意,但他知道鐘美實力不弱,于是再三囑咐眾人切勿動手。
此時,門口忽然闖進一個老者,身后還領著一個少女,那老者一見屋內全是人,頓時臉都垮了下來。
“沉雄?”
屋內的眾人面色好奇,說道:“你來得正好,隨我們一同去”
沉雄阻攔了眾人的說辭,又看了眼身后少女的眼神,終于走到議事廳中央,對沉武說道:“趁大家伙兒都在這兒,我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宣布!”,沉雄說著又頓了一會兒,很為難地接著道:“我要把孫女沉雙許配給姚齊!”
“啊?”
沉門目瞪口呆,這都是什么情況?
沉雄說完,發現眾人果然很驚訝,但看他們表情,似乎更關心另一件事,于是問道:“怎么了?我差點忘了,你們在這兒商量什么?”
沉武說道:“大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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