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出了垃圾箱,我摸了摸我的褲口袋,稍稍安了安心,那一個銀幣和五十個銅子還在,這雖然說不上是一筆巨款,但也不少。
我決定先去港務(wù)處碰碰運氣,但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去帝都的最便宜的三等艙船票也要五個銀幣。
我嘆了口氣,決定用這錢去修好我的魯特琴,可我出了港口一摸,發(fā)現(xiàn)錢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我忍住內(nèi)心的委屈,讓眼淚只停留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開始仔細(xì)回憶路上的一切,結(jié)果卻令人沮喪:我根本想不起來錢是什么時候被偷走的。再說了,就算知道我也追不回來了。
我沮喪的往回走,鐘塔廣場上已經(jīng)擺起了不少攤子,我看到一個攤位上整齊地碼放著各種面包,小麥的香氣直往我鼻子里鉆,讓我想起我從昨天下午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東西。
肚子里的饑餓感愈發(fā)強烈,讓我十分不適。在**的驅(qū)使和誘惑下,我決定試著行竊。我慢慢挪到面包攤旁,在這個距離上我都可以看到面包上冒出的熱氣,這讓我更加饑餓,于是我趁老板不注意時伸出手,朝最上面的那塊面包摸去。
然而我的手還沒摸到面包就被抓住了,是面包攤老板,“想偷東西嗎?你個小雜種。”他抬手給了我一耳光,力道很重。我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接著是劇烈的耳鳴。
我捂著臉,慢慢朝廣場外走去,這一巴掌打的我頭昏腦漲,正當(dāng)我仔細(xì)檢查我挨打的那半邊臉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拉住了我。
“不錯的嘗試,但我可不會這么直愣愣地走過去——你的破衣爛衫太過顯眼。”
我停下腳步回頭,發(fā)現(xiàn)手的主人是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起碼有三十歲,臉則隱藏在陰影中,看不太清。
“你好,”他收回手對我說,“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他朝我微微鞠了一躬,“我這有一筆生意,需要一個靈巧聽話的合作者。”他講到后面,語速漸漸放慢,意有所指地看著我。
“我干。”我實在餓極了,只要你不讓我去殺人,其他的事我都愿意干,只要能吃到東西。
“非常好。”男子鼓起掌,“但首先你要先換一套衣服,稍等一會。”
他丟下這句話,走向街邊的一家裁縫店,沒過多久又拿著一套衣服出來。
“街角有個公共廁所。”他把衣服遞給我,不用他多說,我接過衣服,鉆進街角的公共廁所。
我先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本來想把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但怕把新衣服弄得太臟,我就只脫了褲子,舊的衣服穿里面,把新衣服和身體隔開——盡管舊衣服都快碎成布片了。
亞麻縫制的粗布雖然說不上多舒服,但和之前衣不蔽體的情況比已經(jīng)是天壤之別。我把東西收進新衣服里,背著背囊跑回了廣場。
兜帽男子還站在那,看到我回來沖我揮了揮手。
“非常好。”他拉下自己的兜帽,隱藏在陰影下的是一張年輕的面龐,“我叫約爾里夫,我屬于布林托港的一個獨立…‘組織’”,他說到這微妙地停頓了一下,“這個組織旨在互幫互助,團結(jié)組織里的成員,是一個大家庭。”
“如果我們今天干得好,我就推薦你加入這個家庭,我想你會喜歡的。”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約爾里夫隨后給我簡單地講解了一下今天的任務(wù):他的目標(biāo)是栽贓廣場上一個生意比較大的魚販子畢格爾,有人想讓他退出這個市場,至于是誰,我沒多問。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我的部分比較簡單,我只需要先想一個辦法吸引廣場上所以人的注意,好讓約爾里夫完成栽贓畢格爾的部分。在他完成后,我需要去把城衛(wèi)兵叫過來,指控畢格爾并讓他們逮捕他。
至于為什么嘛,誰會不相信一個小孩的話呢?
我思索了一小會,告訴約爾里夫我準(zhǔn)備好了,他點頭表示收到,然后就混進了人群中。
我試圖重新找到他,但我失敗了。于是我向一家樂器店表示可以免費給他做宣傳,只需要他借我一面小鼓。拿到小鼓后我又向廣場上的一位攤主借了一張木桌,同樣是表示可以給他做宣傳。
然后我站上木桌,用我最大的力氣開始打鼓,一邊唱起歌來。
旁邊的攤販和居民很快被我的表演吸引,我一邊唱一邊掃視人群,遺憾的是依舊沒發(fā)現(xiàn)約爾里夫的身影,倒是看見了畢格爾——他正一門心思地看我演出呢。
我還沒聽到特殊信號,那是任務(wù)完成的標(biāo)志,我只好更加賣力地表演,甚至在桌上跳起舞來,以期能把觀眾牢牢吸引住。
就在我跳的渾身大汗,唱的也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之時,我忽然聽見一聲類似夜梟鳴叫的聲音。我心中了然,于是停止表演,向觀眾們表示我需要休息一會。
我把東西還給兩位店主,然后向廣場外跑去,正巧一隊城衛(wèi)兵從我面前走過,我急忙拉住小隊長,告訴他畢格爾偷東西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就無須贅述,人證物證齊全的情況下,畢格爾被直接帶走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出色,”約爾里夫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竄到我身邊來,遞給我一個銀幣,那代表著一百個銅子,“這是你的那份報酬。”
“現(xiàn)在,”他戴起兜帽,沖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如果你還想繼續(xù)這種互幫互助的生活,那我誠摯邀請你跟我結(jié)伴而行,我將帶你加入我們的組織,我們的家。”
我接受了他的邀請,我們在城市里七拐八繞,就在我快頭暈眼花的時候,約爾里夫停了下來。
“到了,”他說。手指了指地上的下水井蓋。
我們一同把井蓋揭開,他扶著我爬進幽深昏暗的地下水道。隨后他點起一根火把,在另一段繞來繞去的旅程后,我敏銳地發(fā)現(xiàn)下水道的墻壁上出現(xiàn)了一條岔路。
我們走進這條岔路,路的盡頭是一扇小門,約爾里夫屈指叩門,精鐵鑄成的門隨著手指一起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響聲。
然后我聽到一聲含糊的應(yīng)答聲從門后傳來,接著便是轉(zhuǎn)動門閂的聲音。
門緩緩打開,后面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的那一頭是一個吧臺,老板正站在后面擦拭酒杯。只能在報紙上看到的電燈在這里到處都是,把整個大廳照的亮如白晝。
大廳里有一個壯漢正在掃地,給我們開門的則是一個小個子。還有幾名女性坐在吧臺邊,背對著我們。那大漢看到約爾里夫走進去,大笑了起來:“今天收獲如何,約爾里夫?”
還沒等約爾里夫回答,他又夸張地笑了起來,我猜是因為看到了我,只聽他邊笑邊說:“約爾里夫,我們這可不是善堂。”其他人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你可別小瞧這孩子,杜克。”約爾里夫認(rèn)真地說,“鐘塔廣場那個活全靠他才能成。”
眾人聞言都收斂了笑意,“約克,你說的是認(rèn)真的?”吧臺上坐著的一名女性轉(zhuǎn)過頭來問。
“你們真該看看這孩子的表演,”約爾里夫比了個夸張的手勢,“全廣場的人被他迷得目不轉(zhuǎn)睛,我的任務(wù)變得比在花園里散步還容易。”
眾人不再說話,轉(zhuǎn)過來的那名女性繼續(xù)問:“約克,你是想讓這孩子加入我們?”
“沒錯,翡翠。”約爾里夫回復(fù),他隨后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露出微笑,伸出一只手,“歡迎來到盜賊公會,伙計。”
我握住他的手,“我很榮幸。”
約爾里夫雙手擊掌,“這樣就沒問題了,但首先,我得帶你去見老大。”
他帶著我來到吧臺邊,指了指正在擦拭酒杯的老板,“這是我們的老大,布林。”
他又指了指我,但很快又卡住了。“我叫薩拉。”我替他解了圍,他朝我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布林,這是我今天找到的新伙計,薩拉。”
布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他把手上的活放到一邊,拿出一個擦的透明锃亮的酒杯,接了滿滿一大杯的啤酒遞給我。
“歡迎新人的禮物。”他把啤酒遞給我后就繼續(xù)忙起放到一邊的工作,頭也不抬地說,“這杯我請,之后的就得你自己掏錢。”
說到這他抬起頭,遞給我一只手,“我是布林,歡迎加入盜賊公會。”
我握住他的手。“公會里的事物約克會帶你熟悉的。”他指了指我身邊的約爾里夫。
約爾里夫把面前的啤酒一飲而盡,從座椅上跳下,我急忙喝干手上的啤酒,跟著他走了上去。
“薩拉,來認(rèn)識一下蘿絲。”約爾里夫帶著我在人群中穿梭,身材火辣的蘿絲是我認(rèn)識的第一個,唔,同事。然后是不茍言笑的翡翠,胳膊比我身體還粗的洛克,負(fù)責(zé)銷贓和后勤的沃爾佩,還有專門打點城內(nèi)關(guān)系的克拉博。
隨后我分到了屬于我自己的一個房間,和一套特別定制的衣服。遺憾的是我的偷竊技術(shù),按約爾里夫的說法,實在是慘不忍睹。所以除了執(zhí)行誘餌任務(wù)的時間,我都待在總部學(xué)習(xí)扒竊技巧。
那是我在盜賊公會待的三年多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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