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是個壞天。”熙德騎士站在我旁邊,臉上的愁容如同面前的濃霧一般,難以化去。
“放輕松點,熙德先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天氣對面可沒辦法進攻。”
“但法師還是可以橫行無阻。”熙德嘆了口氣,“來吧,跟我看看工事準備好了沒有。”
我點點頭,和他一同走進城墻下方的防御工事群里。
葛溫爵士的確能力出眾,城墻前面立起了密密麻麻的拒馬,營地里建起了不少望塔,方便弩手從上往下射擊。
雖然周圍都被濃霧包裹,但許多弩手還是已經在望塔上待命了,剩下的弩手也均勻地站立在營地護墻的后面。警戒哨兵警惕地看著大霧,就好像里面潛藏了數不清的惡魔一樣。
說到惡魔,我有些擔心地看著面前的大霧,想起了那個縈繞在我童年記憶里的吸血鬼。
施特拉德。
我不知道這是正常的大霧,又或者是他出現的前兆,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么辦?
我想了很久,久到熙德騎士用力地推了推我。“你還好嗎?薩倫?”
他關切的語氣讓我從沉思中一下驚醒過來,我抬頭,發現他擔憂地看著我,我點了點頭,把施特拉德的問題丟到一邊,“我很好,熙德先生,只是在想些事情。”
“那就好。”熙德出了口氣,“我們該回去了。”
我沒說話,跟著熙德走回城墻后面,葛溫爵士的指揮部已經從帳篷換成了一棟臨時搭建出來的石屋。
“情況不太妙,”葛溫爵士朝我們迎了上來,“這么大的霧,我們幾乎沒辦法阻止帝國沖鋒隊逼近。”
他轉頭吩咐起旁邊的軍士:“去叫小伙子們都打起精神來,我們今天有場殘酷的近身戰要打。”
那軍士點了點頭跑了出去,葛溫爵士隨即回過頭來看向我們:“現在我們該來談談奧術之箭的問題了。”
他替我們拉開椅子,所有人依次坐下后他繼續開口道:“我們都知道法師的戰斗力在這種霧天里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尤其是水系法師,甚至還有增強,但我們就不太能看到東西。”
他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安地繼續開口:“所以那幫子奧術法師肯定是要來刺殺我們的,問題在于,他們什么時候動手。”
“我猜他們會和巨龍之傲配合行動,”熙德雙手合十,擺在桌上,面色凝重地說,“單靠那幫法師可沒辦法輕松地潛入到城墻后面來,他們最好的手段就是在戰場上偷襲我們,”他說到這指了指外面的大霧,“托著霧的福,他們可以很輕松地偷襲成功。”
“偵測魔力的神術有用嗎?”我跟著開口問。
“有用,”葛溫爵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問題是這神術需要持續消耗魔力,我們很容易就會處于力量不足的下風。”
我皺起眉頭,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多的辦法。
“砰”大門被猛地撞開,一名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帝**來了!他們發動了全面進攻!”
“說什么來什么啊……”葛溫爵士苦笑了幾聲,站了起來,“恐怕我們必須到戰場去了,兩位閣下,”他嘆了口區,“我敢斷定帝國的目標是我們三個,也就是說,他們投入的兵力一定龐大到得我們出手協助防御的程度。”
“是啊,”熙德騎士也自嘲地笑了起來,“雖然知道這是逼著我們現身,但為了這道城墻,我們不得不出去啊。”
他們一齊看向我,我笑了起來,“那我們就遂了他們的愿吧,誰叫我們是騎士呢。”
“仙女保佑。”
“仙女保佑。”
“仙女保佑。”
我們最后檢查了一遍鎧甲和身上的裝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城墻前的防御工事處,雖然大霧濃重,我們幾乎看不到東西,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卻無時不刻從四面八方傳來。
“wund!”我舉起斷鋼,放聲高喊,周圍的大霧仿佛受了命令一般,散去了其他地方。
戰場的全貌也得以呈現在我們面前,帝國和王國的部隊都不成隊列,而是這里一團,那里一團的戰在一起。
事情不出我們所料,巨龍之傲師團派了不少沖鋒隊前來進攻,大霧天氣里弩手和蘭朵武士都沒辦法很好的提前發現他們,所以場面上帝國占了上風。
“穩住陣腳!”葛溫爵士舉起手中長劍,“王國萬歲!仙女萬歲!我與你們同在!”他放聲大喝,手中長劍爆發出璀璨金光。
他身后的親衛隨著這金光沖進各處戰陣,和帝國士兵們殺作一團。
“我們也去幫忙。”葛溫爵士放下手中長劍,身先士卒地殺向一堆帝國士兵。
我和熙德見到去勢堅決,擔心奧術之箭對他下毒手,只好拔出長劍緊隨其后,殺向那一批帝國士兵。
領頭的那名督戰軍官見我們殺來,不驚反喜地大叫起來,“是王國的騎士,拖住他們,為了帝國!”
他的表現更證實了我們的猜想,我們沖進這群沖鋒隊士兵之中,他們的武器根本無法對我們產生威脅,二十幾名士兵很快就被我們殺了個干干凈凈。
我慢慢走到那名督戰軍官面前,他此刻滿臉血污,虛弱地躺在尸體之間。
“愿仙女寬恕你的靈魂。”我高舉起長劍,正準備刺下。
“小心!”我聽到背后傳來一聲大喊,隨后是一陣猛烈地沖擊。
熙德騎士把我撲倒在地,一束紫色的能量光彈從我剛剛站著的地方飛過,炸死了幾個倒霉的士兵。
“嘖,差一點就得手了。”大霧里傳來一個令人厭惡的尖利嗓音,幾頂黑色的兜帽隨后從霧氣中浮現。
是“奧術之箭”的成員,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數了數,一共有五位。
“居然出動了五位成員來對付我們,奧術之箭看來是志在必得啊。”葛溫爵士也提劍走到了我身邊,冷著一張臉開口。
“當然,尊敬的王國騎士們,”兜帽法師們站成一個弧形,居中的那人緩緩開口,“實際上,我們對那位大騎士長比較感興趣,”他從斗篷下伸出一只手,干枯的手指指向我,“為此我作為奧術之箭的隊長,特意帶隊來見識一下王國大騎士長的風范。”
他說到這慢慢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蒼老的臉龐和滿頭的花白頭發,“奧術之箭連隊連隊長,奧爾辛馬基雅維利,很高興見到你們。”
其余四人也紛紛摘下自己的兜帽。
奧爾辛左邊的是一位中年人:“克維斯塔羅夫,奧術之箭第一小隊隊長。”
在克維斯左邊的則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女性:“拉娜特維科娃,第二小隊隊長。”
奧爾辛右邊的則是一位年輕人,也是那個令人討厭的聲音的來源:“拉多夫斯凱姆,第三小隊隊長。”
在他右邊則是最后一名成員,一位看上去老實憨厚的男子:“米勒柯里德,第四小隊隊長。”
我死死地盯著那個叫做拉多夫的年輕男人,別人說了什么我并沒有太聽進去。
他姓斯凱姆,我告訴自己,皮奇也姓斯凱姆。
也許帝國里面有不少姓斯凱姆的,但兩者都是法師?那概率就小得多了。
“你認識皮奇斯凱姆嗎?偷襲我的卑劣小子。”我盯著他,惡狠狠地開口。
“你認識我父親?”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我,然后恍然大悟似地開口:“啊,我明白了,我爺爺是不是把你哪位騎士兄弟殺了。”他打量著我,不屑地搖了搖頭,“如果王國的大騎士長都像你這樣,殺起來真是沒難度。”
“夠了!”奧爾辛厲喝出聲,打斷了拉多夫的話,“我們是來獵殺他們的,不要多講廢話。”
“正有此意。”我聳了聳肩,舉起手中的長劍。
“氣勢如虹!”我體內魔力涌動,給自己加上了氣勢如虹,又套上了護盾,最后又給長劍附了一層魔。
“拉多夫、米勒,你們兩去對付那個大騎士長,拉娜、克維斯,你們去對付埃爾熙德,葛溫交給我來對付。”奧爾辛轉過頭,大聲替法師們分好了目標。
法師們很快分成三組,分別站到我們三個的面前。我決定搶先攻擊,腳步一動就如旋風般朝拉多夫沖了過去。
我的沖鋒就像是宣告戰斗開始的號聲,對面的法師們齊齊抬手,一連串的紫色光彈拖著長長的尾巴就朝我們飛來。
“是奧術飛彈!薩倫小心!”我聽見熙德騎士焦急的提醒聲,心里一驚,腳下急忙開始走折線。
“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英俊的騎士。”拉娜咯咯地笑了起來,手下卻是毫不留情,一發粗壯的藍色光箭朝熙德騎士急速射去。
“仙女與我同在!”熙德騎士高舉手中長劍,一圈光盾將其保護了起來,那藍色光箭打在光盾上,卻無法突破,很快地消散在空氣中。
我回過頭,雙手握緊斷鋼,腳步猛地朝前一邁,朝拉多夫攔腰砍去。
“沒那么容易,你這蠢貨!”拉多夫見我逼近,憤怒地把雙手舉過頭頂,“奧能爆破!”隨著他大喝出聲,一大圈紫色的光環從他體內爆出,迅速向周圍擴散開來。
“勝利就在眼前!”我此時已經起跳,身在半空中無法調整姿勢,只好調動魔力,一記破邪斬打了出去。
金黃色的破邪斬和那紫色光圈在空中猛地相撞,炸開一朵璀璨的煙花,沖突的能量隨后形成了劇烈的沖擊波,我借著那沖擊波的力道,順勢往后退了開來。
“嘖,”那拉多夫不滿地看著米勒,“你為什么不出手?”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應付。”米勒做出了簡短的回答,同時抬手吟唱起法術,一枚紫色的能量箭很快成型,朝我射了過來。
“現在我出手幫你了。”吟唱完法術后,米勒又簡短地對拉多夫說。
“嘖,所以我才討厭和不解風情的人共事啊。”拉多夫不滿地搖了搖頭,也舉起自己的雙手,“保護好我!”他大聲地吩咐了米勒一句,開始吟唱法術。
我用力地揮動手中長劍,被神力附魔的斷鋼輕而易舉地劈散了那枚射來的紫色能量箭。
不管拉多夫在吟唱什么法術,顯然都不是善茬子,不然他也不至于叫米勒保護他。
“zuyk!”我喚出旋風,舉起手中長劍,劍尖前指,在旋風和氣勢如虹的加持下閃電般刺向拉多夫,我可不想試試拉多夫的那個法術。
“這可不行。”一面紫色的護盾在拉多夫面前成型,我的劍尖狠狠地戳在上面,竟然擦出了一大串的火星,米勒的聲音悠悠傳來,“我可不能讓你傷了拉多夫。”
“是嗎,”我抬手轉刺為砍,從側面襲向拉多夫。
“你這就讓我很難辦,”米勒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為什么你們就不能直接投降呢。”
他抬手,五發奧術飛彈隨著嗡嗡的律動聲從他掌心發出,飛速朝我射來。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auir!”我惱怒地回了一句,喚出一枚火焰符文箭朝飛彈對射過去。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所有的法術再次在沖擊中消弭無形。
“嚯?”米勒意外地驚嘆了一聲,“這是什么法術?”
“你再練習一百年也學不會的法術!wund!”我朝后退了一步,抬手打出一道水流。
“這可真有意思,又是火又是水的。”米勒朝后退了一步,雙手拉出一道寬闊的紫色護盾。
水流擊打在護盾之上,潑散開來,浸入地上的泥土里。
“你怎么做到的,”米勒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水和火可并不相容。”
“我沒什么好說的。”拉多夫的吟唱越來越快,顯然是快到尾聲了,我繞過米勒,一劍朝拉多夫的手斬去。
“勝利就在眼前。”我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魔力,化成另一記破邪斬斬向拉多夫。
“auir!zuyk!wund!”破邪斬剛剛斬出,我便連續喚出旋風、火焰和流水,化作三束能量箭,一齊射向拉多夫。
“水火沖突,我就不信炸不死你。”我看著他,心底閃過皮奇的臉龐,更是添了一分殺意。
米勒臉色凝重起來,口中念念有詞,手上不停揮舞,不一會兒就在拉多夫身前凝聚起三面厚實的護盾。
破邪斬第一個斬到護盾上,煙塵伴著沖擊波四散開來,護盾也消弭無形。旋風符文箭緊隨其后射到,擊穿了第二面護盾。
米勒看到這一幕,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就變得大驚失色,火焰箭和流水箭幾乎是不分先后地打到了護盾上。
一抹白光驟然亮起,隨后就是震天動地的巨大爆炸。
流水的力量和火焰的力量爆發出激烈地沖突,能量在一瞬間炸開,劇烈地爆炸甚至讓空氣扭曲了起來。
我聽見拉多夫慘叫了一聲,整個人被遠遠地擊飛了出去,生死不知。米勒也站在原地,一口氣凝聚出好幾面護盾,看他臉色顯然也是消耗不淺。
隨后是猛烈的沖擊波,那沖擊波如同颶風一般,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煙塵如同遮天蔽日一般隨著沖擊波向遠方蔓延開,與之一起的還有被沖擊波帶起來的,如同閃電一般飛射開來的碎石木屑。
我站在沖擊波之中,召喚出一道大氣神盾護住自己。那沖擊波的力度極大,如同一把重錘在不停地擊打著我的護盾。
這沖擊波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緩緩歸于平靜,我的第一道大氣神盾早就破碎開來,第二道大氣神盾也已經搖搖欲墜。
我看到遠方躺倒在地的拉多夫,渾身鮮血,顯然傷的不輕。米勒也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下你可沒辦法阻擋我了。”我歡快地對米勒說,隨后拔出斷鋼,不疾不徐地朝地上的拉多夫走去。
“撤退!薩倫!”熙德騎士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來,他聲音十分急促,“葛溫爵士有生命危險!”
我轉過頭,發現奧爾辛正壓著葛溫爵士打,后者的腰間插著一枚凝聚成實體的紫色能量箭,正在艱難地躲避著奧爾辛的飛彈。
“休想!”我大喝一聲,抬手朝奧爾辛打出幾發火焰能量箭。
奧爾辛手持一把奧術能量凝聚而成的長劍,正欲乘勝追擊,看到側面打來的火焰箭,只能不耐地嘖了嘖舌,往后退一步,朝我的能量箭打出好幾發奧術飛彈。
趁著這個空隙,熙德騎士打出一記破邪斬,逼退其他幾名法師,沖上去扛起葛溫爵士,朝我這邊跑來。
“zuyk!auir!wund!”眼見其他法師又逼了上來,我抬起自己的左手,精神力如同流水一般瀉出,化作漫天的能量箭朝他們打去。
“撤!”熙德騎士扛著葛溫爵士,從我身邊迅速跑過,同時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一同撤退。
那群法師抬手打出一大片的彈幕,和能量箭撞在一起,在空中紛紛炸開。正欲再追的時候,遠方卻傳來蒼涼的號角聲,只能隨著帝**一起迅速退去。
遺憾的是拉多夫似乎撿回了一條命,我看見米勒扛起他,迅速地跟著大部隊撤出了我們的營地。
總會有機會的,我這樣安慰自己,聳聳肩,跟著熙德回到了齊格菲之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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