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墻頭,面色憂慮地看著把營地大門堵了個水泄不通的審判庭修士。
沒有談判的可能,也沒有談判的必要,他們沒有派出任何的使者,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在一連串的“神皇萬歲”的狂呼聲后,這些信徒朝營地發(fā)起了攻擊。
他們大多身穿染成白色的袍子,就連那些雙劍士的盔甲也變成了一片的亮白色,從墻頭看下去,就像是一道洶涌的白色洪流朝營地涌來。
“把旗子立起來!把我的旗子,還有卡勒奇旗子立起來!”
“是!”
德爾克大聲地應(yīng)答道,一面紅底和一面白底的旗幟在墻頭上立了起來紅底的那面是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卡勒奇的狼頭旗幟,另一面則是在此之前從沒有人知道的新旗幟。
純白的旗面上繡著一個正在仰頭咆哮的龍頭,龍頭的嘴里噴出一股橘黃色的火炎,在龍頭下方是用花體字寫成的紅龍薩倫。
這是勒克萊爾特意為我訂制的旗幟“你怎么說也算是半個斯特蘭的將軍,沒有一面自己的旗幟可不行。”這是他當(dāng)時對我說的話。
從那之后,希克拉德也開始用“無軍將軍”這個稱號來嘲笑我。
但現(xiàn)在,這面旗幟應(yīng)該會是一個最好的象征,是這些惶恐士兵心中的定心丸。
想到這,我拔出斷鋼,把它高高舉起,讓營地里和墻頭上的每個人都能見著這把圣劍,讓它那锃亮的劍身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更加耀眼。
“斯特蘭的戰(zhàn)士們!鼓起勇氣!看著這面屬于‘紅龍薩倫’的旗幟!看著它!你們就會知道,我薩倫諾維斯與你們同在!”
“為了斯特蘭!”
“為了斯特蘭!”
戰(zhàn)士們紛紛舉起武器,發(fā)出了震天的歡呼聲,我看著那些輜重兵眼里冒出來的戰(zhàn)意,心里也算是安穩(wěn)了一些。
墻外這時傳來了慘叫聲,我低頭看去,原來是準(zhǔn)備好的第一道陷阱已經(jīng)發(fā)揮了作用,不少悶頭沖在最前面的雙劍士一腳踩在看似堅硬的磚石地上,早就被動過手腳的地面應(yīng)聲碎裂,這些笨重的鐵罐頭直接落進了準(zhǔn)備好的大坑里。
這樣的大坑,營外呈弧形分布了三個,原本平整無比的地面上此時多出來了三個大坑,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陷了進去,但看著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雙劍士隊伍,我得意地笑了笑。
他們沖鋒的勢頭也隨之停滯了下來,一支小部隊很快從這股人流中分離出來,頭也不回地扎進了一旁的民居區(qū)域。
沒過多久,他們便抱著一大堆的木板回到了大部隊的陣營中,噠噠噠的清脆聲接連響起,原來是門板的厚實木板砸在地板上,很快就把大坑的表面變成了一大塊的木質(zhì)地板。
按捺已久的雙劍士發(fā)出一聲聲的狂呼,他們踏著木板,和身后只穿著麻袍的苦修士形成一道又密又長的人浪,從還在發(fā)出哀嚎的他們的同僚上方經(jīng)過,頂著墻頭的箭雨朝大門沖來。
“繼續(xù)放箭!”德爾克指揮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揮舞著自己的佩劍,在墻頭來回奔跑著,持著弓弩的士兵們死死地抿著嘴,一聲不發(fā)地看著墻下那些開始揮劍砍擊大門的雙劍士,還有更后面一臉狂熱的苦修士,像是機器一樣不知疲倦地發(fā)出弩箭或是弓矢。
足以射殺無數(shù)沖鋒步槍手的密集彈幕,對于這些身披重甲的家伙來說就像是天上下了一場小雨一般,弓箭完全沒辦法在這些板甲上留下痕跡,只能在撞上盔甲后,發(fā)出如同不甘心的哀嚎般的咔嚓聲,然后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弩箭的情況也只好上一點點,大部分的弩箭都沒能逃過斷成兩截的命運,它們和弓矢一起撞在盔甲上,除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膼偠懧曂猓褪裁匆矝]能留下。
少部分眼神毒辣的弩手射出來的弩箭,倒是打在了這板甲的薄弱處,鋼制的箭頭終于能得償所愿,狠狠地扎穿鋼甲,然后擊穿脆弱的布料,一頭刺進柔軟的皮膚里。
還有那些萬里挑一的神射手,在他們面前,這些身穿重甲的雙劍士就和沒穿衣服沒什么區(qū)別,呼嘯而出的弩箭和弓矢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狠狠地扎進他們身上唯一沒被板甲覆蓋的區(qū)域,也是所有凡人的命脈所在脖子。
遺憾的是,萬里挑一終歸是萬里挑一,在第一輪箭雨過去之后,只有三個雙劍士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射進他們脖子里的箭矢還在輕輕顫抖著。
還有十來個雙劍士身形一歪這些是被十字弓扎穿了護甲的家伙,他們雖然受了傷,但狂熱的意志顯然在支撐著他們,他們很快又站穩(wěn)了,持著雙劍繼續(xù)砍起大門來。
“長戟手,頂住城門!德爾克,調(diào)一百名長矛手,三百名劍士到墻上來!”
我看了一眼下方的局勢,情況不太妙不少雙劍士已經(jīng)收劍入鞘,開始順著護墻往上攀爬了。
城頭上都是弓箭手和弩手,他們身上只有一把短劍和一面該死的圓盾,我可不會讓他們和這種敵人肉搏的。
德爾克的動作很快,四百人踏著整齊的步伐登上了護墻,沒時間說任何的客套話,我直接把他們分配到了護墻的邊上。
“長矛手給我死死地盯著下面,”我高聲吼道,“只要有人露出手,或者露出頭,或者露出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就給我刺!”
“如果審判庭的雜種上到了護墻上,劍盾兵就給我頂上去!”
“所有人都不準(zhǔn)后退!我也不會后退!如果誰要后退……”我說到這,惡狠狠地掃了他們一眼,“那就別怪我手上的劍不講情面!”
弓弩手們的遠程火力打擊仍在繼續(xù),這些家伙也不是一群傻瓜,在見到有人的鎧甲被擊穿后,大部分的弓弩手都調(diào)轉(zhuǎn)了目標(biāo),開始齊射那些身上已經(jīng)帶了傷勢的家伙。
那三名神射手是個例外,他們冷靜地挑選著屬于自己的目標(biāo),在第二輪的箭雨過后,又是三個人倒在了地上,他們的死法也和之前的三人毫無差別。
除此之外,弓弩手們的攢射也起到了效果,五六個人被射成了刺猬,直愣愣地從護墻上摔了下去,還砸翻了好幾個躲閃不及的雙劍士。
“干得好!”我捏著拳頭發(fā)出一聲歡呼,“給我使勁地打!等他們上到墻頭,就沒你們什么事了!”
負責(zé)應(yīng)答我的是第三陣的箭雨,三個正在爬墻的人一頭栽了下去,還有四五個人被釘死在地面上。
“漫游之神保佑,愿他們的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愿他們的箭矢無堅不摧。”
我站在一旁,手持著斷鋼,開始向漫游之神祈禱起來,我并不是這位神的信徒,但要說起來,我和他倒也有幾分聯(lián)系。
漫游之神阿曼達爾世界上所有吟游詩人和一切遠射之人的庇護神。
因此,阿曼達爾的信仰在軍中很是流行,至少我就看到有些士兵掛著他的吊墜。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禱,弓箭手們的火力突然間兇猛了起來,在第四波箭雨過后,地上已經(jīng)躺滿了尸體,仔細一數(shù)整整五十二具。
但弓弩手們的作用也就到這兒了,第一只鐵手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野里,這只手重重地按在墻頭的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無比的啪嗒聲。
“刺!”
那啪嗒聲如同某種信號一般,附近一名像是隊長模樣的長矛手發(fā)出一聲怒喝,他身邊的長矛手齊齊伸出長矛。
“喝!”
十幾根長矛一齊扎在了那只手上,斯特蘭和埃因霍芬的冶鋼水平也分出了勝負長矛只是微微一頓,就刺破了那手上的盔甲,扎進了這個倒霉鬼的手掌里。
在它們齊齊拔出之后,那個家伙發(fā)出一聲凄慘的悲呼,吃痛的右手從墻頭松開,整個人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半空之中,在一陣驚呼聲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他只是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雙劍士很快也爬了上來,我嘆了口氣,看起來終究還是要進入到肉搏的階段。
“長矛向前!殺!”
“我們的長矛就是長!殺得敵人哭又嚎!”
長矛手迅速組成了矛陣,嘴里唱著如同歌謠一般的軍歌,手中的長矛毫不留情地刺出,一個又一個的雙劍士就倒在了墻頭上。
他們的尸體很快被后來的雙劍士掃到一邊,但最后的一點雙劍士也沒能掀起任何的波瀾,在冰冷的矛陣前,他們很快就變成了同樣冰冷的尸體。
長矛兵們這時才回過神來,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輜重兵,這也許是他們第一次殺人。
他們看著沾著血,還在冒著熱氣的長矛,發(fā)出興奮的呼呼聲,頭上是因為緊張和激烈運動而產(chǎn)生的汗水。
“打起精神來,小伙子們!你們剛剛做的不錯,但更大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
“弓弩手,都給我滾下墻頭,這里已經(jīng)不是你們的戰(zhàn)場了!”
弓弩手們紛紛從墻上撤了下去,我握著斷鋼,來到所有人的中間,和他們站在一起。
我剛剛說的可不是玩笑話,雙劍士全部倒下去之后,那群苦修士也該爬上來了……
像是要印證我的想法一般,我心里的想法還沒完全沉下去,一只只干瘦的手臂就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里。
長矛手們下意識地遞出了長矛,卻沒能收到像之前一樣的效果,頂級鋼材鑄成的鋒銳矛頭在金黃色的神力面前就像木頭做的一樣鈍,矛尖整整齊齊地打在那金黃色的護盾上,卻只能打出一朵朵的浪花。
“長矛手,后撤!劍盾兵,和我上!”
我用雙手舉著斷鋼,沖了上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思考的時候了,如果不把這些苦修士打下去,我們就毫無勝算可言。
幸運的是,這些苦修士的數(shù)量也不算多,在這一百多苦修士的身后也只剩下普通的審判庭兵士。
“把他們打下去!只要頂住這些苦修士的攻擊,我們就贏了!殺!”
在我和苦修士們交上手之前,兩側(cè)的劍盾兵就高舉著鋼劍,和他們殺在了一處。
結(jié)果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堪言。
這些劍盾手的鋼劍,毫無疑問的,被那該死的護盾擋住了,那些苦修士手中的釘錘和鏈枷卻毫不留情,夾雜著風(fēng)聲的釘錘狠狠地砸下,一個劍盾兵的腦袋就開了花,被鏈錘掃中的士兵更是直接倒飛了出去。
從胸前的凹陷程度來看,這些被鏈枷砸中的人怕是活不成了。
更糟糕的是,大部分的苦修士都持著兩柄釘頭錘,只是交上手一小會,墻頭就已經(jīng)被鮮血所染紅。
變得血肉模糊的尸體躺了一地,我粗略的掃了一眼,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我的預(yù)料地上的尸體都穿著軍服,沒有一具如同苦修士般干瘦。
“德爾克,你個挨詛咒的趕快把長戟兵都拉上來!”我高聲罵道,“如果墻頭失守了,我們都活不了!”
回答我的是急促的腳步聲,我咬咬牙,持著劍砍向一名苦修士,在德爾克和援軍上來之前,我得看著點墻頭的局勢,在他們上來之前,城頭絕對不能失守。
我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人局勢很糟糕,三百名劍盾手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他們對面的那些苦修士變得像是從地獄里出來的惡鬼一般,手上的釘頭錘也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
地上到處都是尸體,血肉碎了一地,被人踩成了肉泥,整個墻頭變得像是血肉地獄一般,我的腳重重地踩下,得到的反饋就像是踩到了沼澤里的淤泥一般,那濕滑黏膩的感覺讓我十分難受。
我抬手召出一把火焰標(biāo)槍,試圖使用符文術(shù)來擊殺這些苦修士。
審判庭的修士我不是沒見過,但他們沒人能擋得住我的高階符文術(shù)。
直到今天,實際上,這也是我第一次和這些苦修士交戰(zhàn)。
標(biāo)槍帶著滿腔的恨意嗖地飛出,準(zhǔn)確無誤地射向一名苦修士的腦袋,結(jié)果卻讓我的心涼了半截標(biāo)槍打在金黃色的護盾上,化作點點火星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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