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戈提拉講到這兒,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他伸出手,指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小片林間空地說道,“歡迎來到月亮結(jié)社的營地。”
“結(jié)社?”我一邊跟著拉戈提拉走進(jìn)這片空地,一邊好奇地問。
“嗯,就是類似組織一樣的存在,”拉戈提拉解釋道,“你得知道,自然是千變?nèi)f化的,巨龍之子,因此德魯伊們對自然的感知和理解也大不相同。”
“所以就有了結(jié)社?”
“沒錯,”拉戈提拉在一棵大樹下站定,輕輕地拍了拍手,“舉個例子吧,有些德魯伊致力于和大地交流,于是便有了大地結(jié)社。”
“原來如此,”我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面前的空地,月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化成一小束一小束銀白色的光柱,打在這片草地上,“眼前的景色很美,可我沒看到德魯伊啊?”
“哈,”拉戈提拉笑了笑,“你很快就會看到他們了,巨龍之子。”
他又拍了拍手,一陣又一陣嗡鳴般的聲音響起,空地上方突然亮起了一盞盞的燈火,等我仔細(xì)看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尋常的煤油燈或是火把,而是一個個裝的鼓鼓囊囊的布袋。
那光芒正是從布袋的內(nèi)部透射出來,我猜是某種會發(fā)光的生物,因?yàn)槟枪庠床⒉幌袷且粋個體,更像是由一個個細(xì)小的,不過面包碎屑大小的光源組合起來。
“是螢火蟲,”拉戈提拉笑著揭曉了謎底,“這些到了夜里就會發(fā)光的生靈的確是最佳的光照來源。當(dāng)然,德魯伊們也并不會強(qiáng)迫日復(fù)一日的工作,每一只螢火蟲都會在工作之后得到一定的休息時間。”
“哇哦,”希克拉德發(fā)出一聲驚嘆,“這還真是奇妙。”
隨著一個又一個裝著螢火蟲的布袋亮起,我終于再一次看見了那些神秘的德魯伊,他們就站在螢火蟲的旁邊,每一個人都穿著和之前迎接我們的德魯伊一樣的衣服。
大部分人手中持著橡木法杖,也有一部分壯碩的德魯伊拿著橡木削成的長矛或是木劍。
在螢火蟲們的努力下,這片空地很快變得像白晝一般明亮,銀白色的月光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被螢火蟲那黃綠色的光芒給同化,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
那些德魯伊靜靜地注視著我們,一位像是長老模樣的人邁步走出,用力地頓了頓手上的橡木法杖。
“咚!咚咚!”
極富韻律和節(jié)奏感的沉悶敲擊聲響起,這聲音迅速傳開,又迅速被放大了百倍以上那是他身后其他德魯伊手中木杖發(fā)出的敲擊聲。
“l(fā)ahee!don elepho la!”
這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這些德魯伊虔誠地吟誦著我從未聽過的歌謠,我不知道這歌詞是什么意思,但一種莊嚴(yán)肅穆的感覺慢慢從我的心底浮起。
“這是祝福儀式,”拉戈提拉低聲對著我們說道,“你們是沾了我的光了,”他得意地笑笑,“這些德魯伊一般可不會對外人這么友好。”
拉戈提拉的話讓我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我看著那些敲擊著木杖,不停吟誦著祝福歌謠的德魯伊,有些惶恐地開口問道:“為什么是我們?”
“因?yàn)槟銈兪蔷摭堉樱有黃金雄獅家的后代,這是你們應(yīng)得的,”拉戈提拉平靜地說道,“更別提你們還是我的使者了。”
德魯伊們的祝福儀式并不算長,也說不上復(fù)雜,比起我曾經(jīng)見過的湖中仙女的祝福儀式來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化到了極點(diǎn)。
“e pas que ela~”
當(dāng)?shù)卖斠羵兺鲁鲎詈筮@一個極為悠長的尾音,整首歌謠也宣告結(jié)束,在唱完這首奇特的歌謠之后,整個祝福儀式也差不多走到了終點(diǎn)。
“月光祝福你們!”那名長老模樣的德魯伊再次開口喊道,諸神保佑,他這次說的終于是我能聽懂的語言了。
他伸出手,從旁邊人的手上接過一個橡木制成的小碗,又拿著一個小小的橡木瓢,在碗里攪了攪,然后猛地向前揮出。
“嘩啦!”
我和希克拉德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清涼無比的水珠就滴滴答答地打在了我們的身上,所有的德魯伊都笑了起來,“儀式結(jié)束了,歡迎你們,拉戈提拉的使者。”
隨著他吩咐下去,一架藤蔓編成的軟梯很快從樹冠頂端垂下,拉戈提拉笑著看了我們一眼,“歡迎來到月亮結(jié)社。”
他一邊說,一邊一腳踩上軟梯,輕車熟路地朝上攀爬起來。
“哦,不會吧,”希克拉德苦著一張臉,“我討厭爬梯子!尤其是這樣的軟梯!”
“我也不喜歡,但這似乎是唯一一條上去的路了,你怎么說,希爾?”
希克拉德點(diǎn)點(diǎn)頭,一只腳踩上軟梯,開始朝上攀爬,我則緊跟在他的屁股下面。
好在這顆樹并不算太高,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我們就全部到了樹冠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大樹藏起來的秘密。
在樹冠上是一個個的樹屋,以及連同一株大樹與另一株大樹的通道有的通道是彼此糾纏在一起的大樹枝干,有些則是同樣由藤蔓編織而成的橋梁。
那些樹屋每一件都極為寬敞,看上去沒有任何人工打磨的痕跡,卻又處處透露出人類設(shè)計過的味道我猜這是這些德魯伊們神奇的自然魔法的功勞。
“歡迎來到月亮結(jié)社,我是長老那羅伊,”那名德魯伊,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長老,走到我們面前,左手按著右胸,微微朝我們鞠了一躬,“我們都是自然之神的虔誠信徒,他的榮光,偉大的造物,這個世界黑夜的象征月亮,是我們所崇拜的對象。”
“很高興見到您,充滿智慧的那羅伊,”我學(xué)著他的樣子,回了他一禮,“我是薩倫諾維斯,體內(nèi)流淌這紅龍之血的人類。”
“我是希克拉德萊克索斯,黃金雄獅家族的后代。”
“你身上的獅子味道很濃,希克拉德,”那羅伊放下舉著的法杖,和我們一同向前走去,“你這頭金發(fā)的顏色更是無比純正。”
“來吧,”他朝我們揮了揮手,“我們已經(jīng)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一間房間,在那兒,拉戈提拉會告訴你們你們應(yīng)該知道的一切,就像許多年前他給我們授業(yè)那般。”
他說完,便利落地轉(zhuǎn)過身去,走在最前面,開始替我們引路。而拉戈提拉,他們所信仰神的兒子,此時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看客,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跟在那羅伊的身后,臉上依舊是那極富魅力的淡淡微笑。
樹上的空間不算小,但也說不上大,那羅伊很快就把我們引進(jìn)一間樹屋里,剛一進(jìn)門,那種淡淡的木頭清香就沖進(jìn)了我的鼻孔,我很快就沉醉在其中,貪戀地享受起這美妙的空氣。
這房里的裝飾十分簡單我想這也跟這些德魯伊的生活方式以及他們所崇尚的東西有關(guān)。所有的家具衣柜、床、桌椅都是由橡木制成。
房里并沒有煤油燈,也沒有裝滿了螢火蟲的布袋,取而代之的是木頭墻壁上生長著的一簇簇真菌,這些真菌每一株都會發(fā)出幽幽的藍(lán)光,大量的真菌集合在一起,就發(fā)出了能照亮整個房間的亮光。
橡木桌子上擺著三個木碗,碗里是有些翠綠的液體,我猜是某種喝的。
“請坐吧,”那羅伊伸出手,示意我們在桌子旁坐下,“這是我們自釀的飲品,由草葉汁、泉水、樹漿和蜂蜜調(diào)和而成,”他指了指桌上的翠綠色飲品,“沒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但味道很不錯,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會喜歡。”
他說完這句話后,便走了出門,臨走之前還細(xì)心地替我們帶上了門。
“好啦,”拉戈提拉長出一口氣,扭了扭脖子,第一個坐了下來,他拿起一個桌上的木碗,咕嚕咕嚕地把里面的飲料喝了個干凈,“啊!這些德魯伊的飲料每一次都比上次的好喝,看來他們的配方又有精進(jìn)。”
“那些德魯伊去替我準(zhǔn)備原材料了給你們制作保命護(hù)身符的原材料,所以坐下吧,這飲料味道可是真的很不錯,你們不會想要錯過它的,”他用十分誘惑的語氣說道,“趁著這段時間,我還可以繼續(xù)給你們講講我沒講完的那些事情。”
我和希克拉德對視一眼,彼此都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說實(shí)話,走了這么久,我的嗓子早就渴的冒煙了。這碗奇特的飲料又一直在散發(fā)出草香和花香混合而成的獨(dú)特氣息。
我咽了咽口水,舉起那只小碗,一口氣喝光了里面的飲料。
拉戈提拉說的沒錯,這飲料好喝極了,它的甜味并不太重,所以不會讓人感到膩味,而那種清涼的感覺更是讓人舒爽無比,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那些燥熱的氣息也一下子消失不見。
“我們繼續(xù)吧,”拉戈提拉看著我們,低低笑了一聲,然后繼續(xù)講述起那些遠(yuǎn)古時期的故事。
◇◇◇◇
這些被流放的家族在海上一路前行,暴風(fēng)雨和巨浪讓他損失了不少的人手,但他們最終還是成功找到了一片新的大陸也就是我們所在的維洛季馬大陸。
這些幸存者興奮地沖上海灘,不少人更是喜悅地跪倒在地,親吻起海灘上的沙子。
是的,這就是人類剛登陸這片大陸時的景象,和埃因霍芬史書里所記載的有很大的不同,對吧?順帶一提,我是親眼見證了這些的。我的父親那時候已經(jīng)與我的母親相愛了整整八十年,而我也已經(jīng)十歲了。
在那些和斯泰亞諾嘉家族一起被流放的眾多家族中,有著一個同樣偉大的家族,德拉夫貝恩直譯過來便是矮人殺手的意思。
這姓氏是他們家族的功績所在,在還未流放之前,德拉夫貝恩家也不叫德拉夫貝恩家,他們沒有姓氏,家族里的年輕男兒都加入了對矮人的戰(zhàn)爭之中。
在與矮人連綿一個多世紀(jì)的戰(zhàn)爭中,德拉夫貝恩家的男人們?yōu)樗麄兊募易遐A得了榮耀,也贏得了這個姓氏。
又因?yàn)樗麄兗易宓拿恳粋都有著一頭璀璨的金發(fā),所以德拉夫貝恩家族又被稱為黃金雄獅家族。
諷刺的是,來到這片新大陸后,為了活下去,這些德拉夫貝恩家族的男兒們不得不隱姓埋名,拋棄他們曾經(jīng)引以為豪的姓氏。因?yàn)闃s耀有時也會帶來危險,斯泰亞諾嘉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和他們同樣偉大的家族存在,并瓜分走屬于他們的權(quán)力。
于是德拉夫貝恩家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家族萊克索斯。事實(shí)上,人類的龐大帝國里的確有著這樣的一個小家族存在,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以至于斯泰亞諾嘉家族甚至不知道自己沒有這么一個盟友。
改頭換面后的萊克索斯家族成功了一半他們的姓氏雖然已經(jīng)更改,但那一頭金發(fā)仍舊太過明顯,這些從舊世界一同渡海而來的人很容易把他們和那個傳說中的黃金雄獅家族聯(lián)系上。
無奈之下,萊克索斯家族的當(dāng)任族長做出了第二個痛苦的決定他們將拋棄過去的傳統(tǒng),不再尋找金發(fā)的女子或男子通婚,而是尋找所有不在金發(fā)系內(nèi)的男女通婚。
這也是我為什么說你的血脈純正的原因,希克拉德萊克索斯,要知道,兩千多年的血脈融合之后,大部分萊克索斯家的人已經(jīng)再也沒了擁有金發(fā)的可能。
而你的金發(fā),就和當(dāng)初的德拉夫貝恩家族成員一樣耀眼。
◇◇◇◇
拉戈提拉的故事到這兒便算是告一段落了,“遠(yuǎn)古時期還有很多你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很樂意分享,但我必須得先去給你們制作護(hù)身符了,”他喝了口飲料,“剩下的那些故事,等你們解決了自然之靈,勝利回歸之后,我再慢慢和你們講。”
他說完這番話,便急匆匆地起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們,“你們就在這兒好好待著,等護(hù)身符制作完成后,我會帶著它們回來找你們,然后我們就出發(fā)。”
拉戈提拉走了,我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希克拉德,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你還好嗎,希爾?”
“我很好,薩拉,”希克拉德看著我,淡淡地笑了笑,“我要感謝拉戈提拉,也要感謝你做出這個決定,如果不是這樣,我恐怕一輩子也沒辦法知道有關(guān)我家族的真相。”
“這真相,就連我的父親也不知道實(shí)際上,他是一個棕色頭發(fā)的男人,而我的母親,則是銀灰色的頭發(fā),因?yàn)槲业脑颍麄冊馐芰瞬簧俚姆亲h。”
“所以我要努力,”他用力地捏起拳頭,眼神里充滿斗志,“總有一天,我要名正言順地把我的,不,我的家族的姓氏改回德拉夫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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