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到郭娟的事情,對他刺激很大。聽阿標這么一說,很多事情就能對上了。
從郭娟的遭遇和她事后的表現來看,這個姑娘真的不容易,也非常了不起。
在浴室淋浴的時候,他甚至想到在南州臨別那一晚在她家里她要獻身的舉動。恐怕那時她已經決定來到香山要委身那個人渣了,在走前想把初夜留給自己。
當然這個分析只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謎底永遠無法揭曉。他不可能去問郭娟什么,這件事只能藏在心里。
要說以前對郭娟的一些猜測讓他對郭娟隱隱有些膈應,那么現在蒲素對她的態度只有同情和敬佩。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責怪郭娟。她的目的無非就是幫他父親還債,讓弟弟日子好過一些。
碰上那樣的人渣,是誰都預料不到的。
“這個仇,一定要報!”
蒲素是屬于屎能吃,虧不能吃的性格。
這事可以慢慢來,既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那么來日方長,不為郭娟也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從浴室出來,他抱著孫莉在臨睡前告訴她:“明天告訴你媽媽,你要在桑海買房了。”
第二天起床孫莉已經到樓下辦公室去了,冰箱上帖子一張紙條,讓他起床下樓吃早飯。
洗漱之后他下了樓,看到老夏扎著圍裙在烙餅,旁邊鍋里還有一鍋混濁粘稠的湯,聞起來到是很香。
“今天喝辣糊湯吃肉餅!”
“這就開火了?”
“小孫早上叫我來弄的,今天開始正式開火。”
老夏在廚房里臉上都發光。
“夏主任,這個大哥大以后交給你用,記住不能接只能打。”
之前的燒機現在對他沒用了,給老夏用既能滿足他的虛榮也能解決通訊問題。反正不用付話費,一大早起來老夏這個干勁十足的樣子讓他有點感動。
“啊呀,給我用?”
老夏搓著手,有點激動。
“你到孫莉那里填個單子,領了一臺大哥大就行。”
“回頭我把充電器拿給你,現在大概沒電了。”
說到充電器就想到徐莉,他皺著眉頭想了想。
“夏主任,等會吃完早飯跟我走一趟,拿點東西。”
“好!”
老夏屁顛顛的翻著餅答應著,一邊眼睛瞄著放在架子上的大哥大。
孫莉關著門在辦公室里謄抄昨晚郭娟發來的傳真,昨天的支出都列在上面。蒲素看了一下,上面列的清清楚楚。
兩套購房款加起來16萬、給阿標打了100萬、備用金領了10萬,賬戶余額還剩62萬。
“花錢太厲害了,你這樣不控制不行。”
孫莉像是個管家婆。
“怕買不起房子?”
“才不是呢,原本就沒想過。”
“這樣花錢,賺多少都不夠。”
“賺錢是為了什么?數錢開心嗎?”
“花不出去的錢都是死錢!”
“月底回桑海,肯定買房!”
“先不買了,公司那么多人開銷那么大,一個月房租就要”
“激將法?你真了解我。”
“走,出去吃早飯,吃完早飯給你媽打電話。”
“對了,你家里裝電話了吧?”
“嘁,小看人!”
吃完早飯他帶著老夏到了自己的老房子,進門后屋里一股怪味。
桌子上他從桑海帶來的那個蛋糕已經長出綠毛,蒲素看了不禁一陣心疼。蛋糕不值幾個錢,但是徐莉這樣處置的態度很讓他失望。
而且屋里亂七糟,衣服散亂的床上椅子上都是。顯然是在她出差前收拾行李時弄的,幾乎全部都是自己給她買的衣服。
“小徐,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啊。看上去干干凈的樣子,看不出來”
老夏看了也一陣無語。
蒲素抖出兩個床單,把自己的衣服鞋子裹在里面。老夏打了兩個包袱一人一個背在肩膀上,臨走的時候蒲素拿起那盒變質的蛋糕到樓下扔了。
有的人就是習慣破罐破摔,殊不知越是這樣越讓別人內心負擔減輕。
徐莉現在的做法正常愛干凈的女人,怎么也做不出來。你讓郭娟把家里搞成這樣,殺了她都干不出。
回去路上蒲素不說話,老夏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兩人都沉默著。
“夏主任,要不就叫陳誠來咱們這吧,沒啥事先讓他學個車,你看怎么樣?”
“學車好,算是個技術,我都想學。”
“一個個來,等他學出來了你再去。你要會開車,我直接給你買一個駕照。”
“那我下鄉時開過拖拉機”
“夏主任,你”
“對了,夏主任那個房子以后還能租嗎?”
“你還想續租?”
“續租一年,回頭我給你錢你把租約簽了。”
“其實華富給員工分配宿舍,外地員工都有,她怎么就不能去住呢?”
“算了,以后就隨便她了。簽好了你和她說一下就行。”
“那好吧。”
回到辦公室,蒲素讓孫莉回去幫他收拾衣服。一看到那兩個包裹她就立刻明白了,眼淚馬上就掉下來了。
蒲素看了什么都沒說,把包袱放到樓上就出去了,讓她自己在房間里恢復情緒。
下了樓他把錢給老夏,讓他買個電動車以后買菜用。老夏拿了錢就出去辦事了,臨走時說中午等他回來做飯。
辦公室里此刻空空蕩蕩,他坐在客廳硬木沙發上發呆。
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剛才去了趟老房子,現在想到徐莉他也沒辦法形容。
無論如何,對不起她的人是自己,這事還是得想辦法補償。徐莉說不圖錢,可是除了這個自己現在還能給她什么呢?
從徐莉身上蒲素悟出一個道理,以后不能輕易和別的女人介入太深。玩就是玩,除了孫莉以后和誰都不玩這樣的戲碼了。
當初自己就是在空虛時,選擇用愛欲來填充。
在窮途末路之時試圖依靠女人來證明些什么,實際上是利用了徐莉。自己是一時爽了,卻把徐莉給害了。
他決定等徐莉回來再找他談談,看看自己能為她再做點什么。
中午老夏來的時候,身后跟著陳誠。
“蒲哥!”
陳誠好像在這里看到蒲素有點不自在。
“來了?下午讓夏老師帶你去買床和柜子,以后我們就在一起混了。”
“過幾天去先報名考個駕照,以后用的上。”
“蒲哥讓我干啥就干啥!”
“話別說的太早,日子還長。”
蒲素感覺他現在說話越來越老氣。
自從出逃以來先是給家人和朋友增添了不少負擔,然后自己也給自己找了不少負擔,不知不覺中他現在要對很多人負責。
他的心態不可避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他清楚一不小心自己就將萬劫不復,而頭上仿佛時刻懸著一柄利劍讓他惴惴不安。
“咦,美女,你怎么也在這里?”
孫莉收拾完蒲素的衣服下來后,陳誠看到她驚訝地問道。
“叫嫂子!”
蒲素拍了他一下。
“啊?”
“以后我不在,你負責照顧好嫂子。”
“那是必須,她一個人出去那是太危險了。”
看不出陳誠很會來事,小嘴還很能說。
老夏在廚房煎炒烹炸,做了四菜一湯。全是南州土菜,四個人圍著桌子開飯,蒲素很長時間不吃南州菜,竟然覺得非常可口下飯。
一連吃了兩大碗,蒲素捂著肚子感覺非常滿足。
“做的真好吃,好久沒吃這么多飯了。”
蒲素說道。
“是呀,我也吃了一碗。”
孫莉跟上。
“你們都吃好了?那我把飯盛到盆子里吃了。”
陳誠繼續。
“喜歡吃就好,喜歡吃就好都是家常菜,不過做的再不怎么樣,也比食堂和飯店好,干凈,放心。”
老夏捧著茶杯,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吃完飯孫莉收拾洗碗,陳誠要去廚房幫忙,給蒲素攔住了。
“這種事讓她做。飯不會燒,洗碗是應該的。”
“那我干什么?”
“以后我不在她出門你就跟著,香山這里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
“對了,夏主任,咱們這暫住證以后怎么搞?”
“換證的時候我去華富找人辦,問題不大。其實像我們這樣沒人查。”
“必須都要辦,不能圖省事,萬一查到就麻煩了。”
過一會老夏領著陳誠去買家具,蒲素讓孫莉和他上樓去午休。
打開衣櫥看著里面掛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和孫莉說:“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
“我也會”
孫莉看著蒲素的眼神里有著無限愛意。
“其實,我挺對不起她的。我那時”
“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完全因為你才和她這樣。
如果那樣的話,以后再出現一個王莉、劉莉,我也會像對她那樣對你。”
“在我心里你不一樣。雖然說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但我保證以后不會為了別的女人和你分開”
“別說了,我相信你。以后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后悔,也不會對不起你。”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恨你。我知道現在你對我是真的,現在我很滿足也很幸福。”
孫莉靠在蒲素身上,撥弄著他的衣領輕輕說著。
接下來蒲素是第一次明白“”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之前他的床笫生涯只能說是單純的發泄,而現在他真正懂得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是越做越愛。
同樣是枕席之間,換個心情和態度,則個中妙處全然無法用語言和文字表達。
起初他是抱著占有的目的接近孫莉,是在和王艷割裂之后自我放飛情緒里的一次獵艷。
目前為止孫莉是他使用套路最多的女人,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卑劣下流到極點。
只是交往過程里,慢慢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她的個人品質和無可挑剔的出眾條件,也在逐漸地吸引著他影響著他。
那晚初夜染紅的床單孫莉沒有洗,她小心地收了起來。她說等買到縫紉機要在上面繡一幅畫。
蒲素確實不算好人,但也不是狼心狗肺天性涼薄之徒。看到滴滴瀝瀝落下的殷紅,他當時五味雜陳。
那一瞬在他心里有著滿足感、征服感、當然還有深深地責任感。
要說他這轉變也不能算突然,嫖客玩小姐還有假戲真做成夫妻的。
蒲素開始對她的惡劣態度,說不定某種程度上還幫了大忙。按照正常套路來,做出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的樣子,孫莉也未必就吃那套。
假裝紳士和暖男在女人面前作踐自己的男人多了,這種人現在被稱作舔狗。蒲素雖然不情愿,但也強烈懷疑自己和王艷時的做作姿態應該就屬于舔狗里的一員。
當然他也清楚,沒錢什么套路都玩不轉。舔沒用,不舔更沒用。
不說女人了,就說誘惑這東西,是你明明知道也很難防范的存在。
自己知道走私犯法為什么還屢屢犯禁?女人在財富帶來的真實享受和安全感面前失去自制也很容易理解。
有些女人會為了堅持底線在老臘肉和財富之間的選擇時緊守心防。
但他蒲素不是啊!他才24歲,風華正茂,算的上陽光帥氣而且出手敞亮。孫莉同樣喜歡上自己的人和錢也沒什么說不過去的。
難道跟著一個啥都沒有的男人,就證明她品行高潔了?
活著就是個金錢的游戲而已。
24歲的蒲素此時正是真正建立三觀的時期,因為特殊經歷導致他現在不斷地在肯定與否定之間權衡取舍。
建立、破碎、修復、確定、懷疑這些個過程始終在循環往復。
他很倒霉,一個突發意外就改變了他之前順遂的人生。他也很幸運,之后又遇到了一些人和事讓他迅速的成長。
好在他善于學習,不自覺中進行微妙的心理建設,幫助自己在外部世界找到前行方向。
想明白這一點,蒲素現在對自己只能是增加了自信。并且對于金錢的渴望和把控愈發強烈。
那種無中生有,從小到大的積累過程讓他著迷。
而且因為財富能讓他把控別人的人生,改變很多人的未來,這種成就感是別的事情無法給予他的。
歐式精美裝修的臥室里,此時孫莉正躺在蒲素的胸膛上,眉飛色舞的說她小時候的事情。
這個一貫在外以清冷示人的白天鵝,心防撤去之后居然也和一般小女兒無二。
“喂,你在不在聽啊。”
她的頭在蒲素的胸口頂了頂。
“當然在聽啊,你小時候去少年宮學畫畫,腳夾在你爸爸的自行車輪子里了嘛。”
“哼,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孫莉滿意的翻過身抱著蒲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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