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蒲閑不住，弄了個大盆給那些掛著的鳥，一個個清洗鳥籠，然后給它們洗澡。而“平安”和“萬歲”洗澡就簡單了，大型鸚鵡絕對不能全身浸泡水，中式沐浴或膠水管套水龍頭噴浴。因為這樣會得急性肺炎的，從發病到死亡僅僅只是4個小時的事。

    這些老蒲在家里伺候紅藍金剛“馬爹利”的時候早就得出經驗了。家里現在一對鸚鵡，基本都是老蒲在收拾，蒲素最多回家給它們喂點東西增加感情。兩只鸚鵡因為家里沒人教，到現在都不會說話。

    老蒲在盆里裝上水，水深剛好浸泡過它們的腳趾，兩個顏值超萌的家伙就站在水里自己開始梳理羽毛。動作優雅，似乎這個炎熱的天氣洗一把澡也很滿意。蒲素在邊上都看呆了，這邊洗了一會，老蒲趕緊把它們弄到樹下站架上，讓太陽把它們烘干。

    “這里沒吹風機，以后你要買一個放這里，不趕緊弄干，很容易脫毛，那就難看死了。”

    老蒲和兒子說著，蒲素深以為然。這種品種的鸚鵡，說白了就是那一罕見的羽毛唬的住人，要是毛掉了，基本也就沒多大價值。

    然后父子兩開始給樹澆水，畢竟是室內，里面種的樹吸收不到露水和雨水這些，需要的水分完全靠人工澆灌。老蒲不然蒲素弄，讓他進里面吹空調，這些事情他自己能愉快的弄一天。

    然后打大哥打電話過來，和他說了晚上飯店的地址，是一家在建國中路上的飯店。蒲素問大哥叫了錦海的老總沒有，大哥說他要是想叫，就把人喊上。

    掛了電話，蒲素給錦海老總打了個電話，約他晚上吃飯，結果那邊沒空。公司事情多，晚上還要開會。蒲素想了想，索性和他說等會準備到他這里來坐坐。

    那邊告訴了蒲素地址，就在機場貨運區。蒲素放下電話，拿起郭勝帶回來放錢的袋子和老蒲打了個招呼，就開上去找錦海公司了。

    今天去主要是送錢過去，為了這種事情上門，必然是個讓對方高興的事情。另外他準備和對方把送人來培訓的事情敲定具體時間，當場敲定最好。這邊定好，那邊只要去通知許愛軍就行。

    兩個地方離得很近，蒲素很快找到地方。公司占地很大，員工也很多，而且個個都很忙碌的樣子。這還是辦公的地方，不算倉庫。蒲素一看就知道了差距，人家這才像是個企業的樣子，自己苦心經營的那點規模，最多是這里一個不重要的部門而已。

    不過側面也反映出了這行當主要是靠人力來維持。二級代理之所以省事，實際上就是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事情都是這邊一代給完成了。所以二代只需要一根電話線一臺傳真機就可以開張，而且因為直接面對客戶，賺的錢并不少，甚至單票利潤比一代還高的多如果搞得定客戶。

    像錦海這種規模的一代，靠的是量，因為有量才可以在航空公司那里拿到非常優惠的價格。前提是這個量是有基礎的，每個航班固定多少體積和噸位。簽下協議以后航空公司是不管那么多的，哪怕一代配載不到那么多貨，也需要支付協議里滿載的價格。通俗點說就是承包，一架貨機的艙位幾個一級代理就這么分掉了。這對航空公司來說最省事，他們作為實際承運人不可能滿世界自己去攬貨。

    前臺那邊蒲素一說找她們老總，小姑娘立刻熱情的先讓他等一會，禮貌的問了蒲素的姓名以后，電話打到里面，然后放下電話，在前面帶路把蒲素領了進去。

    老總的辦公室確實很大，大概有八十個平方，老板臺也很夸張的龐大和會議桌也差不多了。辦公室里布滿了飛機模型和圖片，看上去很專業的樣子。

    看到蒲素進來，老總起身熱情的讓他入座，然后問他喝什么，蒲素搖搖頭表示坐一會就走。老總也不管，讓前臺泡一杯茶進來。蒲素先是問車子開得怎么樣，正好他有幾個功能不知道怎么用，蒲素和他解釋了一番之后，把帶來的袋子放到他桌子上，那邊還不明白怎么回事。蒲素則不以為然的說：“支票到賬了。”這么一說，他也就懂了，沒在多說一句，看都沒看就把袋子放到自己椅子下面，整個過程大家都心照不宣。

    接著蒲素就提了派人來培訓的事情，老總又問了到底來接個人，蒲素想了想說，來兩個就夠了。老總拿起電話叫一個人過來，然后和蒲素說，我把我們操作經理喊來，公司里的操作都是他在管，他來了我和他說一聲，里的人來了以后找他就可以。

    老總要是肯幫忙，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沒一會一個四十來歲，有的禿頂的中年男人進來，老總給他們相互做了介紹，并且說明了蒲素的來意。

    那邊直接點頭說沒問題，而且他也說空運操作不復雜，尤其是以后蒲素這邊只做二代，具體業務操作起來和他們這里對接就好了，負責操作的員工只要知道具體流程操作起來就肯定沒問題。

    話是這么說，他們是業內行家，當然覺得容易，蒲素并不認為有這么簡單。后來他才知道，實際上真的就是那么簡單，他一個從沒接觸過的，看許愛軍每天做的那些事也覺得簡單的不行，就是業務多了，許愛軍作為主管很多時候需要同時接幾個電話，而且一直離不開人，確實很累人。上洗手間的時間可以說幾乎都沒有。

    蒲素最后和那個操作經理說好了周一把人送來，他就回自己辦公室了。蒲素又客氣的問了老總晚上真沒空一起吃飯？回答是晚上要開會，真的沒空。不過貌似結束了以后還是有時間的。蒲素這邊肯定是有第二場的，于是兩人約了晚上再聯系。

    老總一直把蒲素送到門外，從他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一路上還帶他參觀了一下，上千平方的辦公場地其實可以說簡陋，房子也是那種臨時的并不是正經的建筑，但是里面很有活力，電話鈴此起彼伏，每個員工都很忙碌，連走路都腳步匆匆，這邊的這個狀態讓蒲素很羨慕，再想想自己那邊幾個銷售的狀態，和人家這個氛圍相比，簡直是太不職業了。

    據那種介紹，這邊還只是一部分員工，主要是做操作的。公司還有很多在外面銷售，報關，跑單證以及倉庫的人。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蒲素知道是沒法比的。原本心里還隱隱有點想等熟悉里這個行業，自己也混個一代搞搞，現在看到這個場面直接就熄火了，根本就再也提不起這個念頭。

    只要想到這里要養那么多人就夠頭疼的，而且方方面面牽扯的關系極為復雜。今晚他們開會就是要和一家航空公司開，雙方針對一些問題要坐下來協調一些事情。而且上面具體的主管部門對一代的監管也非常繁瑣，一旦出事作為承運人需要擔負很大的責任。

    等蒲素上了車，越想越覺得自己那邊的銷售不像話。于是又追加了一個電話，讓郭勝晚上留她們開會，明天早上要在桌子上看到他的規劃報告。

    這時候從機場出去正好是晚高峰。這時候延安路高架西段已經通車了，出機場收費通道排了很久的隊伍，然后上了高架速度就快了。只不過只能走一段，前面還在施工。路上大哥也打來了電話，問他出來沒。

    蒲素電話里和大哥說快到了，讓大哥那邊點菜，問大哥那邊今晚有多少人以后才知道不包括他，大哥今晚喊了十個人，蒲素聽了直接讓大哥按照一個人八百的標準點菜。

    現在一個人五百左右就吃的不錯了，當時吃不到什么東西，八百也只能說是一般標準。那個年代通脹厲害，而且泡沫的非常嚴重，市場上很多價格都畸形的不行，換到現在難以想象，買一臺三菱重工的家用空調在那個時候要花三萬左右，這真不是開玩笑。

    等蒲素趕到飯店，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最晚的。沈云已經在了，不過他說他喊了他同學，等會下班了過來，只不過公司在浦東，現在這個時間過江很擁堵，大概還要有一會。

    黃冰冰今天沒在，大哥說是飛歐洲貨機了。想到以后自己做空運，黃冰冰開著飛機幫自己拉貨，蒲素心里還有點小開心。大哥那個海關的所謂姚處也在，這家伙一看就是場面人，老吃老做的那一種，而且后來蒲素發現他非常會吃，不光吃的精細還能吃得出名堂，算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

    現在社會上對吃貨這個詞多有誤解，年輕人多吃幾口就得意洋洋的宣稱自己為吃貨，實在是有些搞笑。多吃幾包辣條薯片也敢說自己是吃貨，真的是欺負“吃貨”這個詞不會說話不會反駁。有的人最多只能說是飯桶，剩下的大部分也就是個饞鬼。想當個真正的吃貨，還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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