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三個人都是隨身行李,直接跟著人流到了出口。老夏老遠就掂著腳朝他揮手。老夏體型敦實,但是個子不高,最多1米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蒲素總覺得他在香山待的皮膚越來越越黑。
蒲素走過去后,他很自然的要幫蒲素拎包,被蒲素拒絕了。一邊跟老夏介紹了音樂和童蕾,他說老夏是自己同事的時候,老夏感到有些意外,覺得很有面子。這一套是他從克里斯雷那里學來的,果然好用。說同事比介紹老夏主任這個職務好多了。
車子在外面3號口等著。居然老夏搞來了接待貴賓的加長凱迪拉克,這輛車平時停在大堂門口,車號也是很吉利的連號八,代表著華富的門面。
車以后,蒲素沒讓老夏坐在前面,而是和自己坐一排,問了一些情況。現(xiàn)在香山就他一個人,蒲素問他適不適應,需要人手可以再招一個。老夏想了想,說不用。沒啥事,多一個人沒必要。
蒲素知道他會這么說,多一個人他哪里還能像現(xiàn)在這么自由。要把他弄回南州或者桑海,他都不愿意。說明這邊肯定有什么讓他舍不得或者覺得劃算的地方,他猜測是在應該這邊有女人了。
廠妹在香山非常非常多,來自五湖四海,尤其以贛西和湘南的為多。這邊小電子廠鋪天蓋地尤其是靠近港區(qū)的小欖鎮(zhèn),像老夏這樣吃穿不愁有穩(wěn)定居住條件的單身男子在少婦單身出來打工的群體里吃香的很。
酒店司機開車很專業(yè),一路速度很快而且開的很平穩(wěn)。蒲素后來又給音樂她們做起了講解,路過哪里他都說一下。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實在是因為他第一次到這邊的時候,當時那個心情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到了華富門口,讓老夏去富華宮先點菜等他們。他拿了房卡和音樂、童蕾一起進了電梯去擺東西。兩個房間挨著,都是大床房。童蕾開門后,讓她們這邊準備好了就按門鈴叫她,她說她放下東西洗把臉就好了。蒲素說他們也差不多。
進了房間,洗了把臉,蒲素從包里拿出兩萬現(xiàn)金給音樂。音樂問他這是干什么,自己帶錢出來了。蒲素就說這幾天自己要忙,錢拿著自己和童蕾看到喜歡的就買,而且等會吃飯還要她買單。關系到這一步,也沒啥好推脫的。音樂收下后,兩人就出門叫童蕾一起下去吃飯了。
富華宮還是老樣子,只是里面的人蒲素一個都不認識。這兩年這里人員流動很大。他在的時候那段時間幾乎沒什么人員流動,這只能說明國內(nèi)的改開越來越升深入和靈活了,大家也都適應了這種流動。
餐廳的菜味道確實還是老口味,但是因為蒲素之前吹的厲害,兩個妹子期待值就很高,結果雖然味道是不錯,卻也沒達到她們想象中的地步。
因為老夏在,蒲素知道他愛喝白酒,就讓他點了一瓶,童蕾大概喝了二兩,剩下的他和老夏分了。老夏問等會要不要出去看看夜景,他說香山現(xiàn)在的夜景比之前要好了不少。如果有車出去兜兜風還可以,但是沒車,打車或者步行,蒲素都覺得不安全。
這時候一句老話就符合了:丑妻是寶……
身邊女人帶的惹眼,門都不大敢出。要是再碰那次帶張妮娜的事情就丟人了。無論后續(xù)事情怎么解決,當場丟的人或者吃的虧是找不回來了。
想到這蒲素給阿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倒了,然后問阿豪能不能調(diào)輛車給他用兩天。阿豪問他在哪,他說在富華宮吃飯。那邊叫他等會等電話就掛了。
以蒲素現(xiàn)在在桑海混成這樣,哪個朋友來桑海要用幾天車對他來說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哪怕需要派個駕駛員,讓陳誠去頂一下都行。所以這種事在他看來也不是大事,阿豪在這邊更好辦事。
果然還正在喝著酒,蒲素電話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這邊接通那邊就問是不是蒲生,蒲素確認了以后,那邊說是阿豪的小弟,給他送車來了,方便的話出來拿一下鑰匙。
蒲素站起來到餐廳吧臺拿了兩條三五出去,看到一個年輕人穿著肥大的牛仔裝站在咨客臺邊,那個位置以前是徐莉的位置,現(xiàn)在的咨客他已經(jīng)不認識了。
看到蒲素出來,年輕人就看著他笑笑,搖了搖手里的鑰匙。然后蒲素就看到富華宮門外就停著輛車,居然他把車開到里面來了。富華宮進來是條小路,旁邊是電影院和游戲廳,一般住宿客人都很少有人來,所以人很少。再往里就是員工宿舍,以前陳誠他們就住在后面宿舍。
“油是加滿的,蒲生要是不用了,把鑰匙交給前臺就行了。”
年輕人的普通話算是香山人里說的好的。蒲素謝過以后,順手把兩條煙遞給他,他顯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也就接下來了。
車是捷豹,墨綠色,但是成色有些舊了。按理說英國車應該是右舵,這輛卻是左舵,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來改的。蒲素一直很喜歡這車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說個題外話,現(xiàn)在捷豹給阿三拿去品牌不去說他,而且車型也是越來越偏離英倫復古的風格,實在是不倫不類的典型。而且國內(nèi)的售后服務和價格也實在是一言難盡……
回到餐廳,笑著和她們說等會吃完去兜風。童蕾馬開始夸阿豪,夸他仗義,回桑海以后確實應該對他客氣點。美女之間相互不怎么看得,顯然她和音樂對夏東娜都不怎么友好。她們這個圈子,大部分都是臉笑嘻嘻背后mmp的那種相處模式。
而夏東娜之所以能和仇子英相處,除了仇子英是她和阿豪的介紹人以外,仇子英的年齡實在太小,在模特隊是新人,而在社會早早就被蒲素歸攏,對她實在沒有威脅,兩人之間不存在較勁的地方。
等音樂結了賬,幾個人出門車,捷豹引擎蓋那個豹子立標很是霸氣,兩個女孩子看了都很喜歡。豈止是她們,蒲素也很喜歡,尤其是車頭進氣格柵和車燈以及車身的線條設計。可以說世紀千禧之前的捷豹是最符合他審美的車型,從零三年之后出的捷豹就已經(jīng)沒法看了。
了車,蒲素第一次坐在這款車里也是很激動,開了內(nèi)飾和閱讀燈,仔細看了儀表盤,很復古很懷舊很有英倫文化氣息,桃木紋飾反向盤,真皮座椅,而且加熱這些功能都有。
這是排量3.0的車,起步后轉動方向略顯沉重,沒有奔馳舒適,但是感受的到車體重量帶來的安全感。開出華富第一個就是奇江大橋,現(xiàn)在橋頭和兩岸燈光工程比以前密集的多。蒲素回頭瞟了一眼說,對面那地方就是曾經(jīng)他租房子的地方,還說當年是老夏幫他租的。
兩個姑娘回頭看,除了一排小飯店,自然在晚看不到什么。老夏知道當時租房子是蒲素和誰在住,所以也知趣的點點頭不說話。徐莉說起來還是他的學生。現(xiàn)在他又一個學生已經(jīng)住到蒲素家里去了……而另一個學生郭娟已經(jīng)成了給他發(fā)錢的人。
一過橋老夏就說他在這里下車,走幾步就回去了。蒲素知道他是生怕在這里礙事,所以也不多說什么,停下車讓他自己走回去。隔著窗戶和他說明天午等他電話。
老夏下車,音樂就換到前面。問著蒲素以前怎么混到這里來了,怎么想起來到這邊的。這個話題平時還好,只是今天問起來,不免有點傷感。
無法逃避的事實,當年蒲素為了逃脫制裁,到香山來避風頭,就是沖著郭娟來的。后來所有的一切再是巧合和運氣,都需要首先有個契機。
如果沒有郭娟,他以前只是在書本看到過這里是國父的祖籍,其實根本就沒印象,看過就看過了。這輩子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到這里來。
而在這里見到郭娟后對她態(tài)度的敏感等等,都還歷歷在目。如果郭娟后來沒有發(fā)生什么,兩人在香山相遇之后,很可能就是另一個樣子了。既然他來香山找她,要是說心里沒一點想法是騙人。只不過在感覺到哪里不對以后,他迅速自我化解,表面看很快勾搭了徐莉,其實在他心里不感覺受傷是不可能的。
所以之后蒲素對女人一生都不怎么友好,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鄙視。沒錯,用鄙視這個詞都是輕的。現(xiàn)實里他離不開女人卻又看不起她們。哪怕是孫莉,其實也只不過是聽話不惹麻煩。如果作天作地的話,他也早就不耐煩了。
因為在短時間內(nèi),那時候的他等于被兩個女人拋棄,實在是內(nèi)憂外患備受打擊。說背叛不合適,畢竟王艷沒另外找人,也沒明確和他說結束,只不過敏感的蒲素自己感覺到了而已,和王艷他還能提要求,要求和他一起出走。而和郭娟,兩人之間遠沒到那一步,只需要感覺就夠了,什么都不需要說。
有的事情搞砸了就是搞砸了。不管王艷還是郭娟,蒲素都不后悔,因為搞砸的不是他。郭娟怎么想的,蒲素不知道。但王艷是肯定后悔了,一年后來桑海找蒲素,最后隔著電話嚎啕大哭二十多分鐘后凄然返回南州,蒲素連送行都不愿意。
蒲素自認對郭娟不薄,甚至為了報復把送門來的阿易在桑海狠狠收拾了一頓,還包括了他的丑老婆。平時對郭娟也一直當做是自己人,連年前自己買房子也沒忘了她。如果郭娟查賬要是真的證據(jù)確鑿,蒲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做。但是今晚想起自己以前在這邊的經(jīng)歷,心里對她的那種情緒又淡了不少。
真要是郭娟對不起自己,就算是了結因果,帶著她弟弟走人就算了。賬肯定是要查的,不管怎么樣都要弄弄清楚,有事沒事都必須要走這個程序。只不過郭娟要是不在了,找個替代的人選也不是那么容易。
拋開業(yè)務能力,人首先要他信得過。郭娟尚且都靠不住,他不知道自己還會相信誰。
“開,往都市邊緣開,把車窗都搖下來……”
收音機里fm飄出黃大煒的《你把我灌醉》。香山這個小地方實在是談不都市,但是歌詞卻有點應景。主路沒開出多少就進入了老城區(qū),看著那些低矮古舊的建筑在黑暗里影影綽綽的樣子,音樂和童蕾都有點新鮮感。
繞了一圈,蒲素進入了開發(fā)區(qū),這邊馬路開闊街燈明亮,很有一番城市氣象。只是和桑海相比,同樣的時間段這里幾乎沒人,過路的車輛也十分稀少。輝煌的燈光和開闊的馬路莫名因此有了幾分蕭瑟。
這邊主要是依靠外來人口支撐,還在正月里,務工人潮還沒返程。本地人原本就不多,所以顯得整個城市像是一座空城。
從開發(fā)區(qū)又繞回老城,從奇江邊進入城區(qū),遠遠看著之前過來的那座橋,蒲素說明天中午她們可以聽見鳴笛,大橋會在中間分開升起讓江里的輪船通過。在這之前蒲素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開合橋梁,后來出國多了,看到的就多了,這種橋梁技術在國外的小城里非常普遍。美國以及歐洲各地都很多。國內(nèi)的天津也不少,科學家茅以升說過:“幾乎全國的開合橋都集中在天津。“
這座城市白天還有點人氣,晚則真的不行,主要還不是消費性城市。本地人有能力的也出去消費,外地人都是來這里賺辛苦錢,哪里會過什么夜生活。而幾個酒吧和ktv和桑海就沒辦法比了。
同時期深圳就厲害了,桑海也遠遠不能相比。主要原因不是深圳比桑海有多厲害,唯一因素就是桑海管的嚴。而深圳因為地緣關系,經(jīng)濟發(fā)展需要,很多方面真的是很開放了。港澳人士抬抬腿就來了,管的嚴還怎么搞?
而且作為移民城市,深圳年輕人占絕大多數(shù),百分之九十以的人說起來都是有老家的人,扎根了以后就說自己是深圳人,玩砸了,大不了屁股一拍回老家,所以也毫無顧忌。
很簡單的參考,直到03到05年,當時深圳的房價還和桑海沒法相比,以羅湖區(qū)春風路和徐家匯同等地段同等規(guī)格房子相比,桑海價格遠遠高出深圳。而現(xiàn)在深圳房價就不得了了,尤其是南山那邊。
當然深圳也早早就進入了2.0時期,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都是在深圳出生的,和他們的父輩當初來打拼是完全不一樣了。直到現(xiàn)在深圳我還是認為適合年輕人去創(chuàng)業(yè),那邊真正意義的土著很少,對外來人士非常寬容友好。
因為就算在這里出生,他們的父輩大多也來自五湖四海。而且整個深圳的創(chuàng)業(yè)氛圍很好,現(xiàn)在的治安和之前相比也大大改善,可以說非常安全。就是房價和租金的價格實在是對年輕人來說太不友善了。
回到酒店,蒲素特地看了下前臺,里面兩個人都是自己不認識的。而且和于書海他們那一批前臺相比,形象差了很多,很明顯大概是粵東本地人。
童蕾說酒店對面有賣水果的,想去買點水果。蒲素就說這邊水果比桑海種類多一點,而且酒店門口的生意,24小時開門。帶著她們過去,買了很多山竹,這個水果當時桑海不大能看到,而且價格很貴。回到酒店房間,童蕾賴著不走,和他們一起吃山竹看電視。
開始蒲素不知道她是到了外地興奮,舍不得睡覺,還是一個人去房間害怕。決定明天換個套房住一起算了。最后童蕾也沒回房間睡,而是在地毯鋪了被子睡了一晚,才知道這個大個子看起來大大咧咧,膽子還真的很小。
第二天蒲素起來尿尿,童蕾馬就把眼睛睜開,顯然一晚沒睡好。蒲素回來跳到床猥瑣的說,童蕾啊,好歹這也算是和我們同居過了。
童蕾就不屑的說在古北早就同居多次了。蒲素嚴肅的說“這不一樣,這次是在一個房間里。”
“嘁,有啥稀奇,你出去說好勒,有誰會信?”
“我要是說你和我在一個房間里過過夜,你敢否認?”
“不否認,你去說吧。十三點……”
童蕾說完還喊音樂,讓她看看自己找了個什么人。
蒲素躺著抽了支煙,和她們說自己的打算。午自己要出去辦事,等會帶她們?nèi)サ刍实詈仍绮瑁缓蟀牙舷慕衼恚齻円浅鋈セ蛘叱燥埦妥尷舷膸е?梢宰尷舷拇粼诹硗庖粋房間,要出去的時候打房間電話就好了。
另外中午他會讓老夏給這邊退房換個套房。蒲素的安排兩人都很滿意。早就對粵東的早茶垂涎三尺,畢竟在她們看來桑海的再正宗也不如這邊的地道。其實桑海第一家唐宮那時候已經(jīng)開了,就在東諸安浜路,離郭娟和蒲泓姐弟買的房子就幾步路遠。那邊的早茶就非常地道了,基本是原汁原味,不過在那時不是吃客很多都沒去過。
又磨蹭了一會,她們讓蒲素先去洗漱,蒲素進去沖了一把,回來后童蕾也趕緊低著頭鉆到了衛(wèi)生間,早起蓬頭垢面的樣子還是害羞的。趁著這個機會,可憐的蒲素才和音樂溫存了一下。
三人收拾妥當,都換了單衣,這才下樓換電梯去帝皇殿。作為香山的制高點,帝皇殿的旋轉餐廳視野是很開闊的,無遮無攔,只不過實在是沒啥風景可看。
順便說一下,在桑海的書友或者準備去的可以考慮去環(huán)球金融中心的柏悅酒店87f去享受一個下午茶,雖然不旋轉,但是金茂和明珠近在咫尺,遠眺陸家嘴是很愜意的。
消費的話兩個人加服務費五百多,三個人只需要加一壺茶,或者其他飲品,買單大概七百多。其實外地來的朋友、或者要招待外地朋友的與其買門票去觀光還真不如在奢華酒店里喝著英式下午茶享受著殷勤服務,一邊觀看著美景。
而且配套點心塔里的點心制作都很精細,味道我是覺得一般,但是看去好看啊,拍照片發(fā)朋友圈和某音效果絕對一流。而且真的能吃到撐……我個人覺得是超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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