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不肯出面呢?”我又問:“胡秀芝的脾氣我太了解了,這小丫頭神經病一個,做事向來憑心情!何況連我靈兵里的狐祖蠪侄都不出手動那狐貍,咱還是別對胡秀芝報太大信心得好……”
“她要是不幫忙,你就想辦法把那只狐貍的背景給問出來,”白薇輕描淡寫地說:“小六子,眼下的事兒可全都靠你了,你不會連這都完不成吧?那可就太讓我失望了……”
讓白薇失望的事兒我從來不干,一聽這話莫名地來氣,索性一拍胸脯應了下來:“瞧我的吧,保證完成任務!完不成任務,我給你當外孫子……”
我也不含糊,說著話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要掐訣默念靜心咒,就聽王老爺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發問說:“這位小師傅,那九頂鐵剎山是啥地方?”
“仙山妙境!蔽逸p描淡寫地答道。
王老爺子又問:“那地方在哪兒啊,遠不遠?”
“在遼寧……”
“我的媽呀……”
我話一出口,嚇得王老爺子也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為難地說:“這可糟了,您從河北跑遼寧去那得多久才能回來啊,我家小孫子命在旦夕,只怕……”
一聽這話,我胸有成竹地答道:“嘿嘿,這你放心吧,彈指一揮間……”
我說完不再理他,閉上雙眼默念咒文,一心想著九頂鐵剎山,沒過多久,只覺得身體開始漸漸發輕,又過幾秒鐘,已然置身在了九霄云外,飄飄蕩蕩直奔了仙山而去……
按照以往的經驗,魂游仙山就如同是做夢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做夢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可置身仙境之中卻不同,即便歷經季節變換,回到現實中也不過才過了短短幾秒,或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因此此次白薇交給我的人物,我還是很有把握的,甚至出神之際就已經想好了,如果胡秀芝又耍小姐脾氣,不幫我的忙,大不了還跟上次求她一樣,我就是堵在她家洞口打死不走,非得逼到她肯幫忙不可,要不讓她日子都過不好……
我心里想得簡單,可是等到了九頂鐵剎山,按落云頭來到胡秀芝家洞口前一看,瞬間亂了手腳。
我記得原本幾次來時每次胡秀芝到在洞口外邊干活,不是洗衣服就是曬被子,要么就是一個人玩得津津有味,可這次一看,洞口前空空如也,胡秀芝根本不在。
不單她不在,最讓人驚訝的是,連他媽洞都不在了,我清清楚楚記得的洞口所在的位置,如今竟只剩下光禿禿的石壁一塊,洞口竟不翼而飛了……
而且,這絕對不是我記錯了位置,因為原本洞口前面空地上架起來的曬衣服架子還在,這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胡秀芝!胡秀芝!黑媽媽!你在哪兒呢?”
我東找西找,連草叢里都翻了,急得在石壁前亂吼亂叫了起來,可是嚷嚷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就在這時,從上空順著石壁‘嘩啦’一聲滑下來的幾塊碎石頭渣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頭朝著巖壁上方一看,這才發現,大概就在我頭頂正上方三四十米高的巖壁處,隱隱約約竟現出個黑乎乎的洞口來,洞口邊緣,就見半個小腦瓜子正往外探著,兩只大眼睛正賊溜溜地盯著我看……
胡秀芝不單長得漂亮,一雙大眼睛更是水汪汪得別提多好看了,因此我一眼就認出了她來,氣得指著洞口就罵了起來——
“胡秀芝!你藏什么藏!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玩躲貓貓!你有病啊你!”
一見露了餡,趴在洞里的胡秀芝也不藏了,爬起來抓了塊石頭就往下扔——
“你給我滾!”
我嚇得趕緊躲開,又朝洞里氣呼呼的胡秀芝喊道:“胡秀芝,你這什么意思?誠心躲我怎么著?”
“廢話,知道你還問!”胡秀芝小腰一叉,瞪了我一眼說:“小六子,你回去吧,你遇到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不光是我,這世上共有狐族一百一十四家,任何一家都幫不了你,你們就別抱希望了,回去自己解決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話都還沒說呢……”
“你不必說,總之幫不了就是幫不了,我們家老祖宗蠪侄都沒轍,我能有什么辦法?”
見胡秀芝把話說得這么決絕,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脾氣也一下子上來了,埋怨道:“大家好歹認識一場,你不能這么對我呀!聽你這話,你早就知道那只狐貍的來歷是不是?就算幫不了,你告訴告訴我又能怎么著?”
“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萬一你們真去對付它,這不就等于是我對不起人家?這種事我不能辦……”
胡秀芝仍然是滿臉的絕情,說著話又從地上一手一塊抄起了兩塊石頭來,高高舉起嚇唬我說:“你快給我滾,你再不滾,我可真下狠手了,我砸死你!”
“砸呀!我心意已決,今兒就賴這兒不走了!你不是有本事把洞口搬走嗎?行,你接著搬,有本事你搬美國去,我游著泳我也找你去……”
“你個王八犢子,你,你氣死老娘了……”
胡秀芝不由分說,舉起石頭來就往下砸,一塊接著一塊不停的砸。
她砸我就躲,我躲她就砸,她一邊砸一邊罵街,我一邊躲一邊還嘴,沒多久的功夫,地上石頭已經扔了好幾十塊,累得胡秀芝插著腰連連jiao喘,我也跑得滿腦袋白毛汗,累得三孫子似的……
“胡秀芝你有完沒啊你!咱倆有這么大的仇嗎?”
“小六子你少說廢話,這事兒我是真沒法管,也沒法多說什么,”胡秀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勸你們最好也別管這事兒了,這件事你們管不了……”
“管不了?之前那個姓孫的逆天改命腳踏六星,天的事兒我們都敢管,這事兒為啥不能管?難道這事兒比天還大?”
“哎,這不是大不大的問題,我想起來就恨得牙根直癢癢……總之你也別跟我這兒貧嘴了,就算你紅口白牙把天說破了,我也不會幫你,你回去吧……”
“不走不走就不走,誰走誰小狗!”
“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
被我一激,胡秀芝徹底怒了,瞪眼間手指一勾,砸了滿地的石頭竟都‘嘩啦啦’地自己顫了起來,根本沒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呢,余光中就見斜后方地面上一塊石頭‘噌’地一下自己起了飛,對準我的后腦勺就砸了過來……
“哎呀……”
……
我一聲慘叫,瞬間只覺得眼前一黑,等再睜開眼睛時,竟然已經回到了王老爺子家中堂里。
一見我醒了過來,白薇、媼等人趕緊都圍了上來,就聽白薇緊張地問:“小六子,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我剛要開口,一瞬間,之前跟白薇下保證時說過的一句話,在腦海里盤旋了起來——
‘完不成任務,我給你當外孫子……’
千言萬語頓時化作一聲長嘆,我一把拉住白薇的手,深情款款望向了她——
“姥姥……”
“哎,你個廢人……”
一時間,大家都泄了氣。
雖然內疚,可我還是把在九頂鐵剎山的遭遇跟大家說了一遍,聽完之后大家格外驚訝,無疑,這只磨難王家的狐貍的背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更深。
而另一件事卻也讓我嚇了一跳,我以為魂游陷阱不過彈指一揮間,不能與現實中的時間一概而論,可這一去又再回來,竟然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眼看著已經凌晨三點了……
這一下,白薇坐不住了,‘噌’一下就站了起來,一凝眉一瞪眼說:“不管了,走,咱們直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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